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回忆》飞花雨

3、第 3 章

　　寒假终于到了，大家都在兴高采烈地讨论着去哪儿玩，苏静缠着李凡，无论如何都想让她陪自己去旅游，郑宇一听瞬间来了兴致，跟着苏静一起对着李凡狂轰滥炸，两人一唱一和，说得唾沫横飞，李凡实在是受不了了，只好用手将耳朵捂起来，不是所有努力都能获得理想的结果，苏静和郑宇最终依然没能“拉”动这块“大石头”。李凡提议让他们两人结伴而行，可是话刚出口，两人不约而同地以一种极度嫌弃的目光望着对方，提议被无声地否决了。

　　整个寒假，李凡都宅在了家里，大部分时间都在预习功课，实在无聊时就上网看看电影，苏静偶尔会从海南打来个长途电话，聊天内容不外乎是她吃了些什么，玩了些什么，或者是看到几个帅哥，李凡有提醒过她这是长途，话费很贵，可是这暴发户完全不在乎，每当这种时候，李凡眼前就会浮现出这样的画面：苏静穿着各种名牌，以标准的淑女坐姿像尊佛一样屹立在餐桌前，优雅地切割着眼前的肉，微微一笑，满口金牙，闪瞎双眼，而自己就坐在餐桌对面，啃着发硬的馒头，感叹着共产主义社会的不公。

　　临近开学的那段日子，李凡突然收到了郑宇发来的一个文件夹，打开一看竟然全是图片，图片中的青石古巷，无不给人一种恍若隔世之感。正当陶醉之时，有人发来了□□息。

　　“小兔子，好看吗？”

　　“恩，好看，这是哪儿啊？”

　　“是丽江，你喜欢吗？”

　　“恩，还行？”李凡第一次被照片中的景色迷住了。

　　“下次我们一起去吧，我给你做向导，免费的。”

　　“恩，好，那里的地方你都去玩了吗？”李凡自己都觉得奇怪，自己竟然鬼使神差地答应了他。

　　“还有几个地方没去，其中一个想留着下次和你一起去。”

　　“是什么地方？”

　　“暂时是个秘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李凡追问了好久，无奈郑宇就是不说，李凡并不是特别固执的人，也就没再问了。

　　小时候，还是孩子我们都在游乐场玩过捞金鱼的游戏，可每一次提起的网兜里都是空空如也，耐心耗光了，愤然离开后，金鱼游进了落在池边的网兜，被一直蹲在旁边的孩子欢快的拾起，呐，你有过这样的经历吗？

　　开学的第一堂课，班主任便给每位学生都发了一张成绩单，上面清楚显示着学生们在班上、年级上、市里的排名，本来还对寒假里查到的成绩甚是满意的大家，被那排名上的一个个数字伤得体无完肤，教室里死一般的寂静，班主任站在讲台上，目光从每一个人身上扫过，半晌过后，开口说了话。

　　“关于这次考试，我也不想多说什么，你们自己也看到了，很差，希望你们这学期能努力点，不要让我失望，作为奖励，前十名的同学可以获得任意调换座位的权利。”

　　“李凡，这次你又是第一名，真厉害，还可以任意换座位。”苏静羡慕的说道。

　　“我家小兔子才不会抛下我呢，对吧。”郑宇在李凡旁边嬉皮笑脸。

　　李凡顿时觉得无语，自己什么时候成他家的了，“你想多了，我想换就会换，考虑你干嘛？”看着郑宇那被谁揍了一顿的满脸委屈样，李凡觉得好笑极了。

　　“你不能这样，咱说好下个寒假要私奔到丽江的，你不能翻脸。”私奔！李凡一听赶紧捂住郑宇的嘴，可还是没有阻止周围那些惊讶的目光，关键是不能说话的这货，还像首领一样跟他们一一挥手，要是没堵住他的嘴，他应该会问候同志们好了吧。

　　“你这个无赖，你想死啊。”

　　“我想睡觉。”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李凡还是坐在郑宇的旁边，时刻“挽救”他。条件是郑宇不许在她学习的时候打扰他，不许乱说话，还有上课不许睡觉，郑宇也曾抗议说自己上课睡觉不会影响她学习，结果李凡说那样会吸引老师的目光，自己难以集中精神，就是不行。接下来的日子，只要李凡的一个眼神，即使被周公拉着，郑宇也会像喝了红牛一样有精神；即使跟兄弟聊NBA聊得正起劲，也会乖乖闭嘴，期末考试的成绩也回到了前十名。

