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酒肆》松松松鼠

2、梦境酿的酒

　　“你过来。”掌柜的站在一个大缸面前，招招手让许大白过去，“为什么怕青羽？”“因为青羽是…是大鸟变得呀！是妖怪呀掌柜的！”许大白对掌柜的问话丈二摸不着头脑。“难道你不知道你也并不是人”。嘲讽的声音传来，许大白哆嗦着抬头，看见掌柜的脸似乎…黑了些….更冷了些。
　　“既然你有个妖怪的师傅，就不该怕妖怪，过来看看酒缸里有什么。”许大白一挪一挪的向酒缸走去，她忘了，掌柜的是个不得了的人物，她刚来酒肆的时候就被别个把身家摸的一清二楚的，虽然她并不知道掌柜的是怎么知道的。反正….恩….确实，她是见过不少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也知道妖怪这种玩意儿是存在的。但是，就是抵不住怕嘛。就像虫子天生怕鸟，你见过哪条虫子能见到鸟儿的时候不加紧跑路的。
　　“梦境练的酒？！”回乡是一种通过古老的办法从妖怪的身体里提炼出来的记忆。上古的书籍里有记载，用妖怪的梦境练的酒有治愈的作用，至于治愈什么这就不得而知了。妖怪记忆里的执念越重，炼化出来的梦境就越醇厚，练出来的酒也就越醇厚。“这个是昨天来的鲛人记忆中提炼出来的梦境练出的酒。你可有感觉到什么？”
　　许大白脸皮抽了抽，这….她家掌柜的问她这话时什么意思。“怎么？难道你不知道这其中有什么，你不是就是跟着你师傅学习的提炼各种记忆炼造梦境么？”
　　许大白默了，她本想沉默到底的，奈何敌人太强大，什么都知道，还不用她招供，就扒拉扒拉的把她的底儿翻了个干净。许大白怕各种妖怪就是因为提炼梦境所致，跟着师傅的时候，见过师傅提炼许许多多妖怪的记忆，制作梦境是一个漫长而血腥的过程。许大白下山来，一是为了完成使命，二是想过过寻常百姓热热闹闹的生活。显然，现在看来这不可能了。
　　师傅说过，人生是由各种扯淡组成的，扯淡里有人….恩，当然，还有妖怪。
　　现在，许大白正在忙忙碌碌的将酒窖里的大酒缸搬到前院儿里晒晒，经过昨天和掌柜的一番谈话后，她被勒令照看这些酒缸，然后在掌柜的主持的三堂会审下，恩，她知道了，青羽是一只大鸟，还是活了有点点久的大鸟，大致时间许大白之没能问出来，因为一瞧见青羽化作原形对着自己治牙咧嘴，许大白还是忍不住地腿软了，然后她还知道了一个天大的秘密，掌柜的也是一只大鸟，哦不，不能这样说，掌柜的是一只凤凰，对，就是那种远古传说里的凤凰，很可惜的是吝啬的不愿意现个原身出来，嘁，真小气。
　　“噢？！小气！”凤九冷冷的看着面前这个因为听见自己声音而不断哆嗦的背影，看了半晌，凤九终于觉得原来这个全身都散发着我神蠢气息的人真的不是他的错觉。“身为妖怪的徒弟，结果真的只有两个字可以形容你！”甩下这句话，凤九理也不理面前这个还在神游的蠢货，去前面照看他的酒缸去了。
　　神游太虚的大白许久才回过神来，那个全身散发冷冻气息的大掌柜竟然在骂她！？有没有搞错，骂她！“我去，，，还，，真是说得好。”看着前面转过身来的人，大白没骨气的吞下了后半句憋在心里的话。她真的是好聪明，看，脑筋转得好快，要不然又要被骂了。
　　凤九走到一半，回头看那个神蠢的背影还在原地发呆偷笑，原来，真的是神蠢阿！
　　凤九已经记不清自己在长安街呆了多少年，从一开始的独自一人，然后遇见青羽，再来收留了孙花花，也就是孙大娘，虽然大家都叫花花大娘，可是其中渊源却远远说不清。
　　让许大白留在酒肆里，纯属凑巧，许大白的身上带了严重的妖气，却似乎并不知道自己是一个妖怪，并且极其的害怕自己的同类，想到这点凤九就忍不住嗤笑。
　　当初为了帮一个人的忙，留在长安街等待机缘，这个机缘也许是某一个人，又也许是某一件事，冥冥之中，凤九感觉机缘快到了，那个人想让他救的人应该能办到了吧。
　　等了那么久，终于遇见足够的执念，才终于可以办到别人拜托的事。

