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葵璃

2、第二章 巷子里的幼崽

　　Ruin虽然只是幼生期的海族人，不过速度却是没得说，不知为何是比一些成年期的海族人还要快些，身后的雌性追不上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Ruin向着那个人类小孩游了过去。
　　干脆不去管他让他死在这里我就轻松了……
　　雌性脑海里突然冒出了这个念头，却是吓得她自己愣了一下。虽然这种高傲自大的小鬼照顾起来很是麻烦，却也不至于让她产生这种想法，是，发生了什么？
　　急于救人的Ruin可没心思去想雌性在想什么，不过一眨眼的时间自己已经到了男孩的身边，凑近了才发现这男孩五官精致得恍若上帝的宠儿，一笔一划都是上帝精心勾勒而出。
　　此时他因为溺水而难受地皱起了眉头，小嘴微张吐出一串的泡泡，脸色苍白得可怕。
　　Ruin丝毫不怀疑如果再让他在水里呆下去不消一会儿就会一命呜呼。
　　伸手接住男孩瘦瘦小小的身体，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样子。Ruin一手拖住他的背脊，一手抱住他的双腿，公主抱地托着他向上游去。暴风雨的来袭而带起的大浪对于Ruin来说有些麻烦，就算自己能够承受得了怀里这个男孩恐怕是经受不住。
　　鱼尾摆动着划出漂亮的弧线，Ruin托着男孩一路向岸边游去。大概是因为暴风雨的原因海边并没有人，正好是方便了Ruin，抱着男孩一路游到了浅滩，把男孩放在不会被浪花拍到的暗礁上，Ruin顺便就坐在了暗礁上，专注地盯着面前的人类城市。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观察人类的城市，比想象中要安静，或许是天气的原因，不过比起深海裂谷来说的确是好太多了。
　　没有成年海族人口中的恐怖，这里显得很是和平，有着让人安心的气息。
　　Riun两眼放空，呆呆地看了一会儿才想起自己到海岸上来的初衷。
　　偏过头看向那个被自己救起来的人类幼崽，苍白皮肤，蜜色头发，湿哒哒地粘在了脸上，稚气的脸庞让人恍惚中不能分辨他是雌性还是雄性。
　　Riun沉默地用手指拨开他遮住眼睛的发丝，又是歪头想了一会儿，才试探性地用手按了一下他的肚子，鼓鼓的，显然是喝了不少的水。
　　“喂，Riun！你太任性了。”雌性还是追了上来，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对Ruin的埋怨。
　　“怎么救他？”Ruin却是直接无视了她，两眼无神地看着雌性，让雌性也不敢肯定他是不是真的在看着自己。
　　“哼！”雌性表达着自己的不满，却还是给了Ruin方法，“成年的雄性可以用异能救他，不过你还没成年，可惜了。”
　　Ruin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人类也有自己的方法，就是人工呼吸。”
　　“人工呼吸？”
　　“嗯，嘴对嘴给她吹气就行了。”雌性明显是放弃了，“小祖宗你要救她就快点，暴风雨越下越大了啊。话说这个人类小女孩长得倒是挺俊俏的。”
　　雌性伸手要去摸他的脸蛋，被Ruin默默地看着，那种空洞的眼神看得雌性浑身不舒服，最后收回了手果断离Ruin三米远。
　　“亲吻吗……”Ruin无神的眼神落在他的脸上，也没再说话，低下头和他脸贴着脸，随即便吻住了他柔软的嘴唇，尽职地人工呼吸起来，直到感觉到他呼吸急促了才退开，刚退开他便小嘴微张吐出了水来，男孩蹙着秀气的眉头，难受地咳嗽起来，小脸涨得通红。
　　Ruin实在是没有救人的经历，看他貌似是醒了就安心了下来，坐在礁石上等着男孩的苏醒。
　　“喂，Ruin，回去了。”可惜这个雌性总是那么惹人厌烦。
　　“嗯。”虽然是心里不爽雌性打扰自己，不过Ruin自己也能感觉到海面上的空气相较于海底来说实在是太糟糕了，处于幼生期的他并没有太大的能力来适应这个突然的变化。
　　最后看了一眼还在继续咳嗽的男孩，他睫毛轻颤，似乎是要睁眼。
　　可惜了。
　　再是这样的感叹，其实Ruin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种遗憾的感觉。
　　手掌撑在礁石上微微用力，Ruin跃入水中，不再抗拒地跟着雌性回了深海裂谷。
　　还是那么的吵闹，似乎一刻也不得安静，酗酒的、欺凌弱小的、更有甚者是在街道上交合，暧昧的喘息娇吟即使是在暴风雨中也很是清晰，交缠着的两个海族人似乎并不介意别人的眼光，身为主角的雌性还很是热情地邀请其他人一起。
　　真是肮脏又丑陋的地方。
　　Ruin微微皱眉，速度加快想要快速地离开这里。
