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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不敢靠近的冷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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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静的生活被战事打破,北焰、燚界两国都没放弃大原那块肥肉。沐景一次次带兵征战,一次次凯旋,他似乎是一把天生驰骋沙场的利剑,所有的光芒汇聚一身。宏益十五年,沐景攻下大原都城,大原灭。沐景战功赫赫被封为护国大将军,他在朝中的地位日渐稳固。
宏益十九年,曦王驾崩,沐景凭借无人能匹敌的在朝中的庞大支持力量和他强势的政治手腕,登上王位,为烈王,国号炽晟。
沐景登基不久,一场危机潜伏而来。他的母后的宠男蔚宁侯仗着有太后做靠山,野心勃勃发动叛变,妄想杀沐景而取而代之。沐景轻易平息了这场叛乱,主凶蔚宁侯被抓,他不甘心地挣扎着大叫:“沐景,你这个狗杂种,你以为你的血液有多高贵,不过是郭太尉的一个孽种……”这句话触到沐景心内最阴暗的隐痛,他望向母后,太后跌坐在地上绝望地哭着,他只觉得寒彻心扉的冷,偶尔他也想,战败人亡,他会亡在乱军之中,然而亡就亡了吧,这一生他过得真的太累,从在北焰做人质,到回国,征战,登基……一路走来,似乎所有人都想要他死——北焰人要他死,剑客们要他死,弟弟沐珉要他死,王亲宗室要他死,现在,连母后也要他死了……他的心忽地揪起,眼里闪过寒光,冷冷的声音像来自死神:“幽禁太后于未央宫,蔚宁侯等一干人等午门外行五马分尸之刑,悬挂蔚宁侯首级于菜市口示众。”所有人无不噤声,莫名地恐惧。那一天宫门外血流成河,破碎的尸体堆叠如山,那画面任谁看了都会惊惧得梦魇不断吧。管棠看着这样凶残的沐景,不自觉往后退,太恐怖太血腥,即使犯下滔天大罪,处死就是了,何必要处以这样残酷的极刑。她只想远远走开,不去想那刺鼻的血腥。
她出了宫,到他们常去的一个湖边,静静坐了很久。沐景找到她,也在旁边坐下,他何尝不知道她心里的感受,现在在她心里,自己可能就是一头杀红了眼的野兽。可是谁能了解他心里被至亲背叛的痛,谁又知道呢?感同身受是个最可笑的词,世界上根本就没有感同身受这回事,针不刺到别人身上,他们就不知道有多痛。
死寂一般的沉默,终于,他倏地站起,举起手中的长剑递到管棠面前,沉沉地开口:“你若接受不了,杀了我。”管棠不解地望向他,他又重复了一遍:“杀我!”声音在寂凉的山谷,那么萧瑟。管棠撇过头,不理他,始终不发一言。“好,不杀,好!”他冷笑起来,管棠正要说话,他突然一把将手里的长剑扔进湖里,狠狠地扔进湖里,随即大喝一声:“那么,我只要活着一天……天下人都休想杀我!”
最后一句,他仰天长啸。
就这样,两个人心里有了隔阂,谁都不肯主动向前走一步,原本就要举行的国婚只得推迟。接着而来的与北焰的战争更是让婚礼遥遥无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