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嫁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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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关于这个问题，我们稍后再谈。这样吧，不如我们去瞧二哥？”我怕他再这么纠结这个问题脑子就要坏了，便急忙打断他接下来的话异常欢喜道：“如此月色，不能辜负了。我们潜去皇宫听墙角吧。”
他憋着通红的脸唯有默默点头，我干干一笑，便伸手拽着他出了房门。路过勾栏院的大门口，瞧见美人依旧倚门而望，似是蹙眉秀忧伤，我连连安慰她道：“春宫图没瞧成也无碍，你倒不必如此在意。”
她一脸羞涩地瞧了我一眼，哧哧笑道：“小公子说的是，小公子下次再来啊。”我将想回声好，眼角瞥到商亦晟黑下来的面色便利索摇摇头道：“罢了，本公子已没什么忧愁了。”
语罢，我和商亦晟出了勾栏院，手拉着手纯情地大街上溜达。夜色撩人，右手被紧紧他攥在手心里，我犹豫了一下凑近他问：“你说这个时辰我二哥和你皇兄有春宫图可看吗？”
他许是觉着这个问题委实上不了台面，便立时信誓旦旦道：“自然有。琉儿想看？”我抿唇一笑，废话！本公子当然想看！而且要看现场版的！这个想法在商亦晟带我无声无息闯入皇宫并落脚在寝殿上方时得到了满足。
“等会。”商亦晟制止住了我急切掀起瓦片的动作，大掌捞起我的右手，放在怀里捂着，别过脸吞吞吐吐道：“那个，我……若让你看了，你怎么……谢我？”
咦？他何时学会讲条件了？我吃惊，瞪圆了眸子，细细品味他的话后只觉好笑，便将唇角附在他耳边开玩笑道：“殿下，没了你，我照样能看。”他果真生气了，将我整个人都圈在他怀里无声坐在房顶上，一脸气哼哼道：“你说我万一不小心踢下去一块瓦片会怎样？”
“哦，那殿下踢吧，踢吧。”我险些没噗嗤一声笑出来，和他相处这些日子本公子竟未发觉他还有这一方面，遂起了捉弄他的心思，躺他的怀抱道：“一片不值得，多踢几片，这可是你皇兄的春宫图。”
他脸色有点难看，面子上挂不住了，撒娇似的将脸贴在我脸上，蹭了几下嗓子里方咕哝出一句：“琉儿，你在我面前就服个软不成吗？”
我一时有点尴尬，心道一个奖励而已，到时候随便糊弄一下他就罢了，便一把推开他的脑袋，伸手去揭瓦片道：“殿下，奖励要等看完春宫图。”
他眸子一下子亮了，动作熟练地掀了几张瓦片，又一把圈住我，颇为大方道：“随便看，不清晰我们再换个地方。”
不，已经够清晰了，他到底是偷看了多少次啊卧槽！这么精准的角度，这么娴熟的动作，本公子莫非又被他圈了？！眼中的情形不容我有所想，只见灯火通明的寝殿里寂静可闻，偌大的龙床上坐着一个身穿里衣的年轻男人，白玉似的脖颈微微扬起，五官赏心悦目，顿现美妙惊艳之感。含笑的眸子月牙悠悠，流淌出狐狸似的精光。整一个妖孽，不是我二哥还能是谁？！
他双手撑着床沿，微弯的眸子泛着浓浓的愉悦，烛火摇曳在他如玉的面上模糊了他的表情，可他整个人都犹如泡在一个分外舒适自在的气氛里。从他浑身冒出的气息来瞧，本公子竟然诡异地瞅见了一个名曰幸福的词，这到底科不科学！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我顺着他低头的动作去瞅，然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跪在龙塌前，身着一身明黄衣服的男人很明显是皇上，此时他的面上满是宠溺，双手正在水盆里呼啦呼啦的，给我二哥洗脚，认真细致的模样别提多骇人了！
…………本公子绝对是太过心善导致脑残才会觉着二哥会受委屈！皇家教育果然弊端重重！爹您不是说皇上是天下最金贵的人儿吗？！娘您不是说伴君如伴虎吗？！大哥你不是说当今皇上很是威严庄重吗？！亲爹亲娘大哥你们骗我！
“殿下，你皇兄赢了……”我瞧着皇上给我二哥擦脚此等充满了呵护的动作，终于惨兮兮地扭过头不忍再去看下面，表情呐呐道：“长这么大，我头一次见有人给我二哥洗脚，许是我爹娘也未曾与他洗过。”
“琉儿你很吃惊？可这是皇兄每晚必须做的功课。”商亦晟轻声解释，又奇怪的瞅了我一眼，面色似有深思，最终抱了抱我又提醒道：“重头戏来了。”
