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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明月楼高休独倚,人生若只如初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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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倚床栏,眉头紧蹙。
今夜的月光格外的好,若没有那样一道圣旨,这是赏月的最好光景。只是,从万翠山回来,近三个月来发生的事太过紧促,来不及多想,此时再去想难免有些伤神。
三个月前
我与萧意约好今晚在洛水河畔的洛频楼见面,可眼瞅着太阳大神不顾我独自一人站在这儿就要下山了,巧了,前面的洛频楼白天还不见得怎么有客,这会子客人却渐渐多了。白天还不见得多么繁华,这会子却灯火通明的。楼前的大门里是一屏风,绘的是当今慕容小姐的名作“雍容华贵”是百朵牡丹。两边的紫珠流苏灿烂烂的垂着,而且一片雁声笑语的。大大的灯笼两边足足挂了10米长。好地方!我在心里不禁这样感慨,萧意真会挑地儿。我想,他应该是有什么事给耽搁了吧,这人进进出出渐渐越来越多,一会没桌了咋办,我还是先进去叫一桌吧,这样等他也算给他个惊喜。自顾自想着便抬脚往前走了。心想反正我是男装,又刚从万翠山回来,谁会认出我?想着想着便进来了,当一群曼妙的女子围住我、搂住我时,我懵了,懵完之后我懂了。等我脱身回到自己的绣楼时,我想我肯定还是十分冷静的,至少,面上确实是这样的。可是,心里却将萧意说了个十八通,什么洛频楼是我不在的这几年洛阳城最有名的酒楼,那根本就是青楼!
到现在想想都后怕,怕的不是里面的女子,而是,她被那些女子快拖到房中时,看着门口处站着的男子,说来也是奇怪,人那样多,只一眼,便看到了他,一身白色长袍,手执玉骨折扇,似随意的站在那里,乌黑的发丝挽起,一支玉簪固定,因着一身白衣的缘故衬得人也有几分温润如玉的气质,可是又因着旁边的一盏明灯,映的脸颜侧影轮廓深邃,倒多了几分莫名慑人的魄力。那样出众,就那样站在那,约莫22、23岁,不得不承认,这满楼的妙龄女子似乎都成了那人的陪衬,可是,一双清泉荡漾的眼睛此时却满是笑意,那眼神分明是等着看好戏,不知为何,这样的眼神真是让人上火啊!她一急,边冲着他怨道:“你说过的,我是你一个人的,为我你愿断背一生,可如今,偏生要娶夫人,我生气来这地儿,你当真不管我了么?”这眼神似含了三江的秋水,一腔的深情啊,任谁看了也是不愿的,更何况门口那位与其“有情的良人”。那“良人”本就一副瞧好戏的样子,听完这话,嘴角更是往上一翘,手中敲着扇子,往前走了几步。人们只听得一翩翩佳公子说道,如玉珠落地之音,沉稳的自丹田传来:“既是与我有情的男子,你们还是自己放手了吧,在下在这谢过各位了。”说罢,从袖中抽出银票递与鸨母,客气的说道:“这儿有一百两,还请收下。”鸨母看着手中的银票,再看看眼前的男子,一身白衣,温润如玉,可看到眼神时竟不知不觉的低下头去,阅人无数的青楼鸨母,自知眼前人是不能得罪的。忙叫姑娘们放了人。别人放手的工夫,他竟到了她跟前,伸出手温柔地说道:“还不快随我回去,以后切莫再闹了。“她看着这只手,白皙如玉,五指修长,再看看他的脸,那本是看好戏的眼睛此时却多了几分认真,她有一瞬间的愣神,就在这犹豫的工夫,他极其自然的牵起“他”的手,往门外走去。当然,此时她低了头,并未看到男子满意的得意的笑。
待出了门,走了一段距离,她便对那打算继续牵着她走路的男子说道:“喂,放手。”
那男子没听清一般,认真的问:“什么?”