　　“啊！求你，救我，呜呜，救我。”不知道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声音清晰地响在Ruin的耳边，Ruin停下来，却并没发现附近有人在求救。
　　“在小巷子呢。别管了，快回去吧。”雌性伸手拍了一下Ruin的肩膀，证明那声音并不是他的错觉。
　　“幼崽？”Ruin开口问了一句。
　　“嗯，是的。”雌性看了一眼小巷子后点了点头。
　　“异能？”Ruin又问，让雌性呆愣了一下。
　　貌似Ruin也没有猜错，觉醒异能的幼崽？啧，这可是前所未闻的事情，而且这样的能力在深海裂谷也蛮有用的。
　　“救。”在雌性还在心中小纠结的时候，Ruin已经给她做出了决定，只是一句话而已，却并没有见他动作，明显地是要把这种麻烦事交给雌性来做。
　　“小祖宗你能别这么任性不……”雌性嘴里嘟囔着，却也不能不依照Ruin的命令去把那个幼崽救出来。
　　救人这种事情对于雌性来说是没有难度的，Ruin自打有记忆以来雌性就在自己身边，也从来没见过雌性战败的样子，这样的雌性在海族人里也算得上是异类。
　　Ruin知道雌性会成功，也就没有再等她，自顾自地向自己居住的地方游去，他知道雌性一定会赶上来，他对她虽然偶尔不满，却也很相信她的实力。
　　不消片刻，Ruin听到身后传来了声音，混合着幼崽浅浅的抽咽声。
　　“雌性幼崽？”Ruin头也没回地问了一句。
　　雌性抱着怀中的幼崽追上Ruin，听他问话就低头去看了看，虽然这个幼崽发育不良却也能够明显地看出他是雄性，Ruin怎么会这么问。
　　“是雄性幼崽，怎么这么问？”
　　心里想着，雌性也就问了出来。
　　“既然是雄性那怎么总是哭？”Ruin在深海裂谷里看到的雄性无外乎都是强大凶残的代名词，着实没有见过这么爱哭的雄性，听那些雄性说眼泪这种东西在深海裂谷里是最没用的东西。
　　“对，对不起！呜呜我不哭！求您不要丢下我！”雄性幼崽哭哭啼啼地开口，虽然努力忍住哭泣的慾望但还是不时会抽噎几声，他一狠心，干脆地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Ruin没有搭理他，自顾自的游在最前面。
　　雌性感觉Ruin对这个幼崽是有些狠心了，毕竟也是一个不大的幼崽，小孩子哭个几声不是挺正常的事情吗？雌性看着幼崽捂着自己的小嘴，脸上憋得通红有些母性泛滥了。
　　“小东西，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雌性感觉自己是这里唯一可以正常交流的海族人，秉着要给别人留下一个好印象的原因主动开口和雄性幼崽搭话。
　　“我……我是贫民窟里的孤儿，呜……唔，是前几天的暴风雨把我的家毁了，我也被漩涡带到了这里，然后醒来之后就发现自己被人给抓住了……”雄性幼崽恹恹地回答，睁大的眼睛里带着后怕，“谢谢你们救了我，还好有你们，不然我就惨了……”
　　“怎么说？”虽然是被深海裂谷里的几个小混混逮住了，不过也不一定会遭遇很糟糕的场景吧，顶多是被暴打一顿。海族人有海族人的法律，就算是在深海裂谷也没几个胆子大的敢作奸犯科。
　　“他，他们说……”雄性幼崽的脸上苍白一片，显然是想起了不好的事情，“他们说要把我卖给Sverre……”
　　雌性默然，Sverre这个雄性他是知道的，听说是有些古怪的癖好，不过她确是没想到会是这个。
　　“可怜的孩子……”最后只得默哀一样地说了句这个。
　　Ruin在前面听得清楚，又有些迷茫，古怪的癖好？是什么？
　　Ruin居住的地方在深海裂谷的边角，显得比其他地方都要安静一些，现在即使是在暴风雨中，也没有喧闹的样子，甚至是有些死寂。
　　建得华丽的古迹现在被Ruin霸占了，在水流中摇摇欲坠的样子，让人有些担心它下一刻会不会就轰然倒塌。
　　“大人在深海裂谷的身份一定很了不起吧？”雄性幼崽看着面前的古迹悄声问了雌性。
　　“大人？”雌性被他的话问得心里疑惑，随即了然，看来这个幼崽已经是把自己摆在了仆人的位置，她也乐得见到这种发展，如果这个幼崽成为了Ruin的仆人岂不就是说明她自己的负担就少了不少？甚至或许还会有闲暇时间来做自己的事情？天知道这是雌性盼了多久的事情。
　　“你这么说倒是没错，大人的身份有些特殊，为了你的小命你最好还是别问。”雌性想通之后，一脸高深莫测地回答他。
　　“是！”雄性幼崽捏了捏小拳头，心里默默决定一定要抱好Ruin的大腿，在深海裂谷能够找到一个有权有势的大人物来做靠山比什么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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