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期爱情》但愿乍暖还寒

5、第 5 章

　　白姨看着天色晚了，老爷今天晚上要参加私人宴会带着二姨太出去了，其他的人不是有约会就是

　　出去试吃什么新开的料理了，只剩下大太太说是把晚饭送到房间里，想着殊少爷该是饿了，也不

　　知道以默少爷好点了没。

　　上了楼，打开门，先看到的是殊少爷的背影，连她打开门都没有半分察觉，走上前喊了声殊少

　　爷，王殊转过身来，比了一个禁声的动作。

　　白姨跟着王殊身后来到房间外面，王殊微蹙眉头，定定地说：“他刚睡安稳，别吵醒了。”

　　白姨听了点点头，和蔼地说：“殊少爷你还是下去吃些东西吧，我把饭菜送到以默少爷的房间。”

　　王殊看了看白姨说：“你先去忙，我一会就下来吃。”

　　白姨听了也笑笑走下楼，王殊便回到陈以默的房间。

　　刚坐下来，手机便震动了起来，本不想看，心下又想了想觉得可能是周晋微找他，便拿出手机看

　　简讯。

　　“你什么时候回来，我等你。”

　　没什么多余煽情的东西，就像那个人一样，不多说什么，什么都像放在心里的样子。

　　在王殊勒城中的别墅里，周晋微看着一桌子的饭菜，刚给王殊发了信息，等着王殊回信息，又看了
　　看手中的手机，不晓得他是不是在回来的路上还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王殊看了手机若有所思，

　　的确说好了回去吃饭的，只是现在他不能离开。

　　“公司客户临时有事情，今天例会到很晚，不用等我吃饭了。”王殊给周晋微回信息。

　　其实，他一向不是喜欢和别人解释的人，如果细心点，王殊早该发现有些事情已经变了。

　　手机震动了，周晋微呼了一口气，一字一句轻声读出王殊回的信息。脑海里空荡荡的厉害，又轻

　　声地和自己说：“也许真的很忙吧。”

　　收拾起另一幅碗筷，自己吃着多得有些眼疼的菜，总觉得不是滋味，吃了几口，便觉得

　　没什么食欲，拿起手机给王殊回信息：“哦，你忙吧。”

　　王殊看着回过来的信息，脑海里都能想象出那个人有些失望却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周晋微看着剩下的菜，端进了冰箱，他本就是清苦的日子过惯了，如今也不会去浪费。一个人就

　　觉得心里闷闷的，打开电视，也是些无聊的节目，想着不如出车，便出了门。

　　王殊把手机放进口袋里，仍然坐在陈以默的床边，望着陈以默的睡颜，又摸了摸陈以默的额头，

　　感到不是那么烫了，心下才略略松下来，让白姨替他守着陈以默，自己下楼吃点东西。

　　这边，周晋微开着出租车在这座城市里穿梭，晚上没食欲基本没吃什么东西，现在胃却难受的厉

　　害了，用手按了按，把靠在方向盘上，良久，终于好了点，摸出手机想看看那个

　　人有没有给他信息，仿佛早知道结果一样，笑了笑自己和自己说道：“就知道没有。”

　　有人拍了拍车窗问:“景山去吗？”

　　周晋微听到景山两个字，心里一惊，又看看窗外事两个学生模样的男孩。景山离市区是有些远，

　　现在又天黑了，估计是没什么人愿意去，这两个男孩用恳求的眼神看着周晋微，其中一个小声的

　　说：“我们多给你些钱可以么？”

　　周晋微听了微微笑了起来，不是他怕远不是他怕天黑危险，而是那个地方这么些年来他都不敢去

　　，那时候他放不下不敢回到那个满是回忆的地方，如今他该去了，他必须去。

　　“你们上车吧。”周晋微笑了起来，原本平淡无奇的五官却因舒心的笑显得有淡淡的光辉，很温

　　暖人心的样子，其中一个男孩看得呆了，立在原地。另一个瞧见了，哼了一声，气鼓鼓地上车，

　　啪的甩上车门，原本呆在原地的男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又惹了同伴生气，也赶紧上车，

