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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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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驶到了那柳荫河畔。远山含翠,杨柳依依。阳光撒于江面带着耀眼的晶莹。就算还未进入那村落旁就仿佛早已问到了那诱人的熟米香。淡忧望向四周,生出了一种自己仍置于梦中之感。她回头笑着望向潇竹影。
“这便是竹影兄所说的柳荫河畔,真是好一幅山水人家画。”
潇竹影望向淡忧一笑“我们进去吧。”
这一路上经常有人向潇竹影打招呼问好,仿佛他是这里的常客一般。而潇竹影来到了这里尽退仙人之色,仿若一个久经在外的游子终于回到了家乡一般。淡忧望着这到路旁热闹的集市,叫卖声不绝于耳。淡忧每每路过一个小吃旁都会驻步三分,以至于他们即是刚刚进去这里,两人的钱包便早也空空瘪瘪的了。潇竹影甚是无奈的看淡忧一眼“你已经将我们的路飞全都花完了。”淡忧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所作所为,低头嗫嚅到“这个。。。如果你刚刚拼命的拦着我的话,也许我们还可以搭着推车回去。”潇竹影不气反笑,她竟还是这样的强词夺理。
就这样他们边走边看来到了一个朴素的民房前。庭院外面种着些许的半月草,屋虽小巧可却桌椅灶台样样俱全。这屋子虽说无人长居却也并未落满灰尘,可看出常常有人来此打扫。淡忧望着这朴素却又温馨的小屋,却生出了些许的惆怅,自五年前失忆忘记了一切,她不知自己从何而来,故居又在何方,是否她的家乡也似这里一般,民风纯朴,暮夜垂至,且看繁星点点,听那蝉鸣蛙叫。朝霞来临,且看行人匆匆,听那童音嬉笑。一幅桃花园林景象。可是这一切却只存在她的想象之中。
潇竹影看着淡忧出神的望着这一切,突然想到他第一次遇见她时,她虚弱的快要奄奄一息,他心生恻隐便将她带回了他所居住的竹屋内。几日后待她伤情好转,他问她的家在哪里。这一句话却让她眸中一暗,原本嬉笑着微扬的唇角微显落寞。“淡止生来便无家,唯一可依赖的人却也。。。”她的话并没有说完,抬头望着他,眼中透出防备与不信任的目光。原来小小的一个她背负的却也有如此之大。
“止儿”他轻轻的唤着她。
她回头望着他轻笑,眼中的瞳眸还是与当年无异,变的却是那曾经依赖他的目光“止儿是谁?莫不是竹影兄又将淡忧错认为你那已故的友人了。”
她嘴边的笑竟让他心碎,原来那些曾经却只留于他一人去珍重,那些她遗失的过往他却沉淀于心。也许这便是上天对他的惩罚,可他却又心甘情愿,那些不愉快的回忆忘了也罢,从今往后她也不再用背负着如此沉重的包袱而活,现在这个随性而活的淡忧才是最真实的她。而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子,他都会放她于心口,并不是因为愧疚而是五年的时间教会了他去爱,去珍惜。若是仙人动了凡心终会贬入红尘,而他愿为了她受那永劫不复,只因他已融她入骨。
“你与她说像倒也不像,她似那绝壁上的松柏,而你似那遇水逐流的浮萍。好了,这天也不早了,我们也该准备晚饭了,可如今我俩身无分文,也只能自食其力了。”
淡忧听了这句话,回想起来刚刚自己的所作所为,纵然脸厚如她却也多少感到了些许的愧疚,于是自告奋勇随着潇竹影一起去寻找食材。
柳荫河畔东南方有一山岭,虽说算不上高大,可是这山上却满是野味,所谓靠山吃山,这里的人们也真是因为这个山度过了许多难熬的日。淡忧随着潇竹影来到这山内,潇竹影似乎十分熟悉这里的地貌。 “这里便是竹影兄的家乡吗?想必竹影兄小时候一定经常来这里玩耍吧。”淡忧问道。
潇竹影想了半刻才缓缓答道“这里是我母亲的故居,我在这里不过待到五岁罢了。儿时总是同伙伴来次戏耍,所以才回如此熟悉这里的地貌。”
“哦,同伙伴戏耍?如淡忧所想,还以为竹影兄从小便是饮着琼浆玉液而长大,却没想到竹影兄的童年却也与他人无异。可这次出行为何没见到竹影兄的母亲?”