“我说,放手啊。”她恼羞成怒的说道。
“小兄弟,你说,我们的关系牵个手难道很不正常吗?”他看似认真,却打趣地继续说道:“我为了小兄弟可背上了这断背的名号了呢。”
她嘴角抽了抽,自然地抽出手,客气的说道:“大哥今日仗义出手,小弟记下了,今日与友人吵了两句,方来刚才的地方,还好大哥及时仗义出手,没有害小弟犯下大错,大哥不如告知您府上所在,明日,一百两,小弟自当加倍奉还。”
但听那男子“哈哈哈哈”笑了几声,说道:“小兄弟何必客气,他日有缘,自会再见。只是今日。。。。。。”他说话的同时,人居然已到了她的身后,说话吐气到她的脸上,许是月光灰暗的关系,她听的他的声音竟有几分魅惑。
她一愣,身子居然有些僵,还好脑子反应快,接着说道:“只是今日,天色已晚,小弟先告辞了。”说完急急地走了。这真不是自己的风格啊,从来都是她调皮的时候,将周围的人耍的团团转,哪遇到这样的情况,逃也似的溜呢?!
他只是悠闲的看着她的背影,直至消失,嘴角的那一抹笑才收住。她走的仓促,自是没看到这样的笑容,更没听到他接下来听似自言自语的话:“只是今日,我暂且放过你。”说完便冲着黑色的夜空说了句:“暗中护送慕容小姐回府。”
慕容晨坐在绣床还是烦闷,那男子长相的确俊美,可是眼神让她莫名心慌,看人时嘴角似有若无的笑容让人分不清真假,举手投足间流露的气魄,他无形中给人的压力,都让她无力招架。所以,到现在,她都后悔,干嘛让他救啊,还不如被那些女子拉上楼,大不了。。。。。。唉,越想越烦躁,身子无力的躺下。
很久以后,慕容晨一直以为这就是她与承谨凯初次相遇。
第二日一大早,我耳边便传来红玉的声音:“小姐,赶紧起床,萧公子在外面等你很长时间了。快点,快点起来呀。”我被她吵得心烦,但一想到萧意在外面,一骨碌爬起来,刚要穿衣服,便想起昨晚的事,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拽过衣服穿上,洗漱完,便跑出去了,一到了外屋就看见萧意站在院里,他看见我,就走了过来,脸色不怎么好看,着急地问我:“昨晚你去哪了我在洛宾楼等你等到人家都打烊了,也不见你人,你。。。。。。”
我截住他的滔滔不绝:“还好意思说我,什么洛频楼是我不在的这两年,洛阳城最繁华的酒楼,那分明就是青楼!”
他一听,眼睛瞪得老大,先是一愣,随后便大笑,我一急一拳打在他身上:“你还笑!”
他捂着胸口,憋住笑:“你真是的,什么耳朵,我说的是洛宾楼,洛水河畔宾客留,是宾。”
我一听,更急了,便说:“你。。。。。。你这个坏蛋,干嘛不讲清楚,哼,不理你了。”说罢,便作势要走。
他一把拽住我:“好了,你别生气,我是想说,你好好站在这我也就放心了。今早师傅飞鸽传书,让我回去,你可有什么话带给师傅么?为兄的帮你转达。”
我一听,转过头去,问道:“今日就走么?”
“嗯。”他点头应道。
“还没好好逛逛。。。。。。”我有些不舍的说道。
“这几日是谁整日里的上街。”他含着轻松的笑容。
“可是。。。。。。”我低下头去。
“好了,我从万翠山送你回来,到现在也有半月了,该回了。只是,你要保重。”他认真地说着。
我心中虽不舍,虽难过,可也知这是迟早的事。便说:“嗯,你告诉师傅,我会想他,有机会我会去看他,让他和师母保重。”
萧意宠溺的拍了拍我的头:“师妹,人总要自己学会长大,明日你及笄,便是大人了。”我随意地点点头,听他接着说道:“你,可有什么对我说的?”
我抬头看他,竟看到了他一脸的不舍,还有。。。。。。期待,我当时不懂,便说:“师兄,保重。”
他轻笑,点了点头。说道:“等你和他成亲时,记得通知我们。”
我脸一红,是的,我是要嫁给楚萧的。所以,我便说:“嗯。”
楚萧,那个和我一块长大的男子,如今已是云南的太守大人了。
他一听,便说:“只要你快乐就好。”
我笑着低下头,他又说:“我走了,记得给我去信。”
我抬起头,一时竟不知说什么,我院里种满了桃树,此时桃花正压满枝头,风一吹,便下起了桃花雨,我看着他的背影慢慢离开我的视线。当时的我并不知,这个男子在我以后的生命里会为我倾尽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