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枕边对我诉说的爱之语》歌*

26、NO.26

　　夜深，街上人烟逐渐稀少，各户人家已经熄灯入睡。
　　这里不同于高速发展的中心城市，如果冲田总司生活的地方是狂浪的兄贵，那近藤勋所处的这个城市就是个文弱的娇弟。
　　在兄贵怀中生活久了，冲田总司一离开就感觉不习惯了。安顿好生活必须遵循条理的斋藤一睡下，冲田总司独自在庭院游荡。

　　“总司。”
　　冲田总司看到近藤勋穿着单薄的外衣坐在庭中央，正在招手让他过去。
　　“近藤先生还没休息？”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看到你们特别兴奋，现在完全没有想睡的意思了。阿一已经睡了吧？”
　　“嗯，累了一天现在睡得很沉了。”
　　冲田总司宛然一笑屈膝坐下。
　　“来到这里不习惯了吧？那边的夜生活比白天更忙碌，现在这里就只有我一个老头子陪你了呢。”
　　“近藤先生还不老，再说了难道在近藤先生眼里我就是这么一个无节操的人吗？”
　　“哈哈哈，抱歉抱歉。吶，总司你就陪我浅酌几杯好吧？”
　　“好啊。”
　　近藤勋命人呈上温过得清酒，斟了两杯，把一杯递给了冲田总司：“为我们长久以来难得的见面干杯！”
　　干杯。
　　比起自己平常喝的烈酒，这杯清酒就显得味淡了。冲田总司慢慢喝着酒水，在嘴里细细品味这难得的清新味道。自从遇到斋藤一后，他几乎没怎么碰过酒，被禁酒是理所当然的，另一方面，是因为自己甘愿远离了这些东西。
　　以前喝酒是因为生活太乏味，所以才会想着加点味道在其之上，但后来也无意发展成了酗酒。然而开始养了只特别的小猫后，不知怎的，他已经渐渐地习惯了驯养，成为了一名伺主。小猫不喜欢的，他就不要去碰了，小猫想要的，他会尽可能地满足。
　　回头望从前的自己，现在的他不就是个傻瓜么？
　　抑制不住心口的奔腾波浪了，突然有这个意识的冲田总司全身血液瞬间滚热。
　　怎么会，不可能去到那种遥远的世界的，冲田总司又忽然自嘲。他果然是想太多了吧。

　　因为自己不可能给予到他遥远的未来，所以就不要踏足那遥远的世界。

　　“近藤先生还不打算寻找春天吗？”冲田总司耍宝着问。
　　“这把年纪了还急什么，能找的岁月已经过去啦。”近藤勋掺夹着认真玩笑回应：“况且我已经有你这个小子了，啊，说不定以后还会有多一个呢。”
　　冲田总司不懂，但看到了近藤勋眼神向他示意是指屋里的斋藤一时，他才知道话中之意。
　　“什么啊近藤先生，怎么会扯到那孩子身上了？”
　　“总司，我看得出你对那孩子的感情不仅仅是你想象中那种简单的。”

　　夜更深了一点，温好的酒有点凉了。冲田总司把凉了的酒放入了烧着的开水中，瓶子互相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响声。
　　“真不愧是父亲大人，看穿了我呢。”
　　不错，自己大概不知道，但别人眼里的他也许正处于迷茫的交叉点上。
　　“我不知道自己能活到什么时候，说不定在睡下之后就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但是尽管对自己的生命不抱有执着，对于那孩子却一定是放在心头上的。每晚跟他睡在一起，无时无刻都要确保他的安全，因为啊，跟自己扯上关系的人必会有悲惨的后果的。他宁可直接被杀，也不愿看到那孩子被人拿来当人质来要挟自己，这样的事情超出了他的容忍范围，所以他竭尽所能不让它发生。

　　只要最后能有个值得回忆的人生就可以了。
　　所以他不会许下实现不了的承诺，至少在他确定了自身能力之前都不会这么做。

　　“可是那孩子是怎么想的你知道了么？”近藤勋看了看冲田总司，又喝了一杯。
　　“不知道呢。他是只孤傲的小猫，不会愿意让别人触碰他，每时每刻都在保护自己，决不让自己受到更多伤害。试问架起这么坚固的防御我又如何攻破得了呢？”
　　“真不像你啊总司。”
　　“近藤先生真会说呢。吶，冲田总司难道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做什么事都心狠手辣么？”
　　“嘛嘛，会有人这么说自己的么？”近藤勋为冲田总司又到了一杯酒。冲田总司一饮而尽。
　　才不是呢，因为活在这个世道就必须要成为这样的人。他还不够成熟，对前景抱有迷茫是理所当然的。应该说这才是他真实的自己。
　　“我倒是觉得那只小猫跟你很亲近。他对你很关心吧。”
　　“……是这样吗？”

　　“总司啊，如果不努力就放弃，要成为这种人你甘心么？人生啊就应该五颜六色的，就算是我们也至少要有两种颜色。如果不能完全拥有白色，那也把它搅成灰色。那孩子还很小，既然你要带领他那就给予他未知的色彩。时代转得太快，你们年轻人的领域我大概也跨不进去了，所以我希望你们能健健康康地成长，为自己的人生刷出一个缤纷世界。这是为人父母的用心和希望，你知道吗总司？”

　　是吗？就算是那么渺小的他也有刷出色彩的能力吗？
　　原来自己真的是个不折不扣的笨蛋，就是这么简单的道理怎么还想不通呢？
　　近藤勋抬头，果然看到冲田总司在忍不住嗤嗤地笑。
　　“父亲我可是在很认真地跟你说话啊，不要笑。”
　　“是的哦，近藤先生。”

　　气氛缓了过来，酒中的香甜也变得浓郁。后来两人才发现不知不觉间已经喝掉三瓶，那已经不能算是浅酌了。
　　这时，走廊里有脚步声，两人向声源望去，门“唰——”的被拉开了。
　　站在那里的人正是睡眼惺忪的斋藤一。
　　“小一？你不是在睡觉吗，穿这么少出来会冷的哦。”
　　冲田总司立刻过去为他披上了自己的披风。斋藤一揉了揉眼，道：“忽然少了一个人睡在身边有点不自然。”

　　所以醒了。

　　“近藤先生还没休息？”
　　“还没有，这个时候就该是老头独自赏月的时间了，啊，还有清酒，阿一要过来试喝几口吗？”近藤勋边说边指着热水里悬浮的酒瓶。
　　“近藤先生，小一还没有成年啊。”
　　“啊，没关系没关系，男人要学会喝酒才是硬道理。阿一也该是时候学会沾酒了吧。”
　　“这是哪门子的教育方式啊？”
　　“你小时候我就是这样教育你的，现在还不是成了男子汉了？”
　　看着酒瓶“铛铛”地响，斋藤一抿了抿嘴，抬眼：“总司。这是近藤先生的好意，我应该接受。”
　　“可是……”
　　“我后天就生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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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
　　“我后天就生日了，那时候就满16岁了。”
　　“噢噢，后天是阿一的生日啊，跟新年是同一天啊！”近藤勋在庭里欢呼，还立刻为斋藤一倒了酒：“那现在就当是提前为阿一祝贺吧，阿一快过来。”
　　“好。”
　　斋藤一已经移步走过去了，冲田总司却仍在神游。

　　原来后天就是你的生日啊，但为何你却是对我只字不提呢？
　　我想参与，你新生的一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