《难赋深情》尔东晨

54、父母之命

　　二十四岁的钰芊过年在家遭到了亲戚围追堵截，七大姑八大姨都在问：钰芊找到男朋友了吗？我认识一个小伙子，人长得端正，一年收入十几万，真正算得上青年才俊呢。要不要介绍给你认识下，我可以保证这个小伙子肯定人品没问题。钰芊你也老大不小了，该考虑下个人问题了。你看你表妹比你小两岁，都有男朋友了。你表姐，还在读研究生，就傍上了一个煤老板的儿子，她自己条件好，现在找的婆家也这么好，钰芊你要加油了。
　　每到这个时候，钰芊妈妈总是很尴尬的，满二十四岁的钰芊还从没把哪个男人作为男朋友的身份带回来过。胜齐当时去医院照顾钰芊的时候两个人年龄都还小，什么都没说破，后来的邓麟为钰芊爸爸的事情忙前忙后但也没个身份。钰芊妈妈总是搪塞地说着：我们钰芊还小，不着急，总会找到合适的人的。
　　要说不着急肯定是假的。钰芊从小就很听话，和男生交往也总是羞涩多于大方，钰芊妈妈真的有点担心女儿开窍太晚耽误了婚事，耽误成了老姑娘可是会被亲戚朋友嘲笑的。现在钰芊爸爸不在了，她作为钰芊唯一的依靠，可得提醒一下。
　　“钰芊，最近和邓麟怎么样了？”坐在饭桌上吃着饭，钰芊妈妈装作不经意地提起。
　　“妈，你怎么想起问这个了，我们挺好的呀，没事一起出去逛逛街，在工作上他也能给我些建议，很好的。”钰芊也装作没听懂妈妈话里的内涵。
　　“钰芊，你应该知道妈妈的意思是问你们发展得怎么样了？要不我和他父母见下面，把你们的事情放到台面上说说，找个时间就把事情定下来。”钰芊妈妈说话的时候眼里都有光，仿佛看到了女儿出嫁的场景，激动而不舍。
　　“妈，说这个事情还太早了吧。我们还没深入了解过，我不想这么早这么草率就结婚，这对我们两个都不负责。”钰芊看着妈妈急切的眼神，也不忍心把话说重。
　　“钰芊，如果真的是了解不够，妈妈也不催你，但是妈妈怕你不懂事，放着条件这么好对你这么好的人不要，最后落得嫁不出去的下场。妈妈也年轻过，也喜欢过别人，可是婚姻和喜欢不同，只凭着喜欢是过不了日子的。你千万不要跟妈妈说你还惦记着别人，钰芊，被男人捧在手心的日子就那么几年，过了就没有了，用婚姻把值得的人栓住才是正道。如果邓麟真的不合适，妈妈再给你介绍其它人，就怕你自己糊涂。”钰芊妈妈语重心长。
　　“妈，我知道的。赶紧吃饭，菜都凉了。”钰芊转移话题，钰芊妈妈也没有再多说。吃完饭钰芊陪妈妈去超市买瓜子糖果备着来客人用，世界果然太小，几个转身就遇到了邓麟和他妈妈。
　　“钰芊，好巧啊，我今天刚回就碰到你了。”邓麟热情地打着招呼。邓麟妈妈的眼神在钰芊身上打量着，想必邓麟在家也没少提起钰芊。“阿姨好，好久不见，气色变好了不少，越来越年轻了。”邓麟说话总是让老一辈的人特别开心。
　　“阿姨好，我是钰芊。”钰芊实在是被邓麟妈妈的眼神看得心里毛毛的，不得已开了口。
　　“经常听我们邓麟提起你，小姑娘长得真不赖，眉清目秀的。”钰芊听着邓麟妈妈这样说，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开心得到了未来婆婆的赞美，还是说纠结自己的妈妈和邓麟妈妈这次见面后，她和邓麟的关系会不会真的在父母的期盼和撮合下更进一步？钰芊其实想太多了，其实不过是一个偶然的碰面，要想真的有所发展，还得靠他们自己。
