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缘：曲终不问人聚散》染墨妆

6、第七章

　　墨染放下书“回来了？”

　　苏清尘这才缓过神来，确定自己不是做梦，心中苦涩一笑，就算心已坍塌，那又怎么样呢？不说断袖不可取，可是自己的身体状况，你舍得他以后一个人吗？

　　苏清尘淡淡一笑“你来了？”

　　墨染点点头“嗯，你怎么了？”问的漫不经心。
　　苏清尘明白他只是随便问问，道“没事。你这次来，会多住几日吧？”

　　墨染站起身来，说道“不定，若无事倒是可以多住几日。”

　　苏清尘翘起一抹弧度，轻缓的道“好。”

　　这时红菱跑过来“少爷，外面有一位公子的说来找墨公子的。”
　　苏清尘看了看墨染道“让他进来吧。”

　　顷刻，红菱就引着一位白衣白发的公子进来了。
　　却是胡小白，胡小白走进书房先是对苏清尘点了点头，又对墨染道“师...”

　　墨染摆摆手，示意他停下。

　　胡小白乖乖牌的站在那里不动，等着墨染发话。

　　墨染慵懒的缓缓道“你回去告诉他们，让他们不要再来打扰我。还有你，以后乖乖的跟着你师傅，不要有事没事就跑出紫竹林，上次的教训还不够么。”

　　胡小白被墨染这么一说，也只得呐呐道“是”

　　墨染也不多话，只是道“没事就回去吧”

　　苏清尘在一旁看的云里雾里，这墨染与胡小白是什么关系？
　　胡小白对墨染甚是尊敬，就像，就像孙子看爷爷的眼神。

　　胡小白回了声是，准备离去。苏清尘留了一会儿，他怎么也不留下，这样的胡小白与第一次见到的胡小白差距怎么如此之大？

　　胡小白离去，苏清尘看着墨染，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的道“你不是人？”

　　墨染只笑不语。算是默认了苏清尘的话。

　　原来如此，他心里的疑问终于解开。墨染不是人类，又与胡小白关系不寻常，那这样一来，就可以解释当初在山间石潭处的一切。他特意等自己醒来送自己回家，难怪他会识得自己。想来是因为胡小白的关系。

　　酉时时分，墨染与苏清尘落座与凉亭，因为已入秋的缘故，入夜比较早，且也有些冷。

　　只是因为墨染觉得凉亭视野开阔，苏清尘也就欣然要求到去凉亭坐坐。

　　苏清尘本来身体已经破败，哪里经得起一点风吹。

　　没多大一会儿就觉得喉头瘙痒，想咳又不敢咳，怕扰了墨染的兴致，殊不知，墨染却将一切都看在眼里。

　　苏清尘憋的通红，却还是忍不住轻咳了出来。
　　墨染淡淡问道“你没事吧。”

　　墨染的话可不是关心他，苏清尘也不会如此自作多情。

　　“没事。”

　　墨染也不再多问。自顾自的看着凉亭外的荷塘，荷叶已有些败坏，原先的魅力已不存在。
　　墨染似乎心情不错，清凉的声音再沉默中开口“明日我们去游湖。”

　　苏清尘淡淡一笑，眼睛温柔的快要滴出水来，自己却混不自觉“好”

　　“墨染，你是什么？”

　　墨染知道他问的什么，也不再隐瞒“蛇。”

　　苏清尘一愣，心中苦笑，人中了蛇毒也就算了，心也被蛇蛊惑。自己早该知道他的本体，那日第一次见面，就觉得那长发是像蛇尾，当时自己虽觉得不对劲，却也没多想。现在想来，差不多了。难怪他身边就像冰一样凉酥酥的。

　　次日大早，他们就双双出门去游湖。

　　身边没有带丫鬟小斯，就他们两个。因为墨染没说骑马乘车，苏清尘也乐的自然。

　　走在街上的时候，频频有人回头看他们，二两位当事人却全当没看到。
　　以墨染的性子，根本不会在意。而苏清尘呢，他只需要站在墨染身边就够了，自然也不会去在意。

　　行了一段路，苏清尘已经开始气喘嘘嘘，本来并肩而行，此时已经一个前一个后。

　　墨染偶尔也会停下来等苏清尘一会儿，见他走的近了，
　　又自顾自走自己的。
　　苏清尘又不想被墨染看不起，就一路也没说要停下来休息会儿。苏清尘原本就是个不服输的性子，
　　愣是撑着一口气走到了杨柳湖畔的船乐坊。

