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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四章 直捣黄龙 ...


  •   铁衣没想到竟又一次碰上这女子。没等铁衣搭话,这女子将铁衣上下扫了两眼,道:“受伤了?”这时镖局诸人都进了大堂,小武也抬了进来。
      这女子见镖队中好几个人身上都有伤,道:“外地人到辽东,没个本地人引路,还招摇的打着什么镖局的名号,能不招强盗。”
      众人一路辛苦,小武又受了重伤,大家忙着安顿,听见这女子的话,心里更加憋闷。铁衣不由瞪了她一眼,这女子见铁衣瞪他,不服气道:“难道我说的不对吗?”她的妹妹从地炉边过来道:“姐姐,他们有人受了重伤,姐姐就别添乱了。”
      这时大堂西侧一张桌旁一个人站起身来,道:“老汉在此等了整整三天,长风镖局终于到了。”声音中气十足。
      众人回头一看,是一个干瘦的老头,估摸着有五十多岁,衣着和相貌一样普通,右手拿着一杆旱烟,只是眼睛里有说不出的冷漠。
      商六一怔,连忙迎上来,道:“佟爷,有您就好了。”又将铁衣介绍给佟福。
      佟福道:“若不是我有要事,只能在老爷庙等候诸位,镖局怎会遇上强盗!”
      言语里很是自信,铁衣心中一阵不舒服的感觉:难道镖局竟非要靠这样一个傲气的老头!

      另一边,因为客栈房间正在收拾,林远将一条毛毡铺开放在地炉旁边,众人先将小武平放在毛毡上。
      小武右胸的箭已剪去了箭身,但箭簇还留在身体内。箭簇入体颇深,需要请能治箭伤的大夫。但一问掌柜的,老爷庙只有一位能治外伤的大夫,但家住在四十里开外,这种大雪天,他是决计不肯出诊的。小武受伤后,已在马上颠簸了两个时辰,再加上失血过多,这时面如纸色,气息微弱,真不知道能撑多久。
      这时铁衣、商六、佟福叙话已毕,都来看小武的情况。
      商六道:“先给他服一颗续命丹吧。”
      铁衣闻言在从随身的背囊中取出一颗药,正待喂给小武。
      那女子也凑上来,道:“什么续命丹,让我看看。”
      说着从铁衣手中拿药丸,铁衣本不曾防备,这女子的手法也很精奇,这颗丸药竟然轻易的到这女子手中。
      铁衣正待发怒,这女子已笑盈盈的俯身下去,一手轻捏小武的下颌,一手已将药喂进了小武的口中。铁衣眼尖,看见这女子手里还捏着什么东西,心里一惊,道:“你给他服了什么药。”
      这女子将手掌平举起来,果然手心中正是镖局的续命丸。
      铁衣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一时场面有些剑拔弩张的感觉。
      这女子道:“你这续命丹算得了什么,不过是人参、血竭等寻常药材,我刚才给他服下的药却是千年人参、长白山雪莲、熊胆等九种最珍贵的药材配制而成的,只要人有一口气,全都能救回来。何况,这趟子手不止一口气吧!”
      铁衣哪能轻易相信,正待和这女子继续理论,六爷上前打个圆场道:“先谢谢姑娘的药,铁衣,我们也等等看有没有起色,再作计较。”

      众人围着小武,果然,一刻钟后,小武的脸上渐渐有了血色,身上也有了温度,众人皆喜,都向这女子道谢。铁衣也过去道谢,谁知这女子撇撇嘴道:“我是恶女人,给他吃毒药了。”
      铁衣碰了一鼻子灰,只好不言不语的退了回来。

