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逆袭》檀香雪

10、九死一生

　　“分头走！若有机会嘉州会合。”云昕急切道，许凝与裴峻点点头。
　　三人策马扬鞭朝三个方向疾驰而去。追兵分成三队，对三人紧追不舍。
　　云昕一路疾驰，只觉得凛冽的寒风刮得脸上火辣辣的，她的身体因为紧张和寒冷变得有些僵硬。身后的利剑呼啸而过，她低下头，箭矢险险地擦过她白皙的颈部，落下一道深深的血痕。她根本顾不上疼痛，只有一个信念，就是逃，逃，快逃。
　　此时此刻，真的是生死一瞬，命运由天。一发响箭划破长空深深地刺入她的手臂，她痛得几乎要从马背上摔下来。她紧紧地咬住嘴唇，强忍疼痛，像她这样的身份，被抓到必定是要受辱的。她不能被抓到，一定不能。
　　忽然一支利剑射中马蹄，她身下的战马痛得双蹄高举，险些把她甩到地上。战马因为疼痛发疯地往前跑，云昕根本控制不住，只能死死地抓住缰绳。纤细白嫩的手磨出一个一个血泡。
　　眼看着身后的追兵将至，战马因为失血过多越跑越慢。她的脑海中浮现着前世今生的种种，秦淮，上辈子你欠我这么多，这辈子我居然要跟你生死与共。你会不会已经在黄泉路上等我了？
　　她咬咬牙，从马背上一跃而下，身子迅速滚落在陡峭的山坡下。速度实在太快，她根本无法控制滚落的速度，终于她的额头重重地撞在一块石头上，她顿时陷入黑暗，失去所有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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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云昕正弯着腰擦拭着桌上珍贵的吉祥八宝瓶，欧阳怡带着两个大丫鬟从门外走了进来，边走边抱怨道：“慕容白身边的女人多的是，爹爹却巴巴地要把我献过去。他不过是坐镇几座城池的元帅罢了，有什么了不起的。”
　　丫鬟锦香应和道：“就是嘛，小姐国色天香，花容月貌，天底下也没有几个男子能配得上小姐您。”
　　欧阳怡骄傲地抬起下巴道:“那是自然，不过是个出身草莽的粗鲁男子，想想都觉得脏。”
　　云昕心中暗笑，欧阳怡口中的男子真的是慕容白吗？前世她曾听哥哥提及，慕容白是个俊美近妖娆的男子。朝廷的皇亲贵族都没有他那样的气魄和胆识。
　　“阿云，你身上的伤都好了吗？”尽管欧阳怡说话有时候较为刻薄，但是对于身边的人还是比较温和的。
　　云昕恭敬道：“奴婢身上已大好，谢小姐关心。”
　　现在离她遇险已经有半个月了。眼前的欧阳怡是她的救命恩人。欧阳怡是印州守城将军欧阳军的庶女，生性直爽，不矫揉造作。
　　“可惜你额头上留下了伤疤，影响了美貌。”欧阳怡叹了口气。
　　云昕摸了摸额头，上次她的额头重重地撞到上石头，留下了一道长长的疤痕。她苦笑道：“这恐怕都是奴婢的命。”
　　“我爹要把我送给慕容白当姬妾。谁让我死了娘，又是个庶出的。爹爹是要推我出去给姐姐铺路。如今的天下，形式混乱，秦淮和慕容白旗鼓相当，我爹衡量再三，还是不敢选择站队。所以就先把我送出去。恐怕若是慕容白真的输了，我爹立马把我大姐送给秦淮为妾，与我断绝关系，由着我自生自灭。”欧阳怡冷哼道，她很清楚，自己只是欧阳军手上的一颗棋子。
　　秦淮，秦淮，她知道秦淮没死，还跟欧阳白打了一仗，完胜，生生折损了慕容白五万兵马。尽管如此，慕容白依然是天底下秦淮最大的敌手。得知秦淮没死，她的心也就放了下来。她也就没再想回到秦淮身边。日后他是要称帝的，她呢？她胸无大志，不想当什么流芳千古的开国皇后，不想再像以前那样在深宫里与那些无聊争宠的妃嫔斗争，不想像深宫的妃嫔费尽心思争夺秦淮那少得可怜的宠爱。
　　秦淮身边没有她也会有别人的，或许前世的慧妃秦如锦已经出现了，就算没有也会有许多像欧阳军那样的人送给他许多美貌的姬妾。既然他身边将会是美女如云，那么她又何必去锦上添花呢？何况，何况她已经不是美人了，额头上难看的伤疤会伴随她一辈子。与其日后被冷落孤苦一生，还不如现在离去求个自在心安。如今她只希望许凝和裴峻能逃过追兵，安全到底锦州。
　　“阿云，你也陪我去吧。我若是去了，留下你在这里，恐怕会被这里狗仗人势的奴才们糟践。”欧阳怡柔声道。对于这个半路遇到强盗，为保贞洁不惜一死的贞烈女子，她是心存怜惜的。“反正你已经没有家人了。到了慕容白那里，我是无心争宠的，也许会安排在一个偏僻的角落。如果你愿意就跟我走吧。若是你不愿意，我可以给你一些钱银让你离去。”
