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光〕这是僵尸吗》苏黎塘

21、第 21 章

　　那是一个极其俊美的男人，美有很多种，也有不同的档次。我想他应该是最好的，我不想用过多的语言来修饰他，即使是那一抹假笑也让人舒心到了骨子里。
　　看着他们渐渐走远的身影，我想我知道她是谁了。——萨莉。
　　她的变化太大，头发变成黑色并盘了起来，衣着和语言也不像她以往的风格，但连最平常不过的行走都能展现得如此风姿优雅绰约，却不妖媚俗气的人，除了她，还有谁？只是我不能去找她，只有有缘再见了。
　　“我们走吧。”我对凯厄斯说。
　　电视里播报着明天的天气，凯厄斯正拿着不知是多少年前，我个字不识的书在看。我正靠着他躺在他的怀里。从开始的不自在到现在的习以为常，习惯是个很可怕的东西。现在想想我的人生都觉得太不可思议，从平凡的我到富有美丽的莉莉，再从脆弱的人类到强大的吸血鬼。过去我一度渴望的财富、美貌和力量，如今到手却发现自己并不是那么地快乐。在得到这些东西的过程中我弄丢了世人称之为傻的善良，还有自我，自由。
　　即便是如此，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是会选择现在的人生，作为弱者的卑微和无力我真的受够了，或许，这是人天性的贪婪。
　　空气的流动带着温暖的气息，华灯初上，我从未发现凯厄斯的声音也可以如此动听，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念起了诗，我想那是诗，很美的语言，我有些困倦。
　　眼皮上下打架，我快要撑不住睡了。
　　一股令吸血鬼迷醉的味道在空气中流动，犹如百花绽放般鲜美。
　　这鲜血的味道让我从心底生出无法抑制的渴望，我太久没有进食了。凯厄斯停止了阅读，我坐起来找寻着味道的来源。它的香味太过浓郁，所以我不费力气地知道了它的来源，陆的家里。
　　她们被杀了？这个念头一下冒出来，我心急不已，我并不想让那个女孩就这样死去，我要去救她。
　　我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按在沙发上，“凯厄斯，放开我！”我对他焦急地吼道。“你不能去。”他的声音冷冷的，像一块石头。
　　我试图说服他，向他表明我的目的，并不是失控，“不，为什么？我的朋友可能有危险，我要去救她。”
　　他依旧毫无表情，不为所动，“这不关你的事。”
　　耳边传来呼救声，这只有吸血鬼灵敏的听觉才能听到，我快急哭了。“求你了，如果，如果遇到这种情况的人是你，你也希望我这么做吗？”
　　他用血红的双眼凝视着我，里面蕴含着难懂的感情，他终于缓缓放开了，“我们一起去。”
　　我迫不及待地向陆的家里冲去，门锁着，我毫不费力地就打开了。鲜血的味道铺面而来。
　　血腥味儿弥漫着整栋楼，我找遍了每个房间都没有看到人，除了一摊摊的血迹。这却令我更加心惊，怎么会一下所有人都消失了，之前我还听到了呼救声。
　　凯厄斯还在一楼，他没有上来。我问：“你发现什么了吗？”
　　他没有答话，走向了角落里的墙壁，轻轻地推开了。原来是一扇门，镶嵌在墙上，和墙上壁纸连为一体，难怪我没有发现。我快速地到了凯厄斯旁边，“就是这里。”他拉住我的手，走了进去。
　　里面很黑，一丝灯光也没有，这对吸血鬼来说不是问题，无论在黑暗或光明，都看得很清楚。不过说实话，我确实有些紧张，这该死的预感，只有在坏事临近前才有这种感觉。
　　我们走得很慢，大概是正常人类的速度，没有什么声响。转过一个楼梯拐角，血液的味道变得浓郁起来，我听见了一个中文女声。