      佟福看了看小武道:“药虽起了作用,还是要尽快把箭簇起出来,上了金疮药,不然,怕会发烧,可就凶险了。”
      果然,这一阵子小武额头已经开始发烫。
      商六道:“我年轻时也曾帮人处理过箭伤,如今手底下慢了,怕伤到内脏。”
      铁衣也没有这方面经验,正焦躁时,林远道:“让我来。”
      林远让人找来铁钳和铁剪刀,要了最好的烧酒,喷到铁钳和剪刀上,点火烧了烧;又让人四面掌灯,先用剪刀将衣服剪开,又用剪刀将箭簇周围的皮肤剪开,手法极快,小武感到痛时,已经剪好。到了取箭簇的时候了,林远却手拿铁钳,半响不动,只细细看着伤口。周围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突然,林远以极快的速度出手,众人眼前一花,林远手中的铁钳上已夹着一截断箭。大家都呼出了一口气。放下铁钳,林远喝了一口酒,含在口中,快速的喷到小武的伤口上,又点了火。小武终于忍不出,大声的呻吟出来。林远以极快的速度将金疮药涂在伤口上,又命人帮着将小武的衣服脱下来,用白布将伤口裹好。一连串动作不但一丝不乱,还显得颇为潇洒。佟福冷漠的脸上也露出一丝赞叹,道:“端的好手法,比大夫都强。”

      料理好小武的伤,大家总算松了一口气,掌柜的也上了辽东的大锅炖菜,大家饿了一日,总算吃上了饭。
      吃完饭,铁衣和商六、林远、孙镗陪着佟福喝了几杯酒。东北的小烧极烈,入喉化火。铁衣很想知道佟福用什么方法避免强盗劫镖,问了几个问题,佟福都不予置答,铁衣不好再问。

      这老爷庙既不敲更鼓,客栈也没有刻漏,大家喝了几杯,估摸着晚了才各自回房睡觉。铁衣刚回到房间,将门闭好,脱了外衣,正待就寝,却传来笃笃笃的敲门声。铁衣扬声道:“什么事儿?”
      门外道:“送洗脚水的。”
      铁衣心中颇奇:这简陋的客栈竟有这样好的服务?
      打开房门,一个店小二打扮的人两手空空的站在门口,铁衣心说不好,正待责问,这店小二竟一下子挤进了房,还顺手把门关上了。
      铁衣一把揪住店小二的衣领,道:“你是做什么的?”
      这店小二道:“铁衣兄,是我,石秀才。”
      铁衣细看这店小二的脸:长圆脸,皮肤白净,圆眼睛,一副很难让人生气的笑脸。
      铁衣道:“石秀才?不认识。”
      这店小二道:“铁衣兄,我是郭旭的好朋友,在京里我们曾打过照面。”
      铁衣道:“郭旭朋友多了,我哪记得下这么些!“
      铁衣确曾见过这石秀才,但并不曾说过话。石秀才并不是秀才。石秀才擅使判官笔,懂些易容改扮的功夫,在江湖上以给人调解纠纷为业,因为长得斯文,又靠嘴皮子吃饭,江湖人都叫他石秀才。在铁衣看来石秀才是个典型的江湖混混,兼且还有女人千里追寻,又漏液闯入自己的房间,更是不喜,遂故意装不认识。
      石秀才道:“铁衣兄,我错了,看在郭旭面上,就别计较了吧。”
      铁衣闻言,松开了手,自去桌边坐了,也不请石秀才坐。
      这石秀才既不见外也不觉尴尬,自己找椅子坐了道:“铁衣,我被两个女人缠住了,我想夹在镖队里混出去。”
      铁衣道:“我知道。在山海关就遇上了。她们是什么来历?”
      石秀才道:“一个叫如风,一个叫如雪。在张家口遇上,同游了几日,没想到这如雪就误会我看上她了。一路追来。我可是什么也没做呀。这如风喊打喊杀的。”
      铁衣心道:不知道献了多少殷勤,这一阵子却说自己什么也没做。
      铁衣道:“那个姐姐太难缠,我可不敢收留你。”
      石秀才道:“我易容改扮一下,绝对认不出来。我的易容术可是天下无双。”
      铁衣心下忖度,出了客栈各走各路,应该不会再碰上这难缠的女人。当下也就答应了。

      第二天晨起,雪还在下,地上积雪过膝。
      商六抽了一口烟,道:“前面就是大凌河。已经结冰,渡河是不成了,恐怕要等冻实了,从冰面上过。看来要再等二三日。佟爷你看如何?”
      佟福也在抽烟,吐出一口烟,道:“怎样都行,我听六爷的。反正我一天二十两银子,多一天多二十两。我在这里等了三天,我的酬劳可要从三天前算起。”
      商六没料到佟福在钱上竟如此计较,但也不好翻脸,辽东的深浅毕竟还是要靠佟福来探,当下道:“也成。按佟爷您说的算。”
      一旁的铁衣眉头紧拧,却没有说话。