　　陪了笑脸。

　　市区去景山有三个小时的路程，从原本繁华的地段到灯越来越少，到后来上了高速公路偶

　　尔路过收费站才有几星灯光，原本三个人沉默着便开始攀谈起来。

　　两个男孩中开朗的那个和周晋微说着：“师傅谢谢你拉，我们原先拦了很多出租车都没人愿意在

　　晚上载我们去景山。”

　　周晋微听了随口答着：“那景山风景也不是很好，你们怎么会那么着急想去呢。”

　　那两个少年面面相觑，有些尴尬不晓得该不该说。

　　周晋微是能感觉到他们的为难便说：“我只是随意问问的。”

　　那个有些冷淡的男孩看着自己的同伴最终妥协下来：“你想说便说吧，我是管不了你的。另一个

　　男孩听了顿时眉开眼笑，也冲着周晋微笑了起来。

　　“和一个传说有关。”男孩说着停了下来又补充到：“也许不是传说，总之是一个学长告诉我们

　　的。”

　　又接着说：“我也不知道故事里面的人具体的名字了，他们是高中同学，一个班级的，其中一个

　　是中途转来的，听说是很英俊耀眼的人，家里也是显赫的不得了。转来这个学校不把任何人放在

　　眼里，除了和他同班的那个平凡到谁也不会去注意的人，他就喜欢呆在他身旁。”

　　说到这里他深情地看了自己的同伴一眼，满心满眼地都是情谊，接着又继续说：“那个平

　　凡的人本就是心性敏感的人，但也只把当作最普通的友情。那个有钱的少爷从小骄纵惯了，

　　也没顾及什么便向那个人告白了，那个人没想到过会这样，便开始疏远有钱的少爷，你猜后

　　来怎么着？”

　　周晋微知道他是问自己，接着便好奇地问道：“我实在不晓得，你继续说吧。”

　　那少年笑笑又开口：“自那天告白以后那个有钱的少爷发了很多信息给那人，那个人都没有

　　任何反应，那个有钱少爷便不再去学校，好几个星期都没在学校出现过，那个人心里也开始

　　暗暗的担心，可是他得不到一点那个有钱少爷的消息，尝试着发信息过去，也没音讯，打电

　　话过去，也是关机。”

　　说到这里，少年停了下来，若有所思的想了想：“直到有天，那个有钱少爷家一个老佣人

　　到学校来通过班主任把那个人找了出来，那个老佣人告诉他，少爷高烧一直退不下去，迷迷

　　糊糊地喊着那个人的名字，她怕少爷身体撑不下去了让他去看看少爷。那人一听心里觉得

　　慌得厉害，想想自己该是喜欢那个人的，和老师打了招呼便急匆匆地赶去医院，透过玻璃窗

　　可以看见那个少爷枯瘦的厉害，走进去，少爷嘴里还呢喃着那个人的名字，那个人轻声地在

　　少爷耳边说我来了，你醒醒吧，我在这里。那少爷竟像是能听见般地睁开了眼睛，眼眶里

　　竟是满满的泪，一颗颗的滚落在那个人手里，高烧让少爷的声音完全沙哑了，可是少爷还是

　　竭力地喊着那个人的名字，手紧紧握住那个人的手。”

　　少年悠悠地叹了一口气仿佛当时他就在现场，也松了一口气，而后继续道：“很奇怪的是，

　　那少爷的高烧在那人来了之后便一点点的退了下来，那人也守在少爷的床前一刻不曾疏离。

　　除了那个老佣人少爷家的其他人也只当是个与少爷感情特别好的孩子，没往深处去想。自那

　　次过后，像是仪式一般，两个人便渐渐有了属于他们的默契，用着他们的方式倾诉着彼此的

　　甜蜜,那个人家里本就孤苦贫穷，比一般的孩子都要早熟懂事，两个人在一起后，明显比少

　　爷要想的多要担心的多，但是当时他们毕竟都是少年，还不知道未来会多么残酷，他们疯狂

　　地热烈地燃烧着彼此最炽热的情感。他们开始在外面租房子住，拥有彼此最年轻纯真热血的

　　身体，那人厨艺了得，少爷爱吃极了，听说那个人的梦想是有一家自己的餐厅么做出最美味

　　的食物给那个爱他的少爷吃。”

