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泪》左*

29、习惯微笑

　　第二十九章习惯微笑
　　长达一个月的暑假终于来临了，本来早和季叔说好暑假去他店里帮忙的，但无奈外婆已经打了好几通电话来说要我回去看她了，这时候应该就外婆一个人在家，于情于理我都该去看看外婆。
　　和邹志强说的时候，他说刚好他也该去看看他外婆了，要和我一起走，我自是十分高兴的。
　　放假的第二天，邹志强开了摩托车来接我。因为家里还不知道我们的关系，所以我们都很默契的没有提要去各自家里的事。
　　邹志强送我到巷口就离开了，看着邹志强离开的背影不由若有所失。邹志强我真的好想和你站在一起，如果有一天我只能像这样远远看你的背影，那该多悲凉。
　　到家时，外婆正在后院打理小菜圃，穿着白色短袖，带着草帽，看到我来了，马上露出纯真的笑容，迎着朝阳，一片祥和。
　　外婆菜圃里种了很多东西，南瓜冬瓜丝瓜黄瓜都有，玉米豆角也很多，这个季节刚好能收获了。我到的时候外婆正在摘豆角，外婆本来是要来招呼我的，我说不要了，和外婆一起打理起了瓜果，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八月，蝉正叫的厉害，正应了那句，阳光温热，岁月静好。
　　忙活完后，外婆拿出自家种的水果来向我炫耀，乐呵呵的说：“今年杨梅长得不错，我想着你们肯定喜欢，就收了些在冰箱里，味道应该不错。”良久外婆又说：“可惜你表哥表姐暑假不回来了，本来还想种些西瓜的，但人老咯，没用了。”
　　那时表哥表姐还有我三人跟着外婆，小小的我们贪吃无比，为了满足我们，外婆常常自己种很多东西。到现在外婆还有这个习惯，只是吃东西的人却很少回来了。
　　第二天吃完早饭，去屋外闲逛，想起新年那会，也是这样在街上闲逛就遇到了邹志强，不由会心一笑。
　　走到巷口听到一声音：“走路也不认真，傻笑什么？”
　　倚着墙，依旧是一袭蓝色，依旧是一脸笑意，但天地间仿佛只有了蓝色，也只有了那一个人。
　　“邹志强，你怎么会来？”我欣喜。
　　“在家挺无聊，知道你在这，就想着来看看，想着想着，就走到这了。”
　　这才发现，邹志强并没有骑车来。
　　“家里就我外婆一个人，去坐坐吧。”我说道。
　　“今天就算了，还是你陪我到处走走吧，我下次准备好再来拜访外婆。”
　　听到外婆两字，我不由一愣，邹志强则“哈哈”笑了出来。
　　“这附近没什么好玩的地方，你想去哪？”
　　“去你们小学看看吧。”邹志强想了想说道。
　　小镇上只有一座小学，但并没有多好，应该说是很差，L型的楼房，一共就八间教室，坑坑洼洼的操场，操场上只有两张乒乓球桌，斑驳的四壁，裂开了的黑板，还有破旧的桌椅。这是一个希望工程都没有惠及的地方。
　　已经很多年没有来学校看过了，但没有多大改变，一如印象中那般。放假了，学校没有人，静谧的可怕。
　　邹志强说要四处走走，但一共就两层楼，很快就逛完了。小时候虽然没有什么不愉快的事，但看到这破败的景象，谁也不会高兴的：“我就说没什么好看的吧。”
　　邹志强却也笑着说：“我觉得蛮有趣的，看到这场景，仿佛看到了你以前的模样，这样就感觉和你一起走过童年了。”
　　“呵呵，我小时候可枯燥了，记得那时上课、下课都分不清，在教室一坐就是一整天。”
　　“那确实够枯燥的。”邹志强说道。
　　“是啊。那么、、、那么邹志强的童年呢？邹志强的过往是什么样的？”最终我还是问出了这个早就想问的问题，邹志强到底有过怎样的过往，他有哪些故事是我没有参与、无缘参与的？
　　“我的过往、、、、、、我曾说过的吧，我以前在这生活过。记得那时我还小，父母就闹离婚了，离婚后我父亲就走了，不知去向，我母亲也把我丢给我外婆后就离开了。虽然知道她在哪，但这么多年都没回来过了。我着跟我外婆在这生活了两年，我外婆就去世了。昨天我去外婆坟上看过了，全是杂草，显然很久没人打理了。”
　　“外婆去世后，来了一个舅舅把我接走了。我舅舅不能说对我不好，只是他自己家就有三个小孩，根本没多余精力来管我，所以在那我也只待了一年就搬了出来。那时我刚好小学毕业。”