　　“翠娟，不要这样，你疯了吗？”
　　一步步地前进，我听得更清楚，鲜血从我面前的脚下漫延，微弱的灯光在前面闪烁，映照着地上的尸体。
　　陆倪被绑在地上，她泪流满面，望着面前的陆翠娟。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可是好姐妹呀，杀人是犯法的，你杀了我，你也会被抓。”
　　陆翠娟冷笑一声，“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的人就是你了，借着好朋友的名义处处伤害我，抢走我的东西，你不知道我忍了你多久。”
　　陆倪激动起来：“你怎么敢这样说，在学校要不是我帮你，你不知要被多少人欺负。你没钱，我借给你学费，还让你出来和我们一起住。你就是这样忘恩负义的人？”
　　“闭嘴。”陆翠娟愤怒地打断她，“你就是这么自以为是。你以为，你是在帮我？你帮我当成乞丐，是表现你善良的工具。你是真的把我当朋友吗？不是吧。因为我穷，不美，我就该当你的陪衬，接受你的施舍？我真的受够了。”
　　说着说着，她哭了起来，“我，真的很喜欢张良彬。我知道我的身份地位配不上他，我也从来不敢肖想，只有你才能正大光明地和他在一起。你知道吗，人人都说他把你宠上了天，而你，对他的爱随意践踏。我多么羡慕你，天生的公主命，父母爱着，朋友追捧，几乎人人都呵护你，让着你。我知道自己很差劲，所以我一直都是那么拼命，希望靠自己的努力获得成功，你，却轻易地毁了这一切。”
　　陆倪听到这一番话惊讶得说不出话来，或许她从来没想过平时沉默寡言、害羞内向的陆翠娟竟是这样想的。她以为的友好和善意在陆翠娟的心里变成了伤害。
　　陆翠娟依旧断断续续地说着：“我们都姓陆，你说我们很有缘，在异国他乡里遇到同姓人，说不定我们几百年前一家。我也曾这么认为，那时我真是天真，以为你是个善良美好的女孩儿。哼，现在想想，我真是太幼稚。你叫陆倪，我叫陆翠娟，我们俩的差别在名字上都显露无遗。在你高兴地接受别人的赞美时，我要因为这么一个老土的名字受人嘲笑；学校里你百般挑剔食物，我每天只能啃着几美分的面包过活；这就是差距，这就是不公！”
　　陆倪缓缓开口：“这是天生的命运，难道是我的错吗？即使你嫉妒我，为什么要杀李琪？”
　　啪。陆翠娟搧了陆倪一巴掌，“住口。你太高傲了吧，我会嫉妒你？李琪她罪有应得，你不知道她平时是怎么欺辱我的，你以为她只是任性，她在你面前表现的只是冰山一角而已。你是主犯，她就是帮凶。还记得我们一起出去野营的那个周末吗，车子坏了，好不容易有车带我们回去，李琪明明可以等一下的，她是大小姐，会有人来接她的，可她偏偏那么任性。就因为想先回去做美容这个理由，让我一个人等在那里，你还帮着她说话。”
　　“我派了车来接你。”陆倪争辩翻道。
　　“是啊，你可真是好心。我在那里等了一整天，就因为我相信你会让人来接我的。可结果呢？我等到天黑也没有一个人来。我只有去找旅店，可你知道那么偏僻的地方，我走了好久，没有旅店。有五个男人，他们好丑陋，好恶心。”
　　陆翠娟恸哭起来，“你试过被五个男人强行……”她已经泣不成声，“他们把我拉到树林里，黑暗里，一双双肮脏的手在我身上游移，我真的好想去死。他们把我扔在树林里，我是被别人发现送到医院里的，我这一辈子都毁了！我恨你！我恨你！”
　　她拿起刀，狠狠地往陆倪身上扎去，鲜血四处喷溅，染红了她的面庞。
　　我艰难地转身，对凯厄斯说：“我们回去吧。”他抱起我，快速地离开了。
　　不知道是怎么上的床，又是怎么迷迷糊糊地睡着的，我只记得凯厄斯冰凉的体温，让我保持着最后的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