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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生还是死 ...

  •   两天时间对于黑瞎子来说其实挺漫长——一整天无所事事的都开始跟捉来的小鸟对话并试图教它说话了,能不漫长吗?相比起黑瞎子的闲情逸致,解雨臣早已是忙得几乎没时间合眼,这次下斗对解家至关重要,现在的解家时局动荡,那些个无名小辈也敢挑衅。近年来解雨臣四处下斗,当然了那都是些小斗,不需要解当家的亲自去;说是小斗,也那年有些凶斗混杂其中,损伤却还是不大。解雨臣在告诉道上的新人,只要他解雨臣还在,老九门就会一直在,解家更是不会倒。这次也许是“震慑”的最后一次,斗肥但凶,道上不知多少年轻小辈折在里面,为了保证解家损伤最低,解雨臣这才决定亲自下斗,还有请黑爷一同。
      人员的挑选、装备的审查,甚至还给黑匣子弄了张假证。火车太费时了,在路程中若是被人抢先就有些得不偿失了。预计的时间是一个月,解雨臣就在这两天把一个月的事务都处理完了,结果就是解雨臣一直面无表情地散发出“爷困了别烦我”的气场,而解家更是被“我们当家的很不爽,谁路过我揍谁”的气氛笼罩着,这条热闹的街又一次变得冷清。最后啊,还是那黑瞎子实在受不了了,趁着解雨臣没注意把他打晕,这才算是好好休息了。
      黑瞎子坐在床边收敛了笑容盯着解雨臣略带些警惕的睡颜,并惊奇地发现解雨臣和自己心中的一个人影慢慢重合,却始终不能完全重合。就这么想着想着,直到解雨臣做起来转了转有些僵硬的脖子,黑瞎子才发现他已经醒了,愣了一两秒,他有些怀疑:是自己敲得太轻了?不过又很快想清楚了,毕竟面对着自己的那人,他姓解啊。
      “花儿爷,准备好了。”小季来得倒是及时,垂着脑袋恭敬地讲着。解雨臣瞪了眼黑瞎子,发出了一个“嗯”的印,拽过一旁的外套穿上,不理会一旁笑得荡漾的黑瞎子径自往外走着。

      一路无话,解雨臣几乎是在靠着座椅的同时就睡着了,而黑瞎子也只是耸耸肩就闭上眼休息。

      到达云南已是傍晚,解家的一个火机早就在机场等候了。那是前两天就坐火车到的伙计,带着他们的装备。解雨臣看着自己的粉色手机,随口答了句“辛苦了”,黑瞎子就看到那伙计脸上呈现出“受宠若惊”的表情,挑眉看着走在自己前面的解雨臣,摸着下巴想象着他平时究竟怎么虐待自家伙计的。直到解雨臣都一脚迈出了机场,黑匣子才快步跟上。

      这斗在云南大山之中,是个十分偏僻的地方。若是没有当地人带着进去,那这进山也成了难事。奈何在此之前,道上的人折进去太多,真没几个人敢再冒险,解雨臣没办法,只得塞了些钱让人给画进山的线路图,图上的线路七弯八拐的,显然解雨臣不怎么相信,换了一家人,得到的图也是一模一样的,那家的老汉瞅着解雨臣拿着图皱眉的样子,用蹩脚的普通话说着:“小伙子,你别不信我,我给你画的可是最快又最安全的路了。你给我们的钱都够我们一家人吃上大半年了,怎么会害你呢?”他说得平缓,眼神也是坦坦荡荡的。面对这种情况解雨臣也只是耸肩笑笑,心想谁知道你会不会想要更多?
      谢过后,解雨臣带着伙计往山中走着,心里忽然有些埋怨那些个不懂事的新手,竟是一个也没会着回来,全折在斗里了,不然何至于现在他拿着个路线图发愁?若是吴邪在这,看见这图,一定会惊得跳起来指着它说:“这不是云顶天宫的路吗?!”只是可惜了,这世上,没有那么多的如果。

