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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   看着白福那张无辜得无比欠扁的脸,赵爵真想一掌拍死他。虽说已经把个中缘由猜个八九不离十了,可赵爵还是忍不住问:“你怎么跑到本王的行馆来啦?本王的马师呢?被你们弄到哪里去了?”白福一脸的无奈,“王爷,小人冤枉啊!那家药店不地道,卖出的药把我们爷一匹爱马给医死了,我们爷一气之下让小人带了人去把店给砸了出出气。谁知道到了那里就跟王爷的人打起来了,然后小人就被抓到这来了。小人还想请教一句呢,难道那家药店是王爷的本钱?那小人就得斗胆超您索要赔偿了,那可真是匹好马呀!死的真是太可惜了!”“行了!”赵爵恨得牙根儿直痒痒,可却又没法子,瞪着他直喘粗气。白福可一点也不惧他,笑嘻嘻地说:“王爷,不赔就不赔嘛,您也犯不上发火呀。您还有别的事么?没有的话小人可回去啦,我们爷还等着小人伺候他呢。”赵爵一摆手“滚滚滚!”白福施了个礼,转身溜了。

      潘成还有些不甘心,“王爷,咱们就这么把这小子给放了?”赵爵一肚子气正没地方撒,冲着潘成骂道:“废物!一个养马的都看不住!不放能怎么办?扣下他也于事无补,难不成你还想用他去和玉堂讨价还价让他交出高平?到时候怕是要人不成反倒会被他倒打一耙说咱们无故捉他的人呢!”潘成一想这种事白玉堂绝对是干的出来的,不放白福也的确无济于事。潘成知道这件事是自己疏忽了,又想想后果,不禁汗流浃背,跪在地上说:“这都是因为属下虑事不周,求王爷置属下的罪。”赵爵摆摆手:“算了算了,玉堂成心捣乱,你又怎么提防得了?也怪本王当时太过慌张,其实那马没有哨笛声根本不会出什么问题,就算让他骑上一骑又何妨?这下可好,倒引得他注意起来了。”

      潘成见赵爵不想追究,这才松了一口气,又想到赵爵的计划,于是问:“那下一步的计划------王爷看怎么办?”赵爵一仰头,“照常进行!哼哼!他当把高平弄去就可以知道一切了么?跟本王斗,玉堂啊,你还是嫩了点儿!”

      白玉堂府里,白福和高平以及高平的妻儿正沉浸在一家团聚的欢喜之中,冯氏也来跟兄嫂想见。知道丈夫没在外面做什么坏事,她也高兴得很,听丈夫说起往事,又不禁陪着落泪。展昭和白玉堂在一边看着,也不急着问东问西,由着他们一大家子凑在一起哭哭笑笑。

      最先醒过腔来的还是白福,他拉着高平一起跪在白玉堂面前,“爷,您把我哥哥就出来了,我又有亲人了,我们给您磕头了!”白玉堂一把将他们拉了起来,嘴里斥道:“混账小子你跟爷还来这一套!”眼里却尽是笑意。展昭轻轻唤了声“玉堂”,白玉堂瞪了他一眼,“晓得啦!就你心系国家百姓,一心只想着正事!”然后问高平:“那匹白马究竟有什么问题?为什么赵爵那老狐狸说什么也不许爷碰?”高平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啊。”白玉堂愣了,“你不是驯马师父么?怎么会不知道?”高平说:“那马原是归我师父驯养的,而且与别的马匹不同,驯这匹马的时候师父都是背着我单独一人,从不许我插手,说是我知道太多了不好。后来有一天师父突然跟我说让我准备好带了老婆孩子逃命,结果当晚他就暴病死了。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既是师父说的我就得听啊。于是带着她们娘俩偷偷离了襄阳城一路奔了京城,想着这里大户人家多好找活干。可谁知道王爷也进京了,潘总管发现了我,就派人找我说那匹马要人伺候,别的马师不知道怎么侍弄它,要我回去。我想着师父死的不明不白的,就不想回去,结果他们就冤枉我欠了钱。再以后的事您就都知道了。”

      白玉堂明白高平不会说假话,顿时觉得失望透了。不过他难受得快高兴得也快,挥挥手说:“无论怎样总算是了了白福的心事了,其余的走一步看一步吧。”展昭点点头说:“是呀。白福,你们一家人好不容易团聚,这些日来又一直是担惊受怕的,快回房去歇歇吧。” 白福答应着带着他们出去了。白玉堂斜着眼觑着展昭问:“死猫,你又有什么鬼主意了?”展昭笑着说了两个字,“皇上。”

      白玉堂自然明白展昭的意思。既然在赵爵那里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倒不如干脆在皇上那边想想办法,来个釜底抽薪。白玉堂歪着头打量了展昭半晌,直看得展昭浑身不自在才说:“要是说赵爵是个老狐狸的话,那你简直就是狐狸成了精了!”展昭一笑,“哪里,展某可不敢抢你白五爷的名号。”说完立刻施展燕子飞在白玉堂拔剑追杀上来之前溜之大吉。

