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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一如侯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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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意王府
“你是说,谢婉宁命人打了她?”负手立在窗前的男子淡淡地说着。
“是的。”侍卫陈述着事实。
晚上,我睡意正浓时,便觉得有人在我床前,从进宫我睡觉便浅,稍有动静就会醒,此时,我睁开眼睛,看清来人时,我忙坐起来:“王爷。”
他不说话,只盯着我的脸看。
我有些难为情的低下了头,他抬起我的下巴,似是心疼的问着:“这会儿还疼吗?”
我只摇了摇头。他接着说道:“现在,可愿意了?”
我没有说话,把头偏到一边去了。他也不再逼我:“罢了,明日你收拾收拾,下午我派人过来接你。”我惊恐地抬起头看着他。
他很是不耐的看了我一眼:“这次选秀,皇宫进了不少宫人,我府里缺,问皇上要几个过去。他没有不应之理。”我刚松了口气,可马上想到,去他府里当差,算不算是刚出虎口又入狼窝呢?心里想的还不算什么,眼前人的举动让我拽着被子就往墙角退,他竟坐到我的床上脱了鞋子,我忙问他:“你要做什么?”
“外头天冷,又天黑风高的,本王今晚就在这歇了。”说着,他竟和衣躺下。
我忙说:“那王爷睡,我下去给王爷守夜。”我掀开被子打算起身。
他一把按下我掀开的被子:“就你这屋子,本王自己在这床上睡,岂不冻坏了?你就在里面睡,多个人也暖和些不是?”我也就躺下了,这一晚确实比前些日子暖和。
第二日,内侍过来传口谕,将浣衣房我和其它两名丫鬟赐给了意王。我的手谕上写的清楚:“慕容氏处事沉稳,特赐名洛晨曦。意王叔为国尽力,朕甚欣慰,为表孝心,特赐之。”宫中不无这样的先例,宫女进宫主子赐名。只是,从此,世上再无慕容晨,有的,只是洛晨曦。
我记得清楚,这一日是十二月十九日。
本来,我以为,只有我们三人入王府,谁知,到了宫门前,才发现,各宫加起来竟有8
0多人,我们到了王府门前时,领头的管事公公对我说:“洛姑娘,请跟小的来。”原来竟是把我和她们分开了,等把我领到住处时,他就退下了。我抬头看去,这座小楼叫“盼兮楼”我愣了一会神,脱口念道:“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洛姑娘文采真好。”我回过神来,看到声音的来源,身着淡紫衣裙,竟是上次给我开门的丫鬟,她微笑着走到我面前,微微行礼。
我对他回了一个礼,“姑娘过奖了。”
她笑了笑,一边把我往小楼里领,一边对我说着她叫若芳,是王爷派过来伺候我的丫鬟,说王爷这会儿有事,过些时间再过来看我。等进了小楼,我才发现,这里面的布置像极了我原先的绣楼,她又给我清洗了脸,用药擦了,把我的手放到药水里泡,说这都是王爷的吩咐。我的手在浣衣房里冻坏了,如今看来竟有些骇人。皮肤泡在药水里,疼得厉害,任凭若芳怎么说,我也不愿再泡。就在这会儿,承谨凯戏谑的声音传来:“怎么了这是?洛小姐发什么脾气呢?”若芳一见来人忙跪下行礼,我却忙把手背到身后。
他遣了若芳出去,坐到我身侧,微笑的看着我,也不言语,却把右手伸到我面前。我低着头不去看他,过了一会儿,他像哄孩童一般对我说:“多泡一会儿,不是好得快些吗?”
