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随心所欲》夜将明

16、第 16 章

　　“你们手脚可真够麻利的！”远远地看着阿蓝三个人，玉随心忍不住出声嘲讽，他等得实在有些不耐烦了。“你们······”玉随心气消一点，这才发现大夫被阿蓝背在背上，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把他打晕了！谁来治病？快点把他弄醒。”
　　“玉少爷，我看还是等少爷醒了再说吧，也不差这一会儿。少爷最需要的还是休息。”阿蓝把大夫放在旁边的软榻上，让他继续睡，看着玉随心说出自己的看法。
　　“阿蓝在怪我刚才发脾气么？什么少爷不少爷的，以后还是像以前那样叫我吧，也不好，生疏了，还是叫我随心好。哎，别急着反驳，以后就这么叫，上次就想跟你交个朋友的，只是不知道还有没有见面的时候所以没提。那个，刚才心里有些烦乱，随心得罪了。你说的也对，越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了，我们去外间吃午饭吧。哎，他怎么是被你扛回来的啊？”
　　“这个啊，哈，呃······”阿蓝有些尴尬，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你不是说要找最好的大夫么，姚大夫是靖州城最好的大夫，不过他好像昨天刚从外地回来，今天不就诊，在家里休息呢。我们是硬闯进去的，那个时候姚大夫正在午睡呢，说什么也不肯跟我们走，所以就费了些时间。”
　　姚大夫是一个起床气很大的人，谁要是打扰了他休息他能给人看一个月的冷脸，他是那么怕老婆的一个人，可是他老婆却从来不敢在他刚起床的时候跟他的意见有一丝相左。阿蓝和姚夫人说了半天，直说的口干舌燥，眼冒金星，姚夫人也不同意去叫醒姚大夫。有了前车之鉴，姚夫人觉得治病救人应该排在家庭和睦之后，毕竟姚大夫不治他们还可以找其他人，又不是不治之症。
　　因为以前从来没有看见萧越这个样子过，阿蓝有些慌神，一定要姚大夫看过才能放心。所以即使知道姚夫人很为难也要坚持，直到把脾气原本就有些火爆的姚夫人气得赶人事情才有些发展。小黑实在不想磨蹭了，也可以说看见阿蓝那么低声下气心疼了，就出手点了姚夫人的穴道，在阿蓝还没来得及阻止时候又顺便解决了那些学徒药童家丁，然后小黑毫不客气地掀了姚大夫被子，把人很粗鲁地从床上提起来摇醒了。阿蓝是听过姚大夫的起床气有多厉害的，所以在姚大夫发脾气之前主动点了姚大夫的睡穴，然后帮姚大夫穿好衣服，把他背了出来。又叫小黑解了所有人的穴道，恭恭敬敬地跟姚夫人及一干人道了歉，请姚夫人准备好姚大夫平时出诊要用的药箱让小黑背着。幸好姚夫人性情豪爽，心胸开阔，也没有跟阿蓝和小黑计较，爽快地准备好了药箱。这下姚大夫要发火也不会冲着她，一切都好说了。
　　听完阿蓝的叙述，玉随心笑得很开心，实在想象不出阿蓝这样温和老实的人也会做出这样的事。笑过了，玉随心才想到另一个很麻烦的事，轻拢眉头，问道：“这是冒犯吧，对他来说这简直就是不可饶恕的事，你们这样对他他还会给越看么？我们又不懂医术，他胡说一通我们也不知道啊。”
　　“不会吧，姚大夫还是很有医德的。”阿蓝的眉头也蹙起来了，他也有些不确定。“大不了再找一个大夫，姚大夫是最好的，其他大夫也有医术高超的，只是要差一点点，多请几个几个好了。”
　　“也不用那么麻烦了，也不是说他就不认真治了，像他这样的地方只要他答应了就一定会全心全意治疗的，只是开药方的时候可能会放一两味多它无益少它无损的药，药有点难喝而已。我们请医生吃苦头，越喝药吃苦头，这样我心里才能平衡啊。”就是要让他吃点苦头，看他以后还这么不爱惜身体。