　　周晋微和那少年的同伴都听得入神，都不再言语，只等少年继续说下去。

　　“对了，那个少年本就是个孤儿，后来有个中年男人找上门来说是那人的父亲，那少爷本

　　本是不相信 ，中年男人拿出的出生证明和那人被捡到时候的复印件一模一样，又说了些该

　　是亲生父母才知道的情况，那人眼里分明有着渴望亲情的目光，那少爷也就相信了。”说到

　　这少年的脸一冷：“那中年男人在他们租住的房子里住了下来，久了便晓得少爷和所谓儿子

　　的关系，有一日少爷回到自家的宅子，那人自己回家，见到“父亲”在家中像喝了些酒，便上

　　前去劝阻，那中年男人本就是狼子野心现在借酒壮胆更是色咪咪地看着眼前的人，一把扯过

　　那个瘦弱的肩膀，调笑着说些YIN词艳语。那人心里大惊，急忙推开，眼里是满满的不解，

　　直觉地开口：“你不是我爸爸。”那个中年男人也不否认，今天你给我乖乖的也许就能见到你

　　亲生父亲。那人冷眼看过去，只觉得心里恶心，想打电话那个少爷。手机却被中年男子夺去，

　　随即又调笑地说 ，今日你乖点，我便不把你和那个少爷的照片情事散播出去。

　　那人听了心里仿佛被雷劈中了一样，全身瘫软下去。那个中年男子又说今日要是老子爽了，

　　那什么破少爷也不用身败名裂，否则你们俩谁都别指望做人，更何况是个大家族的少爷。”

　　那少年又停了下来，满眼鄙夷的样子：“真是个人渣。”

　　周晋微听着也就淡淡地说：“继续说下去，该是个精彩的故事。”

　　“中年男子在糟蹋那个人的时候，少爷刚好回来了，看到的情景是那人被中年男子压在身下

　　像死了一般没有丝毫反应，少爷只觉得心要裂了，把中年男子推开了，像着了魔一样地殴打

　　着，那人也不哭也不笑，只是用手去拉了拉少爷的衣角，少爷像大梦初醒般地望着自己的

　　爱人，破碎的爱人，把那人抱在怀里，呜呜地哭了起来。那中年男子被骇到了虽是跑了出去，

　　据说下场不是一般的惨，不过都是后话了。”

　　周晋微清楚地记得当时的场景，记得那种心都快没有的感觉，他把指甲嵌进肉里，想到了那

　　后来几日他仿若死人一般，陈以默偷偷地拍的他哭着的照片，后面是陈以默写的一行小字，怎么

　　样，我都会一直爱着你。周晋微觉得心痛的厉害不愿多想，也继续听那个少年往下说。

　　“过了很久在少爷的爱和自己的努力下那个人也算是能开始正常的生活了，但是他们的生活

　　和以前还是不一样了，虽然爱还在，但是那个人显然真正开始意识到他们的路会有多难，

　　他们的事情会给那个少爷带来怎么样的冲击，这些都是他不能让他的爱人去承受的，但是

　　没有一个契机什么都好像以前一样相安无事。”

