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四章 纯真的友谊（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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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大多数大学毕业生而言，告别四年的大学生活多少会有些不舍及落寞，从教学环境到交际网络，情感的累积远非一朝一夕那般简单，不过对凯斯丘尔而言，却是获得人生自由般的幸福与愉悦。唯一遗憾的是不能够再享受到学生才能享受的各种折扣福利。
完成论文引用取材部分后，她将借阅的书刊全数奉还，最后看了眼图书馆，头也不回地向宿舍行去。差不多还有两周整理打包的时间，她还不急于撤退，因为在之前答应过安吉拉的参观要求。
“凯斯丘尔，你几点去机场接人？”穿着性感的室友言辞暧昧地问道，自从上次给凯斯丘尔代课后，她便有了个法国新男友，目前正是打得火热的阶段。
“我的朋友还年轻，你最好能收敛些。我争取带她吃完晚餐再回来。”凯斯丘尔自然清楚对方的言下之意。“时间够么？”
“足够了足够了。”室友摆了摆手，“咯咯”笑道。
凯斯丘尔叹了口气，思索着是将安吉拉领回宿舍还是自己家更为合适，圣克莱尔所在的维斯塔车队安排了一系列的试车，所以短期内不太会回家住。
“我先去体育馆训练，接着会直接去机场，今天就不回来了。”思绪良久之后，凯斯丘尔取来运动包，带了些装备体恤地说道。
“Muchas Gracias！”室友激动地一跃而起，猛地拥抱了下凯斯丘尔。
凯斯丘尔离开不足五分钟，早已在楼下等候的男生绕过种种阻拦与障碍，攀入了他们的寝室。凯斯丘尔自远处回望室友拉上窗帘，万般无奈地叹了口气。脑海里却莫名其妙地闪过了吉奥·缇洛的形象，她不觉震惊地咽了咽口水，从什么时候开始，圣克莱尔不再是她的头号幻想对象了？
瞬间，凯斯丘尔有一种自我厌恶的的感觉，似乎是对圣克莱尔“不忠”的内疚与愧意，可是，她与圣克莱尔并没有什么承诺或任何形式的超越兄妹的感情，她又何来的负罪？亦或是，无论她再如何自我否认，都无法掩盖她爱着圣克莱尔的事实真相？
既然与圣克莱尔之间没有任何的可能或结果，那么有另一个人能够进驻她的内心，理应是件值得庆幸的事才对。几年前她尝试用与恺撒瑞泽交往的方式来麻痹对圣克莱尔的感情，结果却以失败告终，那么如今终于有了成功与胜利的希望，她又是在逃避些什么？不愿意放弃固有的精神寄托与习惯，还是恐惧跌入另一个深渊？在她陷入无限深思之际，助理教练已然将她过肩摔倒在地。
“凯斯丘尔，大忌。”助理教练微一皱眉，上一次凯斯丘尔在对练中分心已经是三年前的事了。作为和主教练一起看着凯斯丘尔成长的导师，助理教练清楚凯斯丘尔言行举止间的异样，“有心事？”
“对不起。”凯斯丘尔皱着眉头，艰难地爬起身，“我去练一会儿柔韧，今天的确不在状态。”
“不准备和我聊聊吗？”助理教练扬起唇角，同为女性，她大致能估摸出影响凯斯丘尔心绪的原因，“圣克莱尔？”而这几乎是老话题了——她见圣克莱尔的次数不多，但对于兄妹两眼神中的炽热却是印象深刻。
“是，又不是。”凯斯丘尔耸了耸肩，一如既往地否认。
“看来是新的感情问题。”助理教练惊喜地睁大双眼。
“不完全是这样。”
“别说得那么模棱两可。”助理教练拍了拍凯斯丘尔的肩膀，“如果不想说的话，我是不会勉强你的，自己去练习一会儿吧！”
凯斯丘尔点了点头，独自来到沙袋旁，她已经很久没有对着沙包练身手了。她是这里最优秀的学员，只是从来没能获得参与大型赛事的机会——有时她会觉得那是圣克莱尔在暗中给教练们的叮嘱与关照，害怕她因此受伤，有时她又觉得那仅仅是她的不走运。总之多年以来，教练总有各种各样的理由阻止或干涉她参与全国性质的比赛，而她居然也能坦然接受，并无丝毫埋怨的态度。
一小时的不间断自我训练让她大汗淋漓，冲澡之后，她意外地发现了坐在体育馆会客区的安吉拉，夺目的烈焰款行李箱和安吉拉式的棒球帽加墨镜标准装扮，都毋庸置疑地确认着她的身份。
“Surprise！”安吉拉起身迎向对方，“因为怕媒体骚扰，所以我临时改了航班，一路顺畅就杀过来了，免得你再特地去机场接我。”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凯斯丘尔好奇地问道。
“我还真是绕了一个大圈子。我先去学校打听了你的宿舍情况，走了老远找到你宿舍，可是费了好大力气混进宿舍大楼后却被告知你在这家体育馆训练。”安吉拉郁闷地诉说着经过，并未注意到凯斯丘尔表情中的讶异与不怀好意。
“你去过我宿舍？”凯斯丘尔直接地问道，“可是……”