　　阿蓝他们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加快了吃饭的速度，今天下午还是避出去的好。当然了，资源是要利用的，既然他们三个都不想面对姚大夫醒来后的怒气，玉随心也允许他们离开，只是要自觉到香儿那里去报到。这么大个家，搬弄家具，拾掇屋子活儿可不少。顺便的，玉随心把早上和萧越商量的要把阿蓝要到他身边的事情说了，阿蓝倒是没有异议，小黑和小绿脸都黑了，用杀人的目光直直地看着玉随心，宣泄着他们的不满。面瘫脸生气了，好有成就感。
　　姚大夫这一觉睡得很踏实，院子里都挂起了灯笼，玉随心他们都吃过晚饭，洗了澡，坐在一个八角凉亭里聊了好一会儿天，姚家也派人来问了一次都还没醒。因为萧越还在睡的缘故，大家也没有去叫醒他，直到他自己被饿醒了。
　　因为都等了这么久了，大家再担心也不急这一点时间了，把一直放在蒸笼里的菜摆出来让姚大夫吃好了再说。看着姚大夫很平静地洗完了脸，一脸神清气爽地在桌子边坐下，丝毫没有发怒的征兆，大家终于放下心来。
　　如果你早就做好了承担自己做错事的后果的准备，那一定要等到事情结束了才可以放下心来，别被一时的假象迷惑了，那样你的痛苦将会是双倍的。姚大夫气定神闲地每样菜吃了一口，没吃一样都要停下来一会儿，点了点头：知味斋的菜果然不错。放下筷子，捋了捋胸前的白胡子，闭着眼回味着了一会儿，姚大夫睁开了眼，炯炯有神，比有些年轻人还要锐利有生气。“我还是喜欢吃家常菜。晚饭么，一大家子人聚在一起，吃着自家人从自家厨房里煮的菜，哪怕是味道没有那么好，心里也暖和呀。”
　　一群人懵了，谁都看得出来他对这些饭菜很满意，这不是故意刁难人么。这个人也太睚眦必报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这样的事也做，看你到时候吃的下去。
　　姚大夫确实是故意刁难的，今天下午那口恶气不出他一定会少活十年的。从他成名以来哪个人不是恭恭敬敬的，今天这种待遇还是头一回。本来在家里都没有多少威严了，今天这样一闹，他在那个家里是彻底地没有威信了。因为香儿还在生气，吃完饭就自己睡去了，姚大夫看着面前的几个大男人，猜想着他们肯定是不会做饭的，就想故意整整他们。这院子他外出就诊的时候还没有卖出去，就知道这房子他们也是新买的，肯定什么都还没弄好，刚才端饭的是小黑，也没见个丫头，厨娘肯定也没有的。不过他们做的饭他肯定是不会吃的，到时候随便找个借口就行了。只是可惜了这一桌好菜，再热一遍味道肯定没有现在好了。
　　让姚大夫没想到的是玉随心会做饭，而且吵得很好吃，只是烧这样的灶玉随心有些不习惯，幸好阿蓝懂一些，两个人配合，就用香儿买的菜随便做了几样。玉随心的母亲很喜欢做饭，玉随心在母亲去世后就开始学着自己做菜，后来喜欢上了做饭给自己吃的感觉，一有机会就泡到厨房去研究菜谱，这么些年来，厨艺甚是精湛。幸好虽然来到了异世界，这里的植物种类倒是没有多大变化，玉随心处理起来很顺手。
　　为了赶时间，玉随心只随便做了几样菜。凉拌金针菇，凉拌苦瓜，凉拌茭白，番茄炒蛋，肉末茄子，还削了两只黄橙橙的大梨，把果肉切成厚薄适宜大小适中的一片一片的摆在一个小碟子里。每样小菜玉随心都盛了两份，一份给姚大夫吃，一份留给萧越。
　　端上桌，姚大夫一看，色香味俱全，而且玉随心还特别注意了摆盘，看起来也十分舒服，不由得也心情愉快，也忘记了自己本来的目的，直夸玉随心是个人才。端起碗来大口大口地吃着，姚大夫正吃得高兴，冷不防玉随心冒出来一句话，差点把姚大夫呛死。玉随心说：“我苦练了十几年的厨艺，就是为了以后能够给我的爱人做饭，让他能够吃的开心。哎，虽然我第一次为人做饭不是为他，不过能够让姚大夫吃得开心我也很满足了。”
　　姚大夫被呛得脸通红，阿蓝递给他好几杯茶水，玉随心又帮他抚背，可算是顺过气儿来了。玉随心这次玩笑开得有点大，要是真把姚大夫给呛死了，他们又要大半晚上的从床上挖人了，还不说姚夫人会怎样。
　　“我说你们这样对我我生气是应该的吧，你小子菜都做好了，干嘛还非要惹得老头子不开心又出新的难题来刁难你？”
