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障目（GL）》牙疼

9、迁就（下）

　　她们出租的公寓的楼下有一面包店，面包不仅是现烤现卖、而且品种花样也多；其中澄心尤其倾慕里面的一款重500克的抹茶蛋糕，本来一份蛋糕卷也没有部位之分，但是澄心每次吃的这个蛋糕的时候、总是先以小刀撬起蛋糕上面的墨绿色的皮，她最喜欢吃的也是这层皮。
　　那时候俞子乔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以后等我赚了钱我就给你200个这样的蛋糕，单就把那层蛋糕的皮剔出来给你吃。

　　俞子乔小时候被野猫抓伤过，当天就发了高烧，她父亲忙前忙后的又是带她去打防疫针，又给她吊点滴，就开了各种内服外敷的药，折腾了好一阵子才终于好起来。
　　然而自此往后，她就对猫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惧，也不知是心理的还是生理的作用、即便只是伸手去摸一下猫，她的皮肤也会泛起一些小红点。总之一看见猫，她就觉得身上特别难受。
　　澄心最初的时候不知道她有这样的毛病，还特地接养了一只毛色灰绿灰绿的小猫——据说这个品种的猫很是矜贵，起码在市面上出售的价格而言确实很贵。这贵不贵澄心是不妨在心上的，她只知道这只小猫除了头之下的部位都很软很软，她只要用手去轻轻揉搓那小猫的爪子，它就会舒服地嗷呜嗷呜地叫起来。更别提它乖巧的性子，只要将它放在大腿上、它就会舒舒服服地趴下来打瞌睡，可以整整三个小时不挪窝。
　　澄心对这小猫真是喜欢得不得了，只要一看到它整个心都软了，恨不得把工作辞了、一天跟它玩到一块去。
　　当俞子乔第一次看到这只小猫的时候，她表情很僵硬，腿脚甚至有些不敢往屋里跨的意思。
　　澄心不晓得个中缘由，手里抱着小猫，一手抓起它的爪子，笑成一朵开烂的喇叭花一样、挥动猫爪迎接恋人：
　　“子乔子乔，你回家了，我的名字叫喵喵，以后要疼我，不许欺负我！”
　　俞子乔当时想死的心都有了，面色青白青白的，攥紧手心掩饰自己在发抖的事实。嗓音几乎带着哽咽：
　　“喵喵，你也不要欺负我……”
　　结果当天晚上，澄心就发现俞子乔的两条手臂长满了红斑，她不停追问是怎么回事，俞子乔也只说是在公司吃了海鲜，有些小过敏。
　　那小猫除了上班不能跟澄心黏一块，只要她在家，都恨不得成为澄心身后的一条尾巴——澄心上床睡觉的时候，它就很主动地跳上被单子，盘作一圈，成为了一灰绿的毛球呼呼大睡。
　　一周之后，俞子乔手上的红斑不仅没有褪去，而且还高烧卧床。
　　无奈之下，俞子乔只得请假在家，澄心早上上班的时候她还是躺在床上休息，澄心中午回来看望她时，俞子乔已经躺在厅里的木长椅上，死活不肯躺回床上。
　　澄心再三追问之后，俞子乔总算将小时候被猫抓过的事情如实坦白。
　　当时澄心就拉着她的手说：“……以后你不要再瞒着我了，我们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澄心连续请了两天假期，陪着俞子乔去看医生、顺道在楼上楼下的邻居物色一户适合接收喵喵的人家。
　　八楼是一个五口之家，三代同堂，公公婆婆平时都在家里种种花、打打麻将打发时日，家里唯一的孩子已经上了初中，那对夫妻相处和谐、也没有什么不好的习惯。
　　澄心先给喵喵拍了照片，再上八楼联系那对公公婆婆，老人家表示这只小猫可萌了，他们平日反正无事，养个宠物解解闷也好；问了这公公婆婆还不算，她又再找了那对夫妻确认了一遍，才终于放心地将小猫交给那户人家去饲养。
　　两天后，俞子乔身上的红斑总算褪了，身子也渐渐地好起来——这是最让澄心高兴的事情。
　　澄心很记得那天是周日中午，子乔在公司加班，自己整理家务，正擦着地板残留下来的猫毛时，门外传来了小猫的叫声，一声一声地敲在她的心尖上。
　　她趴在铁门上的那处猫眼儿往外看，那只灰绿灰绿地小猫正站在门口，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又委屈又胆怯地看着这扇铁门，一声一声地叫着：
　　我是你的喵喵啊，为什么你不要我了。
　　澄心硬起心肠，开了铁门，抱着小猫就冲上了八楼，将小猫交给那对退休的公公婆婆之后、飞快地跑回公寓，紧紧地关上门，直到这个时候她才捂着脸，大哭了起来。

　　那天晚上，俞子乔买走了楼下面包店的十个500克的抹茶蛋糕卷。
　　她亲手将蛋糕上的那层皮剔出来，端过来给她。
　　澄心问：这一个蛋糕都好贵啊，你怎么买这么多。
　　俞子乔说道：有些东西我无办法满足你，幸好你喜欢吃这个。希望你心情能好起来，别哭了，眼都肿成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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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门外传了汽车的喇叭声，传进澄心耳里让她格外地不舒服。
　　澄心挣开了那人的手：“你走吧，我过得肯定比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