      一等就是三天。三天里,小武的伤势一日好似一日。镇日无事,大家喝喝酒,聊聊天,也有住客玩天九,但镖局有规矩,出镖路上不能赌博,几个趟子手也只跟着看一看罢了。
      这个叫如风的姑娘真是一刻也闲不住,很快和大家熟起来,相熟之后发现如风姑娘人豪爽明快,很好相处。只是说话间总是挤兑铁衣,铁衣不善言谈,老是被气得说不出话,这时,如风就哈哈一笑,得意而去。她的妹妹性格温柔,话也少,也很讨人喜欢。
      第三天,大凌河已经冻结实了,很多人都预备今天走。为了让小武好好养伤,镖局决定将小武留在客栈,以免路上颠簸伤势反复,留下一个趟子手照料,其余人收拾东西准备出发。
      如风和如雪也准备今天走。收拾好随身物品,小二去给她们牵马。一会儿工夫,小二一脸慌张地回来,道:“两位姑娘,你们的马……不见了。”
      如风刷一身站起来就往马厩走,如雪叫一声姐姐也跟着去了。这三天铁衣也曾和如风一起去看过这两匹马,这两匹马红色的叫赤电,银鬃马叫银光,如风曾傲然说过,赤电和银光是辽东最好的马。
      掌柜、铁衣和林远也跟着去了马厩,果然,赤电和银光已经不见了,只剩下两截割断的马缰。
      如风脸色不善,道:“掌柜的,是什么人干的。”
      夜里雪已经变小,清晰的马蹄印向西南一直延伸而去。
      掌柜的说:“姑娘,恐怕是贼做的。”
      如风唰一声抽出长剑,剑抵在掌柜的喉头:“莫要哄我,三天大雪,哪来的贼人,定是你店里人偷的。”
      掌柜的抖得如同筛糠,哪能想到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手底和心思竟这般厉害。
      商六道:“这监守自盗的事掌柜的定然不敢做,掌柜的,你知道些什么就赶紧说吧。”
      掌柜用发抖的声音道:“我真的不知道。只是前两天店里住着蛇盘山的几位爷,今早不见了。”
      蛇盘山正是在老爷庙的西南面,山上有一群强盗。佟福前两天听商六说了劫镖之事,还说那天劫镖的定是蛇盘山上的人,被铁衣打断双腿的是蛇盘山的老大,人称蛇盘邬老三。
      如风闻言,道:“借一匹马。”
      不等掌柜答应,已经进马厩去解缰绳。
      掌柜的在外哀求道:“好姑娘,蛇盘山上几十号人,姑娘一个人,怎么能讨得了好呢?”
      如风道:“谁敢动我的马,哪怕有三百人,我也定然一个个打得他们满地找牙。
      铁衣心里并没有放下乌云骓,但因镖未送到,不能造次,如今这蛇盘山的的悍匪又露踪迹,这如风一个女子有如此胆色,自己焉能坐视不理,遂上前道:“我和你一起去。”
      如风看了一眼铁衣,道:“好。这就走。”
      如雪道:“姐姐,我们一起去。”
      如风道:“不行,你在客栈等我。”
      铁衣道:“让如雪和镖队先走,我们随后赶到。”
      如雪素来知道姐姐的脾气,见铁衣仗义相助,也就不再坚持。

      铁衣对商六道:“六爷,一切交给你了。”
      佟福在一边道:“有我在,不会有人动长风镖局的镖。”
      铁衣大声道:“全靠佟爷了。”
      如风已经翻身上了马背,铁衣赶紧牵了一匹马,两人打马向西南而去。

