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之物语》冬之花

17、迷惘的路

　　“最近你是怎么了？我听说你还没有毕业吧。”拉古拿着一杯热茶放在我前面。
　　“老大，话说你是不是想长住这里？要是这样的话就再好不过了。”
　　最近一个星期我都住在拉古的家里，而且还是整天躲在屋里不出门的。拉古对着快要发霉的我不知如何是好。
　　“拉古，我是不是太弱了？”
　　“不！大人你不弱！你是最强的！”
　　回答我的不是拉古，而是不知何时出现在窗台上的一个男孩。男孩的耳朵尖尖的，有一双橙黄色的瞳孔，额头上有一条看像很浅实则很深的旧疤。看着我露出疑惑的神情，拉古抱歉地笑笑。“珠络，他的父母由于战争都去世了。”
　　“大人不是说过要我们相信你的吗？所以你又怎么会弱，你是最强的！”珠络说着从窗台上跳下来，走到我面前认真地说着。
　　“如果没有大人，恐怕我父母的仇不知何时才能报。”
　　听到最后一句，我皱了皱眉。如果战争是互相仇恨的话，那这场战争何时才会停止？是不是要其中一族死绝了才会没有战争？可是，我又有什么资格说其他人，毕竟我不也是这样吗？
　　“战争不能消灭仇恨的。”我小声地自言自语。可是又有谁真的可以做到不恨？
　　珠络根本没听见我说什么，接着说：“大人，我现在在大人开的学校里学习。我相信我以后也能像大人一样能够保护好其他人，所以大人你也不要消沉了，不然会被我超越的！”
　　“珠络！怎么能这样说话！”拉古拍了一下珠络的头，转而对我说道：“珠络也是说得对的。我不知道老大你最近怎么了，但是这样下去是不行的吧。”
　　“拉古，我明白了。我不会再打扰你了。珠络，加油吧。”
　　我没精神地说着，拉古却再也忍不住我这种态度了。“你应该知道我不是要赶你走的吧，老大。对于你我其实是很尊敬的，也相信你能像你说过的话一样守护好魔界。还是因为现在的魔界没有利用价值了所以你就不要了？”拉古自从第一次见我时说过这样有气势的话后就再也没有这样对我说过。
　　“不，我没有。你误会了。”我承认开始时是想利用魔界对付炎荒，但是后来我可是真心地帮助他们的，虽然这样是背叛了天界。
　　“拉古。我不会再这样颓废了。珠络，你愿意跟我去天界吗？”
　　“真。。真的？我能跟在大人身边？”珠络有点不能相信，眼睛瞪得大大的。
　　“嗯。”

　　回到北区。
　　这间不怎么豪华的宫殿里还堆满了日前留下的垃圾。水蓝见我回来，看了看我的脸色有点惊喜地说：“风大人，你回来就好了。快去看看光大人吧，光大人已经病了好几天了。”
　　“怎么？！”我惊慌失措地跑去光的房间。
　　后面水蓝对珠络说些什么我都已经没时间听了。
　　在床上的光睡的并不安稳，眼皮下的眼珠不停地左转右转，额头上占满了虚汗，两手露在薄被外紧握着被子的一角。
　　你是不是在恨我？你生病的时候我都没在你身边照顾你，还对你说了不该说的话。我是坏人吧。为什么你还要对我这么好？只是因为爱就可以这样了吗？那这样的话，我是不是还不够爱你？
　　轻轻地，我拿过旁边的一块手帕沾了点水扭干。轻轻地擦了擦光的额头，拉了拉被子盖住他的手。
　　如果，我不够爱你的话。不如。。。
　　我刚想转身出去，光就已经拉住我的手。
　　“不要走。”蔚蓝的清澈的目光像要把我看个透底。
　　“我。。我没走。我不就是在这里吗？”有点心虚。
　　“我没怪你。我明白你的心情不好。”
　　“对不起。”为了补偿光，我不会放过把光害成这样的人。我转话题。“光，你的力量少了一半才会这样的吧。你告诉我谁害你了！”
　　“不。没有，是我自己不小心。休息几天就会没事了。”
　　“这样啊。。”
　　说着，我紧紧的握着光的手，光的身体就开始泛出淡黄的光。
　　“停！风，我叫你停啊！”光有点紧张了。
　　“你告诉我为什么这样，我就停。”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光的表情，光没办法，叹一口气。
　　“好吧。真的斗不过你。”