　　坐上船之后，苏清尘已经虚脱了，脸颊因为太累的缘故泛起潮红，汗水下趟，竟然不是狼狈，却是说不出的妩媚风情。墨染看着他微微有些躁动，蛇性本淫，倒也是常情。
　　也就片刻，眼睛就恢复清明，哎，不愧是千年老蛇妖。

　　苏清尘这会儿只想躺下睡一会，哪里还有注意到墨染的片刻失神，也没有心思再游湖。

　　船已行驶到湖中央，墨染站在船头，湖风撩起他的长发在风中飞扬，衣衫也迎风而扬。躺在甲板上的苏清尘看的痴了，醉了。

　　忽的起了狂风大浪，船不受控制的左摇右摆，苏清尘心惊，却见到墨染依旧如故的站在船头，就像是已经生了根，发了芽。

　　船摇摆的越来越厉害，已经有了要翻船的趋势。苏清尘死死的抓住船上的栏杆，却也不像墨染呼救。只是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墨染。船上只有墨染与苏清尘两个人，上船的时候苏清尘打发了船家。愣是要墨染施法行船。

　　就在船要翻倒之际，忽的从湖里破水而出一个人，站在水柱之上。那人一头水蓝色长发，水蓝色长衣，就连眼睛也是水蓝色的。那张脸虽然美，却看着有些瘆人。

　　而苏清尘却已经翻出了船，掉在了船沿
　　，挣扎着相上攀爬。

　　墨染看到来人，勾起一抹嘲讽道“你就这点本事”
　　那蓝衣男子哈哈一笑“都老朋友了，小小意思，就当是见面礼。”

　　“既然如此，我怎么好意思不还你一份好礼。”

　　墨染轻轻一抬手，船便飞起来停落空中，忽的整个湖水翻滚，像是沸水一般，从湖里传出一阵阵的惊叫之声。

　　那人急了，忙伸手制止道“墨染，你冲我来就好，扰我妻儿岂是君子所为。”
　　墨染淡淡开口“来而不往非礼也。你扰我朋友，我扰你妻儿，算是扯平了。”

　　掉在船延处的苏清尘已经像尸体一样挂在哪里，死死抓住栏杆的手已经磨破了皮，往外渗着血。听到墨染的话事，混沌的苏清尘稍稍有了些清明，心里一阵欢喜。虽然知道墨染并本意不是为了自己，但却也为自己讨了公道。

　　那男子开口道“大哥，我错了，我错了行不，你快快停下施法。不然等会儿我回去没法交代。”
　　墨染一副没听到的样子，男子再接再厉“墨染，你不看憎面看佛面，好歹，好歹我也算是你的师侄。”

　　墨染停了法术，那人立马跳进了湖里，想是看他妻儿去了。

　　而失去了法力支持的船只，在空中像断了线似的迅速下落，“啪”的一声，震起了千层浪。
　　而苏清尘被这么一震，“噗”的一口血喷出，头一歪，掉进了湖里。
　　墨染见苏清尘掉进湖里有一会儿了，才慢悠悠的走到他掉下去的位置，手一勾，便把苏清尘从湖里捞了起来，像丢垃圾似的丢在了甲板之上。
　　整个过程，没有看他一眼，碰他一下。

　　苏清尘醒过来之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红菱见苏清尘醒来，忙道“公子醒了？”

　　苏清尘还处在迷蒙状态，只淡淡的“嗯”了一声，却觉得嗓子干哑无比。
　　红菱忙送上一杯清水，喝下去润了润喉。

　　“红菱，我昏迷多久了？”

　　“回公子，一天。”

　　苏清尘又向外间望了望，道“墨染呢？”

　　红菱这才想起来，道“哦，墨公子说有事，先回去了。”
　　“我知道了。”
　　红菱也不再继续说，只道“公子喝点粥吧，这是墨染公子亲自熬的，说是让你醒来一定喝下去。”
　　苏清尘内心一阵感动，一扫而光墨染离去的失落，三下五除二就喝了个低朝天。

　　只是这个时候苏清尘不知道，玩具没了，游戏就不好玩了，所以墨染熬粥只是为了让他别早早就没了性命。

　　苏清尘还没忘记前日的事情，便去了竹林一趟。
　　竹林里的石潭已经挖好，小斯们在石潭里铺着石块。
　　见到苏清尘来，都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公子。”
　　“嗯。”
　　一个领头的小斯道“公子，这地下有暗河，我等不敢轻易动工。”

　　苏清尘点了点头表示知道。

　　指了指泉眼“你们把泉眼开的大些就成，别的都可以了。”

　　小斯们忙动起手来，不一会儿就开出了一个水桶口那么大的泉眼，水哗啦啦的流进了石潭。

　　苏清尘见状，觉得差不多了“好了，就这样。你们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