　　大家都在感叹这是个奇迹，连李凡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太凶了，晚上洗漱后会在镜子面前站好一会儿，始终没发现自己的眼神有多厉害，反而引来了苏静等人的起哄。

　　或许是枪打出头鸟，或许是郑宇太张扬了，亦或是······郑宇和李凡早恋的传闻就这么传开了，清者自清，李凡这么说着，倒是丝毫不在意别人的暗地议论，苏静则劝她注意些，如果传到班主任的耳朵里，难保她不会打电话给家长，李凡想了想觉得也对，但又觉着麻烦，只说了句到时候再说吧。

　　谣言四起还没到一个星期，李凡就被班主任叫到了办公室，班主任一开始只是问了问她最近的学习情况，后来谈到希望她不要被一些不必要的东西影响到学习，李凡不傻，她听得出班主任话里有话。

　　“张老师，我没有和郑宇谈恋爱”，李凡直截了当说了重点，班主任一听，想着这孩子是明理人，也没再拐弯抹角，提出了给她换座位的建议，李凡忽的就想起了苏静的话，看样子老师并不完全信任自己，为了避免事情闹大，李凡同意了老师的建议，回到教室，郑宇跟他那帮兄弟玩得正起劲。

　　语文课上，班主任讲完课后就给李凡换了座位，师命不可违，李凡只好收拾了书桌里的东西，可是郑宇却怎么也不让她出去，苏静把桌子往下拉了拉，郑宇立马就把椅子抵了上去，不留一点空隙，周围的人像是在看一出好戏似的，两人僵持了很久。

　　“你不是答应过我不换座位吗？”声音中不难听出有些许怒气。

　　李凡只好解释道：“不是我要换，是班主任···”，话还没说完，郑宇就腾地站了起来，他本来就高，现在更是以一种俯视的状态仇视着李凡，“你要不同意，她能逼你吗？”，这是他第一次对她发火，气氛尴尬极了。

　　“滚吧”，郑宇恶狠狠地甩下这两个字便踢桌而去，“哐当”一声，吓着了不少人，其中的代表就是将要和李凡换座位的那位女同学，看样子她很是为自己的未来担忧。

　　李凡依旧坐在第四排，可是却和郑宇隔着四个人和一条过道的距离。

　　整整一个月，郑宇都没和李凡说过一句话，有时候，遇见了，李凡本想打个招呼，无奈对方根本连正眼都不瞧自己。好几次，李凡都想道歉，可仔细想想，自己好像没错，不该自己道歉，况且他还对自己那么凶，于是，两人就这么僵着了。

　　这天晚修过后，苏静急着去买夜宵先跑了，李凡做完那道课后习题后，抬头发现人都走光了，急忙起身收拾书包，锁好教室门后，李凡摸索着往楼下走，这幢教学楼较主教学楼式独立的，有些年岁了，走廊的灯早坏了，李凡夜盲，平时有苏静拉着她，可今天···李凡叹了口气，感叹自己交了个好吃的朋友，不料未踩稳，重心向后倒去，这一下可把屁股坐痛了，没想到黑暗中竟然有一只手将自己拉了起来，手很大，应该不是苏静，完全不知道对方是谁，可总感觉很放心，李凡跟着这双手安心的往前走。

　　出了那道门，外面路灯的光就会摘下这个人黑色的伪装，在要出门的刹那，李凡停住了脚步，“郑宇，是你，对吧？”，李凡明显感觉到拉着自己的那只手有握紧了些许，对方并不说话，只是拉着她的手往门外走，光线一点点打在他的身上，李凡笑了，她果然没猜错。

　　“小兔子，对不起”，听着他的话，那一瞬间李凡觉得很放松，她笑了笑。

　　“大人不记小人过，我原谅你了”。

　　冷战风波就这么过去了，大家都感觉很莫名其妙，但是事实是那个无赖又像只苍蝇一样整天在李凡的旁边转悠了。

　　如果故事就这么平淡地继续下去，也许会有不同，可是欢乐不可能总是存在，这趟载着他们的青春与回忆的列车在那个暑假，就这么在那条分叉路口驶离了预定的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