　　一倾而下的瀑布下形成了一条小小的河流，河流的两边不但野草长得高还长满了野生的果树，栽不完的成熟的果实压弯了枝头，树下的动物们都忙着劳动，兔子忙着搭窝，野鹿在河边喝水，野鸡飞舞着彩色的翅膀落在岩石上高歌，路过的野马无不则头仰望。。。。。
　　在离小河不远处有一间用草搭成的小茅屋。茅屋外有个没穿衣服的男人坐在地上，两眼空洞地望着前方，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个男人与平常的天使不同。有着一头黑色的短发黑色的眼睛，没有翅膀，没有力量。只有身材高大满身肌肉，肤色柔黑柔黑的。这样的一个生物被称为人类。
　　“喂！你在这里做什么？”我直接走到他跟前，有点厌恶他没有穿衣服。“怎么不穿衣服？”
　　“衣服是什么？”他惘然抬头看向我，一副不知所言。
　　“。。。。”我听着他的话有一瞬间的停顿惊讶。看来神并没有把所谓的其他意识传给这个人类。
　　“你平时吃什么？”看着周围并没有煮饭用的东西，想这人类应该不会做，那他吃什么？
　　“就是树上的果实啊。那些果实吃不完的，饿了就吃。”他走到茅屋旁的一棵苹果树下，爬上树枝上摘了一个熟透的红苹果吃了一口。“你要不要吃？”
　　这时茅屋里走出另外一个同样也没有穿衣服的女人，她看向对面的男人。“给我。”
　　女人有着金黄色微波长发，银色的眼睛，同样也是没有力量。身材娇小胸部丰满，肤色乳白乳白的。她见我看着她，于是就问：“你吃吗？”
　　男人随手栽了两个苹果就跳下树走过来递给我和女人各一个。女人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我见他们吃得那么滋味，于是也就咬了口。
　　“唔！这么酸，你们也吃啊？”我的脸有点挂不住了。
　　“这可以吃啊。神说没有毒的。”男人说着。
　　我终于知道不要和他们讲常识，这对于他们是很高深的学问。
　　“你是谁？我是夏娃。”女人说着，看着我，然后伸手扯了扯我上衣的一角。
　　“。。。。”夏娃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其实不用她说我也知道另一个叫亚当。光真的是很努力去完成神的命令呢。如果不是因为夏娃，光就不会这么虚弱了吧。
　　“克里斯托斯卡。”随口说出一个名字。
　　之后，三人都在沉默中。
　　亚当和夏娃就像是习惯了的变成石像，我却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不是我有问题，而是他们有问题。
　　什么都不知什么欲望都没有，这对他们来说会不会是幸福？但这样就是活着了吗？恐怕他们都不知道自己有存在过吧。
　　过了一会，我有点困了。就像两人一样装石像，昏昏欲睡。
　　夏娃不知怎么的，装完石像后就靠近我然后开始亲吻我。头发，眉毛，鼻子，脸，当她想再下一步时，我适时地睁开眼，可是夏娃并没有停下，我双手奉住她的脸，阻止了她的动作。
　　“干什么？”
　　“不知道。这是什么？不可以吗？”夏娃露出惘然的表情，对被我打断感到奇怪。
　　旁边的亚当也从石像的状态中复活。他也照着夏娃的样子，伸出舌头舔了舔我的脸。
　　也露出一个奇怪的表情。“神说这样是爱的表现。不可以吗？”
　　接着亚当直接想要亲我的嘴，我从石化中惊醒。马上推开他们两个。
　　“呃。。虽然是。。。但。。。”虽然夏娃很漂亮，亚当也很结实。而且两人都这么具有诱惑力。但是，我毕竟不是色狼拉。
　　“我和亚当都是这样做的。”夏娃盯着我看。“克里斯托斯卡，你不这样吗？”
　　“夏娃。我只会和我爱的人才这样的。”虽然着句话在不久前曾破戒，但那不算拉。（真的？）
　　“是吗？那夏娃爱你就可以了吗？”
　　“这也不行！”我觉得和他们说话特别累。
　　“可是我们爱你啊。神说只要有爱就可以了。”亚当也迷惑。
　　神真是的！都不能说清楚点吗？有这样的神真的是惨惨惨。我指向他们后面。
　　“啊，你们看，那边有一朵花。”
　　“那里？”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着同时转过头去，再回过头来时那里还见到克里斯托斯卡。

