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avens》cn皇太子

4、叁?不灭之身

　　出了泡人爪的耳室，黑瞎子坐在通道的地板上翻弄着捞上来的盒子，盒子上没有机关，但是有精巧的锁。不过这对黑瞎子来说不算事，手指拨弄着几个环扣就听着“咔哒”一声，盒子被打开了，里面摆着一只手，一只戴着戒指的女人的手，白得如冬日的雪，没有浸在油里却也没有腐败的迹象。黑瞎子用匕首把戒指挑了下来那上面嵌着一颗成色可观的猫眼石，是个值钱的玩意。不过剩下这手，黑瞎子就不知道是用来干什么的啦。黑瞎子盖上盒子扔进包里，戒指往兜里一揣，就起身往墓道深处走，走了不久面前竟出现了阶梯，，他笑了，把匕首握在手中走了上去。回旋的楼梯仿佛没有尽头似的漫长，黑瞎子一级一级的踏着，烦了，担心又中，先前那种无尽通道似的圈套，于是骂了声“去你奶奶个腿”抹了把汗，松了松筋骨，一鼓作气“蹬蹬蹬”的往楼上跑去。终于在他汗如雨下，气喘如牛的时候，看到了终端的一处石门。黑瞎子努力平缓这剧烈的喘息，靠着石门，滑坐在地上。
　　呼吸渐渐平复，黑瞎子也不急着进去，坐在门边，打开包，想拿点东西吃，却发现捡到的盒子大开着，里面的手却不见了。“啧啧，可别钻爷裤兜里。哈哈哈哈。”被自己的自言自语逗笑了，黑瞎子乐了一阵，仰头笑了一阵，你并不在意那只手的下落，只掏出盒青椒肉丝炒饭，就着壶子里的雪水吃了。吃饱喝足又收拾收拾背包，才气定神闲开始研究身后的巨门。门上有繁复的花纹，却不知道是指什么，就像是各地宗教图腾的综合，又像是立体的迷宫。黑瞎子用指腹顺着纹路移动，画着画着却觉得就像是刚才他走过的路一样，顺着这个思路他一路往下画，黑瞎子看到了巨门的中心，一个手掌形的凹槽。他用自己的手比了比，大出了一倍不止，看样子是个女人的手，他终于明白盒子里那只手的用途了。“唉，真是麻烦。”黑瞎子叹了口气，伸出自己的左手，将关节一个一个的全部弄脱臼，戴上戒指，再把柔若无骨的手嵌进凹槽里面，右手按着纹路的走向转动了左手的左手的手腕，机关随手腕的转动而运作，“轰”的一声，尘封已久的巨门徐徐升起，黑瞎子满意的勾了勾嘴角，抻动手指让骨头复位，随后拎着背包走进门内。
　　又是一派新的景象。
　　另一边，张起灵正好和黑瞎子相反，如同被打入了十八层地狱一般，沿着墓道不断地向下，仿佛被卷入了漩涡。越往下温度越高，热浪不断地迎面扑来，能判断距离的就只有越来越刺眼的火光。张起灵和黑瞎子入斗的方式不一样，黑瞎子是从高处进入的，而他，却是在对面山脚下的废气地窖中找到入口的，那时，地窖里还有人活动过的痕迹，脚印和车辙延伸进地窖深处。于是他断定那天进入对面山的人马来的就是这里。一路走进去，结果却发现了一具具倒在通道内的尸体，尸体上都是抓痕，现在他基本上能够确定那些抓痕来自类似人油坛里的那些断掌，而且其中一具尸体的嘴里还咬着这种东西。那些尸体不规则的倒在通道两边，在尸体堆中有两道深深的车辙，看样子是有人推着驮着重物的板车经过所留下的痕迹。他本是顺着车辙走，却被移动的墓道阴差阳错的带到了黑瞎子那边。现在，他不知道黑瞎子又到了何种地方，但他明白自己绝不能再墓道上呆太久，不然又会被移动的墓道带到别的地方。张起灵停下脚步，站在在墓道的边界处向下望去，一团莫名的火红出现在视野中，张起灵没有停留多久，就干脆的翻身跃了下去，黑金刀插入石壁中，随着他下降划出一片火花，当炽热的空气几乎灼伤他的皮肤时，他抽出了刀，落到延伸到火光中央的平台上，他看到了一个巨大的青铜器物立在平台尽头。走到没有遮拦物的平台边缘，向下望去张起灵发现，这好比是一个断崖，下面是一片火海，断崖的石壁上竟然还栖息着生物，像是一种鸟类，接着热气流在半空盘旋，身体和火焰一样红，也能够用一种极其诡异的姿势贴着石壁直立行走。向上望去，几根青铜铸的管子不断地向上延伸，另一端连着那巨大的青铜器皿，看样子像是串联了整座山峰，也仿佛是整个墓葬的神经中枢。