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赋深情》尔东晨

30、四人游（下）

　　四点半，四个人就被手机铃声吵醒了，很快洗漱完毕就出发去光明顶看日出。冬日的太阳出来得很晚，等他们走到了光明顶，太阳还迟迟不愿出来。因为出门走得急，钰芊早上就吃了一个小面包，现在肚子已经开始咕咕叫了。胜齐不着声色从背包里拿出了一袋饼干和一瓶用保温杯装着的牛奶递给了钰芊。
　　温热的液体在钰芊的嘴里流淌，她不想咽下去，也许再也没有一个人能像胜齐这样对待她了，可是钰芊竟然会对邓麟有了好感。吃着胜齐的东西，享受着胜齐自始自终的关爱，为什么就抵不过邓麟几次举手之劳的帮忙？这真的是让钰芊有些愧疚。
　　钰芊慢慢地吃着东西，看着太阳缓缓地从远处的地平线升起来，慢慢地，优雅地，静静地，开始只是冒了一个小尖头，后来是半个圆，最后整个跳出来，金色的光芒把有些朦胧的山色点染得如梦如幻。四个人都被眼前的景色惊住了，在城市里待久了的他们已经很久没有看过这么美的日出了。
　　王雨涵找了一个同在光明顶看日出的游人帮忙他们拍一张照片，四个人站的顺序从左到右依次是钰芊、胜齐、王雨涵、邓麟。照片中的四个人都笑得很灿烂，刚升起来的太阳在云雾的掩映下羞涩中带着炽热，四个人因为心情的愉悦脸上浮现的是一种幸福的颜色。
　　因为丹霞峰禁止游人入内，他们四个人去了西海大峡谷，高高的楼梯悬挂在陡峭的山峰间，一路上很是险峻，山路走起来也很是累人。冬日的黄山最美的就是雾凇了，黄山最出名的就是奇松怪石，冬日里的松树上结了一层晶莹剔透的雾凇，远远望去会产生北国风光的错觉。
　　太阳才刚刚出来，石路上还有露珠，走起来要相当小心。一个不小心，钰芊就在一个台阶上滑到了，胜齐赶紧把她扶起来，后来说什么也要牵着她慢慢走。钰芊感觉到从王雨涵眼里传出来的寒光，奇怪的是王雨涵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撇了几眼没有说话。
　　这一天的晚上因为没有看日出的压力，四个人凑在一个房间里打扑克，胜齐在钰芊的上家，邓麟在钰芊的下家，邓麟总是嫌弃钰芊打牌没有逻辑，而胜齐却总是特意输给钰芊，王雨涵好像有心事一样，提不起兴趣。
　　最后也是王雨涵提出要睡觉了，四个人也就散了。共处一室的王雨涵和钰芊很是尴尬，钰芊感觉到了王雨涵想对她说些什么，但是一直说不出口。
　　钰芊便主动提出来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想跟我说？”
　　王雨涵微微一愣，说道：“怪不得胜齐这么多年来一直喜欢你，呵呵，可能因为你是一个心思细腻的女孩。”
　　“说吧，你到底想说什么？”
　　“求你，不要再和胜齐暧昧不清了，你可以找到更好的男生，如果你看上了邓麟，我也可以帮你。你知道的，我很少求别人办什么事情。”
　　“胜齐喜欢谁这不是我能控制的。”钰芊的语气里不免有些骄傲。
　　“是，但是你可以直接拒绝他。你只要让他死心，我才能离他更近，不然他总是想着你。实话跟你说吧，高一的那个暑假，我们都喝多了，我扶他进房间，他一直在喊着你的名字。就算我们□□地面对面的时候，他模糊中叫的还是你的名字。所以最后我们根本没发生什么，我不能容忍一个不爱我的人占有我最宝贵的东西，即使他是我很喜欢很爱的人。但是我不愿意放弃他，我以为时间会消磨一切，你们已经不在一个高中了，以后也不会在一个大学，而我才是能真正陪伴他的那个人。可是我错了，不管我使出了多少手段，他心心念念的还是你。我想，只有你才能让他死心。你应该明白，你和他不合适，我才是真正能让胜齐更自在更成功的那个女生。”王雨涵有些激动。
　　“你说完了吗？我知道我不该拒绝从来不会求别人的你，但是我和胜齐的事情只有等我想好了，确定对他没有一丝感情了，我才能和他一刀两断。可是当我看到你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还是会不舒服，当他递过来吃的东西的时候我还是会有想拥抱他的冲动。你可能会说我吃着碗里瞧着锅里，但是不能否认的是我对胜齐的确还有感情，就像对邓麟我也的确有好奇一样。”
　　“好，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但是请你一定要好好想清楚，这样对我们都是一个解脱。如果你能做到像他爱你那样的爱他，我才会放手。关于邓麟，我只能说他是我邻家的大哥哥，我们也算得上青梅竹马，但是我一直都是把他当做哥哥，所以你没必要再好奇了。”
　　钰芊咀嚼着王雨涵的话，这么说她和胜齐什么都没发生，知道了这个事实的钰芊只是舒了一口气，心里那个纯白的地方还在，那个男孩还是单纯的还是一尘不染的。想着想着钰芊慢慢睡着了，一夜无梦。
　　一觉醒来就是游黄山的最后一天了，钰芊还没有想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短短的一个学期就让她变了这么多，和胜齐相处的十二年难道比不上和这个有些风度的阳光学长吗？钰芊一直觉得自己也是很重感情的人，为什么会这样呢？是距离，是对于和胜齐进一步接触的胆怯，是对王雨涵和胜齐家人的介意？可是为什么王雨涵让她放弃的时候她还是会坚持不放手，是不是自己习惯了胜齐的关心和爱，已经离不开，真正遇到了再一次心动的人的时候却犹豫了？可是到底什么是心动，什么是爱情呢？
　　有人说，如果你对一个人总是想为他制造惊喜，总是想和他卿卿我我，这只能算是激情，而激情很快就会褪去，如果你和一个人在一起总是想着和他会不会有未来，怎样才能创造更好的未来，那么，这大概就是爱情了。
　　就让时间说真话，看钰芊到底爱的是谁吧。也许现在的她还不懂爱。
　　最后一天的黄山之行很快就结束了，一路上胜齐对钰芊是百般照顾，钰芊能感受到牵着胜齐的手，是一种踏实而幸福的味道，像极了刚上高中的时候胜齐每天送自己上学的那段时光。
　　第四天，四个人就转去了宏村，宏村是黄山脚下一个颇具徽派建筑特色的古村落，在静静的阳光里，在白墙黑瓦的建筑中，在汩汩流淌的小溪边，四个人感受到的是寂静时光带给他们的心里的沉静。四个人漫步在石板小路上，真的像是两对情侣，在落日的照耀下，走着走着就像是能走到时光的尽头。
　　休息了一晚，他们就踏上了回家的路程，只不过两两相对的座位上，一边是胜齐和钰芊，一边是邓麟和王雨涵。钰芊趴在胜齐的肩膀上睡了一会，醒来时看到自己的口水打湿了胜齐的衣服，可是钰芊没有像打湿邓麟衣服那样的慌乱和紧张，只是笑了笑，因为她知道胜齐不会在意，因为她知道这是一个她能依靠的肩膀。正是应了那句话，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总有恃无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