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roof of life》鱼包awabi

1、proof of life

　　“兵长，你的茶。”艾伦转过身，对坐在办公桌旁的人道。

　　茶水升腾起的热气模糊了少年的面容，包括那双金色的眼眸。利威尔轻轻地哼了一声，示意艾伦把茶端过来。艾伦收到指令后，立即把茶递了过去，看着男人接住了托盘，再用那独特的姿势把杯子拎起。

　　艾伦退到一边，帮着利威尔整理已经审批好了的文件。

　　“利威尔兵长！”没过多久，就有人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

　　利威尔瞟了一眼那个无理的士兵，紧皱的眉头昭示着他正在试图压下自己的怒火。

　　但士兵接下来的话却令他无法再回想起方才的愤怒，也同样惊住了艾伦。

　　“埃尔文团长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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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不是亲眼所见，艾伦也不会相信那个如此强悍的男人的背影，也会有颤抖的一刻。

　　当利威尔见到埃尔文失去了手臂的胳膊的那一刻。

　　听到那个送信的士兵带来的消息时，利威尔和艾伦都是抱着一种不大相信的心态。堂堂团长，怎会伤于巨人之口下？

　　并且还是失去了一条手臂这样大的创伤。

　　但事实已摆在眼前，你无法不向它屈服，无法否认它所带来的实感。

　　此刻的利威尔正坐在士兵搬来的椅子上，坐在埃尔文的床边。沉寂无言的气氛，令利威尔那黑色便服都显得脱色般苍白无力。

　　艾伦就站在门边。利威尔坐下的方向正好是背对着他，所以他看不到利威尔的表情。但他猜想那一定是他所没见过的表情，并且在这以后也将见不到。

　　也许这只是艾伦的心理作用，但即使利威尔从进到房间开始就一言不发，他也能感觉得到那种深深的无力感，正如战争所带来的悲切。

　　自己也许不应该站在这里，至少现在要离开吧。艾伦强忍着由心脏开始发源的酸痛感，脑内划过了这样的想法。

　　于是他便一个转身退出房间，轻轻地关上房门，好像这样就可以切断一切感知似的。

　　他们需要时间去独处，没错，只是朋友之间的问候，亦或是战友之间的互相扶持——啊啊。又在自欺欺人了吗，艾伦耶格尔，你不是很明白的吗，自己于两人之间的出现是一种突兀与多余——对的吧。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逃一般地离开那个房间，那栋建筑，到了后面的所谓的花园去。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对兵长的这种变质的感情。只要是能看到兵长就很开心，只要是能被兵长不觉意的说一句“还不赖”就十分满足。这种有点疼痛却又如此甜蜜的思绪，随着未停歇的左胸房内的鼓动一点一点地泵至全身，充盈着每一个血管，融入每一滴血液，一分钟叫喊着七十次之多的幸福理论。

　　那一定是一种爱吧。艾伦没有试过谈恋爱，亲情也在他还小的时候便离他而去，如今也只能是在米卡莎身上感觉到家人所带来的温暖。自己对兵长的感觉也是下属对上司的崇尚吧，亦或是填补了自己童年时所丧失了的亲情。但内心却一直有一个地方在叫嚣着大喊着“这不一样”。

　　眼眶边缘似乎有饱胀而破裂的液体滑下。或许那也是一种感情吗？

　　没有人教会艾伦如何爱人，如何去爱，甚至无法认清自己的本心，即使胸腔中的鼓动是如此真实地存在着。

　　他只有不停的训练，竭尽全力只为了能讨伐一只巨人，不断的确认自己生存于这个世界上的实感。

　　今天的世界也一如既往地运作着呢，此时巨人们也一定想着要突破城墙吧。要把它们一个不剩的驱逐出这个世界——十五岁的艾伦耶格尔，仰头望向青空，试图忘掉除了战斗之外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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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上次的事情发生之后已经过去一个多星期了。一开始的几天利威尔还有去看过几次埃尔文，后面几天就只是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了，或是偶尔叫个人去看看埃尔文的状况。利威尔每次探望埃尔文时艾伦都没有跟去，都用要整理房间和文件之类的蹩脚的借口糊弄过去了。他不想看到利威尔和埃尔文之间的相处因自己的存在而变得尴尬，或者他们根本就不在意自己这种卑微的想法。

　　好吧，他只是不想看到那两个人在一起的样子出现在自己面前而已。

　　今天利威尔没有去看望埃尔文，不过艾伦希望自己能尽量避开利威尔。也许这样就可以把自己对兵长的感情正常化——或者是起码不要让兵长发现自己居然对他抱有那样的感情——那一定会让兵长感到不适。

　　于是艾伦来到了后花园，照料一下生长在这里的植物。

　　刚来到这里的时候，花园还不能叫花园，只是个长满杂草的地方。后来，艾伦把花坛清理干净之后，托韩吉在王都中买了些花草的种子，好生栽培，终于有了点郁郁葱葱的味道。

　　雏菊的花期已经走到了尽头了，但艾伦还是尝试着栽培它。虽然没有明说过，但艾伦知道利威尔对雏菊并不讨厌。小时候，艾伦的妈妈一到春夏季节就会买雏菊的种子回来播种，在午后的阳光下，各色的雏菊在风中轻轻颤抖投映下一小片一小片的清透阴影。那是艾伦所能回忆起的过往。

　　就算不能和兵长并肩同行，如果自己所做的事情能稍微令兵长感到高兴的话，如果自己能为兵长做些什么力所能及的事的话，如果自己能帮上一点点忙的话，能够看着兵长的背影的话，那样就足够了。

　　就足够了。

　　“耶格尔前辈、耶格尔前辈！”

　　正当艾伦在给植物们浇水翻土时，有士兵跑了过来，于是艾伦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站了起来，等待士兵接下来的话。

　　士兵喘气喘得很厉害，明显是找艾伦找了很久了。

　　过一会儿士兵士兵稍稍平息下来之后，才说出了自己要传达的命令。

　　“耶格尔前辈，兵长让你去照顾团长。”

　　“……欸？”

　　艾伦以为会是整理文件或打扫卫生之类的命令，没想到居然是去照顾团长。

　　“能告诉我是为什么吗……？”捏了捏衣角，艾伦试探性的问道。

　　“不知道，也许是因为不放心让其他人来吧。”士兵抱歉的笑了笑，说自己还有工作要做，就先行离开了。

　　因为不放心别人才让自己来照顾……吗？

　　嘛，算了。

　　这样一来，好像自己也能有点用处了呢。

　　艾伦迈开脚步，想向团长的房间走去，但没走几部就被突如其来的晕眩感给迫得又靠在了树上休息了一下。最近总是这样，就好像血压骤降一样，总会觉得无缘无故的头晕。

　　艾伦自认自己的身体素质不算差，因为每天都有接受定量的训练，而且自己也不会弱到因为一点感情上的迷茫与挫折而连累自己的身体。

　　是休息的不够吗？艾伦皱了皱眉眉头，待到头已不晕之后，继续向团长的房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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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到团长的房门前之后，艾伦礼貌性的敲了三下门。在被里面的团长询问是谁之后，才进了去。

　　“团长。”艾伦把手背到背后，右手敲在胸前，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埃尔文点点头，示意回礼。