　　逗你玩啊！“可是我说的是实话啊。我和我的爱人今天才确定关系他就病了，我还没来得及做饭给他吃你就要吃我做的饭，为了表示我们道歉的诚意我只好做了。呐，我的爱人还在床上躺着呢，生死未卜，全靠姚神医你了。”玉随心很无辜地说。不得不说玉随心和香儿一样会演戏，脸上的表情那么真诚，真的比小白兔还无害、还无辜。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谁叫我还想要诊金呢，就当欠你，不，欠你们两个一人一个人情好了。以后有事需要我老姚头帮忙的，尽管说，只要我做得到就绝不会推脱。”
　　“姚老先生真是折煞晚辈了。老先生都自降身份了，晚辈再多那些虚礼就显得矫情了，倒真当不得老先生高看一眼了。这样，晚辈就直说了。人道不打不相识，虽然和老先生相处才不过一个时辰，晚辈却觉得和老先生非常投缘，想和老先生做一对忘年交，就是不知老先生肯不肯了。”
　　“肯肯肯，怎么不肯，和一只狡猾但却又护短的狼做朋友，以后我也不怕被狼咬了去。”
　　“老先生可看低我了。”玉随心笑眯眯的，丝毫没有感到不好意思。一头独狼能有多厉害，他一个人就抵整个狼群，只是打算把尖牙利爪给收起来了。
　　等到姚大夫把饭菜吃得干干净净准备就诊时才发现萧越已经醒了有一会儿了，倚着床栏听了他们说了一会儿玩笑话了。看到他们进来，萧越对着他们虚弱地笑了笑，唤了一声“随心”让玉随心安心，然后转头看向姚大夫，问道：“姚大夫，好久不见了，身子骨还硬朗吧？姚夫人也还好吧？”
　　原来萧越和姚大夫早就认识，这话就要追溯到五年前了，那个时候才十五岁的萧越独自一人去洛城看他舅母，也是唯一一次没有暗卫跟着保护他，这算是萧家成人礼中的一部分。路上遇到被山贼围住的姚大夫一家人，萧越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救了他们一家人。不过这事大家都不知道，因为萧越没有提起过。姚大夫一家人也不知道他们的救命恩人是谁，因为萧越隐在暗处，没有露面。至于姚大夫怎么跟萧越认识的，那是因为马受了惊，一直在发狂，姚大夫家里的人都不会武功，又不是什么蛮汉子，治不了这马。这里离最近的镇子还有一天的路程呢，走着去那是不可能的，行李那么多。一家人站在一边看着马发愁，只好自己等马平静下来。等了一会儿，萧越驾着马车悠悠地出来了，听了他们的话和他们换了马。姚大夫他们不肯，萧越坚持，萧越驯马很有一手，最后竟老老实实地拉起了马车，回来姚大夫也就不推辞了。萧越的马脚力明显比姚大夫家的好很多，遇到土匪耽搁了些时间，可是最后却早了一个时辰进城。萧越回来的时候听到姚大夫在靖州开了医馆，还特意买了礼物来看过他们。只是因为萧越嘱咐过不要把帮他们的事情说出去，除了当初的几个知情人，外人都不知道这件事，也不知道对交友一向很挑剔的姚大夫和萧越是朋友，还以为萧越也是慕名拜访的。
　　要是知道病的是萧越的话，姚大夫绝对不会磨蹭的，不过这也没有什么坏处。
　　因为玉随心坐在萧越身后让萧越靠着他，所以他没看见萧越对姚大夫使眼色。阿蓝他们三个因为身份问题也没有站得太近，又被姚大夫给遮住了视线，所以也没看到。小砚站得倒是进，不过他太单纯了，什么也看不懂，看到了也无妨。
　　“我老年人身子骨硬朗得很啊，到时你们年轻人，仗着年轻不爱惜身体，反而经常生病。小小年纪不晓得照顾好自己，胡来，老咯可要遭不少罪哟。”姚大夫一边说着话一边打开他的药箱，看见了萧越的眼色，立刻会意，开始清场。“大晚上的都给我睡觉去。你，小孩子，都打哈欠了，还凑什么热闹。还有你们三个，今天下午在老头子家里逞了半天威风，还不嫌累啊，也给我出去，想想就来气。还有你，也给我出去，人道关心则乱，你在这里妨碍我发挥。”
　　“搞什么那么神秘，还怕我们偷师不成？”玉随心笑着调侃了一句，倒是没有反对，把一干人都赶了出去。“你们白天也累了大半天，快去睡吧，明天还有不少的事儿要做呢，没精力可不行。”今天下午大家只忙活着买床这一件事，睡觉倒是没问题了。留下无用，各自挑选了一个房间睡了。
　　小四对小五和小七说：“暗卫也能睡觉？”
　　小五说：“人都要睡觉。”
　　小七回：“只是地点和连续性决定了睡眠的质量。”