竹影兄略显沉默,然后沉沉道“她。。。于我五岁那年,便早已过世了。”
淡忧微怔,意识到自己问的问题的尴尬。五年前他母亲过世他也离开了这个村庄。想必他也是从那一年开始蜕变的吧,从一个少不更事的孩童变成了如今的这副模样,这对于一个刚刚五岁的孩子将会是多么沉重的一个打击,与爱母阴阳两隔,离开了从小生活的村庄,来到一个既陌生又冷漠的地方。怪不得世人传他何等的高冷与不食人间烟火,只不过是因为早在孩童时期他的心中便生出了一堵墙,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的密不透风。
“竹影兄,我。。。”淡忧试图说些什么,却也不知从何而说。
竹影轻轻一笑“没关系,那都是一些陈年旧事罢了。前面有一些野酸果,如今这个时候正好初熟,随我来。”
他们俩都没有再提这件事情,他们采到了许多的野味,还捉到了一只野兔。令淡忧惊异她本以为潇竹影应是在那玉殿兰宫长大的骄子,却没想到他竟会懂得如此之多,如哪个果子更甜,如何捉到野兔,或者摘取野菜应砍几分。。。
回走的路上太阳西斜,人影溅长。夕阳瑟瑟半入水,江烟云腾渺渺。潇竹影和她的身上都蹭上了泥土,在这道路上行走让人联想到一对干完农活即将回家的夫妇俩。正当淡忧正在诧异自己竟有了这种想法,潇竹影突然将她抱住凌空轻一回转如燕子抄水一般落到了三丈之远处,一只黑羽厉箭与他们擦身过,淡忧惊恐未定之中见潇竹影幻影一般向右后沟壑方掠去,白色衣角轻舞于这夕阳之下竟显示出一凌厉的压迫感,一个黑色的身影与他交手还未两招便被他一掌击于胸口,一口血喷出渐在潇竹影的身上,他眉心一皱,又凌空一掌,掌风扫于这人的嘴角。那人又是一口浓血喷出霍这几颗零落的牙齿和一个被血水染红的药丸。潇竹影走过去用脚踏在那药丸之上撵碎。居高临下侧睨这那个人道“既然你敢来行刺我,便是已经做好了生不如死的准备了。若是你告诉我指使你的人是谁,我便让你不会受那么多的痛苦可好?”他用那淡淡的仿若聊家常说出了这让人汗毛战栗的一句话。那人一颤,眼光闪烁。但又紧咬一下牙关“我早闻潇竹影虽有仙人之表,内心却暴戾如狼,被你抓到必被吞噬尽骨。如今落入你手我早已没有想过会活着逃出。 ”
潇竹影没有再看他,只是随手点住了他的穴道,双手微微于他周身一晃。这名刺客仿佛感到周身的气流将他紧紧的缠绕,他想要逃脱,可这明明这空气般的丝缕却让他动不得一分。
潇竹影走到淡忧面前,可淡忧却不自禁的微微退后。潇竹影眼中一暗,她是在怕他吗?他伸手握住淡忧的手腕将她拉到自己的面前,任淡忧如何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出,这力度虽大却也没让淡忧感到丝毫的疼痛。
“一切都已开始,从今往后你一定要与我寸步不离。今日我带你来这柳荫河畔也是因三皇子所托要见一位故人,而你必须要记住这个人,绝不了与他为敌,也更不可与他亲近。”竹影望着淡忧,眼光中透着无比的认真。
淡忧不自觉的便点了点头,望向潇竹影的目光闪烁。
潇竹影带着淡忧和刺客乘车往柳荫河畔正东边的一个深山处赶去。这里的树木高可参天,鲜有阳光透过,四处透着阴森的气息,是不是有惊鸟哀鸣。马车一路颠簸,淡忧借机想要抽回手,可刚刚有这个意思,潇竹影便又微微用力抓住了她的手。淡忧甚是无奈的翻了翻白眼,他想要抓她到什么时候!马车停到了道路的尽头。淡忧下车望着这深幽望不到尽头的林子,竟还有人住在这里?!恐这人便也是一大怪人。