　　然后艾伦便站在那里，不知道要做什么了。

　　他曾经照料过因发烧而躺倒在床上的米卡莎，就是煮些开水、煲点清淡的东西和准备用凉水浸湿的毛巾。但没人告诉他如何照料一个有意识而且还盯着你看的病人。

　　“额……”觉得自己一直站在门口好像很蠢的样子，于是艾伦便走近了团长的床边。“团长您需要喝水吗……或是吃点什么？”语罢便看到床头柜上有几个苹果。在这里，新鲜水果可是稀罕货。“要不我给您削个苹果？”

　　埃尔文看着艾伦那有点无所适从的青涩的样子就忍不住心中大愉悦。

　　“嗯，好。”埃尔文故意把目光从艾伦身上移开。

　　听到埃尔文的应允，艾伦便跑去厨房削苹果。

　　埃尔文看着艾伦的背影，直至它消失在门外。

　　老实说，埃尔文很喜欢艾伦这种气质的人，或者说像艾伦这种气质的人在军队里都很受喜爱。很努力，很有朝气，在某些原则问题上又很认真，可是又让人很有将其保护起来的欲望。在说到巨人的时候，那双蜜金色的眼眸如幼狮般地炯炯有神，让人反而是想将他禁锢起来，只能是给自己一个人看。一开始利威尔是不同意让艾伦来照看埃尔文而是想把艾伦留在自己身边帮自己干活，但出于艾伦这几天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在躲他，而且埃尔文也一直很坚持让艾伦过来，没办法了才同意。

　　埃尔文也觉得自己很奇怪，居然对一个新兵产生了这样的想法，而且这个新兵如今也是自己的老战友手下的组员了。自己活了这么多年，也不是未曾有过冲动，但自己已经将近四十岁了，已经不是容易冲动的年龄了。他有点担忧自己是否真的动摇了心。

　　不一会儿，艾伦就拿着已经削好的苹果进来了。

　　“团长。”

　　“……团长。”

　　“……团长？”

　　艾伦叫了好几声，埃尔文才回过神来，然后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接住了艾伦递过来的苹果。见埃尔文已经接过了苹果，艾伦才退到一边站着。

　　真是太糟糕了，居然因为在想一个新兵的事而走神。埃尔文一边咬着苹果，一边这样想到。

　　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站在离床有一小段距离的地方的艾伦，发现他在弄衣服上突出的线头。

　　好可爱。埃尔文不禁这样想到。随即他又对自己这种毫无缘由的想法感到深深的无力。

　　已经没救了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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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就这样又过了三天。三天以来艾伦都在照顾埃尔文的各种事务。

　　在照顾埃尔文的空闲时间中，艾伦还被派去做了其他的工作，偶尔还会去打扫利威尔的办公室。忙碌而充实的生活令艾伦不再有太多的时间想着自己的那些感情。

　　而在第四天，艾伦在帮埃尔文换绷带的时候，听到埃尔文这样说：

　　“感觉很可爱呢，艾伦。”

　　初听到这句话时，艾伦的大脑当机了一下。他有点无法理解埃尔文说的这句话。

　　“抱歉……？”

　　ke ai……可爱？在说自己吗？

　　埃尔文只是微笑着，什么也没说。

　　不对啊，团长……不是，喜欢着兵长的吗？

　　意识到这一点的艾伦，心情没有缘由的又低落了下去。

　　他们……是在一起了吧，应该。

　　想到这里的艾伦，连眼神也黯淡了下去。

　　果然是不靠谱的呢，这种关系。从一开始就是一种错误。

　　如果没有喜欢上兵长就好了，不用承受这样的痛楚，不用感受左胸房中那一阵阵的刺穿感。

　　可是这样的谎言根本就骗不了自己啊，若是有再一次轮回的话，自己也一定会再次无可救药的喜欢上兵长，如同飞蛾扑火般可悲又可叹。

　　一定会是这样的结果。

　　或许是自己想太多呢，或许团长只是单纯的抒发自己的情感呢。

　　正因为这样，才不能去破坏他们二人。自己只要站在一旁远远地看着、默默地祝福他们就好了。即使无法并肩，只要是能够看着兵长的背影前行，那样就已经很幸福了，就已经足够了。

　　就已经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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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多天的调养，埃尔文的手臂虽然不会像艾伦的一样被砍了又会长出来，但也至少是愈合到不用时时刻刻担心伤口会裂开的地步了。

　　因为这个的原因，艾伦不用一天到晚都守在埃尔文的身边了。今天的主要任务也不再是照顾埃尔文，而是打扫实验室。

　　当然，如果是打扫正常的实验室就好了可是艾伦要打扫的……是韩吉的实验室。

　　艾伦在接到这个命令时心中有如千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谁知道那个实验室里会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在等着他呢颗颗颗♂

　　闷着一副苦瓜脸，艾伦不情不愿地系好了头巾和口罩，拿了扫把之类的扫除工具来到了韩吉的实验室门前。

　　我并没有不敢进去，我只是怕打扰到也许正在试验中的韩吉分队长而已。艾伦的手已经放在了门把手上，却迟迟不打开，并为自己的这种胆小鬼一样的行为找借口。

　　谁没有过坎坷……把这世界上的巨人一个不剩的驱逐掉之前先把污垢驱逐掉！——艾伦也只能是这样为自己壮胆了。

　　下定决心面对可怕的未来的艾伦，终于推开了那扇禁忌的门——

　　啊嘞？

　　推开门之后，艾伦发现里面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不堪入目。除了地上和桌上的书本与实验仪器堆放得有些杂乱之外，都没什么特别脏的地方，也没有放置奇怪的东西。

　　既然是这样，就先来收拾一下这些书和仪器好了。艾伦把带来的扫除工具放在门口，挽起袖子，开始收拾那些东西。

　　正当艾伦拾起了几本叠起来有三十多厘米的厚皮书的时候，心脏处传来了一阵突如其来的刺痛感。

　　“唔……！”

　　手中的书不受控制的砸在地上，发出了“嘭嘭”的响声，整个人也被心脏处传来的疼痛激得缩成一团，倒在还未收拾好的书堆上。

　　艾伦倒下的时候还带着本在桌子上的几支试管摔到地上，摔得粉碎。对不起，韩吉分队长，我不是故意的——艾伦庆幸于他还有一点点反应力能让自己思考这个。不过没过多久，就连那一点点本能的反应也被那疼痛给淹没了。

　　走廊里传来了零星而急促的脚步声。

　　在艾伦失去意识之前，视线所及之处出现了一双黑色军靴。然后，那双军靴的主人蹲了下来。

　　“怎么了，艾伦？”

　　“艾伦！？”

　　……什么嘛，原来是韩吉呢。不知是感到了失望还是宽心，艾伦把自己的全部意识都交托于一片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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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伦再次清醒过来时，仍是身处实验室，但已经被移到了自己曾经被做实验的床上了。

　　正在记录着什么的韩吉见艾伦醒了，马上跑到了床边。

　　“醒了吗，艾伦？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艾伦缓慢的抬起头，打量了一下周围，用有点沙哑的声音开口问道：“现在是几点了？”

