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无双》爱问

4、第 4 章

　　尹无双是被门外的一片嘈杂声唤醒的，凭借一个武林人敏锐的感觉，他知道外面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他披上外衣，推开房门，冲到院子，“怎么了，吵什么吵？”“公子，大事不好了，我们发现峨嵋的静晓师太带着一大队峨嵋弟子往我们武当方向来了，肯定是要为她姐姐的死讨个说法，估计现在就快到山脚下了。尹掌门已经率弟子下山迎接，我们正在这儿商量对策迎敌。公子，你觉得我们现在是不是要冲到前院去助尹掌门一臂之力？”
　　尹无双听完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峨嵋派的人来的这么快，这还不过五六天的光景，武当派去峨嵋报信的弟子还没有回来，静晓师太怎么就来了呢？“稍安勿躁，待我去查看。”尹无双换了衣服，急冲冲直奔前院。来到院子里一看，来武当祝寿的各路英雄都在这儿等着，一眼看到欧阳春林，赶紧走过去，“春林兄，我爹还没回来吗？”“哦，无双，尹掌门率一行人去迎接静晓掌门了，估计现在应该快到前山了。”“好，我去看看。”“无双哥哥，我和你一块儿去。”欧阳春雪热情的打着招呼。“春雪妹妹，此事不比寻常，你还是安心呆在这里为好。”欧阳春雪看到尹无双一脸严肃，也就不好说什么了，再加上哥哥给她使了个眼色，她立刻说：“无双哥哥，那你小心一点。”
　　静晓掌门刚到山下，尹一峰和柳嫣赶紧率众人上前迎接。远远地，尹一峰就看到峨嵋上下一行人全都是一身白色素衣，静晓师太走在最前面，面沉似水，满脸严肃。静晓师太全身上下紧趁利落，白皙的面庞，匀称的五官，虽然年过半百，但风韵犹存，只是全身上下透出一股杀气，让人望而却步。
　　柳嫣和尹一峰对视了一眼，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赶紧走上前去，抱腕拱手，“静晓师太，别来无恙，柳嫣恭候多时了。”静晓还了个礼，“柳夫人，尹掌门是不是不敢与贫尼对话啊？”“静晓掌门哪里的话，我正要上前施礼。我们武林人说话就不要兜圈子了，对于静拂师太的事，请您节哀。”静晓完全没想到尹一峰会直接挑明这件事，这倒给她省去了不少麻烦。“好啊，尹掌门是明白人，知道我因何而来，那就请尹掌门给贫尼一个交代，也给峨嵋上下一个交代。
　　说到这，他身后的峨嵋第子“刷刷刷”纷纷亮出宝剑，武当众弟子见状，怕掌门吃亏也纷纷拔出贴身兵器。“师太，这样就不太好吧，我们何不上山去，各位远道而来，我武当理应备些素斋素饭款待诸位。对于师太关心的问题，尹某自会在众英雄面前说个明白。”说完，挥了挥手，武当众人纷纷收起兵器。静晓见状，回头使了个眼色，宝剑纷纷入鞘。“好，你武当的山再高，贫尼也敢和你走一趟。”“请。”“请。”
　　尹一双远远地看着一行人走过来，自己的父母和静晓走在最前面。他明显觉得自己的父亲苍老了许多，花甲之年的他很可能还要面对一场不可避免的血雨腥风，想到这儿，他真的有些于心不忍。想到自己平时的玩世不恭，内心很是愧疚，觉得他对自己的严厉也是应该的。只盼着父亲能早日金盆洗手，一家人尽享天伦之乐。看到一行人越来越近，尹无双想着回到院子里等他们。他转身往回走，没有注意脚下，没走多远，撞到了正在扫台阶的一个人。
　　此人佝偻着腰，带着黑色面具，拿着扫帚吃惊的看着他。“吴义叔，你怎么又在扫台阶啊，已经很干净了，快点回后院去吧，一会儿我爹他们就回来了。”吴义是武当扫地的伙计，并算不上武当弟子，据说，他小时候得过一场大病，腰就一直直不起来了。又天生相貌丑陋，自卑不敢见人。当初是柳嫣善良把他留在了武当，但他处处受人排挤。除了柳嫣之外，只有尹无双对他好，经常替他说话，给他送吃的。“少掌门，是你啊，好，那我先回去了，免得碍人眼。少掌门，要小心啊。”“吴义叔，谁欺负你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一定帮你出气。”吴义点了点头，佝偻着腰走了。