      如风和铁衣快马加鞭,到蛇盘山下时,风停雪住,一轮红日破云而出,整个雪原亮的刺目。
      蛇盘山山势不高,据掌柜的说,这伙强人的营寨扎在蛇盘山东北麓的山谷中。铁衣和如风,往东北方向寻去。走了约有两里地,隐隐听见马嘶声,如风沉声道:“是赤电。”看来前方是贼穴无疑。
      两人驱马到了近前,弃马步行。马嘶和人声越来越明显,仿佛有一群人聚在前方。如风冷笑道:“他们定然想要驯服赤电,赤电岂是他们可以驯服的。”
      两人掩至山壁处,遥遥可以望见寨中的情形。
      只见这寨子依山势而建,大约有二三十间房子,估计山上的强盗也不过四五十人。山寨前有一片开阔的空地,这时有十几个人站在空地上,围在中间的正是如雪的坐骑赤电。北边有一个简陋的搭有棚子的看台,台上五把椅子,有三个人坐在椅子上。正中的一个腿上固定着夹板,应该是被铁衣打断腿的邬老三。场子中的人大都穿着皮袄,围在四周指指点点。一个约三十左右的高个子一手拉着马缰,试着要上马,但赤电扬蹄跳跃,马蹄溅起的雪打到围观强人身上,大家避之不及,可见这马蹄上的劲力之大,这强人半晌找不到上马的机会。围观的人渐渐开始说些风凉话。
      一个人道:“那五,算了吧,刚巴山都被摔下马磕掉了门牙。”
      另一个道:“那五向来和巴山好,兴许掉门牙一起掉才算义气呢。”
      又有人道:“邬老四和那五、巴山那么大能耐,能把这马偷回来,竟然骑不了,这不成笑话了!”
      又有人道:“偷个用不了的,还要费山寨的草料,这个月我们山寨可吃紧呢。”
      那五一甩缰绳,怒道:“我和邬老四、巴山连夜冒着雪偷马回来容易吗?你们整天窝在山寨中,也不知道出去弄些进项,坐吃山空,还来笑我。”说着,手中马鞭劈头盖脸抽过来,众强人边躲边笑骂着。
      这边如风听着这偷马的强人竟是个勤快有见识的,不由怒极反笑。铁衣也心中暗道这帮强盗看来真是穷的可怜。铁衣不知道,辽东的强盗与关内的本不同。辽东地广人稀,各民族聚居,战乱频仍,盗匪横行。几乎每个山头上都有强盗,这些强盗和周围乡镇的关系也颇为独特。每一季,山寨都会到自己控制的乡屯上去要些钱财粮食,乡上的富户和百姓也爽爽快快就给了。到有战乱之时,山上的强盗也会负责保护乡屯的百姓。本地的强盗一般不会吃窝边草,如果有人胆敢犯忌,乡屯上的百姓会找更厉害强盗将其剿灭。但乡屯所给之物也只够勉强度日,若要过得宽裕威风,扩大地盘,壮大声势,必须去打劫过路的商旅。

      场子上正闹腾时,看台上左边的人发话了:“吵闹些什么,这马我们驯服不了,牵到马市上,怕卖不了三五千两银子!”
      中间邬老三也发话了:“老四,这么好的马,我们别惹上硬点子。我们山寨刚吃了亏,可再经不起了。”
      刚才说话的正是邬老四,道:“两个□□娃骑的马,最大过不了十八。她们要有胆子来这里寻马,我们顺势便抢来做老婆。”
      众强人一阵哄笑,更说出一些淫邪之话。

      如风再也耐不住,从藏身处出来,大步流星向场中走去,铁衣忙紧随其后。
      众强人见突然有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走来,皆瞪大了眼。有几个已经开始喊:“小姑娘,是来找哥哥的吗?”
      跟在后面的铁衣竟没人注意到。
      那五在客栈里见过如风,知道是马主人,啧啧道:“这丫头还真找来了。看来邬老四说对了,今晚我们山寨有喜事了。”
      话犹未了,那五眼前一花,脸上已经挨了响亮的一个耳光,半边脸肿了起来,嘴角渗血,竟是将两颗门牙打了下来,正应了刚才的说笑。那五从没见过这么美手底又这么硬的姑娘,捂着脸退了两步,又被如风一个窝心脚,踹了出去。
      众强人这才知道这貌美如花的姑娘竟然身负绝技,当下再也没人敢说笑,都围了上来。
      看台上邬老三倒是一眼看见了铁衣,不由大喊:“兄弟们一起上,有硬点子。”
      邬老四因有事不曾参与那天的抢劫,没领教过铁衣的本事,但在客栈也曾见过铁衣,因问道:“哥,不过两个人,这男的是长风镖局的程铁衣,又不是名闻天下的郭旭,有什么可怕的。”
      邬老三:“我的腿就是他打断的。那日,我们以三敌一,最后三人都受了伤。赶紧把寨子里兄弟都叫出来。”