　　“下午六点半。你已经睡了有八个小时了，艾伦。”韩吉马上应道，并倒了一杯热水，放在床边的器材桌上。

　　“……艾伦哟，”韩吉拉了张椅子，在床边坐下。低垂的脸上架着反光的眼镜片，映得艾伦的眼睛有点生疼。“你老实告诉我，你的身体到底出了什么事？”韩吉停顿了一下，又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说，“可别拿什么睡眠不足来糊弄我……我在你刚才昏迷的那段时间对你做了些检查。”

　　韩吉转了个身，从器材桌上拿了一小沓纸下来，又转回身来。

　　“从你昏迷开始我就隔一小时给你量体温……最低去到29℃，最高也不过33℃，而正常人的应该是37.5℃。

　　脉搏的次数也不大正常，抽测的结果是一分钟45~50次，这个数值远远低于正常的标准。

　　我也注意到了……半个多月前立体机动装置训练时你来我这里处理过的伤口，到现在都没有愈合。以前的你可是一天都不用就连疤都看不见了的啊。”

　　“艾伦，你的身体机能……好像已经大幅下降了啊。”

　　“甚至是……比普通人的都要差了。”

　　说完这一长段话的韩吉，表情变得一点也不像以前的他了，就好像身体机能退化的人是他而不是艾伦一样。

　　听到了这些，艾伦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或是他已经不知如何去反应了。

　　一开始只是以为天气变冷、自己也有点畏寒、偶尔会有点低血糖，但没想到，是整副身体的机能都退化了。

　　这样的身体，还能做些什么呢？还要如何去驱逐巨人呢？艾伦觉得自己就像被告知判了死刑一样，想挣脱又无力挣脱。

　　“总之先这样吧、”韩吉站了起来，“我去跟利威尔和埃尔文说一下这件事，先让他……”“不要……！”

　　艾伦不知自己突然哪里来的力气，从床上坐起，揪住了起身欲走的韩吉的衣角。

　　“请不要告诉利威尔兵长这件事情……拜托了。”顿了一会儿，艾伦艰涩地说道。

　　无论自己变成了什么样也好……唯独不想让利威尔觉得自己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家伙。

　　就算帮不上什么大忙，也不想成为他的累赘。

　　看着那有些黯淡的金色眼眸，喘气喘的辛苦的少年，韩吉不由自主的收回了脚步。

　　虽然在那之后的韩吉，是多么悔恨自己当时所做出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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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气逐渐转凉，又到了下雪的季节了。

　　因为天气的缘故，往年的调查兵团很少在这个天气进行壁外调查，今年自从入冬以来也没有在开展大型的活动了，即使这时的巨人们的行动都比较迟缓。

　　“喂——艾伦——你那边的雪扫干净了吗——快要到吃午饭的时间了哦——”调查兵团的一位前辈，撑着古堡的窗台，在里面对着正在花园中扫雪的艾伦喊道。

　　“很快乐——请再等一下就好了——咳咳、”停下手头上正在进行的扫除，艾伦大声的回应了那位前辈，但又因为突然吸入冷空气而咳起来。

　　“咳咳……唔……？”抹了抹因咳嗽而溢出的生理泪水，在模糊之中看到了一高一矮的两人为首的队伍从远方走来。

　　是团长和兵长回来了！艾伦把手中的扫除工具随手放在扫干净的花基上，跑向正在往这边走来的队伍。

　　利威尔和埃尔文在一个星期前前往王都去开会，今天终于回来了。

　　“兵长、团长、欢迎回来！”跑到队伍的跟前，艾伦把左手背到身后，右手敲在胸前，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埃尔文抹了抹艾伦的头，顺便拍掉一些落在艾伦身上的雪。

　　利威尔黑着一张脸，，瞪着埃尔文。

　　埃尔文立刻把手收回身边。

　　即使自己的军阶比利威尔高，但埃尔文觉得自己再碰一下艾伦都会被他就地解决。

　　“嗯。”看到埃尔文把手撤离艾伦身上，利威尔才把身子转向艾伦，对他点了点头，示意回礼。

　　虽然天气很冷，但艾伦还是觉得脸有点烫。

　　不行，明明自己已经，不可以再对兵长抱有这样的感情了，已经没有办法再爱上任何人了……可是，为什么，只要是被兵长注视着，就会变得有点开心呢。

　　特别是，明明现在站在兵长身边那个人，不就是团长吗。

　　因为自己没办法忘掉那种情感而变得惆怅的艾伦，转过身去，向城堡内走去。

　　“大家在外面走了那么久了……我去把火炉升起好了。”没走几步，艾伦就转用跑的往城堡的方向去。

　　脚步在地面上迈开。军靴踏着雪地，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

　　【自己果然是个胆小鬼。连站在兵长面前的勇气都快丧失了。】

　　【之前说着要驱逐巨人、要舍弃全部的情感的人、明明是自己啊……可是，一看到兵长的脸，就什么都做不到了。】

　　【真是太没用了，这样脆弱的内心。】

　　艾伦只能这样责备着自己，以求自身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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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了城堡之后，艾伦才发现火炉里的柴已经烧完了。

　　“啊……真是糟糕……忘记这里已经一个星期没添柴的事了……”艾伦敲敲脑袋，又跑到后门的仓库去取柴。

　　“嗯……大概这么多就够了吧。”目测了一下怀中的柴的数量，觉得已经足够烧的艾伦又返回城堡内部。

　　没走几步，就因为踩上了被随意丢掷在地上的圆木而摔倒了。

　　“唔……！好痛痛痛……”

　　因为之前怀中还抱着柴，摔倒的时候因为姿势问题而让柴压到了胸口的肋骨。感觉到疼痛的艾伦缓缓坐起身来，揉了揉胸口，希望能减轻疼痛。

　　看着散落一地的柴，艾伦不禁叹了口气。又要重新收拾一次了。

　　“喂，小鬼，我听到有什么声音……摔倒了？”

　　仓库的门被突然的打开，掺和着点点细雪的冷气灌了进来，一个不算很高大的身影步入。

　　“啊、利威尔兵长……！……抱歉、因为这里的柴堆得有点乱所以不小心绊到了……我马上收拾！！！……噫！！……”意识到自己干的蠢事被长官兼憧憬的人看到了，艾伦只觉得一阵阵的羞耻，便想着要快点站起来收拾好这一切，却又再次被木头给绊倒了。

　　“呜……”不是艾伦不想站起来，而是连续两次在利威尔面前出丑，让他觉得很难堪，便自暴自弃般的干脆缩在地上不动了。

　　利威尔也什么都不说，就这样看着艾伦趴在地上，眼神出其意料的变得柔和起来。

　　“兵长……你……你先出去吧……我很快就把柴搬过去……”

　　过了一会儿，艾伦终于开口打破了短暂的沉默，即使话语中多少带着点咬牙切齿和羞愧的意味。

　　稍微听到了脚步的响声。

　　等待到那脚步声已听不到后，艾伦才缓缓的从地上坐起。

　　当艾伦刚转过头来时，就被利威尔那张因为靠得比较近的而在视界中放大的脸而吓到。

　　兵长他他他……怎么还在这里——！！？？？刚刚不是已经出去了吗————！！！？？？！！？——————艾伦简直就想再一次的趴回地上去。

　　但艾伦并没有那样做。

　　真的太羞耻了——被看到连续摔倒还不说，居然还……

　　陷入无限自责的艾伦，突然感觉到头顶被什么温热的东西所覆盖。

　　那是一双有着因长期战斗而磨出了茧的手，有点粗糙，却无比温暖。就这样一下又一下的来回抚摸着艾伦的头顶，像亲人间的问候，又像爱人间般亲昵。

　　“兵长……”

