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缘：曲终不问人聚散》染墨妆

4、第五章

　　仰头，任眼泪无声滑落。

　　“我知道”一道富有磁性带着清凉的声音从身后犹如一道清泉没入心间。

　　苏清尘僵硬着身躯不敢回头，那握着玉笛的手已经握到泛白，体现出了他的紧张与不安，或是不置信，深怕自己听到的是幻觉。
　　身后的人见他僵硬着不动，带着些许笑意的说道“怎么不回头？不是说爱我吗？”

　　听到声音的苏清尘身体更是僵硬的厉害，耿着脖子僵硬的转过身。

　　依旧一身墨衣，依旧墨发随意挽着用毛笔固定，眉间的朱砂依旧，嘴角勾起。
　　风轻轻勾动他的长发，衣摆，在竹影婆娑下的他身影不甚真实。

　　苏清尘强制自己恢复常态开口道“你，怎么来了？”

　　墨染神情冷漠，语气却是半讽刺，半玩笑“我如果不来，又怎么能听到你如此深情，感人肺腹的表白”
　　苏清尘又是紧张，又是欣喜，又是苦涩，又是惆怅，心里百感交集，不知道何味，身体晃了晃，“噗”，又是一口血喷了出来，再也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倒地的瞬间，他认命的闭上眼，等了片刻，该有的疼痛也没有传来，却是一阵清凉的感觉包裹全身，鼻尖传来熟悉的清新之味。

　　在苏清尘倒地瞬间墨染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头脑还没反应，身体已率先动作，忙过去搂他在怀中。苏清尘睁开眼，缓缓的笑了。
　　墨染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问道“你可悔？”可悔认识了我？可悔爱上我？

　　苏清尘弯起嘴角，眼睛从来没有过得闪亮，气力衰竭道
　　“不悔。若有来生，我依然，要爱你...”血，至嘴角流出，无声落地，绽放出朵朵红梅。

　　墨染冷哼一声讽刺道“痴儿。听说你不要吃药了？”什么听说，分明就是自己听到苏清尘自己说的。

　　苏清尘笑了，笑的绝艳，笑的凄凉。也不回墨染的话。缓缓的抬起左手，轻轻的抚了抚墨染的脸颊，痴迷的望着，含泪笑道“墨染，我此生，死而无憾了。”眼睛缓缓闭上，最后一滴眼泪滑落眼角，手无力的垂了下去。

　　死而无憾，只有苏清尘自己明白，能在死前再见到他，能死在他怀里，是多么幸福而又幸运的事。该知足了，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告诉自己，
　　就这样吧。
　　那就这样吧。

　　如果时光流转经年，我依然不悔遇到你。
　　今生，我唯一庆幸的就是遇到了你。
　　若有来生，我依然愿意为你沦陷。

　　三年前

　　苏清尘惊愕的看着让他不安的那双眼睛的主人。
　　一个男子，□□的站在他面前静静的看着他，男子很美，美得没有真实感，眉间有一点嫣红的朱砂，让他漂浮不清的脸庞多了一丝人气。墨发湿漉漉的随意披散，很长，长的发尾一直落去石潭，显然，男子是从石潭里走过来的。
　　（其实是蛇尾，哪里是头发有那么长。苏清尘自己被迷惑，看花了眼）

　　苏清尘忙撇过眼，喉头一阵干燥，腹部隐隐传来胀痛之感。忙提醒自己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只差没念色即是空，空既是色了。

　　男子淡淡开口“醒了。”
　　苏清尘掩饰尴尬，回道“嗯。你是谁？”
　　男子对他的问话似乎没兴趣回答，只是说道“你可以转过头了。起来吧，我送你回去。”

　　苏清尘又是错愕，他送我回去？他知道我是谁？

　　苏清尘回过头从石板上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又整理了一翻方看着男子，此时男子用一只毛笔随意的梀起那墨发，后面披散到腰间，一身墨黑的衣袍。苏清尘暗自疑惑，头发怎么变短了？

　　他开口道“公子认识我么？何以送我回家？”
　　“墨染。”说完也不理苏清尘转身先行了。

　　苏清尘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跟随墨染后面慢慢的走着，见墨染行走时的步伐步步生莲，苏清尘竟然看的痴了。碰，-_-‖苏清尘的头碰到了墨染的后背，原来是墨染已经停了下来。苏清尘忙掩饰尴尬之色，疑惑的看着前面，墨染做了一个动作，示意他上马。

　　苏清尘这才回过神来。
　　爱情发生的时候，往往不需要太多言语，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亦或许仅仅只是看一眼。就能让你一瞬间沦陷，从此丢盔弃甲，万劫不复。
　　当然，也更有可能变得像白痴。

　　明明还要一天的路程，不知怎么回事儿，傍晚十分便已站到了家门口。

　　苏清尘走把百里驹的缰绳递给看门的小斯。带着墨染走进了苏家大厅，正在用膳的苏家人见苏清尘回来，忙招呼着，叫小斯去准备餐具。

　　苏清尘看着家人把墨染推到前面道“父亲，这是我在路上遇到的朋友。墨染”

　　苏父笑着说了声“好。”又招呼着坐下，。
　　整个席间，墨染没有说过一句话，苏家人都以为他是个哑巴，在心里默默惋惜，可惜了这么一个美男子。

　　膳后，大家都散了，只剩下苏清尘，墨染，还有苏父三人。
　　苏清尘看着苏父道“父亲，明天开始我帮你管理苏家的产业吧。”
　　苏父听到儿子这么说自然欣喜，毕竟，他一直都希望自己的儿子接手苏家的事，可是以前怎么说，就是不听。但是他也奇怪，道“你这次回来怎么想通了。”

　　苏清尘也不隐瞒，就把路上的事说了一遍。毕竟，早晚都要知道，早接受，总比他突然离去容易接受的多。只是跳过自己为何被蛇咬，以及胡小白不是人类的那一段。

　　苏父听后也只是叹了口气，道“既然是这样，这三年你就搬去清染居居住吧，那边环境清幽，不像主院这边吵闹。好好过完三年吧，家里的事物你就不用操心了，有我就好了，你放心吧。那样，也有利于你的休养。”
　　苏父还抱有希望，或许休养三年，儿子就好了。

　　听到苏父的话，苏清尘也没多大反应，他知道父亲的意思。以前怎么问父亲要那偏院，父亲也是舍不得，现在却给了自己，是真心的希望他好好过完这三年，也或许父亲还对自己抱有希望。只有自己知道，是无望了。
　　苏清尘又想起什么，准备开口。
　　苏父好像知道他要说什么，便开口“放心，你母亲哪里我会找时间告诉她的。”

　　辞了苏父，苏清尘带着墨染回到自己的住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