      这边如风手底毫不留情,身影闪动,指东打西,指南打北,直如虎入狼群,打的众强盗哀嚎不已;铁衣也没闲着,他也不用镔铁幡龙棍,只用拳脚功夫,手底利落之极,皆是一两个照面,就让强人再也无力反击。片刻功夫,十几个人都放倒在雪地中,一个个痛得直哼唧。
      赤电认得主人,马蹄得得来到如风身侧,如风爱怜的抚摸着赤电的鬃毛,又用脸轻轻贴一下赤电的脸,轻声道:“你受苦了。”
      铁衣在后面道:“如风姑娘的武功竟如此了得。”
      如风回头报之以一笑:“你也不简单呀。不愧是长风镖局少局主。”

      正说话间,三四十个强人拿着长刀呼喊着从山上冲下来。
      如风道:“我们比试一下,看谁放倒的毛贼多。”
      如风竟将强盗叫做毛贼,更增铁衣豪气,铁衣大声道:“好。”

      这群强人如一阵风般卷到近前,很快将二人裹挟在中间。只可惜铁衣和如风均是高手,这些仅靠蛮力的强盗哪里是对手。两人都没有用兵器,仅凭高超的身法在刀光剑影中穿梭,抓住时机一举夺下兵器,然后用分筋错骨的手法,让贼人失去战斗力。两人不约而同都没对贼人下杀手。顷刻功夫,如风已经重创五人,铁衣手下也已放倒了七个。两人打得上瘾,边打边玩了起来。如风扼住一个贼人的手腕,却并不夺下长刀,扯着这人的身体,用这个贼人的手中刀劈砍向四周的贼人,几刀下去,连伤了五六人。只可怜这贼人在如风的拉扯下,五脏六腑都快震碎了。
      铁衣见如风玩得开心,也激起少年心性,刚好一个污言秽语说过如风的贼人欺到近前,铁衣夺了他的长刀,两手一抓,竟将这贼人当做了一件长兵器,贯注劲气,砸向四周贼人,当着者吃痛不已,连连倒退。这时,有两个持刀的贼人悄没声掩到铁衣身后。铁衣正与身前之人对敌,竟完全没有察觉。如风一眼瞥见,大喊铁衣,眼见长刀及体,已无法做出应变,眼见血肉横飞。没想到铁衣竟在绝无可能的情况下,先扔掉手中贼人,借力向前,两刀落空,然后闪电般两脚后踢,拿刀的两人被踢出了两丈远,在雪地上留下了明显的印痕。这两脚力道之大,两人胸骨折断是必然的了。
      场上还站着的只剩十一二人,摄于这两脚的威力,铁衣的眼睛看到哪,哪里的贼人就会不由自主的后退。如风笑看铁衣,微微颔首,以示赞赏。
      这时,两个头领模样的向铁衣走来,正是那日和邬老三一同围攻铁衣的人,一众贼人赶紧躲到两人身后。铁衣冷笑道:“今日我要替乌云骓报仇。”语毕,正要从背上取下盘龙棍,没想到两人竟跪在铁衣面前,道:“小的们有眼不识泰山,得罪好汉。也不是我们怕死,今日好汉将寨中兄弟全打伤了,黑山那边的马爷定会倾巢而出,我们蛇盘山的兄弟全要遭殃。求好汉念在都是跑江湖的份上,饶我们一次,以后长风镖局若有差遣,我们蛇盘山兄弟赴汤蹈火定然不辞。”
      未等铁衣开言,如风清脆的声音响起:“你当长风镖局跟你们似的,人家是光明正大,凭本事赚钱的,有什么地方用的上你们这些小毛贼的。”回护之意非常明显。
      这时,两个贼人,用藤椅抬着邬老三过来,邬老三怀里一个包袱,后面一贼人牵着银光。
      贼人将藤椅放在铁衣面前,邬老三道:“程大侠,是我们不识好歹冒犯在先,还请你高抬贵手,放兄弟们一条生路。山寨没多少钱财,一共凑了三百两银子还望笑纳。”
      自乌云骓死后,铁衣一直在想遇见这些强盗要剥皮煎骨,可真的在眼前了,毕竟人命大过于爱马之命,自己又怎能真的下杀手。辽东自己并不熟悉,也无法将贼人送交官办。自己竟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办,一时沉吟不决。
      如风察言观色知道铁衣心里为难,于是上前道:“听闻你们蛇盘山也没干过伤天害理的事,不过是一小股强盗,今天权当教训,以后抢劫长些眼色,别给自己找不痛快。下次可没这么好的运道。”
      众强人心道:今天的运道还好吗?
      邬老三道:“多谢女侠。这点不值钱的东西,两位大侠拿去玩吧。”
      说着示意手下将怀中装银子的包袱送上来。
      铁衣道:“拿了你们的银子,我们岂不是也成强盗了。”
      如风伸手拿了银子道:“他们伤了你的马,买马不要钱吗?何况这五百两也买不了太好的马。”
      铁衣伸臂拦住,道:“这银子我们不能拿。我们拿了银子,他们势必还要去抢,不知荼毒多少人家,又多伤几条性命。”
      如风笑道:“平日见你总是木木的,没想到说起大道理口才挺不错嘛。”
      说着,将包袱递了回去。
      两人不再耽搁,牵了赤电、银光,离开山寨,循原路去了。
      后面的强人自是千恩万谢。

