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死人和查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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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三正一个人蹲在甲板上看着水手们捕鱼，看着巨大的渔网远远抛进海里，又被水手们吆喝着号子，一齐用力扯回船上。不知为何，今天下网运气特别好，大大小小，林林总总的鱼虾在渔网挤挤攘攘的扑腾，偶尔有从网眼里钻出来的小鱼，又被人捡起来丢回海里去。他已经在这里看了整整一个时辰，丝毫不觉得无聊厌倦，他们已经在海上漂了五天，所以他也已经有五天没有撒网，遇到这样难的的机会，实在手痒的厉害。
丁枫正捧着一个漆黑狭长的礼盒从船尾走过来，见他这样望眼欲穿，跃跃欲试的神情，就十分恳切的给出建议，“早就听说过阁下“快网”张三的名号，却还没有亲眼见识过阁下出手。今日正巧在海上，不知道我有没有这样的荣幸？”
丁枫的笑容很诚恳，言语也很真挚，就连客套的吹捧也叫人听的很舒服。
水手们早已经收拾好鱼获，又捧出一张稍小的渔网送到张三面前。在甲板上的客人们也都围拢过来，他们在船上漂的太久，能找的乐子却太少，无论是什么有趣的事情，大家都很乐意捧场。
张三深吸一口气，伸手托着渔网向外抛去，渔网被高高的抛弃，又缓缓地落下，就想一片轻盈的云朵坠进了海里。这无疑是大获丰收的一网，张三拉着绳子的双臂都已经青筋暴起，胡铁花和楚留香也都冲过去帮忙，用力把渔网拖回到船上。
然而，渔网网住的却不是人，他们捕上来的是人，三个男人，海阔天，向天飞，还有勾子长。他们昨天晚上的时候都还是活生生的人，今天早上却已经变成了三具冰冷的尸体，被人抛进海里。他们的手腕上都套着一段绳索，每个人的胸膛上都被人掏出一个大洞，因为在海水里泡的太久，伤口的血肉都已经泛白，散发出让人作呕的臭味。
张三的脸色肃穆，他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今天的鱼获这样丰收。因为有人杀了这三个，又用绳索把他们绑在船底，血腥味扩散在海水里，自然就吸引鱼群徘徊在周围。
三个女孩子的脸色异常苍白，她们来的最晚，刚刚赶上水手们收拾鱼获，还请她们吃了一碟现切的鱼生。年纪最小的华真真已经扶着船舷，探出半个身子干呕起来。
船上的客人们很快都被请出来，聚集在甲板上，就连一直闭门不出的公孙先生师徒也到场了。
丁枫蹲下来认真的检查伤口，犹疑不决的开口，“他们三人的心脏都已经不见，伤口上有指甲的抓痕，竟像是有人徒手破胸，活生生的摘掉了他们的心脏。我从未听闻过这样歹毒邪门的功夫，诸位可有什么线索？”
华真真的脸色更加苍白，她像是要开口说什么，高亚男在她手背上轻轻拍了一下，女孩子瑟缩了下，又趴回船舷上忍不住的干呕。
“凶手用的应该是华山派的摘心手。华山第四代掌门‘辣手仙子’华琼凤过世后，江湖上已经很久不见有人用这门功夫。”
谁也没料到，第一个开口回答的会是公孙先生的徒弟，大家都不知道这个年轻人的名字，只知道他的外号“白蜡烛”，因为他实在太没有存在感，就像一个白色的幽灵默默跟在公孙先生背后。
“白蜡烛”的声音嗓音很哑，声音也很轻，他说话的调子有气无力，就像一根快要熄灭的蜡烛。但他说出来的话，却让大家毛骨悚然，如临大敌。
他用一双漆黑空洞的眸子环顾众人，幽幽的道，“他们死了刚刚两三个时辰，凶手行凶的时间大概在寅时。他们临死前的表情也并不狰狞。这说明凶手，就在我们之中。”
公孙先生突然用力干咳起来，他咳的歇斯底里，弯腰紧紧抱着自己的肚子，像是要把自己的肺咳出来。他边咳边拉扯自己的头发和脸皮，把这些避人耳目的伪装都揪了下来。
等到他停下来的时候，就从一个颓废丑陋的垂暮老人变成了一个精神矍铄的小老头，就连他的秃顶和假耳朵也显得合情合理。
他竟然长着一双合金耳朵，这双耳朵就嵌入他的头骨里，加上半秃的发型，这时候已经有人猜出他的身份来。
“你竟然是英万里，英老英雄！”楚留香先跳起来，一蹦三尺高，“那白蜡烛想必就是熊大将军手下第一高手。”