我皱了皱眉头,还是没有把手拿出来。他见我这般,放下手,也未生气的说道:“罢了,明日本王命太医配些药膏送过来。”说着,竟小心的拿出我的手,说道:“是本王大意了。”
其实,我知道,如果当初我顺从了他,必不会遭浣衣房的那些罪。只是,自己的心确实是排斥他的,他对我是什么心思我自己都不清楚,他总是玩弄我,而我更不喜欢和他在一起的感觉,和他在一起,我总觉得自己很无力,无力挣扎,无力反抗,我讨厌这样的自己。我也并不想承他的恩惠,我总觉得,受他的多,他所索取的我更还不起。所以,我索性挑明了。
我从他手中抽出手,在他面前跪了下来:“王爷,奴婢只是浣衣房的一介宫女,能过府伺候王爷,王爷不嫌弃已是奴婢大幸。怎敢受王爷如此恩惠。”
他不言语,只盯着我看,良久,他说了句:“既然是过来伺候本王的,那从明日起,就做本王的侍婢吧。今晚,先好好睡吧。”说完,起身便走了,我想,他是生气了吧。
第二日,我早早起床,寻了若芳带我去承谨凯的寝殿,毕竟,意王府太大。我到了靡初殿时,承谨凯刚起床,我忙端了水同丫头们一起进去。承谨凯的床气大得很,这倒是在我意料之外,伺候他穿衣的丫鬟不小心扯着他的头发了,他便生了大气,朝着那丫鬟骂道:“不中用的东西!”他这一生气,我们满屋子的人都跪下了,那丫鬟更是满嘴的王爷饶命,他怒气未消的坐在床沿上,我们全都低着头,他不说话,我们也不敢起,我的手本来就有伤,那盆水我又得举过头顶,时间一久,胳膊酸了事小,手却疼的使不上力,只听得“哐当”一声,那满盆的水,下一瞬就溅湿了我的裙子,我着实害怕,忙跪着想捡起那铜盆,谁知,他气大的很,竟走到铜盆处,脚一踢便把那盆子踢到我的身上,嘴里说着:“当本王是什么?!容你们一个个的作践!”我从未看到他发这么大的脾气,此时的他像极了地狱修罗,随时他会夺去我们所有人的生命,顾不得疼痛,我惊恐的朝他磕头:“王爷息怒,是奴婢的过失,求王爷原谅!”我说完后,他竟用不相信的语气说着:“是你?抬起头来。”我听命,抬起头。竟看到他一脸的惊讶还有一丝的懊恼,就在此时,主管公公梁成进来了,他就是那日给承谨凯撑伞的内侍,一看眼前的阵仗,再看看我,忙恭敬地对承谨凯说道:“王爷息怒,别生这些人的气。”然后朝着我们说:“眼瞅着上朝的时间到了,还不快上前伺候王爷。”承谨凯看了一眼梁成,便朝着我说道:“你先下去吧,晚上过来守夜。”我匆忙退下去。
等出了他的寝殿,我才松了一口气,只想着我现在的身份若再回盼兮殿总觉不妥,如今,梁成又在里面伺候承谨凯。我一时也没了主意,竟不知去哪。我随意地走着,在一偏殿的殿后停了下来,这个时辰,太阳还没出来,冬季里,本就冷,如今我的裙子又湿透了,便抱着双腿在台阶上坐下,刚刚那铜盆踢在我的左肩膀上,方才顾着害怕,此时却疼得厉害。我又想我父母,我想去云南寻他们,我也想楚萧,若他们在我定不会受这些罪。以我现在的这幅样子,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我难受极了,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流了下来,我不知道过了多久,总之,太阳都在正南了。若芳跑到我跟前,急切的说着:“洛姑娘,可找到您了。”
我抬起头,看她头上竟有汗珠,忙问她:“什么事?”
“王爷下朝回来,便找人传话叫你过去,结果你没在盼兮楼,现在,整个府里都在找您呢,再找不到,王爷怕都要掘地了。”
不是只说让我晚上过去守夜的吗?我也来不及多问,忙说着:“既然这样,赶紧过去吧。”
说话间,我刚要站起来,奈何坐得久了,天又冷,腿上竟没一点力气。若芳见我这样,便说,先过去叫人。我在原地试探着站起,可一会儿的功夫,承谨凯竟然过来了。我见他过来,便要挣扎着去给他行礼,他快步走到我跟前,先看了看我的腿,便盯着我的眼睛看,那脸色怎么也称不上是好。我被他盯得发慌,早上他发脾气的样子还清晰地在我眼前,心有余悸。正不知怎么开口时,竟被他揽腰抱起,我惊恐之余却也不敢乱动。等他把我放到他床上时,我才发现,刚才的偏殿离着他的靡初殿很近,许是我刚才坐在偏殿的后面,所以没听见这边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