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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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博现在的状态还算热闹。
至少麦韩的渣博底下还算热闹。
关于两年前神隐的公知型角虫麦韩家的最新进展新鲜出炉了。有人敢人肉向来就有人敢求证，人人都像吃了雄心豹子胆。今早才去求证过的人走在路上随手就让一部分的人喧闹起来。
@杰大叼不愁没有好照片V：求证归来……[撇嘴]，@小尾巴兔兔，别人家的妹妹。
（点开大图）
大图是撑着门，长发及腰身着土绿色洋装的麦韩。因为脸上定格的吃惊的表情让一直以来都显得病弱阴沉的面貌展现出了些微的鲜活。所以照片可以算得上是一张还算不错的抓拍，至少看着比麦韩平日里的常态顺眼几分。容貌可以因表情灵动鲜活而祛除些阴郁，但身体上的瘦弱总难以掩藏。
麦韩是个高鼻梁，凤目，白皮的有韵味的姑娘——如果她状态好的话。
之所以这样描述她是因为说她是美女太俗，但是她就是。
她长得特别好看，并且老少咸宜。汉子看了想舔（小爱心）脚，妹子看了想百合的那么好看。
上面的评价摘自@杰大叼@小尾巴兔兔——后经证实是他亲妹妹的那条微博的百余评论之一。
事情就是这样的。因为一个神叼扒到了麦韩的真容，昔日只见文字和绘作鼓励的励志少女在两年后真容终于得见天日。不少人在等大图刷新的时候都很期待麦韩这姑娘长了张A4纸一样没有特色或者凰姐一样太有特色的脸。所以大图刷新成功以后不少人中的部分人选择撇了撇嘴对整个事件持观望状态，还有一部分人咽了咽口水以后戳了麦韩渣博头像秒点关注此人。
另外有一部分人，真的太具有这个时代“生吞了雄心豹子胆”的年轻人的显著特征。身上时常挂两块面具，一块叫脑残，一块叫想红。每一块长得都不是他们本身的样貌，每一块都只是一场寻求无畏和无谓的刺激游戏。
摘自这一部分人的游戏攻略：
1.@witness美包，隔十米我都能看出来她割了双眼皮，垫了鼻子，丰了唇，脸上不知道哪儿没动过刀子。
这句话特征太明显了，以至于在麦韩这个话题人物虽火但不红的时候都能成百成百地转发挂最右。
特征体现在，麦韩这个姑娘，虽然说长得好看，但是她是单眼皮，薄唇。而且单薄得都十分明显。
她鼻梁确实是高的。所以挂最右的人总结下来有两种挂法，
一是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二是
——嗯她垫了鼻子。嗯她垫了鼻子。嗯她垫了鼻子。
2.@姓名不方便透露_高数请你饶过我，哈哈哈PO主flag高高挂起人家妹妹可是死了哥哥的。
麦韩确实死了哥哥，这应该是个悲痛的事。但不知道怎么的，@杰大叼就这样被挂成了专注立flag三十年的花样作死大赛冠军PO主。连@小尾巴兔兔也这么说，哥你作得一手好死。
顿时又有更多人知道了，麦韩死了哥哥。
这就是这个时代的这一部分人。此刻他们是戴上了名为傻逼的人皮面，等着在游戏之中满足另一部分人的正义感、使命感和道德观。带着傻逼面皮的人自视会高人一等，因为“你们这群傻逼认真你就输了”。可是那得要什么情况下才真的要认真呢？
国难？
但这已经是他人人命关天的苦难，为什么不能多认真一些呢。
答案别说是因为事关他人。
第一种攻略会遇到一种叫做专业人员的boss，他们往往是在你RPG得正欢畅的时候在野外草丛冒出来的隐身怪。身披披风英姿飒爽见面先打脸，第一句话就是凭我多年以来的经验。
——遇到这种情况，凭我多年以来的经验来说，想要通关很难。不仅通关很难，左右两面老脸还要莫名其妙肿成狗。
比如说，@整形科医生V：凭我纵横刀光剑影中的多年经验来看，@witness美包，这位姑娘，看你面貌柔美却略显不调，想必是割了双眼皮、开了眼角、丰了唇、加了卧蚕还削了骨，咦，为何您不去垫个鼻子呢。详情看我主页，你来给八折哦亲。
打人脸的人是为了玩，被打脸的人初衷也是为了玩。从来都跟正义没关系，之所以会一个打脸一个被打，是因为当初站到了不同的队。
第二种攻略会遇到——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比如现在，大量被删减的戏份（Sad。