张起灵转过身，向那青铜器皿走去，往里一看发现，里面全是死婴的尸体，有的已经被熬煮得不成人形，没在浑浊的尸油之中，蒸腾出的气体则顺着那几根青铜导管被运输到上面。而这些婴儿的来源恐怕就是那伙人到南方的山里去挖掘那些不幸逝世又被用作冥婚的孕妇的尸体，再运送到这里来，利用这个墓本来的构造，将孕妇肚子里死胎的尸体熬成尸油，又到墓室顶端接去被蒸馏过的纯净的油品，再将成品油卖出以获取暴利，很多教派的人坚信，人油能够永葆青春延年益寿。但这并不是张起灵所关心的，他只明白，这个墓室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机构存在，就是为了永葆墓主人的青春。想要知道墓主人到底是谁，还得倒上面去。
　　那一头正是黑瞎子所在的地方。
　　黑瞎子进入巨门后看到的东西可不比张起灵在底部看到的逊色，主墓室里有纵横交错的青铜细槽，在空中蜿蜒成一个巨大的图案，细槽的末端链接着墓室中央的黑色石棺，有澄黄的人油缓缓流入馆中，再从另一边的细槽中导出，黑瞎子走过去一看，那副石棺上没有盖，满满的盛着澄黄的人油，里面浸泡的不再是人手，而是一个美貌的女人。“卧槽，这他妈算是哪门子棺材，根本就是浴缸嘛。”黑瞎子仔细打量着石棺，油面上没有丝毫涟漪，沉在底下的美人仿佛是被前进了一块巨大的琥珀之中，容颜与时间一起凝固了起来，再仔细一看，那女尸没有左手。也就明白了盒子里的手掌是谁的。
　　“这么大费周章的墓，看来是某个帝王的收藏品没错了。”黑瞎子蹲下身子，在石棺外层打量，终于给他找到了一行刻在石棺边缘的隶书。“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啧啧，这时李夫人啊。汉墓要是有漆器就好了，四阿公不稀罕我可稀罕。”黑瞎子笑着推了推墨镜，站了起来。“哎呦，时候不早了，该给阿四公干活了，对不住了美人。”说着黑瞎子接起一根登山棍，伸入装满尸油的棺中，棍身立即泛起一片碧绿，不出黑瞎子所料，这油有剧毒，但这并不妨碍黑瞎子从女尸身上挑下阿四公要的小瓶子。黑瞎子缓缓的往回抽着登山棍，一面注意周遭的动静，瓶子刚触及油面的一刹那，黑瞎子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旋即，掏出背包里的盒子，以讯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瓶子挑飞，瓶子离开石棺的一刹那，那具女尸便直勾勾的坐了起来，不符的无暇容颜瞬间消褪成焦黑，伸着脖子就要咬黑瞎子，黑瞎子将手中的登山棍向女尸掷去，其力道之大，直把女尸的头颅穿破，钉死在石棺上，做完这些是黑瞎子撒腿就往回跑，打开盒子接住落下的瓶子，身后的青铜细槽断裂落到地板上，顺着凹槽冲下不少断手，石棺里没了头的尸体也在地上尽力的爬，“咔吱咔吱”的声响令人毛骨悚然。黑瞎子清楚，棺里的人既是李夫人，定是千年老棕，加之身上还有剧毒，这种时候必定是走为上策。黑瞎子边狂奔着边掏出口袋里的打火机往油槽里一扔，“蹭”的一下火焰就窜起来了，温度瞬间高得吓人，黑瞎子的手臂也被灼伤得一篇绛红。即便是这种局面，黑瞎子也止不住脸上肆意的笑容。
　　他是亡命之徒，更是纵火狂。这是张起灵看到沦为火海的墓室后对黑瞎子的盖棺定论，他捕了底下的红色大鸟，一路盘旋上来，想要看的绝不会是黑瞎子从浓烟中跃出，拉上他疯跑。不过他也不在意了，这个墓他从前虽然来过，但这和他想要找的过去没有任何联系。
　　在张起灵记忆外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没有意义。

作者有话说

　　对于历史问题有bug的话请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