　　“风大人，你真的打算带珠络去学校吗？你带他来天界已经是越轨了，现在你再带他去学校，其他人一定不会满意的。”水蓝声音没有起伏地一口起说完。
　　“看来你的胆子不小。竟然开始管我了？水蓝，看来你是忘记我的规矩了。”我冷冷地说着。
　　水蓝也看不见紧张，只是变了脸色。“对不起，风大人属下明白了。”
　　回忆在这里结束，感觉上已经很久没来我和光开的那所学校了。正好光身体恢复的不错，现在就当是散步和他一起来。
　　“风，为什么一定要变成是学生的样子？”
　　光有点不满现在身高比原来矮了一半，而且头发都变得不再是光亮了。而我则是变成了一个黄色头发比光还要矮半头的女生。
　　“这样可以减少你力量的消耗。而且这样也会有意想不到的事发生。我们还是去看看已经上了一个星期课的珠络吧。”我拉着光的手，大步走向教室里去。
　　“可是，这样不是更浪费力量吗？”光自言自语的说着。用原本的样子根本不用浪费力量拉。
　　我装作没听见光的话，只加快脚步拉他坐在最后的两个座位上。
　　这节是讲关于历史的课。
　　珠络在第一排的第一个座位，他旁边没有人，座在他后面的也只有一个男的，那个男的旁边坐了一个女的。之后隔了两排才有人坐。
　　当注意到那个女人的样子时，光吃了一惊，可是他并没有对我说什么，只是静静地听那郁闷的课。老师不停对着课本读，他的声音有点像催眠曲，我的眼皮快要趴下了。
　　“两百年前。魔界入侵了天界，天界陷入了黑暗之中，后来由于神和三位大人才把魔物赶出天界，天界才重见光明。魔界由于战败所以再也不敢来侵犯天界。。。。”
　　“不。魔界不会战败的！！而且我们也不可能会来侵犯你们，我根本没听说过！！”
　　珠络大叫起来，整个教室仿佛只有他一个人在说话。这使我不得不清醒过来。
　　“珠络！现在是上课，请你不要打扰其他人。如果你不想上的话就请出去！”平时待人平静的老师这时也不再称呼‘同学’而是直接叫名字了，可以想象老师有多么的愤怒。
　　现在本来平静下来的班上也热闹起来了，许多人都起哄说着。
　　“不要以为你有风大人照着就这般嚣张，魔物始终是魔物，成不了天使的。”
　　“魔物肯定会输的，堕落的魔物得不到神的兼顾。”
　　“这样的人真不知道风大人怎么会让他来天界。”
　　“会不会这魔物有什么法术让风大人迷惑了呢？”
　　“风大人也真蠢，怎么会和魔物在一起。”
　　“你没听说吗？风大人可是经常不按正常出牌的，没人知道他想什么。”
　　“也是，最近他不是在宫殿里开了个‘宴会’吗？”
　　话题越来越离谱，都向其他方面去了。老师这时真的怒得不可开胶，他拿起书大力向桌面上拍了拍。
　　“全部给我收声！集体罚抄这本书500次！不抄完不准下课！！！”
　　“不是吧。饶我了吧，老师。”
　　“天啊，都是那个魔物害的！”
　　“真讨厌！为什么要同这样的魔物同班？我要申请转学了！”
　　珠络听着其他人的说话声，转过身面对着那些人。目光能喷出火来，恨不能烧死这班人。
　　“哼！你们谁敢再说风大人的坏话，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你给我收声！珠络，你是不是当我这个老师不存在？风大人让你来这里是来扰乱纪律的吗？”
　　珠络被骂得低下头不敢出声，只静静地站着。夏娃拉了拉珠络的手，示意他坐下。这时课已经没法再继续了，老师只说了句自习就走出教室。