　　艾伦不知道为什么兵长看到他这幅窝囊的样子不仅没有生气，还很温柔的摸着他的头，唇角勾勒出了一个温暖的弧度，连那双拥有锐利眼神的深色眸子此时也像夜晚的天空般柔软而无垠广阔。

　　兵长这是在笑吗？

　　没有见过这样子的利威尔的艾伦，此时更是说不出话来。

　　已经……有多久，没有被这样温柔的对待了呢？

　　自从那堵墙被打破了之后，再也没有感受过的心情。

　　想要忘掉，却又忘不掉，这样的心情是叫什么呢？

　　胸中鼓动不已，但又觉得无比怀念，这样的思索又怎样是好呢？

　　——不行，不管是谁都好，不管是怎样都好，唯有兵长你，请不要对我这么温柔。

　　——一旦得到了一点点，就无法抑制的想要索取更多，这样的话就只会深陷无尽的轮回吧。

　　——拜托了，请不要，对着除了团长之外的人笑啊。

　　即使那不是自己想要的，但艾伦还是这样期望着。

　　即使心里最底处想要就这样子就好了，如果这一刻能够驻留为永恒就好了，但艾伦还是轻轻挣脱了利威尔的手。

　　意识到自己似乎被拒绝了的利威尔，手上的动作也不由得滞停了一下。

　　“已经……够了，兵长。”

　　艾伦把脑袋低垂，利威尔看不清他的表情。

　　又是一时间的无言相对。

　　倏尔，艾伦捡起散落在地的木头，再次把它们抱在怀中。这次，艾伦的手没有颤抖。

　　然后，他就这样，走出了仓库。

　　利威尔继续蹲在仓库里，背光着看不清容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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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这并不是我们想要的，但是，”

　　埃尔文站在会议室的主位旁说着。

　　“——在这个星期之内，我们将会进行一次壁外调查。这也是上面的意思。”

　　表情中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埃尔文现在在说的问题，也是他上个星期和利威尔等人去王都开会的结果。往年的调查兵团并没有试过多少次在冬天进行壁外调查，而王都的人希望调查兵团能从这个薄弱点着手，找到反击巨人的突破点。

　　听完埃尔文宣布出这个决策后，利威尔把已经空了的茶杯从嘴边撤下，轻叩在桌上。站在一旁的艾伦看到后，马上端起茶壶重新满上。

　　这次的会议本来只是队长及以上级别的人参与的，但因为艾伦拥有巨人之力的缘故，作为作战的一个关键点也被允许参加这次的会议。

　　“作战计划我昨晚已经和韩吉分队长、阿尔敏阿诺德和利威尔商量了一下，制定了一下初稿，大概是这样的。”语罢，埃尔文便从桌上拿起一张被写画满的纸，贴到黑板上，“希望大家踊跃提出意见。”顿了一会儿，又继续说道：“还有分组方面也要安排好。在计划书暂行方案中只是分了几个小组，但组员仍未确定，这个也希望大家能够考虑一下。”

　　说完这些，埃尔文便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之前的声音被唏唏嘘嘘的讨论声所衔接。

　　“喂，小鬼，你希望去到哪个分组。”

　　浅啜了几口茶的利威尔看着黑板上的计划示意图，问着身旁的艾伦。

　　“欸、额……我个人没有什么所谓，哪个分队需要我的力量的话就请把我分配到那个分组吧。我服从安排。”没有想到会被提问的艾伦稍微手忙脚乱了一阵子，也很快能够平复下来回答利威尔的问题。

　　自从几天前，在仓库里的那件事发生了之后，艾伦更不愿意去直面面对利威尔了，他害怕自己会完全失去那份斗志。好在利威尔这几天也没来找他做些什么事，两人的接触也只是平常上司和下属的问候那样的公式化的相对。

　　利威尔对于艾伦的回答没有什么表示，只是像之前那样盯着黑板喝着茶，从艾伦的角度也只能看到被茶水所带着的热量液化的水蒸气不断从利威尔的手中漫出。

　　“那个，兵长……”“啊、艾伦！分组方面、你跟我一起去侧翼A组怎么样？那边基本上是平原，没有什么山丘也没有太多的树木，立体机动装置的优越性根本就不能得到很好的体现啦……来我这边吧？可以吧，利威尔？”当艾伦正想说自己想要去前锋组的时候，韩吉就冲过来打断了他。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问着艾伦的志向，韩吉却把决定权交给了利威尔。

　　艾伦瞬间就慌了。虽说如果是队伍的安排的话他都会接受但是，他还是希望能上前锋，去直面反击巨人，而不是躲在一边看着别人讨伐自己所憎恶的东西。他看了看韩吉，又转头看向利威尔，希望利威尔能说出一些拒绝的话。可是——

　　“嗯。”

　　艾伦的所有想象，都被这一个字给挫磨殆尽至地。

　　没有丝毫犹豫的，利威尔就答应了韩吉的请求，就好像甩掉了一个烫手的山芋、沉重的包袱一样。

　　虽然一直都知道利威尔并不是很在意自己，但就被这样轻易地甩下了什么的，感觉……还是很悲伤。

　　从心脏处溢出的酸胀感传至鼻尖，蔓延至全身。感觉这个时候只要一眨眼的话就会有液体自眼角流下，膨胀消失。

　　既然自己对于兵长是这样的存在，那为什么又要这样温柔的对待自己，就好像……自己是被爱着的一样。

　　不对，自己本身就是一个怪物……这样的存在，又怎能奢求是被人爱着的？怎会是被人爱着的？

　　后面的会议所讨论的内容，艾伦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只是在那里怔怔的站着，脑子里再也无法思考任何事情。

　　好累了，真的好累了，感觉，再也无法战斗了……艾伦的脑海里，瞬间滑过了这个可怕的念头。

　　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都想了些什么的艾伦，突然就觉醒起来，眼眸中再次汇聚出了蜜金色的光彩。

　　不可以——为什么，自己又差一点就放弃了——

　　说着要把巨人一个不剩的驱逐出这个世界的人……不正是自己吗！！！

　　怎么可以……就这样……轻易地抛下最初的理想……！

　　不是要去看那外面的世界吗……不是要去看海的吗……许下这些承诺的人……就是自己啊！！！

　　怎么可以放弃！！！

　　少年的眼中，再次燃起了火焰。

　　不为什么，仅仅是为了最初的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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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威尔，被称为人类最强的男人，是人类反击巨人之战的关键，是人类不可或缺的力量。

　　想起他曾经走过的段段时光，似乎没有何时是安稳着的。出生于地下街，为了活下去，打架，抢劫，各种黑暗罪恶的事情都经历过。他从一开始的弱鸡模样，慢慢变成了地下街最强，没有人敢与之对抗，也没有人能与之对抗。

　　然后，他被当时还不是团长的调查兵团的埃尔文所看中，邀请着进入了调查兵团。当时的利威尔只是不想再呆在那条肮脏的街而选择跟着埃尔文走，但意外的在讨伐巨人这件事情上面利威尔也非常的具有天赋，或是那是多年与罪犯们交手所带来的经验。利威尔从一开始初现天赋，到没过多久之后的被叫做“人类最强”，他都不曾动摇过心，因为带出了像利威尔这样的兵，调查兵团迎来了繁盛时期，一次次的战斗告捷也令埃尔文攀升到了团长的地位。