　　尹一峰和柳嫣率武当一行人陪同着静晓师太回到了山上，院子里的众人赶紧上前迎接。静晓师太一直是面沉似水，但礼数上丝毫不差，和她打招呼的人无论什么身份她都一一以礼相还。尹一峰招呼众英雄回到正厅，按身份一一落座，武当弟子献上茶点。静晓师太喝了一口茶，率先开了口：“众位英雄，想必贫尼不用做自我介绍了吧，我来这里的原因大家都是明白人一定知道。我派红衣师太静拂几日前丧命武当，众位英雄有目共睹，今天，贫尼前来只是为讨回公道。”说到这，神色大变，把茶杯重重的摔在桌子上。
　　众人见状，都不知该如何是好，纷纷把目光投向尹一峰，作为东道主，这个时候他必须说点什么。“师太，请息怒，容尹某人说一句。”尹一峰一甩英雄氅，站起身，清了清喉咙，“师太，红衣师太在我武当遇害，尹某深表痛心。但事发过后，我立刻派武当几个弟子快马加鞭，前去峨嵋报信，还亲笔修书一封，交予师太。师太今日来我武当，闭口不提我弟子前去报信之事，张口闭口‘讨回公道’，是将我武当置于何地啊？”
　　静晓没想到尹一峰的态度会转变的这么快，在山脚下还毕恭毕敬，此刻却是盛气凌人、不卑不亢。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怔住了。
　　尹一峰继续说：“关于静拂师太遇害一事，我在信中已经阐明。当天之事，在座各位英雄也是亲眼目睹。敢问师太，疑问何在？”“好，武当掌门果然气质不凡，就算信中所言句句属实，姐姐确被‘五毒婆婆’所杀，那请问掌门，武当的寿宴，来自歪门邪派的‘五毒婆婆’如何参加的了？莫非是尹掌门与她里应外合？”
　　“师太，你此言差矣。众位英雄捧场为尹某人庆生，各门各派的英雄共计二三百人，尹某人并非神仙，如何能照顾到每一个人。师太说有人里应外合，莫非是在怀疑在场的英雄？”
　　见二人争得不可开交，“毒王老祖”胡正严赶忙起身，“二位掌门，稍安勿躁，容老朽说几句。师太，那日我亲自验看过红衣师太的尸身，确实是中毒而死，而且所中蛊毒我们中原不曾有，因此，极有可能是‘五毒婆婆’所为。这里人数众多，非尹掌门一己之力能够控制。依在下之见，只有天山派来自西域，而且有传闻说‘五毒婆婆’所用乃天山剑法。不知能否请天山派掌门出面解释一下？”
　　毒王老祖一席话，瞬间点醒梦中人，大家都把眼光投向人群，寻找天山派掌门。“胡大侠所言极是，尹某确实向天山派送过请帖，敢问在座的哪位是天山派的高人？”天山派地处西域，很少与中原各派来往，在座的英雄大都来自中原，基本没有人见过天山派的人，一看现在的形式，纷纷应和，“是啊，天山派的，大老远来的，说两句吧。”大家七嘴八舌说了好久，从院子里走进来一个人，“众位英雄久等了，叶某在此有礼了。”众人循声望去，两位书生打扮的年轻人走进正厅。
　　前面的年轻人，身高八尺，身穿青袍，腰间配一把青锋两仪剑。微微泛黑的皮肤，剑眉虎目，满身英气。紧随其后的年轻人，明显比前一个矮了一大截，身穿白袍，腰束玉带，手拿折扇，白玉般的脸庞，纤眉秀目，完全不像武林中人，更像是潇洒的富家公子。只是内行人细细观察就会发现，他眼睛十分明亮，内功绝对不输给前面那一位。
　　“年轻人，你们是天山派的？”“尹掌门，小侄乃天山派掌门叶唐，这位是在下的师弟贾生。各位前辈，我们在此给大家施礼了。”说完，他们向四周做了个揖。“还说叫‘贾生’，明明就是假名。”尹无双小声的嘀咕着。“怎么，你认识他？”一旁的欧阳春林赶忙问。“也不算认识，但见过一次，后面的那个其实是个女的，很美的。”“啊……，女的！”“怎么，漂亮吧，这么漂亮怎么看也不像是男的啊？”“这不是重点，无双，如果她是天山派的女子，就很有可能是‘五毒婆婆’。”“啊？”尹无双早就想过可能是这样，但现在就被欧阳春林直接说出来还是有些难以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