　　“邓麟，好久没来阿姨家了，这几天放假来一趟吧，阿姨给你做你最喜欢的排骨藕汤。”钰芊妈妈很是热情。邓麟也是纷纷点头表示一定会去的。其实钰芊心里有点怪妈妈，这么热切地希望邓麟来自己家，是不是不太好。自己心里一直对胜齐还有想法，正式的分手都还没说出口，现在这种情况下就着急找下家，让别人知道了很不好。
　　钰芊不知道的是，就算她说了和胜齐的爱恨纠葛，妈妈也不会同意他们在一起的。除了胜齐在性格和各方面与邓麟的对比之外，还有他爸爸和钰芊婶婶的这一层关系，纠葛而又有些复杂。如果钰芊真的决定和胜齐在一起，钰芊的婶婶将成为她的婆婆，自己要喊堂妹的妈妈也叫妈妈！这是多么混乱的状态。
　　事情远远超出钰芊的想象，是在这一年的年夜饭上。
　　“钰芊，你知道吗？舅妈新嫁的那个人因为犯事被抓了。”钰芊的白富美表姐在年夜饭前和钰芊说着悄悄话。
　　“你是说婶婶？”钰芊心里咯噔一下，胜齐爸爸出什么事了？胜齐知道吗？
　　“恩，听说是滥用职权被举报了。舅妈也是命苦，嫁的两个人都坐牢了，真是不幸。”表姐咋舌道。钰芊表姐家境殷实，自己又找了个富二代，肯定不用担心未来，只是这唏嘘里带着的嘲笑，让钰芊有些难受。
　　整个年夜饭钰芊都吃得心不在焉，胜齐为什么都没有说过这件事，他知不知道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回国了吗？胜齐妈妈还好吗？婶婶还好吗？一连串的问题挤在钰芊的脑袋里，让她透不过气来。饭还没吃完钰芊就离席了，来到房间外给胜齐打电话，一直是关机。
　　第二天，邓麟来到钰芊家吃中饭，钰芊妈妈早早就起床准备了。饭菜特别丰盛，大部分都是邓麟喜欢的。钰芊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钰芊妈妈几次提醒都没能让她缓过来。
　　“邓麟，我看钰芊最近总是心事重重的，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她开心些呀。”钰芊妈妈半开玩笑地说。
　　“阿姨，我有个建议，要不我带钰芊出去旅行吧。”邓麟无心说着。
　　“这倒是个好办法，钰芊你想出去吗？”钰芊妈妈看向钰芊。
　　“什么？”钰芊听到妈妈在喊自己，总算是用心听妈妈说话了。
　　“我代钰芊答应了，邓麟，你有什么好地方想去的，阿姨还能资助下你们。”
　　“我想去下凤凰古城，苗寨风情加上古城风光，很适合散心的。”邓麟笑着看向钰芊。
　　“妈，什么你就替我答应了。你不会把我卖了吧。”钰芊不明就里。
　　“对呀，把你卖给邓麟了，愿不愿意呀？”钰芊妈妈开着玩笑，两个年轻人都不好意思地笑了。“就这么决定了，邓麟，我把钰芊交给你了，趁着这个春节假期好好玩玩。”
　　“恩，阿姨放心，我今天就订票，春节出去玩的人不多，正好清净。”邓麟很开心有机会能和钰芊一起出去旅游。
　　没有打通的胜齐电话还拉扯着钰芊，这边邓麟已经开始为钰芊准备旅行了。钰芊很早之前就想去凤凰了，沈从文的《边城》里对凤凰的描写是如此民风纯朴，风景如画。邓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这一次的出行计划很得钰芊的心。
　　在没有打通的电话那头，胜齐刚刚听说了爸爸的事情，正在往家赶。终归还是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