　　利威尔战斗并不为了什么，他不是为了人类而去战斗，他只是为了自身的自由而去战斗。

　　从他的早期开始，身边的人都因为他的实力而对他服服帖帖，他也能为所欲为，但他感觉不到自由，一点也感觉不到。相反的，那些敬畏的目光让他感受到了一种束缚感，令他厌恶。

　　他就只是那样的为了心里一直想念着的自由而战斗。

　　但不知道，曾几何时开始，那蜜金的色彩，就这样闯入了他的世界。

　　开始只是星星点点，像阳光下的尘雾一般细碎，等到自己意识到了的时候，自己的世界里，已经染上了那样的颜色了。

　　连自己的姓氏都不知道的利威尔，自然不知道自己对艾伦到底是产生了何样的感情。那种小小的情绪，像棉花一样轻柔，继而吸水涨大，把心里填得满满的，有种很温暖的感觉。

　　他知道他很喜欢艾伦那双蜜金色的眼眸。那像太阳一样温暖而不灼热的光芒，即使是在被他狠狠教训的时候也不曾熄灭。

　　埃尔文失去手臂的时候，利威尔感受到了震惊，但给自己留下更深刻的感情的是从那之后的艾伦，都不怎么愿意看着他了。

　　埃尔文曾经在利威尔面前毫不保留的赞赏过艾伦，说着艾伦那像暖阳一般的性格，说着艾伦那双总是带着光彩的眼眸，说着他对艾伦非常的欣赏什么的……利威尔突然间明白了些什么。

　　当埃尔文让利威尔叫艾伦来负责他的疗伤那几天的起居，利威尔还是犹豫了。

　　如果可以的话，利威尔希望艾伦只看着利威尔自己就好了，再也不要把那视线投在除了自己之外的事务之上。但利威尔知道艾伦并不是被圈养的家禽，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是拥有自己的理想、自己的意志的人。如果试图强行把那总是充满着探索的目光汇集在自己一个人的身上的话，一定连那蜜金色的光辉也会熄灭的吧。

　　正是因为他们都有着理想和抱负，利威尔才不舍独占那个少年。

　　即使那个少年真的美好到让人想哭泣。

　　即使看见在埃尔文身边羞涩的笑着的艾伦，利威尔自己都心里酸胀酸胀的。

　　从王都开会回来的时候，一走近城堡，就看到艾伦从里面跑了出来，头发上还占了星点的白雪，白气随着少年的呼吸一下又一下的蔓延开，双颊被冻得粉红，映衬得那本身就偏白的肌肤更是看似白得透明。

　　当看到艾伦在仓库里拿柴笨手笨脚摔倒的可爱样子，利威尔不禁想要去拥抱那个少年，但最后他还是只是用力抚摸了少年那毛茸茸的棕色软发而已。

　　就连这样，也被拒绝了。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还不如趁早放手比较好。少年有着自己的人生，利威尔又怎能束缚得住？

　　趁着连自己都还未弄清这种情绪的时候，冷下心来，让自己回到遇到艾伦之前的样子吧。

　　虽然那样的自己，是连利威尔都不愿想起的混沌，模糊在了记忆中。

　　——————————————————

　　“艾伦艾伦~后天的壁外调查你被分在了我的组里哦~”

　　会议结束了之后，韩吉蹦哒到了艾伦的跟前说道。

　　然后，他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和刚才简直判若两人。

　　“……不过艾伦，你跟我来一下哦。”“哦、哦……”

　　韩吉拉着艾伦的手，不知道要走去哪里。

　　利威尔回头看了一下消失在门外的两人，把杯子放在了桌上。只是连他自己也没察觉到，力气比以往要大了。

　　韩吉一路拉着艾伦到了一个平常没事连经过的人都不会有的地方。

　　“……艾伦啊，”韩吉放开了艾伦的手，转过身来面对面跟他说话，“因为你的身体……出了点问题的缘故吧，我希望你在这次作战中最好不要使用巨人之力。一旦使用了的话，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你的身体你最清楚，你也感觉到现在你的身体状况已经是连上次你晕倒我帮你做检查的时候都不如了吧。”

　　的确，少年的脸色苍白得异常。艾伦的肤色本身就是偏瓷白，身体机能一下降，脸色就更是白得透明了。但可能是由于天气冷的缘故，大家看到了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叫艾伦多吃点东西。

　　“我跟其他人已经说好了，因为到了冬天的话巨人的行动力可能会被削弱，所以申请让你作为普通的战士而不是巨人化的对象来参与此次的作战……我已经是尽力瞒住其他人了。”

　　艾伦听到韩吉所说的话，自嘴角勾出了一个笑容。

　　“谢谢你，韩吉分队长。一直以来都是被你照顾着……真的太谢谢了。”

　　即使那个笑容，因为艾伦的脸色的缘故，也显得苍白无力。

　　看到这样的艾伦，韩吉不由得转过头去不去看他。他觉得要是再看到那个笑容一秒自己也会哭出来的。

　　明明就不想笑，却还是要笑出来……不要这样勉强自己啊，艾伦。

　　“嗯，总之是这样。今晚的晚餐有肉哦~记得吃多点~……”本来想活跃一下气氛的韩吉，说着说着，却连自己都低落下去了。

　　他知道艾伦有点吃不下东西这件事。艾伦的食量本身就不算大，现在的话吃的更是少了。

　　在以前的时候韩吉就不止一次的抱怨着艾伦吃太少所以太瘦了的事情，现在的韩吉反而是抱怨不出来了。

　　感觉就算是抱怨，也只会带出深深的无力的忧伤罢了。

　　————————————————————

　　“喂，艾伦，走快点啦。”

　　“啊、抱歉、我这就……”

　　听到了前辈的催促，艾伦加快了脚步。

　　今天的天气不算太晴朗，甚至会有下雪的可能，但因为是已经制定好了的，今日的壁外调查还是照计划进行。

　　黑色的军靴踩在雪上，压出了“吱呀吱呀”的响声，此起彼伏。踏出的脚印，不知要延伸至何处。

　　“好了，所有人，上马。”

　　站在队伍的最前头的利威尔，向后面的人下了指令。听到指令后，全部的人都改牵着马为骑在马上。

　　“嘿咻……咿呀、”本来想抓着马鞍爬上马的艾伦，却因为抓了个空而身体后仰即将摔倒在地。艾伦紧闭着眼睛，做好了摔在寒冷的雪地里的准备。

　　但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像脑海中浮现的那样来临。取而代之的，是一只温暖精壮的手臂。

　　“小鬼连上个马都不会吗。”

　　——是利威尔兵长——！！他几时走到这里的——！？

　　此时的利威尔用一只手捞着艾伦那向下运动趋势的身体，而艾伦则羞愧得捂住了脸。

　　——又在利威尔兵长面前出丑了……我说这到底是第几次了！？

　　但利威尔好像并没有留意到艾伦在想什么那样，把艾伦扶稳扶正之后便松开了手。

　　被松开了之后，不知道为什么感到有点失落的艾伦，揪着马鞍，努力的爬上了马背。

　　——果然自己想太多了。兵长只不过是过来扶稳一个快要摔倒的士兵而已。

　　稍作休整之后，利威尔及韩吉等分队长再次确认了作战计划之后，便准备开始行动了。

　　“艾伦，等下要跟紧我哦。”