但渣博上更热闹的事儿其实还是原来麦韩是美女这件事。
@杰大叼的微博下评论和转发都是一片“美女你谁？！”。热门话题叫#两年后我发现我二次元的偶像竟成了三次元女神#。
至于原本在麦韩主页不温不火地掐着像拌嘴一样的架的黑和路人都粉纷纷升级了战火。还因为有无数路人粉被挤到了对面粉转黑的部队里。还因为无数围观群众路人转了粉，无数复活粉也如同雨后春笋一般露出了头。成了粉丝的人自然不仅仅因为麦韩是个漂亮姑娘，他们说，人家油画上得的奖和一看就那么高端大气的独栋住宅不是白瞎的。
掐架真是个站队的事。
你必须选一边站立，因为有对立才有热闹可以看。有时候喜欢讨厌与否根本无关紧要，看的只是一个舆论风向和你是戴着什么样的面皮。应声而来还是应声而去，稳中求胜还是唯恐天下不乱。吃没吃雄心豹子胆。
至于最开始掐架的原因，大多数时候往往总不怎么能被记得。不过这一次的起因还是有些意义的，不久后麦韩就要去自己发现。
在庞大的信息洪流之中截取下来一个片段，也许能揭示点什么。
【私信】：麦韩的照片被爆出来了，事情总算到了第一个高（方块）潮。感觉海角那边动作可能也快了，有料最好等到那边也热闹起来以后再扒。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走街串巷的美大生。
【私信】：不着急，慢慢来。有的是。
*
事情发展到所谓“第一个高潮”的时候，麦□□揉着肚子吃掉风一样走掉的男子送来的外卖。她本来就按时吃饭，肠胃功能……问题不算太大。所以慢慢地就适应了辛辣，也被辛辣撩拨出了兴奋感。常握笔的左手多少有些亟需按捺。
川菜入口，而麦韩也满脑都是来送菜的男人。每天都会在同一固定时间接外卖的麦韩是第一次见到今日所见的男人，而之前跑腿送外卖的是一个白白净净个子中等略显削瘦的男孩子——看着就比自己小上二三岁。
麦韩今年年方三八。
爱琴海的幻影在脑海中挥散不去，记忆里面麦韩是没有去过圣托里尼的，也没有和人提起过这个地方。她去过马尔代夫，却觉得或许圣托里尼会是个更美的地方。比如说在Oia小镇中旅馆的天台上捧着茶杯看映红大海的落日。希腊应该是个很美丽的地方。
麦韩放下筷子，闭上眼睛回想男人的眼睛，尽力去忽视掉当时他眼角发生的奇妙插曲，也尽量不去理会在他眼睛之中伴生出的整片爱琴海的蓝。
人类眼睛的组成大多是一样的。上下眼睑、上下眼睫、白眼球、黑眼球、瞳孔。然后有人有卧蚕，有人有泪沟，有人藏着黑眼圈，有人吊着眼袋。
当男人的眼睛不再是充斥着麦韩的主观感官的时候，即便仅仅是从构成的角度上去观摩那双眼睛，那也是双漂亮的眼睛。比如说上眼睑搭配双眼皮，下眼睑配上卧蚕。睫毛两排虽短犹密。白眼球洁白、黑眼球如墨、瞳孔深邃。没有泪沟、没有眼袋、没有黑眼圈。
其实很多人都长着这样的眼睛吧？麦韩在心里面如是问。从机制的分析描述中看是的，但是这并不能成为给心中的熟稔的合理解释。
是的，除却男人的眼睛带给了麦韩希腊的碧空大海和盛夏光年以外，细细想来眼眸也带给了麦韩一种道不明的熟悉感。
发自内心的，也并非无关痛痒的。
姑娘索性抛下吃了不到一半的饭菜饿着肚子盯着调色盘，把自己的左手交给了它执画笔的宿命。画架上画布时时刻刻都处于刷好胶的备战紧绷状态，按颜色准备的多只画笔也都准备得妥妥的。
但麦韩只有一个画架，所幸之前在上面的画作正好在前一日才刚被家里长辈的朋友开的画廊收走。
姑娘上画刀大刀阔斧地给画布刷了层层的底，等到她层层再都磨好，脑海里面的画面早就清晰得跟已经盖在画布上了一样。
丝毫不带犹豫地利索调好了颜色就直接上画笔刷色块。洁净柔顺的粗刷头被灵巧地沾上分量合理的丙烯，在底子顺手的画布上游动，令人眼花缭乱却又可寻得章法。很快就出现了光影分明的色块，也展示了算得上清晰的构图。麦韩统一换了笔再去琢磨细节，笔速依旧不慢。
她画了很多画，这件事情她做了太多次。两年里除了吃饭睡觉个人卫生以外她都在干这件事，连发呆的时候也不例外。所以她画满了一面高墙。是画家，画作都难免良莠参差，麦韩的情况算好的，至少她还满意自己的每幅作品。
成品出来的不算慢。麦韩不是个急性子，却手快。她只是对自己在这方面的才能，或者谦逊点说是经验，有自信。画家跟文人分别不至于太大，才华横溢的麦韩也是自傲的。
画面上清晰的只有男人的双目和鼻梁，剩余的部分被渐变分明的蓝色色块浸泡着，不过画刀也割出了色块富有生命的流动性的文理。
