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赋深情》尔东晨

38、开始懂了

　　钰芊吃完粥就进到了胜齐的学校，两排葱郁的白桦树把整个校园引向了看不到的远方，五月的阳光洋洋洒洒地从树缝隙溜进来，美美的校园充满着一种不真实的感觉。钰芊走在胜齐的校园里，想起自己的学校，因为是刚刚建成的新校区，树都小得可怜，从宿舍到教学楼的一段路几乎没有遮阳的树荫。
　　树荫代表不了什么，但起码可以很好地展现一个学校的历史，胜齐就读的学校差不多算是近百年的历史了，钰芊的学校也不差，但也是建国之后才办学的。
　　一步一步，钰芊感觉走在胜齐每天走过的校园里，是那么温馨，如果自己当时真的特别上进，飞蛾扑火一般地努力，是不是现在自己也能成为这个学校的一份子呢？只是时间不能倒退，人的惰性总是会战胜决心，更何况，钰芊也没有那么大的学习天分，一些事情禁锢住了她，她的思想总是开小差，从来没有全身心地投入到一件事情上。即使是对胜齐，钰芊也总是会开小差，现在她意识到了自己的寡情薄意，却发现，深情的那个人早已不再深情。
　　从校门到图书馆，钰芊走了608步，没有人指引，好像很熟悉在梦里来过，很有设计感的图书馆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那么努力、那么用功的胜齐是不是经常会来图书馆，靠窗的位置下胜齐的脸是不是会显得更好看？想着想着，钰芊会心地笑了。
　　钰芊想，就这样静静地在这个学校转转，不去打扰胜齐会不会更好？可是，花费了八个小时，花费了辛苦攒下的1000元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就看看这个学校真的够吗？不是想重归于好，不是想质问吗？可是现在就因为看到他和殷静姝在一起就放弃了吗？只是走在一起，没有牵手，没有拥抱。
　　一边想着，钰芊一边走进了图书馆，无奈进入图书馆需要有本学校学生的证明，钰芊只好出来，靠着感觉，偶尔看看路标，往男生宿舍走过去。
　　胜齐的学校有两个校区，分别是东校区和西校区。钰芊记得胜齐是西区九栋，慢慢走过去，宿舍是比较老式的，但是周围也是树荫葱葱，给人的感觉很好，很安静。等了半个多小时也没见胜齐出来，可能是和殷静姝出校门有事情吧。接近中午，天气很是燥热，钰芊犹豫了很久，还是给胜齐打了电话。
　　“喂，你在忙吗？”钰芊的语气很是小心。
　　“和同学一起在书店，你这几天也没联系我，还不知道你放假回家了吗？”胜齐的声音还是听起来很舒心，语气中有关怀，但少了最初的那一丝溺爱。
　　“没有回家，我来你们学校了。”钰芊简单地打断了他。
　　“你不是开玩笑吧？”有些不相信有些戏谑，但不是惊喜。
　　“真的，我现在就在你宿舍楼下，你赶紧回学校吧。”胜齐不知道钰芊有多失望，刚刚谈恋爱不到半年，自己千里迢迢从W市赶来，不是为了听你戏谑的语气，希望的是你的开心和愉悦。
　　“你怎么来了？那···我马上回学校。”胜齐满满的都是疑惑，自己是做错了什么，还是钰芊遇到了什么事？在胜齐的心里一直都知道钰芊是敏感的，是需要保护的，他们只有在收到伤害，遇到不幸的时候才会想到彼此，才会互相安慰。但生活哪有那么多的伤心与绝望，大多数时候都是安安静静的岁月和时光。
　　终于，半个小时之后，胜齐赶了回来，脸上满是焦急，额头上还有因为着急和跑动而渗出的汗珠，钰芊看到这个样子的胜齐很是心疼，但是也有失落。钰芊觉得自己在胜齐眼里就是一个需要帮助，需要疼爱的小女孩，也许彼此都是在需要关爱的时候才会体会到对方的可贵。可是钰芊这样悄无声息地来到胜齐面前，仿佛就像是一声毫无征兆的春雷，有喜悦，更多的还有惊吓。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这是胜齐看到钰芊说的第一句话。
　　一夜没休息的钰芊，脸色自然是很差的，胜齐也注意到了。忙问她是不是没休息好。钰芊想回答他，但钰芊根本听不清自己说了些什么，只是身体莫名的发虚，十几个小时只喝了一碗粥，这些天的心事重重已经让钰芊不堪重负，脑袋嗡嗡地响。
　　等醒来的时候，钰芊已经在胜齐学校的校医院了。