　　和利威尔再次确认完作战计划后的韩吉对艾伦说。

　　“……嗯。”

　　艾伦无声的抓紧了马绳。

　　搞不好的话，这次作战，将会是突破性的一战。

　　“全员准备好——”

　　利威尔确认了自己的组员后，调整好马的方向，宣布道——

　　“出发！”

　　————————————————————

　　“东边1头3米级、1头7米级！”

　　“南边3头4米级！”

　　“我去解决东边的那两头，凯达和博特去南边！”

　　“是！”

　　刚开始分组行动没多久后，韩吉分组就看到了有巨人的踪迹，开始讨伐。

　　“分队长！西边出现2头7米级！西南边350外出现一头5米级奇行种！”

　　“哈啊、什么——？奇行种——？”韩吉的语调听起来有点愉快，“我还以为大冬天的就见不到这群可爱的小家伙了……放着我来——！”

　　语罢，韩吉便一个斩杀砍下了那头7米级巨人的后颈，收回钢索，再把它们射向那只奇行种固定住，又是一记漂亮的斩杀将那奇行种的后颈削出。

　　“好厉害……！”看着韩吉的动作，艾伦不禁赞叹道。

　　因为艾伦以前参加作战时都是跟着利威尔行动，所以他对韩吉的印象一直都是高智商但也许斩杀巨人会比较苦手。但看到韩吉斩杀巨人的样子，艾伦便意识到即使和利威尔没法比，但韩吉的斩杀巨人的技术还是很高的，动作也非常的流畅漂亮。

　　果然调查兵团的前辈们都很厉害！

　　艾伦悄悄在心中下了这个结论。

　　“西边有1头4米级的巨人出现！艾伦你去！”

　　“是！”

　　突然被点到名的艾伦马上就反应了过来，启动立体机动装置，向西边进发。

　　意识到艾伦的动作的巨人，缓缓地向艾伦的方向伸出了手，企图抓住艾伦。艾伦立即调整了姿势，改变方向，躲过了巨人伸过来的手，趁机绕到了巨人的身后，用力削下了它的后颈。

　　随着“嘭”的一声，那头已经被斩杀的巨人倒在了地上，散发出的大量蒸汽融化了周边的雪，将艾伦的身影模糊。

　　斩杀了一头巨人的艾伦，心中无比的喜悦。

　　但能留给艾伦高兴的时间并不多，他必须快速投入到下一头巨人的斩杀中。

　　巨人温热的血沾上白色的雪地上，像是开出了一朵朵赤色的红莲，然后随着蒸汽渐渐消失不见。

　　在斩杀一头6米级的巨人的时候，艾伦猛地手一软，刀刃只是轻轻地划过巨人后颈的那块皮肤，然后整个人不受控制的摔到了地上。

　　那只巨人转过头来，乌黑而浑浊的眼睛盯着艾伦，向他伸出了手——

　　“啪——”

　　传出了□□被斩裂的声音。

　　自巨人的手的断面飚出的血，飞溅沾上艾伦的脸。

　　在动弹不得的艾伦即将被巨人抓起来的时候，韩吉及时出现，砍断了那巨人的手，然后利落的削下它的后颈。

　　“没事吧，艾伦？又……？”

　　把艾伦扶着做起来后，韩吉焦急地问道。

　　艾伦没有回答，只是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呼出的白色的雾弥漫开来。

　　韩吉见状，立刻一下一下的去抚着艾伦的背脊。

　　“分队长！东边和西边都有出现大量奇行种！目测都有10米以上！”

　　“什么——？！”

　　听到这个噩耗的韩吉，吓得差点连艾伦都扶不住了。

　　如果是只有一头的话他一个人都可以勉强解决，但是像现在这样的情况……就算是整个分队同时作战也不一定能搞得定。

　　“怎么办，分队长！它们在向我们的方向快速前进着！”侦察兵焦急地叫道。

　　“……先撤退！”

　　打不过就跑，保存实力，这是韩吉一向的作战方针。

　　听到韩吉的指令之后，队员们都朝着来的方向撤退。

　　“还站得起来吗，艾伦？”韩吉稍稍松了扶着艾伦的手，问道。

　　艾伦仍是没有回答韩吉，但他拨开了韩吉的手，撑着地面站了起来，然后勉勉强强地爬上了马。

　　韩吉见艾伦还能行动，就也爬上了自己的马，领着其他队员撤退。

　　大概跑了一公里后，韩吉示意其他人停下。

　　“大概到这里就行了。塔里，你去看一下周边的情况。其他人原地休整。”韩吉转过身来对其他人说道。

　　那个叫塔里的侦察兵接到指令后，骑着马跑开了。

　　“没事吧，艾伦。”

　　韩吉骑着马走进艾伦，问道。

　　“……嗯。”

　　艾伦似乎是已经喘过了气来了，回答韩吉道。

　　艾伦知道，韩吉已经明白自己身上又出现体能衰竭的症状了。

　　从刚才想要斩杀那头6米级的巨人开始，艾伦就觉得心脏不太舒服，但他没有理会。直到要砍下那巨人的后颈的时候，心脏猛地一收缩，整个人的力气都好像被抽空了一样，甚至是差点要眼前一黑就晕过去了。

　　艾伦从马鞍旁的口袋里拿出了自己的水壶，猛灌了一口水。

　　接近冰凉的水温滑过食道，使艾伦由内而外的感觉到了寒冷，但却莫名的清醒了不少。

　　“我没事了，韩吉分队长……刚刚只是有点头晕而已，现在已经缓过来了。”喝完水后，艾伦对着还呆在他的旁边的韩吉说道。

　　韩吉神情复杂的看了艾伦一眼，也没多说什么，只说了一句话：

　　“不要太勉强自己啊，艾伦。”

　　艾伦听到了这句话，眼神瞬间暗了暗，又马上恢复了：

　　“放心吧，分队长。我没事。”

　　脸上绽放出了灿烂的笑容。

　　那笑容就好像能融化周边的冰雪的太阳一般温暖。

　　要不是那张苍白到接近透明的脸，韩吉差一点就要相信这个少年确实是没事的了。

　　“艾……”“分队长……分队长！”

　　正当韩吉欲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被一个骑着马飞驰过来的士兵打断了。是那个刚刚去查看周边情况的侦察兵。

　　“那些奇行种……不、不止是刚才的那些奇行种，正在往这边过来……！”随着他不断的喘气，那个侦察兵道出了令所有人都感到如遭雷击的信息。

　　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的韩吉，脸色也瞬间黑了下去。

　　“怎么办，分队长！”

　　其他的士兵脸色仓皇的催促道。

　　韩吉沉思了一会儿，终于抬起头来，对负责发信的士兵说：

　　“把信号弹打出去，黑色的。”