      两人骑了来时的马,赤电银光紧随其后。
      经过这次之事,铁衣和如风感觉亲近了很多,一路上说说笑笑。如风也不再捉弄铁衣,两人开开心心的谈讲着江湖趣闻。后来,竟发现两人的目的地都是风雪山庄。铁衣觉得如风大方爽利,遂把送玉佛的事说给了如风。如风告诉铁衣,自己是去贺寿的,于是相约同行。

      两人在老爷庙吃了午饭,然后一路前行,红日西斜时,终于赶上了镖队。
      众人见两人安然无恙的回来,皆是欢喜得紧。铁衣看见镖队时,心中却是一紧。原来,这石秀才正混在镖队之中,万一被如风发现,以如风的脾气,岂不要糟。
      镖队暂停休息,众人都七嘴八舌的问蛇盘山的情形,铁衣一颗心总是不安稳,别人和他说话,也心不在焉。

      如风本来就口齿伶俐些,声情并茂,有时还加上动作,将蛇盘山剿匪说得活灵活现,听得众人不时地喝彩。
      休息了小半个时辰,镖队继续前行。走了一段路,如风突然翻身下马。如雪叫道:“姐姐你做什么?”
      如风不回答,只将缰绳递给如雪。众人也都立马停住。铁衣心中打鼓,难道如风竟已发现?
      如风走到一个趟子手跟前,道:“怎么客栈住了三天,我竟没认下你,我一向是过目不忘的。”
      趟子手也不敢抬头,只道:“我病了,一直躺在屋里,姑娘没认下,也不奇怪。”
      如风道:“原来是病了。刚才我讲故事,所有人都围过来听,唯有你远远地站在镖车后面。我的故事可是讲得不好。”
      这趟子手嗫喏着说不出话。这时如雪来到姐姐身边,道:“姐姐,他不过没听你讲故事。你就别为难他了。”
      如风冷笑道:“我的傻妹妹,你看看他是谁!”
      说着竟伸手去捏这趟子手的脸,这趟子手也不躲,一捏之下,竟从脸上捏下一块肉。有人“啊”的失声叫了出来。如风正待再捏。这趟子手推开如风的手,自己用手在脸上一阵揉搓,顷刻,竟变成另外一张脸。
      如雪失声叫道:“石郎!”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四章 直捣黄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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