“接下来,我走哪里你便只能走哪里。若是稍有一分差池都会致命。”潇竹影望着这林子道。于是他随手抓了几个石子,摆出了一个型如鬼符的符号。于是随手一挥,这个符号于空中扬起,落到了多个角落处。地的四周劲风四起。潇竹影不为所动他以一个弯曲之型前进着,所走之路竟也似那个符号。淡忧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亦步亦趋的跟着潇竹影。那个刺客被潇竹影用气缕牵引也不得不跟随他们。于是这么几个轮回他们竟到了两个狭窄的石柱旁。这石柱甚是狭窄,只容一人侧身通过,石洞的那头透着些许的光亮。
淡忧没有想到出去后竟是别有洞天。她甚是惊讶的望着这外面的一切,满地的红炎花带着妖孽的鲜红。一个木屋立与花池的斜后方,花朵轻摇带着微醺的香。潇竹影将那个刺客带入了那个木屋中,却将淡忧阻在了门外。
“淡忧,你在这门外稍等一会。我去去就来,这里的一切你都可以动,却切莫要动那红炎花。可好?”潇竹影说完放开了淡忧的手。淡忧揉着她那早已僵硬的手,不住的点头。不让她进去她到也落得清闲。
潇竹影带着那个剑客推门而去,只见一红衣男子躺在一处卧榻内,左额上方有一朵妖艳红炎花,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微微上挑,唇如三月的粉桃,发如泼墨。见潇竹影进入微微一笑却尽显妖媚,若说潇竹影俊逸若仙,那他便是魅惑若妖,一举一动之间便将人的心给钩锁了过去。可这等美人却让那剑客见了却颤抖的扑坐于地上,他惊恐的望着潇竹影长着嘴想说些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呵,看来我这阵法又被你那迷途阵给破了。”他的声音富有磁性,斜睨这那个刺客“啧啧,这等货色你也给我带来。恐怕这次你让我帮你的忙我只能完成三分了。”随后起身来到了那个刺客面前,伸出手将他的头抬起,摇了摇头。那名刺客惊恐的向后退去,嘴中发出呜呜的声响。
潇竹影没有领会他的一举一动自顾自的说“冷家之人必有虎符之画。我今日便想请冷兄将那画卷借给潇某。”潇竹影冷淡淡的说。
那红衣男子妖孽一笑,额头上的红炎竟似要盛开一般,红的灿烂。“虎符画卷是我们冷家人拼尽性命都要护住的东西,想必竹影兄也该知道若是这东西沦落于世将会兴起多大的血雨腥风,你要这东西做什么?”
潇竹影没有回答他只是淡淡的回复了一句“有劳冷兄了”仿佛他笃定他必将那画卷借给他。潇竹影向门口走去,望了一眼那个似丢了半个魂魄的剑客,扭头对那红衣男子说道“此人想要伤害我与我最亲爱的人。”便推门而出。那个红衣男子望着潇竹影的背影,眼中似有一丝失落之情闪落。又望着那个剑客,眼光霎时厉如魔,沉沉道“你不该动他!”那额角上的红炎花竟放出耀眼的红。“魑魅”他低声唤道。“是,宫主”一个黑衣男子从暗室中走出。冷炎莲勾了勾唇角道“将他送到地牢中,再叫几个身强力壮的男人们来。”魑魅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便向那刺客走去。那名刺客想要向门外逃窜,口中呜呜的嘶吼却也发不出声响,眼中血色欲滴。抓住门边便不放手,冷炎莲扬指于空中一划,便听到那名剑客一生闷响指部根筋断裂。
冷炎莲再次回到床榻上面,明眸微闭。似听不到那刺客的哀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