殿里皇上已把我二哥压在了身下，我却没了看的欲望。深深瞅了一眼我二哥与皇上似鸳鸯般交颈而卧的姿势，我别过脸淡淡道：“殿下，我们回家吧。”
他微怔，复又面上大喜，一把揽起我便跳下房顶。我瞧了一眼那几片被揭掉的瓦片，心道盖不盖许是都一样罢，便没吭声，跟着商亦晟回了王府。
此时夜色已深，早已到了休息的时刻。因着胡乱溜达了一天，觉着有点疲倦，便也顾不得商亦晟奔出房间的动作，慢吞吞爬上了他的床捞了被子埋头就睡。
方眯了一会儿的眼，我便被商亦晟用力地从被子捞了出来。拉到床边，他松开我歪歪扭扭的身子，大掌便去抓我的脚踝。脚踝处传来的微凉感觉刺激了脑部神经，我强撑着睁开眼不耐烦道：“商亦晟，你要作甚？”
抓着头发低眸，待瞧清楚眼中的情形时，脑子轰然一声炸开了。几乎一瞬间，清醒的同时，我红着脸将脚从他手里挣脱开了，不顾他吃惊不解的目光，忙不迭缩回床里面，结结巴巴道：“那个，殿下，我自己可以。这种小事，我自己可以。”
他只是静静瞅着我，目光深深，瞧不透是何情绪。过了一会儿，他莫名其妙地生气了。只见他突然沉下了脸色，低眸瞧了一眼自己沾水湿了的双手，慢慢站起身，脚步小心错开水盆，一把又将我从床里面捞出来，恨恨道：“为何不愿意让我给你洗脚？！”
“为何殿下要给我洗脚？”我轻轻拂开他揪住我衣领的大掌，紧紧握在自己手心，心中暖意融融，便盘腿坐在床边温言安抚他：“殿下，你用不着这样。你皇兄为我二哥洗脚，只是情趣。情趣你懂吗？你要知我并不喜欢这种情趣，所以洗脚神马的算了罢。”
他脸色稍霁，回握住我的手，矮身伏在床边，仰脸将目光定在我面上，咧嘴笑笑，一脸呆样：“情趣我懂的。皇兄说我们就是需要培养这种情趣，我们缺这个。”
瞧着他这么坚定不移的神色，我想象了一下他给我自己洗脚的模样，心里便噗通乱跳的厉害。我素来只知情趣这种东西，却不知有这么大的威力。微微思索后，我觉着还是算了罢，本公子的心脏委实承受不起此类风花雪月！
“殿下，等会我做什么你都不要动。”此路不通，另觅捷径。我朝他笑笑，下床穿好鞋，将不明所以的他拉到床上。待我俯身弯腰要为他脱鞋时，他猛地通红着脸跳了起来，不慎踢翻了一盆温水，只听他呐呐道：“琉儿……你……你不能这样。”
“为何不能？”我不理他的反对，想要继续有所动作，不想立时被他拽到床上朝脸上便是一通的乱亲乱啃。他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道：“我可以这样，你不能。”
“为何不能？！”我冷哼一声，毫不客气地翻身将他压在身下，一时怒气冲冲道：“不准动！”吼罢，我便平复心情，慢吞吞从他身上起来，伸手又要去脱他的鞋子。
他又急又气，一双脚动来动去，此时也顾不得我生气不生气了，直接又跳了起来，揪着眉毛冲我大吼道：“柏琉，你不能这样，我，我只是舍不得，你只要乖乖被我宠着就行了！”语罢，他脸又唰一下红了，忙地背过身不再看我。
…………本公子和其他人一样，吃的是下锅的米，走的是人间的道，可为何会让本公子遇到他这般的人？栽在他这个呆子手里，本公子许是这辈子都翻不了身了。
长长呼了口气，我瞧着他似是生闷气的后背，不由心底一软，慢慢蹭过去从背后环住他，将下巴枕在他肩上叹息道：“你这样，我很高兴。”
人心这种东西向来都是活的，也有管不住之时。若搁以往我定不会相信自己会喜欢上一个男人，可既已承认自己喜欢商亦晟后，我便知这份感情再不是他一个人的事儿，而是我和他一辈子的事儿。
“商亦晟，你既然心疼我，不舍得让我做这种事。那我对你，又何尝不是这般？莫生气了。我二哥和你皇兄那一套不适合我们。”语罢，我忍着红透的耳根子，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心道玛蛋！这么肉麻的句子本公子竟然真的说了出来！果真恋爱掉智商啊！
他静了片刻，又转过身将我捂在怀里，倒下躺在床上，闷声道：“你答应我的奖励，我要自己做主。”我为他别扭的语气感到心中好笑，只得面上连连说好。他得到保证，突然又不说话了。我埋首在他胸前，等着他再次开口的同时，睡意又席卷了全身，脑子迷糊了起来。
意识迷迷糊糊间，似是又听到他说去边关看大哥，又说娶什么的。我困得厉害，也不作他想，不管他说什么，嗓子里不断地冒出几个嗯字，只管答应就是了。
睡得昏昏沉沉时，又觉自己的身子被他圈得紧紧的，不带一丝的缝隙，挣扎了几下毫无效果后便主动放弃了，下意识地蹭了蹭他的胸口复又睡去了。
