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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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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妈妈到家的时候已经八点半了。正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季玉听到开门声就站起来了,看到是他妈回来了,便转身进了厨房将打包回来的卤肉饭放进微波炉里加热。季妈妈脱下外套,注意到鞋柜上多出来一双小鞋子,有点奇怪。此时又听到小儿子的房间不断传来说话声和笑声,便悄悄走过去,将门打开一条缝看了一眼。只见自家小儿子正和一个差不多大的小男孩坐在地毯上,面前摆了一地的玩具,两人一手拿一个正玩得兴奋呢。小男孩背对着门,看不脸,背影看上去瘦瘦的。季妈妈看了一会儿,没有打扰,轻轻关上门走开了。
季玉把热好的饭端到餐桌上,看见季妈妈从弟弟的房门口走过了,想必已经看到李唯了。就把这件事跟她说了。
“那小孩原来是李唯啊。”季妈妈了然地点点头。
“妈你认识他?”季玉很好奇,他妈居然认识一个小男孩。
“你弟弟开家长会的时候见过几次,小孩挺乖巧的,安安静静,一点都不调皮,像女孩子一样。不过每次开家长会都是爷爷来参加,好像刚出生父母就都走了,挺可怜的。”季妈妈有些唏嘘地说,“没有父母地疼爱,就算爷爷奶奶对他再好,孩子心里也还是没有安全感的。”
季玉一时说不出话来,想到李唯那怯怯的神情,对比小珏撒娇后得逞的笑脸,心下也觉得有些可怜李唯。
吃晚饭,洗了碗。季妈妈又去小儿子房间看了一下,不知什么时候,两个小家伙已经趴在地毯上睡着了。季珏吃饭前在公园里疯玩过,早就累了。李唯今天生了病,还没好全,也有些精神不济。看两人睡得熟,季妈妈把季珏抱到了自己的卧室,又折回去,小心翼翼地抱起李唯放在了小儿子的床上。拿了一块新的毛巾沾了温水给他擦了擦脸,又轻轻地擦擦手和脚,
然后找了套李唯的干净睡衣裤给他换上,掖好被角后,关了灯,带了上房门。
季玉洗了澡出来,坐在床上,总觉得心神不宁,好像忘了什么事,一时又想不起来,心里像被猫抓一样,痒的难受。索性不想了,拿过床头的手机打算玩游戏,这才发现手机自动关机了。心里突然一阵明朗,原来一直心心念念的是李唯家人的电话啊,没想到手机居然关机了。一看床头柜上的放着的闹钟,已经十点多了,季玉赶紧找出充电器插上电。一开机便跳出一串未接电话的短信提示,都是同一个号码,应该是李唯的家人打的,正想回拨过去,家里的门铃响了。
妈妈正在洗澡,爸爸还没回来,季玉只好放下手机先去开门,这么晚了,会是谁呢?难道爸爸忘了带钥匙?
门外站着的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大爷,一手扶着门框,一手拿着一张白色的纸条,有些气喘,神色焦急。
“您是李唯的爷爷吧?”季玉瞥了一眼那张纸条,就明白了。
老大爷猛地挺直了身子,一脸希冀地望着季玉,不住地点头道:“是!是!你是就是我孙子的同学的哥哥,季先生吧?”边说边递过手中那张留言条。
季玉赶紧将人请了进来,带到沙发边坐下。又递上一杯温水。
事情的经过,季玉大致都写在那张条上了。当下又将把李唯带回家后的情况简单说了说,并带着李爷爷去小珏的房间看了看熟睡的李唯。
回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李爷爷握着季玉的手一个劲儿地道谢,连带解释了一下李唯怎么会一个人在家。
原来,李唯奶奶做晚饭的时候没注意,踩上了厨房地板上的一滩水,滑倒了,老人年纪大了,经不起摔,当时就趴在地上起不来了。李爷爷急忙将李奶奶送到医院,没顾上还在睡觉的孙子。
等到了医院,排队,挂号,检查,住院手续。。。。。。一整个流程办下来,天已经很黑了。安顿好李奶奶后,李爷爷挂念着孙子,又急匆匆地赶回家,一到家也没来得及开灯,直奔小孙子的房间,一看没人,急了,家里大大小小的角落都找遍了后,慌了,正准备上对门邻居家问问情况,出门的时候才在门口发现季玉留下的条子。看了之后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了,照着条子上留下的手机号打过去,谁想电话关机了。想来想去还真是不放心,也顾不上大晚上会不会打扰人家,直接按着季玉留下的地址找过来了。