　　“我愿随小姐同去。”欧阳怡是她的救命恩人，她总是要找个机会报答才安心。欧阳怡被送给慕容白当姬妾，她被父亲送进宫为后，，欧阳怡和她都是同病相怜，只不过欧阳怡比她更懂得保护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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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昕跟随着欧阳怡从印州一路到了慕容白的根据地充州。慕容白身边已经有许多的姬妾，所以对于欧阳怡的到来不怎么重视，只是把欧阳怡安排在东园的青萍居就完事了。
　　欧阳怡也不自怨自艾，日日不是看书就是赏花，一副悠闲自在的样子，把她老爹所谓的争宠出头论抛诸脑后。可能是欧阳怡的人格魅力彻底地征服了她身边的两大丫鬟锦香和锦瑟，即使明知跟着欧阳怡没有前途，两人也没有消极怠工。虽然慕容白没有现身，但是欧阳怡的吃穿用度和每月的月钱都没有少。
　　锦香比较活跃，总能把东园奴仆间传递的八卦消息说来娱乐欧阳怡。今天说慕容白新得了一个美艳的宠姬，明天说甲宠姬跟乙宠姬撕破脸在花园厮打。就好比慕容白是一块肉，每个人都想吃一口，每个人都想独占，就要打架了。
　　锦香说慕容白是个美男子，欧阳怡却是不屑一顾，她道出一个事实，“美则美矣，也不过是个稍有权势的等徒浪子。”当然这话她不敢大声说，只敢低声悄悄地跟丫鬟抱怨。
　　悠闲的日子一天天过去，这一日，欧阳怡被通知参加府中的宴会，这一场宴会是为了宠姬凌云夫人而举行的。欧阳怡选择了一条色泽暗沉的青色衣裙，绾了一个极为平凡的发髻，配饰很简单，只戴了一个七宝玉簪。
　　傍晚时分，正式开宴。云昕因为容颜有损便没有与欧阳怡同去，而是慵懒地拎着一个食盒在东园乱走。东园是慕容白姬妾住的，因为所有姬妾都带着奴仆去西园赴宴了，所以东园显得很清净。
　　此时月亮已经悄悄地爬到夜空中，银白色的光芒萦绕着，晶莹而皎洁。她倚坐在花园的梨树旁吃着香甜的桂花糕。其实她内心比较想吃烤鸭，可惜只是个丫鬟，没有那么好的待遇。此时的月光映照在远处波光粼粼的莲花池上，给人一种静谧而美好的感觉。
　　“小丫头，在偷懒？”忽然一个低沉带着笑意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这声音吓得云昕连忙站了起来，她转身一看，是一个身穿月白色长袍的年轻男子，脸因为光线较黑看不清楚，只瞧见他腰间泛着莹莹绿光的翡翠玉佩，以及衣袍下摆处复杂的云纹。她心念一转，莫非是慕容白，不可能，慕容白应该还在那场宴会中左拥右抱。
　　“你是何人？藏在暗处，莫非是潜伏的奸细？”云昕大义凛然道，如今她要先发制人。
　　“嗯，我若是细作，是不是要先把你灭口？嗯，你想怎么死？割喉，斩首，剥皮，抽筋，你自己选吧。”他那好听的声音却偏偏说着让人不寒而栗的词语。
　　“我不就是个丫鬟吗？你犯不着吓我。我根本无法威胁到你。”云昕嘴边泛起一丝微笑。
　　“嗯，那你告诉我慕容白在哪里？你若是说出来，我可以给你个全尸。”那人继续威胁道。
　　“若是慕容大元帅知道了，恐怕要把我鞭尸。所以我坚决不说。其实现在不是刺杀的好时机，应该等晚一点，慕容白跟某个受宠的姬妾，嗯，一起的时候，再刺杀，也许是个好时机。”云昕深以为然道。
　　“你倒是个忠实的好奴婢。”他的声音忽然变得阴测测的。“而且懂得很多。”
　　“只是略懂而已，这关于床上的问题你应该去跟慕容大元帅讨教，毕竟他，他身经百战，经验丰富。”云昕笑了笑，又道：“若是您没事，我就先走了，要是被抓到我偷懒可是要被罚的。阁下大可放心，此事我是绝对不会泄露的。这盒桂花糕是我亲手做的，就留给您吧，”
　　“只有死人才不会泄露消息。”他冷哼一声，“不过见你态度还不错，就先饶了你。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阿妩，妩媚的妩。我是秦姬身边的三等婢女。那我先走啦。”她笑得有些谄媚。见此人没有说话，便灰溜溜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