　　“你怎么都不问我吗？光。”
　　在回去的路上我好奇地问光。光却没有看向我，只是默默地低头说：“不论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所以没有什么好问的。”
　　“光，我不要你把心事都藏在心里，你这样会令我更讨厌自己。”我恨光对我这么好，都不关心自己，如果我真的害他怎么办？他真的不为自己想想吗？
　　“对不起。我让你担心了。风，为什么把夏娃带进来？”光还是没有看向我，只是拉着我的手有点紧，我安慰地握回他的手。
　　“唔。。。因为我觉得他们还是学点知识好，而且我也有问过夏娃的，她愿不愿意。”
　　“可是，神告诉我们不能让夏娃出伊甸园的。”光有点不能理解我的行为。
　　“不，你错了。神只是说要我们保守秘密，我没对其他人说过夏娃的身份。”
　　“你。。算了。。谁叫你是我的爱。。”
　　我没有出声，而是紧紧贴近光的脸，吻上他的唇。把我所想所感传达给他。

　　“真是稀客啊，难道又有什么事不成？”烈焰坐在主座上没有起来，只懒洋洋地说着。
　　“不。我只是觉得你上次说的很有道理，你的朋友没犯什么事，所以我决定放了他。”我盯着烈焰看着他的脸色从不再乎变成奇怪。
　　“你不要认为我有什么要求，我只是想明白了而已。规矩要这么多做什么，只要快乐就好不是吗？”我笑着看向烈焰。烈焰有点戒备地不能相信但也只能笑笑。
　　“你想明白就好。不过，只这么点事不用劳烦大驾吧。。”言外之意，你还有什么事？
　　“其实也没有什么事。只是对冰凌上次说的事有点不满来对你诉苦而已。”我愤愤不平地慢慢地走向殿中主座里的那个人。“你都知道了，我和光已经反目，有些话不知对谁说才好，于是我就想到了你。。”
　　“那我真大面子，能让你记挂。”
　　“就是冰凌吧。烈焰你说冰凌说得是不是过分了？我不过是按照光的意思办而已。”我有点撒娇地说着。“这些都是光一个人的主意，我不过是在旁协助而已。你都知道我以前是在光身边做事的，后来得到炎荒的赏识才加以提升的。所以我又怎么好违背光的意思，这样别人一定更会说我是不公正靠美色的。”然后流出两滴眼泪。“你说冰凌是不是太过分？”
　　烈焰看着我沉默了一会。“你和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就算你和光反目也不关我事吧。”
　　烈焰并没有接着我的话，反而在深思我说的话的意思。“是的。和你没关系。和你没关系就不能和你说了吗？”我这是在强词夺理，但是没办法，坐上这个位的人都不是弱智的！
　　“我还以为你会和我的想法一样。因为听说你也曾经被冰凌她拒绝过而闹得很大。。。”
　　“停！停！停！我明白你的想法，不要说了。只是风，你现在已经不同以前了，还是不要哭吧，很失体面的。”烈焰听我说起显的很愤怒。我用手拍轻轻地擦了擦脸上的泪光。
　　“风，这次就在我面前就算了，如果在其他人眼里可就不会这样了。”
　　“当然，我知道只有烈焰能听我说话，因为在这么多人中现在只有你肯这样了。”我继续奉承他，把他赞得天上有地下无。“其实，我觉得烈焰你在我们中是最厉害的，冰凌心高气傲根本配不上你，她虽然是长得美，可是还不一样是嫁不出去的老女人，有什么了不起的！”
　　烈焰和冰凌的事真的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的，烈焰好色无度，好大喜工，这样的人冰凌这么一个有重度洁癖的人又怎么会喜欢他？于是就当众羞辱他一番让他知难而退了，可是她算错了一样就是烈焰是一个很小气的人，是有仇必报的。
　　“冰凌，真的以为自己有多么了不起。哼！”
　　“其实，我也很不服气的。冰凌她凭什么这样目中无人？”我气呼呼的说着。
　　“是吗？”烈焰这时列开嘴露出了笑容。“那这样我们合作捉弄她，让她不要那么嚣张？”
　　“可是，要怎么做？她是很厉害的。我有点怕她。”我装出十分害怕的样子，却又纷纷不满。
　　“看你的。怕她干什么！有我在呢。亏我还以为你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第一次见的时候你不也顶撞我？”烈焰似有若无地说着。
　　“其实我那时是怕死了。因为光在一旁给我打眼色要我上，我不得不做呢。”
　　烈焰认真的看了看我，伸手轻轻地拉了拉我的头发。然后说：“那件事就算了吧。不过你长得还真是美，如果是女的有多好。虽然头发是银色的，但比金发更有光泽呢。”
　　“是吗~~”我的笑容有点挂不住了，也有点生气。不过，他这样想也是我想要的。
　　“其实，以前的人都说我生错性别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