　　“你醒了？”胜齐脸上挂着牵挂，也有内疚。钰芊移了移脑袋，看到了坐在自己床边的殷静姝，带着担忧的眼神，看起来真的是善良至极，对一个没什么交集的女生都能这么关心。
　　“我怎么会在这？”钰芊的声音还是颤巍巍的。
　　“昨天刚刚看到你没说几句话你就晕倒了，我就把你送到了校医院，还好只是低血糖和过度疲惫。现在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胜齐回答着，皱着的眉头有些纠结。解释完原因，胜齐赶紧向钰芊介绍殷静姝，“钰芊，这个就是我经常跟你提起的女诸葛，我们班的才女，殷静姝。昨天也是多亏了她，我一个人帮你挂号、拿药，一直都是她在照顾你······”
　　“谢谢你。”钰芊朝向殷静姝，打断了胜齐的话。
　　“没事，大家都是同学，我也经常听胜齐提起你，真的是长得小巧可人呢，生病了更有几分像林妹妹了。”殷静姝调侃地说。
　　胜齐笑了笑，眼睛弯了。
　　钰芊笑了笑，嘴角弯了。
　　只是胜齐弯起来是月牙，钰芊是倒月牙。
　　“你一直睡着，还没吃什么东西，靠葡萄糖吊着也不行。校门口的那家粥摊不错，殷静姝一直觉得味道好，我现在去给你们买两碗来，静姝，你陪钰芊说说话吧。”胜齐边说着边拍拍殷静姝的肩膀，起身离开了。殷静姝朝他笑了笑，笑靥如花，过分灿烂了些。
　　钰芊心里想：“果然，我是客，你们是主，所以是她陪我，她觉得粥好吃就买粥，你为什么都不问问我喜欢什么？为什么不让我陪她说话？”女生的心思都是很细密的，更何况是钰芊，从小就觉得自己缺乏关爱的小女生。
　　也许在胜齐看来，钰芊刚来学校，肯定不知道什么好吃，钰芊现在生病了，肯定不怎么想说话，让殷静姝陪她说话也是很好的。胜齐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钰芊却用了心。
　　殷静姝和钰芊一时无话。
　　“你喝不喝水？我去给你倒一杯？”殷静姝先开了口。
　　“不用了，我不渴。”钰芊摇摇头。露出了从小一直戴在脖子上的那块玉。
　　“你戴的这块玉看起来好眼熟呀。”殷静姝有些疑惑，“我家好像也有一块一样的。
　　“这也不奇怪，佛像的玉很多，总有相似的。”钰芊不在意地答着。
　　两人就这样说着话，基本上都是和胜齐有关的，钰芊没想到这个女生真的很不错，除开她可能是自己的情敌外，她真的是一个健谈而睿智的女孩，一般的女生看到她总会有些羞愧的，为什么自己没像她这么优秀。
　　胜齐很快就回来了。钰芊喝完粥，殷静姝有事先走了，病房里只剩下胜齐和钰芊。钰芊盯着胜齐，眼神里满是猜测和怀疑。
　　“怎么了，为什么这样看着我？”胜齐弱弱地问。
　　“你说，如果你先认识她，会不会就和她在一起了？你们看起来真的很般配，我退出好不好？”钰芊带着哭腔。
　　“我不知道，但是我现在喜欢的还是你，这个我可以确定。”胜齐有些不确定。
　　“嗯，我知道了，等有一天你不喜欢我了，一定要记得对我说，我好做好准备。”钰芊看着胜齐，眼里含着泪。
　　“······”胜齐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我可以出院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今天我去王雨涵宿舍住，我和她联系好了。”钰芊打破安静。
　　“那好，我们明天再联系，记得给我打电话，你好不容易来一次，一定要好好玩几天。”胜齐挤出一个微笑。
　　“嗯，好。”钰芊笑得力不从心。
　　出了医院，钰芊和胜齐相背而行。殷静姝喜欢孙燕姿，不知道胜齐有没有听过这首《开始懂了》？
　　“我竟然没有调头最残忍那一刻
　　静静看你走一点都不像我
　　原来人会变得温柔是透澈的懂了
　　爱情是流动的不由人的
　　何必激动着要理由
　　相信你只是怕伤害我不是骗我
　　很爱过谁会舍得
　　把我的梦摇醒了
　　宣布幸福不会来了
　　用心酸微笑去原谅了也翻越了
　　有昨天还是好的
　　但明天是自己的
　　开始懂了
　　快乐是选择”——《开始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