在不断重复的颠簸中醒来，我捂着脑袋唔唔了几声，只觉整个身子都要散架了，耳边立即传来商亦晟的问话：“琉儿，你醒了。哪里不舒服？”
我摇摇头，想要起身，这方发现自己不是在王府的床上，而是一辆华丽的马车内。愕然转头，我瞅着商亦晟兴高采烈的样子，不觉心中奇怪：“你把我弄马车上作甚？”
他弯着眸子凑近我，在我脸上亲了几口，又将我抱在怀里揉了揉，活像我揉大白时的动作。不满的撞了一下他的胸口，我厉声道：“说实话，我们这是去哪儿？”
“边关。”他言简意赅不愿多说一个字，我心有怀疑，但又记起昨夜他确实询问过我，我也自是答应了，便不由一阵气恼：“你竟然趁我不清醒时问我！卑鄙！”
“琉儿不想去看大哥吗？大哥一定很想你的。”他无辜又不解的瞧着我，一把又拎起酒壶送到我嘴边，乐呵呵道：“呐，喝一口，精神一下，琉儿。”
一觉醒来，口干得厉害，我虽怀疑他另有别意，但估摸不会是什么大事，便就着他的动作咕噜咕噜喝了几大口。抹了一把沾着液体的唇角，我撩起窗帘瞧了一眼外面的景象，天已擦黑，不觉吃惊，回头问他：“我睡了一天一夜？”不可能，纵然再困，也不能睡这么长！
商亦晟很坦然，认真与我道：“琉儿，你昨天溜达了一圈自是累的慌，睡这么久不是什么大事，莫慌。”他说罢，我也顾不得想别的了，只觉脑子也开始迷糊。不想越到后来脑子越沉，眼皮子也越发的撑不开，直到一股沉重的睡意席卷脑海，耳边传来商亦晟满含歉意又不知悔改的叹息：“琉儿，我只是太喜欢你了。”我方意识过来。陷入沉睡的那一刻，我咬牙切齿，商亦晟，你个混蛋！竟敢给我下套！
再次醒来，我迷糊地眨了眨眼，待瞧清所在地方的情况，才知是在军帐内。撑起酥软的身子，我揉了揉昏昏的脑袋，想起自己被商亦晟摆了一道便气的不行。
不经意一低头，我吃惊地啊了一声。瞧着自己一身大红的颜色，我不能置信地又揉了揉眼，发觉不是梦后才彻底清醒。混蛋商亦晟！将本公子骗到边关原来是为这个！握着拳头将要起身，腿部不由一阵发软，竟又跌了回去。
“琉儿，琉儿。”就在我低着头暴躁的啊了一声时，突然被掀开的军帐内大步流星地走进一人，赫然是商亦晟那个混蛋！
我抬眼瞧他，一身的喜服衬得身板挺直，面容越发的俊朗。初见他时眉宇间的煞气全都烟消云散，唯有眸中的光彩却越来越耀眼。他见我醒了，忙疾步走过来，不由分说抱起我，眉梢间皆是喜意：“琉儿，我特意请了大哥给我们当证婚人，怎样？”身子被他强有力的双臂紧紧攥着，我疲倦的窝在他怀里，撩起眼皮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轻声道：“殿下，我给你两个选择。”
“一是：放下我，我继续与你在一起，直到我做好准备与你成亲。”
“二是：抱着我去成亲，可惜，一旦我有机会，你便再也见不到了我。”
这话方落，他的身子僵硬如石，俊眉紧紧蹙起，似是在苦苦思索。我心中气他对我下套，丝毫不心软，双手主动圈住他的后背，静静等着他的选择。须臾之后，他忽地低眸，温柔的笑笑，满是爱意的目光定格在我面上，又低头将鼻尖亲昵地噌噌我的鼻尖。
他道：“琉儿，你许是不知，从来都没有一刻像现在离我所想要的这般近过。故而，我不会放下你。”
他道：“我知你气我对你下套，也知你即便与我成亲了，也有本事逃得远远的。可一旦成了亲，你再逃，逃得再远，你也是我商亦晟在天地作证下拜过堂的妻子。”
他道：“何况，你逃得再远又如何！于我来说，挂着你夫君的名义去漫天海地寻你，也是一件窝心又欢喜的事儿。”
他道：“琉儿，我，只是太喜欢你了。”
良久，良久，我抹了一把脸，颇为无措。不顾他僵硬的身体，我拽起他的大掌，从他怀里跳下来，哑着嗓子道：“商亦晟，若不是你，我许是能娶一个贤妻，再来几个美妾，养几个天真可爱的娃娃，一家人在冥桂山天天抓野鸡炖蘑菇，其乐融融别提多自由了。”
他慌了，手足无措，笨拙地学着我也抹了一把脸，声音像是要哭出来似的，“琉儿，我也可以和你一起抓野鸡炖蘑菇。”
我无视喉咙里漫上来的呜咽声，右手握紧他的大掌，快步撩起军帐，弯眸冲他笑笑，视线有点模糊，“记着你的话，我们出去吧。”
…………那日不过是一纸赌约，本公子自认为踩到了自己的狗屎运，颇为欢天喜地，可不想还是输给了师父。然，本公子虽输了一个小小的赌约，却赢得了一个窝心的呆子。人生大幸，不过如此。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嫁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