　　“也是在那一年我认识了光头程和季叔。光头程那几个小孩都是季叔捡来的，但季叔对他们都很好，就像对自己孩子一样。不知道是不是这样，季叔才一直都没有成婚。季叔对我也很好，虽说我是在帮季叔打工，但其实一直是季叔在照顾我的生活。有什么事情，季叔都是第一个知道、帮我解决的那个，而我父母，是永远都不知道的那个。”
　　“所以，从十岁到现在你就一个人？”我说道。
　　“也不能说是一个人，毕竟我还有季叔那一群人呢。”回忆完，邹志强也还是笑着，看不出一点萧条落寞。
　　“邹志强，你知道吗，我真的很感谢，感谢你经历那么多还能那么阳光开朗，感谢你能健康的长大并让我遇到你。”可是邹志强，你知道吗？这样的你也让我很心疼，什么时候你能不那么坚强呢？在我面前你也习惯微笑了吗？
　　“小舟，你总说我开朗，其实你才是最开朗的那一个，只要看到你，哪怕再浮躁的心也能安静下来，你总是那么的温婉温润，让人觉得很舒心。所以如果说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那一定是遇到你。”
　　从学校出来的时候，遇到一个老人，以前是这个学校的老师，虽然没有教过我，但对他印象很深，因为他曾是我们公认的学校最好的老师。
　　与老人擦肩的时候，老人顿了一下，然后说道：“上课了，你们怎么还在这，你们这群小调皮蛋，趁我不在又不听话了？你们快去教室，我等下就来。”说完老人就走了，邹志强意义不明的看向我，我也只能遥遥头。
　　走了几步，又发现一女人匆匆赶来，追上老人说：“爸，你怎么又来了，不是告诉你学校放假了吗？你也在六年前就退休了。再说你教了那么多学生有几个想着你的，你有何必苦苦想着这学校？”
　　“哪有放假，刚刚我还看到学生了呢！谁说我退休了，校长答应我让我多教两年的、、、、、、”
　　渐行渐远，一转角就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了。还是八月酷暑，我却一身凉意。一个转角，萧条一个世界。
　　在外婆家待了三天，走的那天依旧是邹志强来接我的，对此外婆没说什么，也没说什么珍重之类的矫情话，只是把自己家中的瓜果一个劲的往我手里塞。
　　而我最终的离别语也仅仅只是“再见”而已，并不是对外婆的感情不深，只是很多话不需要说我们也都明白的。其实，这都是我们羞于表达感情的借口而已，很多年以后，我终于学会了情感就应该大胆表露，可是那时却已经没了机会，之于外婆、之于邹志强都一样。
　　回到小城镇的第二天我和邹志强就开始了暑期工的生活，工作的地点就在季叔的酒吧里。与其说我是去打工的不如说是去玩乐的，因为季叔不会安排多少活给我做，钱却会额外给。
　　因为酒吧龙蛇混杂，季叔为了让我与他们少接触，所以安排给我的工作是收银员。由于之前本来就有两个收银员，所以我要做的也仅仅只是帮帮忙而已。
　　相比来说，邹志强就辛苦多了，作为一个服务员，得时常四处走动，没得休息，还得小心应付客人的刁难。季叔也不会和邹志强客气，有什么工作以外的事做了，也常使唤邹志强。一天忙下来，邹志强见我的第一句通常都是：“真羡慕你是女生。”
　　季叔听到后常说：“如果你这小子有小舟这么人见人爱、花见花开，那我也把你供着，现在你就少啰嗦了，快去给我拿包烟。”
　　悠闲的日子过了一个星期就开始真正忙碌起来了，因为光头程在季叔的帮助下也开了一家酒吧。虽然很早就开始招服务员了，但人数依然不够，最后只好从季叔店里调人去帮忙了，收银员也走了一个。
　　第一次真正当收银员，不免紧张，每比账目都要小心翼翼的清算两遍才敢确认，这样虽然做事慢了，但一天下来也都没有出错。
　　到晚上八点，换班的人来了，终于可以下班休息了。季叔乐呵呵的问：“小舟，当收银员的感觉怎么样？”
　　真正的感觉，除了累还是累，虽然收银员没什么体力劳动，但却得注意力高度集中，真的比上一天课还要累，可能也是我第一次做的原因吧。我也只是笑了笑，说声：“还行。”
　　季叔看我的神情也就明白了，说道：“接下来可能还得累几天，等招到人了就好了。”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邹志强在一旁催促道：“季叔，那我们就先走了。”
　　季叔笑骂道：“你这小子就这么等不及了。”
　　今天光头程酒吧开业，我们一早说好了，一起去庆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