      “花儿爷打算怎么做?”黑瞎子叼着根临时充当着烟草的小草问着。解雨臣瞥了他一眼,“按这路走着看吧。”
      如此,解雨臣亲自带路,留着黑瞎子一人在后方无聊地踢着石子。一路上,除了几人的呼吸声和石子在草地中翻滚发出的声音,也就只有他们行走时摩擦草地的声音了。“砰——”不和谐的枪声从树林的深处传来。解雨臣觉得有什么东西从自己额头前擦过,身形顿时僵硬,微微侧头看向黑瞎子,他早在枪声响起时就向着那边扔了块石头。运气不错,扔到开枪的那人了。解家的伙计倒也是反应快,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屁颠屁颠的就跑去把人给架了回来,那人头上还带着些血,从脑袋顶上流下来的,黑瞎子的杰作。脸上还有被解家伙计殴打的痕迹,解雨臣面无表情地在心里默默给黑瞎子点了个赞。
      黑瞎子刚走进了那人,那人就挣扎起来,露出一个难看且狰狞的笑容,让他那张本就普通的脸上平添了一丝阴狠,“就算你们杀了我,也走不出这块地!”随着黑瞎子脚步一顿,他的声音也顿了顿,“不过……”那人看见黑瞎子挑眉,认为黑瞎子对他所说的话很是在意,不由得抬高了头,也不知是被砸坏了脑子还是本身构造就不正常,无视了后面那个冷着脸的解雨臣不说,还忽略了黑瞎子嘴角带着些玩味的弧线,略有些得意地接着说道“如果黑爷你肯帮我们主子下斗的话,我立刻就带你出去。”话说完了,才发现黑瞎子正弯腰在地上找着什么东西,放在手里抛了几下,摇摇头,用一种惋惜的语气念叨着“太小了太轻了”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黑瞎子手里拿着抛的是……石头吧……?有了这个认知,那人挣扎得更厉害了,几乎用吼的道,“黑爷!我们主子是真心想你帮忙的!我们主子说了价格随你开!”眼睛死死盯着黑瞎子,确实无法阻止他慢慢向自己走来的步伐。黑瞎子在那人面前站定,“说吧,你们主子谁?”那人脸上瞬间露出了希望,“我……!”刚发出一个“我”字的音,就被黑瞎子用石头砸了脑,依旧是之前被砸到的那地方。黑瞎子的动作看上去很熟练,就像是之前经常这样做一样,比砸核桃还要熟练。但要知道,扔石头、传什么的,那其实是黑瞎子童年的游戏了。
      那倒霉的,头部受到重创,直接晕死过去,“哎,你倒是说啊。”解家两个火机无奈地把人放下,回到解雨臣身后有些无力地和他们当家的一同围观这痞子耍赖。你说这叫什么事?一边砸一边踹还抱怨人不说话。几分钟后,黑瞎子的动作停了下来,那两个伙计上前探了探那人鼻息和脉搏,撇撇嘴,“死了。”黑瞎子蹲下身将人的眼睛阖上,“哎,话还没说完呢,死什么死。”说完这话,黑瞎子站好转身,望着被浓密树枝遮挡的天空,稍稍敛去笑容。
      解雨臣似乎能透过他的墨镜看见他眼中的狠厉和冷静。
      黑瞎子突然侧过头看向解雨臣,“明白了么?”解雨臣愣了愣就反应过来——他们被坑?从到了这云南大山开始,村里的人都是“那个人”的人。地图自然也是为了将他们引来这个地方。这一切的目的是什么呢?能铲除解当家?让黑瞎子替“那个人”下斗增加存活率?还是……都有呢?解雨臣不由得冷笑,“那个人”,真是打得一手如意算盘。

      “那个人”是道上新崛起的一股势力,不像老九门,每家都有个当家的。“那个人”承袭了皇帝制法,伙计们一律叫“那个人”的最高权力者为主子。道上没有人知道那人的信息,只知道他每次出现必然会戴上一个面具,素来单干。这么一来,“那个人”是组织,也是一个人在道上的称呼。解雨臣回忆着,只觉得“那个人”真是应了中国那句老话——会咬人的狗,不叫。

      解雨臣自小接管解家,心思缜密自是同辈里出了名的,岂会不知道这地方的危险,进了这树林这么久,连一声鸟叫也没听见,更别说其他的什么动物了。“花儿爷。”黑瞎子两手个拿着一副图纸走到解雨臣面前,打断了解雨臣的思绪,抖了抖两张纸。左手上那张,鲜红的“生”字,比右手拿着的那张上面写着“死”字的更为显眼。
      “那么,选择吧。”黑瞎子的身边有些低沉,但这话却说得格外轻松。解雨臣没有理他,淡淡地瞥了眼衣衫不整的那个死人,眼角跳了跳,“惯犯?”,黑瞎子不可置否地笑着耸肩,“选吧花儿爷。”解雨臣做了个深呼吸,死死盯着那两张纸,蓦地抢过写着“死”字的那一章,黑瞎子也不知怎的,有种失落感。说不清为什么,或许只是觉得解雨臣不该是那样寻常的思维吧。却见着解雨臣对那图纸一笑,手一扬,纸絮如雪纷飞,乱了黑瞎子的眼。数年后的他仍是记得那拥有精致面容的男人所说的——
      想要我死?那就做好被灭族的准备吧。

      话是可以消散的,而这话却恰巧散尽了黑瞎子的心里,他很久没有这样热血沸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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