　　神情中带着点如赴死般的坚决。

　　信号弹是用来请求支援的，而黑色的信号弹，表示危险程度最高。

　　“好了，”韩吉拍拍手，“在支援我们的队伍来临之前，全员做好战斗准备，随时出击！”然后，他的声音黯淡了下去，说道：“这样的情况，我也是第一次遇到……我不知道我们能不能打败那些巨人活着回去，也没有十足的信心，”又用坚定的声音说，“但是！就算我们在这里死去了，我们也完成了我们的使命，为人类作出了贡献。”

　　“为人类的自由，献出心脏！”

　　吼出这一句后，韩吉把左手背到后腰，右手用力敲击在左胸上。

　　脸上也是即便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的坚定神情。

　　本来有点不知所措的士兵们，表情也渐渐坚毅起来，纷纷行了标准的军礼。

　　听完韩吉的话，艾伦也同他一起，使了此生最大的力气，行了此生行过的最标准的军礼。

　　——为了人类！

　　——为了自由！

　　——献出我的心脏！

　　————————————————————

　　“……？”

　　本是在没有一只巨人来骚扰的平稳状况下行进的利威尔组，看到看到自己的西南方有一颗信号弹升起。

　　是黑色的。

　　“喂，那颗信号弹的方向是哪个组在负责。”利威尔随便抓了一个在自己身边的士兵问道。

　　“报告兵长，那个是……是韩吉分组。”士兵拿出了作战计划书，确认道。

　　虽然没有人看到，但利威尔的瞳孔在那一瞬间确实是放大了。

　　韩吉分组……不就是艾伦所在的那个组吗？

　　“……全员，停止前进。”利威尔静默的下了命令，没人看得清他的表情。“去支援……那个打出信号弹的组。”

　　“可是兵长……计划……”

　　“想必那个组打出黑色信号弹之前也是有考虑过的。现在，去支援。”

　　语气中包含着不容置疑。

　　士兵们冷汗直下。

　　“……是，兵长。”

　　利威尔首当其冲的转过马身，冲着信号弹的方向去了。

　　后面的士兵紧跟其后。

　　——拜托了，不要出事。

　　——艾伦。

　　本是应该考虑如何支援韩吉分组的利威尔，脑中只剩下这个念头。

　　————————————————————

　　“没事吧！安吉拉！”

　　“是！只是划伤而已！”

　　韩吉分组这边，已是陷入苦战。

　　“可恶……这些家伙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怎么杀都杀不完！”韩吉分组的士兵们已是杀红了眼，却也感到了疲惫。“这些混蛋……！！！”

　　“塔里小心——！！！”“哧——————”

　　正当韩吉提醒一个士兵小心巨人的时候，那个士兵就被巨人横空握住，轻轻松松的撵爆了。

　　飞溅的血滴似乎还是温热的，洒落在白皑的雪地上，瞬间似开出无数朵曼珠沙华。

　　“啊……”

　　有些没有感受过死亡的直面冲击的士兵，已是惊呆得几乎握不住手中的剑。

　　即使是见惯了生死离别的前辈们，也一副不忍的样子闭上了眼睛。

　　死亡总是这样，在你不知道的时候来临，瞬间抹杀掉你存在过的痕迹，连痛觉也不曾留下。

　　“不……”

　　艾伦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前辈在自己面前化作一团血肉模糊、分辨不出原本样子的东西，任凭那些热血溅满他的身子，沾上他白皙的脸庞。

　　刚刚死去的，应该是艾伦才对。

　　可是，那个前辈，在艾伦被抓住之前，推开了艾伦，代替艾伦接受了死亡。

　　看着那团血肉模糊的东西，艾伦的眼神一瞬间失去了所有光辉，俄而又闪现出了坚定的色彩。

　　即使是有人死亡，战斗还是要继续。

　　——我一定会背负着你的意志和灵魂，带着你的份，一起战斗下去！

　　艾伦在心中，悄悄地敬了个军礼。

　　然后，他操纵着立体机动装置，试图砍伐那头刚刚撵爆塔里的巨人。

　　正当艾伦即将绕到那头巨人的身后的时候——

　　“嘭——”

　　那头巨人，却后颈飙血着倒下了。

　　倒下的时候，露出了站在它身后的人，也就是讨伐了这头巨人的人。

　　艾伦的瞳孔微微放大。

　　如果到刚才以前，艾伦的世界中都是黯淡无光的，那么从这一刻开始，阳光便冲破云层，照耀着艾伦的整个世界。

　　“……利威尔兵长！”

　　——是利威尔兵长！

　　——等等，利威尔兵长为什么会到这里？ ——因为看到了信号弹吗？ ——太好了，利威尔兵长看起来没受伤的样子。 ——果然我还是太弱了，还要靠别人来保护。 ——利威尔兵长在这里的话，这些巨人都不算什么了吧，肯定一下子就能够讨伐完的。 ——利威尔兵长，好厉害。 ——利威尔兵长————————

　　“艾伦。”

　　当艾伦的脑内不断反复着各种想法的时候，利威尔轻声叫出了艾伦的名字，语气中带着点焦急，又带着点如释重负。

　　“是，兵——”

　　正当艾伦想着像利威尔行一个军礼的时候，却看到利威尔的身后，猛地探出了一只巨人。

　　因为利威尔的身后刚好是向斜，所以刚刚没看到。

　　艾伦看着那只巨人，向利威尔伸出了手。

　　艾伦看着利威尔削掉了向他伸来的那只手。

　　艾伦看着巨人的另外一只手，抓住了利威尔的钢索。

　　艾伦看着利威尔被钢索吊着，被巨人拎了起来。

　　艾伦启动立体机动装置，削断了利威尔的钢索。

　　艾伦看着利威尔不再受巨人的控制。

　　艾伦被那只重新长出来的巨人的手，抓住了。

　　“——————————————”

　　“艾伦————————————————————！！”

　　掉到地上的利威尔，顾不上刚刚摔到的脚，站起来想要确认艾伦的情况。

　　——但他只看到了那笑容。

　　——苍白却满溢着幸福的笑容。

　　——那个他心心念念的笑容。

　　——那个充满阳光味道的笑容。

　　“————————————！”

　　那个笑容，就这样被送入了巨人的口中。

　　利威尔觉得，自己的世界瞬间崩塌了。

　　一直建立起来的信念，一直藏着的心情，一直都弄不清的感受——————

　　——瞬间瓦解殆尽。

　　他甚至是觉得眼前一黑，一口气差点没咽下去。

　　曾经感受过却已渡过了的黑暗，再次来临。

　　那个能够给予他光亮的人，就这样，已经不在了。

　　但在利威尔彻底崩溃之前，那只刚吃掉了艾伦的巨人，反而是像人类一样显示出了难受的表情。

　　那巨人扼住了自己的脖颈，扭动不停。

　　利威尔觉得很奇怪，可却莫名的没那么难受了。刚刚压抑在他心上的乌云，似乎消散了一点。他似乎又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一只10米级的巨人，从刚刚吞下艾伦的那只巨人的身体里，破出。

　　即使身高矮了不少，但从发型等特征还是看得出，那是艾伦巨化的结果。

　　“——艾伦！”

　　无法抑制住心中的喜悦，利威尔出其意料的叫了出来。

　　脸上带着重生般的笑容。

　　艾伦巨人看了看利威尔，然后转过身去，开始攻击其他的巨人。

　　虽然心中有点不好的预感同疑惑，不过利威尔还是很高兴。

　　他迅速更换了刚刚被艾伦砍断的钢索，重新投入战斗之中。

　　“啊啊啊艾伦——你怎么可以巨化啦——————！！！”