　　“在吗？”问的人居然是玉随心，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院子里来了，看了眼最有可能藏人的地方，笑得和善。“出来。”
　　既然昨天都听了玉随心的话了，今晚再听一次也无不可。三个人对视一眼，从玉随心刚才看过的的地方一跃而起，落在玉随心面前。昨天三个人对玉随心还有些不满，现在那份不满早消了，对玉随心倒是佩服起来了，站在玉随心面前神情甚是恭敬，和对燕夫人的态度一样。
　　“能有什么大事，别守着了，床不够被子倒是有多的，找个屋子打个地铺好好睡一觉，明天有事情要你们做。主子都在忙活，你们倒是躲在暗处享阴凉，哪有这种好事儿。明天起你们就不是暗卫了，我会把你们的存在告诉小砚。前些日子苦着他了，也让他高兴高兴。要是他知道燕夫人这么在乎他，一定会很开心吧。”
　　“你要是收了少爷做徒弟，少爷会更开心的。而且，玉公子要是真觉得对不起少爷想要弥补，应该自己做些什么吧，这样借花献佛难免有些心不诚啊。”小四算是有点摸到玉随心的脾气了，也不怕自己这样说会给自己惹祸。
　　“你小子倒是挺好玩的，我喜欢。”玉随心欣赏地看着小四，扯起嘴角，似笑非笑道：“我收你们少爷做徒弟，让他做个大赌徒？先不说这样好不好，你觉得凭你们少爷的资质能行吗。明明知道他学不来还要教他，这不是浪费他的时间，浪费他的生命么。我说，我甩了你们少爷你们不满意，我对他好你还不满意，要我怎么做啊，嗯？”玉随心突然收了戏谑的神色，脸上严肃起来道：“小砚是那干干净净的白莲，我既然决定了保护他就不会再让他沾这些东西，生生得毁了这么好一个孩子。”
　　“你对少爷好就好，我们虽然是暗卫，跟着少爷也有几年了，少爷人虽然笨了些，虽然听起来很不敬，可真的有的时候连我们也忍不住想要扒开那脑瓜子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可是我们都是真心喜欢少爷的。这一次因为夫人的命令看着少爷受了不少苦，你能这样说真是太好了。以后，只要不跟夫人的命令冲突，你要我做什么我都做。”
　　“哦，你要抛弃旧主？哎呀呀，小四我好感动哦。”玉随心看着三人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笑得很开心。
　　“什么抛弃旧主！我只是，我只是······”这人就不能对他好，明明就知道的，干嘛自找罪受。小四愤愤地咬着嘴唇，好像在暗恨自己多嘴。小五和小七也眼含敌意戒备地看着玉随心，刚才的话可不是说着好玩的！玉随心摸了摸鼻子，这话是有些过了。
　　整了整脸色，谑笑着看着小四，问道：“只是？只是什么？”
　　小四没有答话，低着头不去看玉随心，他现在悔死了，明知道玉随心可能不坏，但绝对不好。
　　“只是我把你们当做朋友。有些事情也不一定要按燕夫人说的做，你们既然是小砚的暗卫，不管你们原来的主子是谁，小砚现在才是最重要的。想对一个人好就对他好，不管会结出什么样的果，至少做了想做的事，至少在这一刻他是对的，那就好了。谁知道燕夫人的真实意图又是什么呢。你们说是这样吧？而且，你们已经听了我两次了，以后听不听我的话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那干嘛还束手束脚的。呐，先说清楚，我玉随心不会亏待朋友，也希望朋友不会亏待我，亏待我的就不是朋友，不是朋友么······哎，那老头怎么还不出来，不会趁我不在吃越豆腐吧，这年头老色狼也很猖狂，我要去看着点，你们快点去睡吧。”
　　三个人看着玉随心，满头黑线。不是每个人都和你一样喜欢男人的好不好！还有，你是故意的吧，你明明知道姚大夫已经出来了吧，最后一句话说得那么大声。
　　呐，门口那黑漆漆的一团是谁啊？哦，原来是姚大夫，看来诊完了。
　　“哟，老先生，你诊完了？什么时候出来的啊？越没事吧？你说你身子骨虽好，可年龄摆在那儿呢，站在门口吹风感冒了怎么办？我会愧疚的。”玉随心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