麦韩有一下没一下地用报纸压着用过的画笔，专画蓝色的笔刷上的蓝色颜料跟狼毫聚散两依依。而麦韩只管发自己的呆。
越画越觉得熟悉，越画越觉得透着股过往的味道。麦韩吞了口口水，她突然意识过来一直被她牢记在脑海的不应该只有爱情海的海水海风和圣托里尼纯白的教堂，她应该清楚的，当蓝色浮动的光线游走的时候，最终停靠的地方——那幅她在今早才看过的油画啊。
真真切切地来自她过往的，那副油画。
为什么会这样？
麦韩理解自己为什么会忽视这一点。她抬头看向诸多色彩中的灰白色，目光难以置信地在两张画布上绘制的眼睛上游走。一样的，灰白色，还有一样质感的蓝色。
麦韩其实是一个喜欢给人下定义的人，因为她直觉敏锐，从小到大一直都是。她看到一个人第一眼的直觉，就是她给这个人活到现在的人生下的定义。她其实记得画中老者是谁，只是不愿意记得太清晰太有条理。充其量只愿保留一个画面，现在对她而言那画面就是老者用闺秀般沉静的坐姿坐在老旧的木椅上，洗去纤尘和沧桑的样子。麦韩当时把那短短一两小时的沉默所带来的惊艳全数填充进了画布上的瞳孔里，她觉得老人眼里有深爱和蓝色沧海，而其他的无论是这一生的颠沛或辉煌都再无关紧要，都被深蓝色的瞳孔夺去了色彩。
麦韩这样觉得，喉咙开始紧了起来，同时胃液似乎也多分泌了出来。姑娘轻松地就忍住了不适，而转为用一种狂喜的表情看着还未镶上画框的画布，苍白的面容自某一日后从未如此夺目。
她相信当她在观察一个人后落笔时大脑的触觉是绝对的准确的，因为她是一个艺术家。
麦韩觉得她需要立刻买来最好的画框来装裱这幅画，她需要用重过她活过二十四年的人生的分量的感激来细细为这幅画涂上能让它得到永恒的一层光油。她要感恩、要赞扬。
她自然会狂喜的，因为她坚定她的救赎已经出现，并且带着她晦暗潮湿的过往的记号。这是来自往昔的惊喜，所以她自然会狂喜。所有的苦难都将会过去的，经年叠加的愧对也终于能够得到补偿，一个像她这样懦弱胆小的人，终于有人愿意来带领着走向勇敢。
她狂喜，却依旧嫌恶自己。但幻觉和呕吐并没有出现，麦韩红了眼眶。
* （情绪的分割线）
@杰大叼虽说叫大叼，但是他其实不是特别叼。不然他就不会挂扒皮的时候也挂上自己妹子。知道渣博转发量能上三千他会挂妹子？
他亲妹子已经被烦到不想跟他说话了。
然后姑娘必须要更烦他哥哥一点，原因那条微博又被转发了。
@YU：呵呵，原博也知道比人家妹妹好的。真是糟蹋了人家妹妹，该我拍。
@杰大叼叼着烟刷到条艾特，深吸一口烟再缓缓吐出来，把剩下烧的差不多的烟屁股扔到跟前的一次性泡面桶里。火星在汤汤水水之中“刺啦”地灭透。
“操！”@杰大叼如是说。
@YU是时尚摄影圈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一红人，首位数字四舍五入算可以算有千万粉丝，并每天过着糕富帅一样的生活。他说的相机是公费旅行、高端会所以及泡妞把妹的□□通行证。此人的渣博只有两个用处，一为炫富秀优越二为发挥最贱的最贱能贱到什么状态。自视极高，逼格满溢。
三年发了两百多条，其中第一年发了“多条”之中零头的部分。
为什么一个人这么讨人厌却能坐拥数百万活粉，YU大大虽然并没有拍胸脯保证过他没买过粉，但是基本上隔几天大家都能见他一条被挂的很高的神最右或者直接就上了热门。
其实大家都怀疑这人到底有没有真爱粉，但是大家也基本上能看到每天有各种身份地位的人乐此不疲地转发，言说：“哎哟大大今天这样屌”和“男神舔舔（小爱心）脚”。
如此看来，直接切入主题。YU大大能成大大，有一根本原因是，他基本上在各大时尚名流明星的关注列表里面。天王天后在初次与之合作过后还愿意挂他一句小伙子不错，言下之意是可以捧之。并且在他诸多讥嘲言论之后并未UNFO此人，虽然也未曾转发过。
有网红大神曾FO过YU以示友好，后证明在大神的眼泪之中YU大大并未回粉。一些小模特小摄影和中小策划已经在单FO中度过了不知多少忧愁愤懑的日夜。而等到小模特变成名模，小摄影混出名堂后，@YU竟然就FO回去了。
大大如此势力，如此谄媚，如此妖娆，如此戏剧性，如此喜闻乐见。
所以你说，讨厌他的人还会少么。
@杰大叼收拾干净桌上残羹冷饭，动动脖子动动手腕。
——操！
嗯，杰大叼很讨厌YU大大，他正准备掀起XYXF，转战海角。
又是一场欲来的山雨。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