“宿舍门没关，你的室友正在和她男友嘿咻，那姿势绝对相当地令人叹服，你们西班牙人都那么奔放么？当然了，我没观赏多长时间，问完你的行踪就走人了。”安吉拉取出包中的饮料，不以为意地喝了一口，而她也没有觉得自己的言词有何不妥。
凯斯丘尔一时间有些语塞，安吉拉的态度让人匪夷所思，照此情形，奔放的究竟是他们西班牙人还是处事不惊见怪不怪的安吉拉？
“喂，我肚子很饿哎！你就是这样招呼客人的吗？”
“现在才四点，我们可以去我家附近吃点东西。”许久，凯斯丘尔回过神来，替安吉拉拖拉杆箱的同时，若有所思地轻声补充道，“那个……我室友是巴塞罗那人……她男朋友来自法国巴黎。”
“放心啦，我只不过是随口一说，这种事我在高中时就习以为常了。”安吉拉灿烂一笑，挽起凯斯丘尔的手臂继续说道：“别去你家那儿了，学生餐就很不错，也算让我提前体验一下大学生活。”
“你高中住校的么？”凯斯丘尔没有明白安吉拉话中的意味。
“不用住校这也是司空见惯的，难道你和恺撒瑞泽之间没有发生过什么吗？我看你也不像是虔诚的基督徒啊！”
“我和恺撒瑞泽……”凯斯丘尔略带犹豫欲言又止，她和恺撒瑞泽之间所有的情感都建立在她对圣克莱尔的在乎与求之不得。她喜欢的一直都是圣克莱尔，如果他们不是兄妹关系——当然，从来就没有这样的如果。对于这份□□的爱恋，她永远都羞于启齿，就连看出端倪的教练也只是揣测与试探，她从未正面承认过什么。
“哇哦！”在看到布告栏后，安吉拉情不自禁地赞叹出声，“这些都是机械领域的名人呢！看来你们学校的学生福利不错，经常有高端的讲座，机会不少啊！”
“其实结合你目前的实际情况和志向，考文垂大学才是最佳选择。”
“你也这么觉得？”安吉拉兴奋地回过身，“原来还是有人理解我的，知道么？你是第二个同意我这一想法的，吉布森和我妈妈还有好多亲朋好友甚至之前连我自己都觉得麻省理工是不二选择。可考虑再三之后，又意识到作为世界排名第一的学校，我的实力和正式学科成绩，就算有吉布森叔叔的推荐信，也难以顺利入学，反倒是从设计角度而言，考文垂的确更适合我。”
“第二个同意你这一想法？”
“兰迪也支持我！”
“兰迪·托雷斯？”凯斯丘尔挑了挑眉。
“嗯！”安吉拉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安吉拉的表情中洋溢着少女对自己憧憬的男生所特有的甜蜜，这不由让凯斯丘尔想到了曾经的自己——每当提及圣克莱尔，她也是这般反应吧？尽管这些年来，她已学会了伪装自己。
早早吃完晚餐，凯斯丘尔带着安吉拉大致参观了学校概况，回到家中已将近九点。她不用刻意隐藏圣克莱尔居住的痕迹，一来是她对此并不介怀，二来圣克莱尔的生活方式也让整个家中似是原本就不存在他的痕迹——他总是随身携带行李，仿佛连自己的家都仅仅是临时落脚点，与酒店无异。
“这是你母亲吗？”安吉拉在客厅壁炉旁寻得一张三人合影，一名气质高雅的拉丁女性正搂着她的两个孩子，圣克莱尔与凯斯丘尔的样貌变化不大。凯斯丘尔没有回答，安吉拉却缓缓转过身，仿佛和凯斯丘尔之间是同病相怜的，“你对你的父亲还有印象吗？”
“说实话……没有。”凯斯丘尔摇了摇头，“我还不怎么懂事时，父母就分开了。母亲带着我和哥哥，后来突然有一天我从睡梦中醒来，发现母亲一个人在沙发上伤心地哭泣，才知道是父亲来了，他接走了圣克莱尔，等我跑出去时，就和儿时每一天的朦胧印象一样，我只看到了父亲的背影。直到四年前我十八岁生日那天，圣克莱尔回到了我们身边，带着父亲过世的消息。”话间，凯斯丘尔不由自主地伸手摸向颈中的项链挂坠，陷入了与圣克莱尔重逢场面的回忆。
“我能够理解你的处境和感受。”安吉拉感同身受地上前拥抱住凯斯丘尔，这一举动是单纯而质朴的，“可是如果今天的我们没有比昨天的自己过得更洒脱快乐，那么明天对我们还有什么意义呢？我们谁也无法改变已有的不幸不是吗？”
凯斯丘尔不禁有些呆愣，她清楚八年前在面前这个女孩身上发生过什么，就这样亲眼看着自己的父亲永远的逝去，从某种意义上而言，这对一个十岁的孩子太残忍了。然而安吉拉能够坚持不懈地守在父亲过世前的这片领域，显然是无比坚强、坚毅的。
将近晚上九点，凯斯丘尔做了些夜宵，与安吉拉就着沙发畅谈起人生理想，偶尔瞥一眼电视画面，插几句各自欣赏的运动员或演艺明星的八卦新闻。两个对机械都十分热衷的女孩，难得可以寻到彼此话题投机、意见一致的知音，这份来之不易的友谊是弥足珍贵的。
她们就像是分别多年的姐妹，总觉得交谈中能轻易地做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信任，且用不着任何的考量与试探。
不知不觉，便是深夜，当困意便席卷而来时，谁都不知道谁是第一个进入梦乡的，只觉得一切都变得简单而惬意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四章 纯真的友谊（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