季妈妈洗完澡出来后,老人又不断地道了好几次谢,两人家长会上也碰过几次面,虽然没怎么聊过,但都彼此知道对方,也打过几次招呼。
“今天真是太感谢你们家了,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现在也很晚了,还打搅你们,我真是对不住,我看我还是把小唯接回去吧。”李爷爷不好意思再继续麻烦季家。
“孩子已经睡了,就让他睡这儿吧。”季妈妈极力挽留,“听说今天还生病了,我是儿科医生,万一有个什么头疼脑热的,也好给孩子看看。而且孩子奶奶不是还住着院嘛,您这又要照顾老人又要照顾孩子也顾不过来啊。我家小珏和小唯玩得挺好的,留在这儿过周末,两个孩子也好做个伴。”
李爷爷听了季妈妈的话,想想自己照顾一老一小确实有心无力。虽然无亲无故的不想麻烦季家,但此刻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不停地道谢。
“实在是太感谢了,太感谢了。小唯这孩子命苦,爸妈走得早,我在这儿也没有其他亲戚可以托付。还剩下一个小儿子也。。。。。。唉!”李爷爷无奈地摇了摇头,似有什么难言之隐。
季玉和季妈妈默契地保持了沉默,没有多问。送走了李爷爷没多久,季爸爸就回来了。
第二天一早,李唯就醒了,掀开被子坐起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低头看看身上,不是自己的衣服。转转脑袋看看四周,不是自己的家。房间中央还堆着一堆玩具,有几个挺眼熟的。噢,想起来了,这是季珏的房间,昨天住在季珏家里了。可是季珏在哪里呢?房间里只有自己一个人,李唯有些害怕。
没过多久,一阵脚步声慢慢靠近房门,门把转动,门被打开了。季珏的小脑袋探了进来。一看李唯已经醒了,正坐在床上发呆,便把门推开,笑嘻嘻的蹦到床边说:“李唯你醒啦!嘿嘿,我昨天被妈妈抱过去睡了,她怕我踢被子让你感冒。”
李唯看到季珏,也不害怕了,坐在床上跟季珏说起话来:“你都上中班了还跟妈妈睡觉啊?”
季珏不好意思地把头埋在被子里,小声争辩道:“哪有?我上小班就不跟妈妈睡了,昨天不算!”
李唯很是羡慕地说道:“我从来没有跟妈妈睡过觉呢,我都没有看见过她。”
“没关系,我的妈妈可以借给你,还有我的爸爸,还有哥哥,都可以借给你。”季珏很是豪爽,立刻表现自己分享的美德。
“小家伙们,洗脸刷牙吃饭了。”季玉在房门口喊道。
季珏拉着李唯一溜烟冲进洗手间去了,收拾好出来后,李唯发现昨天认识的季哥哥和两个大人已经在餐桌边就坐了。
季珏拉过李唯,殷勤地介绍起来:“李唯,这是我爸爸和妈妈,现在也是你的爸爸妈妈啦!”
小家伙没忘记自己刚刚说过的话,当即兑现了承诺。
李唯不好意思了,他知道别人的爸爸妈妈不能当自己的爸爸妈妈的,于是小声地叫了声:“叔叔,阿姨,早上好!”
季妈妈摸摸李唯的脑袋,笑道:“早上好!昨天睡得好吗?小珏说的没错,你可以叫我季妈妈。我很喜欢你当我儿子哦。”
季爸爸昨晚已经听季妈妈说过李唯的事了。对李唯也很是怜惜,也表示可以称呼自己为“季爸爸。”
李唯一下子有了爸爸妈妈,有些兴奋,脸也变得红红的,激动地张了张嘴:“季妈妈,季爸爸。”心里一下子满满的。
这一顿早饭,李唯吃的又温暖又幸福。
吃过早饭,季玉带着两个小家伙去了医院看李唯奶奶,李唯知道昨天爷爷来找自己了,有些懊恼自己睡得太早了。听说奶奶摔倒了,又有些担心地表示要去看看奶奶。
李奶奶的腿骨折了,最起码要躺在床上修养三个月,这期间的吃喝拉撒全都要靠李爷爷,还有一个小孙子要照顾,李爷爷的肩上一下子压上两付重担。
季玉了解到李家目前的状况,便同两位老人商量将李唯暂时寄养在自己家,反正自己家也有一个季珏,带一个小孩是带,带两个也是带。
李爷爷丝毫没有犹豫就拒绝了,非亲非故的,帮一次已经很感激了,怎么能一直这么麻烦人家呢,听说季家夫妻一个当医生,一个做律师,肯定很忙的,不能再麻烦人家了。
“季先生,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还没老呢,照顾老伴和孙子我一个人没问题,不用麻烦你家了,真的谢谢你!”
“可是,李奶奶现在卧床不起,小唯上学还要接送,家里的家务也要落在您身上,您要是累垮了,那谁来照顾他们呀?”
李爷爷沉默了,一时之间没人说话,气氛有些凝固,李唯看看爷爷,又看看奶奶,像是知道他们在为自己的事烦恼,心里有些难受,低下了头。
“要不。。。。。。”李奶奶面带难色开了口,“让老幺。。。。。。”
话还没说完,就被李爷爷打断了:“不行!我不同意。”说完,转身走出了病房。剩下李奶奶坐在病床上唉声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