　　车子在告诉高速公路上奔驰着，窗外只有呼呼地风声，车里的三个人都有仿佛都回到了

　　那个故事里。

　　“后来那个少爷感觉到了爱人的不一样，他很怕很怕再也留不住自己的爱人，两个人相处

　　的气氛也越来越奇怪，常常是有钱的少爷逗着那人说笑，最后多数是不欢而散。那个少爷开

　　始慢慢憔悴了下来，经常夜里不知缘由地发起烧来，有天夜里，少爷有些低烧迷迷糊糊的，

　　那人摸着少爷的额头呆呆的看着少爷，觉得现在眼前的爱人和那个英俊耀眼的男孩仿佛不是

　　一个人，现在眼前这个人脆弱愁苦都埋在心里。用手摩挲着爱人瘦削的轮廓心里酸涩的厉害，

　　不晓得怎么才能爱下去。很快第一个学期就要过去了，夏末秋末都这样过去，一天天地气温

　　越来越低，一天复一天，秋季真的要彻底结束了，也许就像他们之间的爱。就在快要放寒假

　　的前几天老师把那人叫到了办公室，明明暗暗地说着让那人别在缠着少爷，说是那少爷家里

　　人来学校了说学校如果连学生都管不好学校就没必要继续开了。那人听了脸上也没什么特别

　　的神情，但是如果仔细看会发现那人的指甲深深地嵌进了肉里，眼神全都暗了下去，不管老

　　师说什么，那个人也只是点点头。少爷被司机接了回家，完全不知晓那人发生了什么，同时

　　他也不知道家里等着他的是一场暴风雨，问司机怎么了，司机唯唯诺诺的面有难色少爷也只

　　好挥手作罢。家里大宅子楼下，老爷子一脸森然，不动声色看着自己的孙子，那少爷也不发一

　　言，低着头。老爷子最终开了口骂道：“你别在外面搞什么X男人丢了我们家的脸。”

　　那少爷抬起头来眼睛里全是倔强定定地说：“他不是X人，我不许任何人这样说他。”老爷子

　　脸色铁青骂了声：“我看你是被迷了心智，不成器的。”少爷还是倔强地抬着头眼睛直直地

　　看着自己的爷爷不曾有半点避让：“我和他是相爱的，爷爷你知道什么事相爱么，是我想把

　　他融进我的骨血里。”老爷子冷冷地说：“你这么小知道什么，他是怎么待你，你怎么知道

　　他看上不是你的家世!”那少爷眼睛了似是有着燃着的火焰像是他炽热的情感：“他不是那样

　　的人，你不了解他，我想回去了，他在家里等我。” 王家老爷子大笑起来：“我倒要看看

　　你离开了这个家能生存几日!”那少爷果真是真真正正地动了感情，头也不回地走了，一身

　　决然。回到那个属于他们两的家，家里没有人打电话给那个人却是短信呼，一个人在房子里

　　觉得寂寞的可怕，虽然他为了他可以什么都不要了，但是那里有他的亲人是他生活的地方，

　　说一点不舍没有是骗人的。现在他好累，只想见到那个人，想在那人的肩头靠靠，可是那人

　　却不在。快要午夜的时候那人回来见少爷就躺在沙发上，走过去，少爷便醒了，稀里糊涂地

　　说着你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了一把紧紧地抱住了那人。”

　　周晋微听的若有所思仿佛是在听别人的故事，从倒车镜里看见男孩入神的表情，又继续听

　　了下去。

　　“后来，就是所有八点档的肥皂剧一样，少爷的信用卡全部被冻结，连下个月租房子的钱

　　都交不出来，最后搬去了郊区老旧的廉租房，最苦的时候两个人也都没放弃，有一天，少爷

　　遇见了以前有过过节的人，被羞辱的不吭声，那人就站在暗处一切看在眼里，心中特别不是

　　滋味，后来回到家里两个人抱在一起哭了，少爷绝望地看着窗外的雨喃喃地说为什么爱下去

　　那么难。后来的后来，一切都变了，少爷在夜里去酒吧打工回来的时候淋了雨发了高烧转成

　　了肺炎，肺炎只是小病，可是他们连买个感冒药的钱都没有。那人第一次去了少爷的家，见

　　到了老爷子，像是预先就安排好了般的，达成了协议，那人知道这样做对少爷的伤害有多

　　大，可是他必须这么做，他是那么耀眼不该在那样的地方生活不该以后都在黑暗里，他想了

　　很长时间，少爷的肺炎只是个契机，迟早都会这样，拿了钱就算了出卖了自己的爱情，算是

　　给少爷人生里荒唐的戏码做个喜剧的结束吧。一切，都像是没发生过，那人搬离他们租住的

　　房子，手机也关了机，彻底地消失了。那人后来听说少爷回到了自己的家。世上的人们还是

　　每天继续自己忙忙碌碌的生活没有人记得这对曾经那么相爱过的恋人。”

　　那少年说到这停了下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同伴看着少年暖暖地笑了。

　　周晋微微微笑着问道：“这个故事里并没有景山啊？”

　　那少年温和一笑：“你别急，故事不是这样就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