      白玉堂气鼓鼓地来到皇宫,正赶上赵祯在看礼部送上来的太后寿诞的礼单。看看白玉堂欲说还休的样子,赵祯颇觉好笑,“怎么啦?到底什么事啊?”想了想还是开门见山的好,白玉堂干脆也不客气,凑上前去说:“我看上襄阳王献上来的一匹马了。”赵祯一愣——白玉堂难得讨赏,这次可倒好,人家的礼还没送过来呢他就惦记上了?“什么马呀?能让你这么上心?”白玉堂心道我总不能实话实说怀疑这马有问题吧?于是只得盛赞那马的百般好处。赵祯看他一脸向往,笑着说:“好好好,反正太后对马也不会感兴趣,就给你了。不过好歹也得等寿诞过完再说吧?”白玉堂试探地问了句“能现在就把马给我么?”赵祯反问一句“你说呢?”白玉堂知道话说到这个地步已经没有余地了,自己总不能截留寿礼吧?就算是赵祯答应,那些谏臣知道了还不参死自己啊?见白玉堂一脸的不快,赵祯又加上一句:“太后寿诞结束,朕立刻把那匹马讨下来给你还不行吗?”白玉堂只得点点头答应了。

      太后寿诞之日,在延福殿大宴群臣。一时间乐坊歌舞伎者争相献艺,群臣朝贺,恭祝太后千秋圣寿。太后赐酒,群臣拜谢,又山呼千岁。一时间热闹非凡。白玉堂实在耐不得那些繁文缛节,可又不好公然开溜,只得皱着眉头忍着。好不容易捱到了宴毕,本以为可去牵了马回府了事,可谁知太后心里高兴,竟然又吩咐在宁福宫排家宴款待一干皇亲。看看天色已晚,白玉堂知道今天想要把马弄到手怕是没戏了。反正在皇宫里,这一夜间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事,白玉堂也没再等,先跟着展昭回去了。

      谁知第二天一大早,宫里传来旨意,说皇上要去城南狩猎,让开封府众人前去随驾。“狩猎?他会吗他?没事兴的什么风做的什么浪啊?”这么目无君上的话,也只有白玉堂敢说的出来了。不过这话虽糙,可却是事实。大宋开国以来,只太祖太宗算得上是马上皇帝,从真宗开始便是守成之帝,到了赵祯嘛,马也还骑得,弓也能拉得,至于能拉多少石的弓,能射多远,能不能射得中,就是皇家秘闻,不足为外人道也了。至于狩猎,也成了祭祖阅军、体察民事的表面文章。

      展昭关心的是另一个问题,“皇上怎么突然想起要去狩猎了?是他自己一时兴起还是有谁提议的?”来传旨的内相姓魏,知道展昭是皇上眼里的红人,当然是有问必答:“是襄阳王提议的。他说皇上终日闷在宫里太委屈了,应该出来放松一下。皇上说冬天狩猎也是常事,所以就同意了。”展昭和白玉堂迅速对视一眼——秋冬季狩猎确实是很正常的事,但由赵爵提出来可就不大正常了。但圣旨已出,现在再去劝谏皇上免了这次田猎是绝不可能了,事到如今也只能见机行事了。展昭默不作声地跟大家一起出了府,心中却开始暗暗思忖该怎么办。

      展昭自察觉赵爵反迹以来,一直内心不安。想要告诉赵祯实情,却苦于毫无证据,怕举报赵爵不成,反被他倒打一耙,到时候自己倒霉事小,连累的包大人可就糟了。可把这件事憋在心里,又怕赵爵对社稷不利,而自己知情不报,岂不成了千古罪人?这次赵爵进京,明摆着是抱着某种目的而来。要是能让他自己露出狐狸尾巴,从而让赵祯对他心存防范,那就是最好不过的了。展昭猜测赵爵的花样十有八九是出在那匹马身上。大宋惯例,皇帝狩猎时,亲王以下从官射中者赐以马,到时候只要自己表现得好,就可以求皇上赐给自己那匹有问题的白马,然后自己当场试骑。不出事就罢了,出了事,凭自己的功夫想要制服一匹马也不是难事,还可以让赵祯心存警觉。主意拿定,展昭顿觉轻松不少。

      朝廷没有设专门的猎场,这次的围猎是在城南的东韩村一代举行的。赵祯先乘辇到了玉津园,然后换马去围场。随行官员也都改骑了马。随行军士数千人,旌旗招展,浩浩荡荡,煞是壮观。早有先行的禁军合围起了十多里的猎场,遣散了围内的百姓。围场内有不少农田,但时值冬季,马匹不会伤到庄稼。而且每次猎毕,都会免去围内民田一年的岁租。因此这种狩猎活动非但不扰民,反而是京畿百姓们很盼望的一件事。

      到了猎场,五坊放出了鹞子、猎犬、海东青,赵祯宣布狩猎开始,然后一纵马,当先搭弓瞄准了一只被狗撵得发蒙的兔子,一箭射去!箭身擦着兔子的脑袋过去,偏了。本就吓得没了魂的兔子顿时摔了个大筋斗,发现自己居然没死之后,感激地回头望了一眼,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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