　　最近长安街夜里并不安分，深夜总有歌声，闻者泪流，大白被掌柜交待不准在夜里外出。愤愤不平的问为什么，青羽在掌柜背后为猥琐的说“因为白痴出去会被吃掉！”
　　“你….”
　　“怎样？”
　　“别闹了，许大白你安分的呆在酒肆里，让你照看的酒缸今晚好好守着，青羽，你跟我出去一趟。”
　　凤九安排好酒肆里的事，提前和青羽出去了。许大白一人呆在大酒缸面前，嘀嘀咕咕。这不是歧视人嘛，好歹也带上我啊，带青羽那个蠢货真的没什么大碍吗？
　　城郊的小树林里，和凤九呆在亭子里的青羽闷闷的饶了绕耳朵，有人念叨他！
　　许大白靠在酒缸上，迷迷糊糊的打着盹，似听见一阵阵歌声传来，咂巴咂巴嘴，别说，还蛮好听的。
　　守着的青羽远远的看见一个奇怪的影子越过树林向不远处的河流走去，正准备转身向掌柜的报告，就看见掌柜的走了过去。
　　看了好半天的凤九，远远的就看见那个奇怪的身影，似乎是他家酒肆里的蠢货抱着大酒缸一步一步地在往前挪动。
　　古谚有载，人鱼擅歌，歌声有蛊惑人心，净化心灵的作用。长安街多日来所听的歌声应该就是现在引领许大白向前额度那个声音。人鱼擅歌和鲛人擅战是并列的，前日来找凤九的酒是一个鲛人，酒缸正在酿造的酒就是那个鲛人身上所取得回乡。回乡能唤人心魄，补其残缺。
　　许大白迷迷糊糊的感觉自己手上的力道重了许多，手都酸了，她很想睁开眼，却发觉自己眼皮似有千斤重的样子。
　　凤九跟在许大白身后，看那个蠢货吃力的抬着白天才让她好好看住的酒钢，茫然的向河中央走去。
　　“许大白！停下！”
　　挣扎之中的许大白听见了熟悉的冷冰冰的声音，惊得她手一抖，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睁开眼，茫然的看清四周不是自己所熟悉的酒窖前院，冰凉的河水已经漫过小腿，手上的酸软越发严重，一松，手里的大酒缸险险被横截出来的一双手接住。
　　“呼，掌柜的….我怎么在这儿？”
　　凤九冷冷的看了许大白这个蠢货一眼，什么也没说。不远的河面开始泛起霖霖的波光。让长安街老百姓近日来不安的歌声响起。
　　跟在身后的青羽喃喃出声“鲛人。”
　　传说中的鲛人只生活在南国一带，近百年来已很少见鲛人出没。自从鲛人被利用成善战的勇士后，鲛人一族在传说中是灭亡的了。
　　出现在许大白一群人眼前的鲛人，利用了人鱼的歌声，蛊惑人心，将许大白唤来此地，其意显见。
　　“此次前来，只是拜托，答应的事该完成了，请启程前往南国。此事了后，故人约定将不再束缚。”浮现于水面的鲛人对着凤九说道。

　　将手中的酒缸递给面前的鲛人，凤九别开眼道，“可先行将梦境带回南国之地，即日便会启程去往南国。”酒缸的酿造的梦境已越发成熟，待一切事物准备齐全，变可复述上古之书中所记载的秘方，以逆天道之轮回，重唤逝去的魂魄。

　　“哎…哎…掌柜的…酒缸，酒缸呀！”不理会许大白的呼唤，顺带将还在不停聒噪的许大白一起提溜回了酒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