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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对不起,迟迟不能来看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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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公司离职后,我没有再出去工作了,豪俊也不愿意我出去工作,担心我的身体受不了,更担心我的自尊心再次受到打击,坚决不让我出去工作。豪俊更加的努力工作了,尽管他的工资够我们一家人支用,但是我能深切的感受到他的真心,真心为了我,为了小小苏,为了我们的这个家,默默的担起一家之主的责任。也总会在我无意间给我惊喜,考虑到我可能会无聊,变着花样让我开心,能遇到这么一个好人,我此生足矣。
不过,全职家庭主妇的工作确实有些无聊,做完了家务活,彷佛时间也慢下来了,我几乎看到了我六七十岁的样子。
“妈妈,妈妈,阿姨什么时候有空呀,我想和她一起拯救地球。”小小苏做出一个超能者的动作。
我没想到他还惦记着这件事,我只好对他说了一个美丽的谎言:“阿姨她去很远很远的地方了,她说等你长大了,她就来带你一起去。”
“真的吗,妈妈,阿姨真的这么给你说的吗?”小小苏一副不太相信的样子。
“嗯!”我点点头,继续道:“阿姨还说你要乖乖的,做个好孩子哦。”
“妈妈,怎么才能快点长大,我要快点长大,你告诉阿姨,我会乖乖的,做个好孩子。”小小苏一本正经的,俨然一个小大人,好像什么都懂似的。
当我们还是小孩子的时候,总希望快快能长大,喜欢去做大人常做的事情,学着大人的模样;当我们真正的长大了却又怀念小孩子的时候,希望能在长辈们的臂弯中安然,无忧无虑的生活,过着天真浪漫的嬉戏追逐日子。
“儿子,今天妈妈带你去个地方。”我对小小苏说。
“妈妈,我们去哪里呀?”小小苏眨着他那双漂亮的眼睛,问着我。
我边给他整理衣服,边回答说:“去看一个正在睡觉的阿姨。”
“是不是天使阿姨?”小小苏高兴的大声说着。
“不是啦!”我道。
“哦……”小小苏有些失望。
“走吧,我们去探望阿姨,我们要轻轻的哦,她现在正在睡觉。”我道。
“阿姨比我还喜欢赖床,哈哈……”小小苏好像找到了同伴一样,全然忘了刚才的失落感。
六年了,从葛心被安葬后,我再也没有来过了。你还好吗,阿心,请原谅我这么久不曾来看望你。我始终不愿面对葛心已经永远离开我的事实,在那一年的时间里,我总想尽各种办法来麻痹自己,告诉我自己,你不曾离开我身边半步,哪怕所有关于你的物品被爸妈烧掉,也烧不掉我记忆中关于你每一个一举一动。在黑夜中,我会早早的希望自己睡着,因为在梦里,我还能真实的触碰你,拥抱你,然后感受到你抱着我入睡的样子。
我将生日蛋糕放在葛心墓碑的台前,蹲下身,用手轻轻的触摸着那冰冷的石碑上的相片,黑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看不到一丁点阳光的微笑,就好像第一次见到她,好像她从来不会笑,不知道如何笑一样。我抱着墓碑,头紧紧的和她贴在一起,眼泪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妈妈,妈妈,阿姨睡在这里,她不能吗?”小小苏拍着我的后背。
我离开墓碑,擦了擦泪水,转过身,对他说:“阿姨的房子里安装了空调的,她不觉得冷,”我拉过小小苏的手,示意他到我这边来,“来,你告诉阿姨,你说你叫陈小苏,是妈妈的儿子,向阿姨问好哦。”
小小苏很听话,有些不好意思的对着墓碑说着:“阿姨,您好,我叫陈小苏,是妈妈的儿子,我很乖哦,阿姨您怎么还不起来呢,太阳公公都起床了。”过了一会儿,不见墓碑说话,小小苏转过身来问我:“为什么阿姨不说话呢,妈妈?”
“因为阿姨很累了,睡着了,没听见,嘘……我们小声点,别吵着阿姨了。”我对着他做了一个小声的动作。小小苏也意识到了,回了我一个“嘘”的动作。
我凝视着照片,好像看到了她对着我微笑,我自言自语的说着:“六年了,请原谅我这么迟才来看你,阿心,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来看你,因为我过不了自己这一关,不相信你离开了我,你怎么可以离开我,放任我一人孤独在人世间活着,”我拆开带来的蛋糕,“能够坦然面对你的去世,还应该感谢小小苏,今天是你的生日,我带来了你最喜欢的蛋糕,我原本以为我不会再和你一起过生日了,以前都是你想方设法的为我准备精心的生日派对和生日礼物,亲手制作符合我口味的蛋糕,现在想想,我是一个多么不称职的爱人。知道吗?豪俊的眼神和你的很像,我甚至都怀疑他是不是你特意派来照顾我的,还是你的化身,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如何活下去,谢谢你,将豪俊派来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