小老头矜持的冲楚留香点头微笑，又环顾一圈众人，“请问各位，昨晚亥时至寅时前后，诸位都在哪里，在做什么，有没有证人能够证明？是否有听到重物落水的声音，或者见到行为反常的人？”
丁枫率先开口，“昨天晚上，庄主吩咐我去取东西。路上，巡夜的水手来同我汇报，说厨房里每天晚上都要闹怪事，香肠腊肉不翼而飞也就罢了，还有好几坛子老酒一夜之间都变成了清水。”他说这番话的时候，含笑瞥了眼胡铁花，却没有拆穿的意思，“我取完东西回房间，就再也没有出去过。我回来路过甲板的时候遇到过张公子，他可以为了作证。”
张三也点头替丁枫作证，“昨晚我在甲板上吹风散心，整晚上都没有回去。我瞧见过丁枫抱着个大盒子往船舱里去。”他环顾一圈，指向原随云抱在怀里的狭长盒子，“喏，没看错的话，就是那个盒子。”
华真真迟疑的侧过头去偷看枯梅师太，见师傅点头，才敢开口说话，“我和师傅晚饭后就在室内打坐练功，一直没有出去过。倒是师姐出去了很久，大概寅时以后才回来——”
胡铁花忍不住摸了摸鼻子，他看了眼高亚男，高亚男轻轻抿着唇角，不太开心的样子。他昨天听完叶孤城的话，想了很久，已经想明白自己的心意，决心再也不惹高亚男伤心，他立刻高声答复，“我和高亚男在一起喝酒聊天，天亮之前，一直都呆在甲板上。”
英万里又走到原随云面前，用审视的目光打量这个年轻的无争山庄主人，“原庄主，请问你昨晚亥时到今天寅时之间，都在做什么事情？有没有人可以证明？”
原随云微微一笑，“晚饭后，我一直在房间里，哪里也没有去。”
“有谁能够证明？”英万里的视线犀利，说话的语气也很不客气，他就像十分肯定原随云有作案嫌疑，摆出一副审讯犯人的表情来。
原随云的笑容里就带出一点无可奈何的为难，但他本来就是个温和斯文的君子，还是耐心的同英万里解释，“我还没有娶妻，也没有纳妾。我睡觉的时候，也并不习惯有人伺候。所以没有人能够替我作证。”
现在就只剩下叶孤城，楚留香，金灵芝三个人还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叶孤城略微思索了下，率先开口，“昨晚，我从厨房出来，就回房间睡觉。没有人能够证明。”
胡铁花和张三都愿意替他作证，“确实如此，我记得楚留香和叶孤城留在最后，一起回的船舱。”
英万里点头，他还是摆着那副神秘莫测的表情，没人看的出他到底怎么想，“那么，请问金大姑娘，昨晚上在做什么，有谁能作证明？”
金灵芝早已经想好了应付的说法，立刻摆出横眉冷对，忍无可忍的模样，大声斥责英万里，“别人客气，叫你一声英老英雄，你还真把自己当个东西？你不过就是一条给人卖命的走狗，还敢在这里大呼小叫？”
这样的作派十分符合她一贯张扬跋扈的性格，倒是让英万里怀疑的神色稍减。白猎已经听不下去，想要冲上来出头，却被英万里拦住了。
小老头还是客客气气的重复一遍，“请问金大姑娘，昨晚上在做什么，有谁能作证明？”
昨晚亥时前后，他们正聚在一起，在船舱最底下一层的房间里，商讨一些绝不能透露给第四个人知道的秘密。后来叶孤城一言不合，大打出手，她又惊又怕的逃回房间，这都不过是一盏茶的时间。没过多久，楚留香就来找她，两人又彻夜长谈，商量了暂时合作的事情和今后的计划。
他们商量的其中一件事，就是让楚留香假扮她的情人。叶孤城既然能够利用胡铁花刷原随云的好感度，她也可以利用楚留香让原随云吃醋，让他心甘情愿的涨好感度。
但现在，到底是不是那个最好的时机？
金灵芝犹豫权衡再三，终于下定决心，她恶狠狠的瞪着英万里，像是要生吞活剥了这个小老头。但她最终还是妥协了，脸上蒸出不自然的红晕来，“昨天晚上，我一直和楚留香在房间里，哪里也没有去过。”
英万里却不完全相信，他又去问楚留香，“当真如此？”
她像是已经害羞极了，又要强自镇定，抢着回答，“怎么，你难道还要我告诉你，我们在床上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做了多久，这样你才满意？！”
作者有话说
第62章 死人和查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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