　　刚从另外一方战场过来的韩吉，看到了艾伦巨人之后，绝望的大叫着。

　　他揉着自己那本身就杂乱不已的红棕色头发，激动得跪到了地上。

　　利威尔一边削着巨人的后颈，一边奇怪的看着韩吉发出“啊啊啊啊”“不要啊”“别这样”“艾伦啊”之类的叫喊。

　　心中的疑惑又加多了一分。

　　他看向艾伦巨人，发现他身上正散发着少量的蒸汽。

　　就好像之前艾伦解除巨人化状况一样。

　　利威尔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迅速砍下手下的巨人的后颈，疯了一样飞向艾伦巨人。

　　但还没等到他飞到艾伦巨人的跟前，突然大量散发出的高温热气就阻挡了利威尔前去的脚步，被迫停了下来。

　　在模糊的蒸汽之中，他看到艾伦的身体正自高处往下掉。

　　利威尔再也顾不上那些热气，直接飞向艾伦。

　　但还是慢了一步。

　　背部被划伤的艾伦，就这样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激起了因高温而熔化成水的冰花。

　　红色的液体，瞬间蔓延开来。

　　利威尔冲向艾伦身边，扶起他来。

　　艾伦还温热着的血，蔓染上了利威尔的衣袖。

　　“艾伦！撑住啊艾伦！我很快……就带你去找军医！”

　　利威尔的手按上艾伦的伤口，妄想着能够止住这正在不断流失的血，妄想着能挽回这正在不断消逝的生命。

　　艾伦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

　　自己居然，被利威尔兵长抱在了怀里。

　　好困，头好晕，好想就这样睡过去。

　　世界就像被按下了静音键一样，艾伦什么都听不到了。

　　他看着利威尔的嘴正一张一合，神色焦急地说着些什么。

　　——啊啊，好想听听兵长在说什么啊。

　　——骂我的话也好，什么话也好，真想听见啊。

　　眼角不受控地溢出了热泪。

　　身体没有由来的颤抖着。

　　莫名的觉得利威尔吐出的气息也是白茫茫的寒冷。

　　——明明还想继续看到明年的春天啊，看着雏菊再次在光芒中冒出新芽。

　　——可是即使是这样卑微的单纯的想活下去的想法，都要被抹杀了，连同自己曾经活过的证明一起。

　　眼角再也承受不住不断涨大的眼泪，最终破裂般的划过脸庞。

　　感觉到意识正在不断的抽离。

　　——什么也看不见了。 ——什么也听不见了。 ——这里好黑啊，好冷啊。 ——好害怕。 ——好痛苦。

　　——好寂寞。

　　——眼前的白雪正在不断消失。 ——已经想不起，小时候的事情了。 ——已经回想不起，自己在这里的理由了。 ——一切的一切都在不断的消逝中。

　　——可是，只有那张脸。 ——那双冷静而不冷酷的眸子，像柔软的黑夜一般的眸子。 ——那偶尔会露出的微笑。

　　——只有它。

　　——消失不掉啊。

　　利威尔紧紧抱着怀中的艾伦，害怕他下一秒就从自己的面前消失。

　　——不要走。 ——拜托了，别离开。

　　他看到艾伦又笑了，像以前一样，是他最喜欢的温暖的笑容。

　　那双蜜金色的眸子，温柔得像是能挤出水一样，平静而又温和的，渗入他的世界。

　　就像是阳光冲破乌云的阻挡，照耀着五彩生辉的世界一样。

　　是那般的美好，那般的怀念。

　　——可是现在的你，却是要离去了。

　　利威尔第一次有了想哭的冲动。

　　但他不能哭。

　　他是艾伦所景仰的人类最强，他知道的。

　　所以他不能哭。

　　——现在的你看到的是一片黑暗吗？现在的你会觉得冷吗？ ——跟我说你很害怕啊。 ——跟我说你很痛苦啊。 ——跟我说你很寂寞啊。

　　——跟我说说话啊，不管是什么都好。

　　——我会去接你的，不管是哪里，即便是天涯海角也好。

　　——再一次、再一次就好。

　　——让我听见你的声音吧。

　　——再让我看见你的笑容吧。

　　“我爱你。”

　　——快点醒过来吧。

　　——想听多少次，都说给你听哦。

　　——虽然来的有点迟了，但你还是能听到的对吧。

　　“我爱你。”

　　——为什么，那个笑容，那个声音，再也回不来了呢。

　　——为什么，持续失去的温度逐渐冰凉了呢。

　　“我爱你。”

　　——请你听见我的声音吧。 ——再度展开笑颜吧。

　　——就算留下再多的眼泪……

　　——也无法将你融化啊。

　　——我爱你——

　　呼唤不了，也传达不了。

　　——我一点也不寂寞哦，因为有你在。

　　艾伦无声的笑了，看着面前的男人。

　　那个他一直景仰着的、一直喜欢着的、一直爱着的男人。

　　——不要哭了啊，这不像你。

　　艾伦想要抬手抚去自利威尔眼角流下的液体，却发现自己几乎连睁开眼看着他的力气都没有了。

　　——拜托了，请抱紧我吧。用那双温暖的手。

　　——好想再度感受那所怀念着的温度。

　　——虽然听不到，但是我已经收到了哦。

　　——从拥抱着的双手所传达来的————————————

　　————“我爱你。”什么的

　　————————————————————

　　利威尔怀中的温度，终究是渐渐消逝了。

　　再也呼唤不回了。

　　他们之间曾经存在着许多的可能性。

　　但是却都被一一错过了。

　　——一个是想传达又传达不到的胆小鬼。

　　——一个是明明有足够的勇气却又不曾正视自己的心情的迟钝者。

　　身边刀肉相接的声音从未停止过，战争仍在继续着。

　　天空中不知何时开始飘起了雪，在触碰到的那一刹那便融化，那样虚幻的一小片。

　　从巨人体内飚出的腥血，已经感受不到那颜色了。

　　就这样驻足在灰色的世界，只有雪花静静的飘落。

　　利威尔感觉到自己被什么东西抓了起来。

　　一抬头，看到的是被放大的巨人的丑陋面孔。

　　——已经无所谓了。

　　利威尔再次抱紧了艾伦的身体。

　　——能和你到同一个地方去，好像也不赖嘛。

　　————————————————————

　　“在这次的壁外调查中，调查兵团损失惨重。”

　　“‘人类最强’利威尔，‘人类希望’艾伦耶格尔，为人类献出了他们的心脏！”

　　“即使是这样，战斗仍要继续。”

　　“因为我们，不曾放弃过！”

　　————————————————————END

　　“喂，小鬼，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迟啊。”

　　“啊、抱歉、利威尔桑……因为我数学不太好所以麻烦米卡莎放学帮我补了一下……”

　　“哈啊，这种事情直接找我不就行了吗，为什么还要去找那个女人。”

　　“利威尔桑请不要这样……话说今晚你想吃什么呢我刚刚在超市买了……请住手啊利威尔桑！”

　　“……今晚就吃你好了。”

　　“请不要这样啊利威尔桑！……啊、……”

　　——这一次，我不会再放手了。

　　不知道谁的故事，又在继续着w

　　真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