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鼠）兼炸》凝琰

6、拨云见日

　　移动公司那边并不好查，曹红的手机已经随着她和女儿黄佳乐在爆炸中死亡一起毁掉了，现场找到的曹红手机残骸也完全无法修复，更遑论复制了。而曹红本人比较自闭，不像秋明珠那样，去哪儿打听几个人就知道的七七八八，最终，还是从黄佳乐的学校查到了曹红的手机号。

　　黄佳乐还是个挺不错的孩子，成绩虽然只有中上游，却很乖巧，最为擅长拉小提琴，曾经在学校的比赛中得过金奖。展昭在学校老师长吁短叹中坐了半个小时，终于拿着曹红的手机号功成身退。

　　曹红的联系人并不多，最多的经过调查，除了她自己的上司和经常联系的同时，就是那几个闺蜜朋友和黄佳乐的老师。单身女人，尤其是单身妈妈，对唯一的孩子总是非常牵挂的。跳过其他人，展昭找到了最后一个手机号码，面前人眉头一皱，惊叫起来，“这不是红红她前夫的手机号么？”

　　面前的人是白玉堂从曹红手机号里随便找的一个人，经过询问，是曹红的大学闺蜜，目前也在同一家公司上班，曹红与前夫的事情她最清楚。看到这个号码，女人掏出手机拨了拨，肯定地点头道，“就是他没错。”

　　赵虎看了展昭一眼，咬着记录笔的笔尾，“他最近跟曹红有没有什么交集？”

　　“有啊，黄佳乐前段时间出了点事儿，结果她爸去的学校，”女人皱着眉头，“这两天那家伙简直一天好几个电话，不过也难怪，就算是离婚了，乐乐也是他女儿，那家伙新娶了个老婆，一个孩子都没有，可不是宝贝么。”

　　“最近他有来找过曹红吗？”赵虎一边写一边问，记录的字句简直神速，不过展昭也看惯了，女人被他这一眼看的有点脸红，看年龄也不大，想来也没结婚。女人羞羞怯怯地扯出一个不自然的笑容，“那倒没有，就是前两天曹红回家前，那家伙没完地给她打电话……然后还给我打电话，问我怎么忽然断了，我再打，曹红电话就不通了。——那家伙其实就是一件事，想要黄佳乐跟他过。”

　　“——通过对曹红几个闺蜜的调查，曹红前夫应该是个意外，”白玉堂翻了一页记录本，指着上面一段推给马汉，“念。叫你练字去你这狗爬似的字谁认得出来？虎子写得那么急人家也没写成这样啊!”

　　马汉抬起国宝似的脸，一副恨不得用眼神杀了他的样子，“练不好……练了三天，结果你认识了，我自己不认识了——不跟你贫，这么说吧，杨乐山交代，他是闻到了煤气味才慌忙跑出来的，之前也是刚到家，大白天的他又用不着开灯，也是凑巧，原本他平时都是夜里回家的。”

　　案子情况兜兜转转，在曹红那里打了个转。白玉堂揉揉眼睛，如果杨乐山说的是真的，那么这个案子就简单了。

　　放煤气罐的人要杀的，根本不是曹红母女，而是杨乐山。

　　进审讯室的时候杨乐山明显愣了一下，然后哆哆嗦嗦地低了头。白玉堂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好一会儿才冷笑一声；“哥们，你回家不是意外吧？”

　　杨乐山哆哆嗦嗦地躲避着白玉堂的目光，这年轻的小警察一进来他就觉得可怕，谁知道一针见血，他张嘴了好几次，终于开口了，“是……是曹红给我打的电话。”

　　“她给你打电话干嘛？”

　　“她说她今天要跟他男人说明白，乐乐那孩子她不给，然后说……说叫我帮忙演戏来着。我……我怕这么一来以后找不着媳妇，她说她给我钱……”

　　饶是白玉堂七窍玲珑也没想到这茬上，曹红都快四十多的女人了，杨乐山撑死也没二十八，这这什么审美……也只有给钱演戏能说得过去了。不过既然能说的过去，白玉堂也懒得问那些让人尴尬的问题，毕竟也不重要。

　　“那你怎么出来了？”

　　杨乐山简直快哭了，嘴唇哆嗦了半天，忽然厉声叫道，“我哪里知道张燕青就是曹红她前夫啊，他是我老板，我做兼职全靠他啊！啊啊啊啊……”

　　白玉堂一口茶喷了一半，剩下一半呛在喉咙里，展昭拍着他的背顺过起气来，也不知道该不该笑。不过他这么笑出来……估计白玉堂会翻脸的。

　　这个案子这弯弯绕简直是新增添的“逗你玩”功能，秋明珠和大妈的钱敢情从这儿就被骗走了！展昭一把揪住杨乐山的衣领，“你他妈到底是干什么兼职？！”

　　杨乐山吓傻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哭丧着脸道，“就是淘宝刷信誉啊，需要流动资金，如果没完成任务，就不给返回了……那些钱一天有时候都上万。”

　　“那张燕青人呢？怎么账户地址都查的在南京？”展昭咬牙问道，杨乐山被两人这么一吓，也不敢隐瞒了，“那都是他媳妇的，他本人这两天就在这里，就住在那个如家宾馆。——警察同志，我真的不知道谁要杀我啊……我真不是……”

　　“张燕青可以暂时不考虑。”白玉堂终于缓过气了，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空调开得有点冷，弄得他昏昏欲睡，不过大脑却异常清晰，“时间不对。如果杨乐山说的是真的。那么因为嫉妒要杀杨乐山这一条虽然成立，但是他没有这个时间，我们抓他，理由只能是诈骗。但是杀人，我不觉得他有时间。

　　曹红给杨乐山打电话时间是上午9点，显然，如果曹红早就说了要这么对付前夫抚养女儿的要求，那么她必然不会现场来，因为这两人毕竟是演戏，杨乐山那熊样……不串供他估计没胆子这么干。所以说这件事情，从头到尾张燕青都不可能提前知情。”

　　“这么说，张燕青是没有嫌疑的？”马汉咬着笔杆子，看着那两份笔录发呆。

　　“张燕青在这件事上没有嫌疑，但是大白天杀掉曹红母女的，十有八九不应该是张燕青。虎毒不食子，他不可能会连女儿一起杀掉。”展昭接着说。“而且王朝刚才也查到了，张燕青现任妻子一无所出，所以她也很想要黄佳乐做女儿，就算她也有嫌疑，只需要杀曹红就好，黄佳乐并不是他们的目标。

　　所以，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杨乐山得罪谁了这么想杀了他？”

　　白玉堂打了个呵欠，“想杀他的人不少啊……看看他是干什么的，估计要是有人查到杨乐山那熊孩子干这么个工作……我就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