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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陶老夫人来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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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阳节
陶佑没来,不知是易为水的话真的听进去了,决定守礼,还是有事。总之不管什么原因,易为水无所谓,只要他好心的让她安安静静的过完婚前这段日子。但事与愿违,偏有人不愿她过得太安生。
刚用了早饭,易为水正在房中看书,忽听人来报陶老夫人来了。怔忡了会,微叹了口气,该来的还是会来。离得远就罢了,现在不过近在咫尺,陶老夫人岂会不来看看自己这个有可能成为未来儿媳的村姑。
赶到花厅时,陶老夫人端庄严肃的坐在主位上,俨然一副女主人的做派。果真是一个血脉相承,王家人的行事作风在此表露无遗。以前只听闻陶老夫人是个强硬的,传闻也并非当不得真。
前世易为水见陶老夫人的面并不多,哪怕见到也只是远远望了眼。她一个小小的妾侍还没有重要到让陶老夫人费心记挂,此次算是正式见面。
见到易为水进来,陶老夫人稍嫌凌厉的眼神上下打量。旁边钱妈妈接过丫头上的茶,手自然的轻轻在盖碗儿边上试了下才递到陶老夫人面前。
易为水走到花厅时陶老夫人已收回视线轻呷了口茶,有了和陶佑的碰撞,不管易为水是平凡还是风华绝代都注定是得不到她的好感。
微启唇道声万福,身子盈盈福下,屈膝低头每一个细微动作没一丝错处,自然浑然天成。
陶老夫人瞳孔微缩,就连她身边的钱妈妈脸色惊讶一闪而过,担忧的望着陶老夫人。这次老夫人来本想着一个村姑能懂什么礼仪,正好可以借此教训教训她,没想到她每一个动作都完美无缺,全无丝毫的关错。
“坐。”陶老夫人声音微冷地道。
易为水道了声谢缓步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轻抬素腕接过丫头递来的茶水,螓首微垂轻抿了口。
一次可是当是巧合,但这接而连三的毫无差错,举手投足间自然流畅。这礼仪不是一时半刻就会的,哪怕硬是学了,也决没有这般自然。陶老夫人瞳孔再缩,脸上依然一派端庄严肃。
“易姑娘学过礼仪?”
“家父自小教导,文朝乃礼仪之邦。女子礼仪不求精,却得会。”这倒是事实的,易父自小就教过易为水礼仪。但只是希望她懂得,并没有要求她学得多好。能有如今这般熟练,说起来这还要感谢王二小姐,当初没少让她们这些妾侍立规矩。
说到立规矩,易为水可以说是最少到场的一个。也许是因为不详的身世,王静婉不待见她。不要就是少有的几次,她但凡有一丁点错处,便是一顿罚。美其名曰不能让客人见了丢陶府的脸,但还是因着身世的原因,她没有多少机会被王静婉摆在明处立规矩,所以王静婉其真正目的是否像她所说的就不得而知了。
闻言,陶老夫人蓦然想起陶佑说的易父是教书先生,从明面上看眼前这个姑娘比他们这些人身份都尊贵。顿时呼吸一窒,呼吸微微不顺。
钱妈妈不动声色的轻轻抚了抚陶老夫人的背。
想要发火,想到这事传了出去又不知会传出什么样儿的话来,只得忍了这口气。陶老夫人想要往后靠,想起自己坐的只是张椅子,不是家中软榻,声音严肃又带了丝冷淡,“听说你家中母早逝,父失踪。须知女子婚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既然学过礼仪,也该懂这些才是。”没父母之命,只有媒妁之言,闺阁女子自主婚配,传出去也是不守妇道。
知道陶老夫人此言何意,易为水柔和的声音轻道:“陶老夫人有所不知,小时候,家父曾经对村中长辈白爷爷林伯伯说过。若有一日……白爷爷就是为水的亲爷爷,林伯伯就是为水的亲伯伯。虽没父母,但为水的婚事也自有长辈关心。”
花厅里静得针掉落地也听得到,周围的丫头偷偷打量着陶老夫人,见她脸色有些难看,个个大气也不敢喘。
良久,陶老夫人严肃的声音再度响起,“一派胡言,你父亲哪会想到这些,莫不是你……”话中间带指责,虽没有说完,但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易为水微微欠身,脸色神色苦涩,“陶老夫人息怒,用父亲撒谎此等级大逆不道的话为水哪敢说。只是自家母走后,家父便说言人有人有旦夕祸福,月有阴晴圆缺。他是怕……剩下为水无依无靠才会将小女托给村中长辈,这事在村中人人皆知。”所以当初李氏想替她说媒时才人找上林伯伯他们。
陶老夫人:“……”
钱妈妈也有点尴尬,人家小姑娘一脸苦涩。幸好是在屋里,否则若让人看了去,定要说老夫人不是来相看儿媳妇的,而是专程来为难人家,虽然事实的确如此。
这时,外头有丫头快步走进来,脸颊上有着明显的巴掌印,神色惶急眼眶红红的,俯在钱妈妈耳边说了句。
钱妈妈突然轻喝,“你这眼皮子浅的,怎么不早进来通报一声?”
“怎么回事?”陶老夫人问。
“老夫人,丫头说有几个人在外面说要求见您,开始丫头看他们衣着……便没有……老爷正好过来有点事,见到外面的情形,便让人教训了下这几个眼皮子浅。说是替老夫人教训教训这些个小人,以免日后丢了老夫人的脸。”
易为水一听她们口中所言,便知是怎么回事。看来是她们有心把林伯伯他们挡在外面,被陶佑看见了。但正所谓打狗须看主人,陶佑这般公然教训了母亲的丫头,还是打着替母亲教训的名头……
易为水瞧了眼陶老夫人,果然脸色更难看了几分。
陶老夫人心中一口气堵着,想来教训人不成,反而是被堵得说不出话来。有心给这些山里人一个教训,又被陶佑破坏,偏他不是“帮”自己这个母亲的。哪怕自己斥他不该对母亲的人动手,除了不轻不重的说几句。他占着大理,又说不得他错,最后陶老夫人只能吞了这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