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恋》雪凌龙骨

7、第 7 章

　　“几点了？”欧阳翔睁开眼看到白尹天。
　　“九点四十”
　　“我怎么了？醉了？”摸摸自己像被人打了一棒的头，欧阳翔从沙发上坐起来。
　　“今天你和沈亦心是怎么回事？你说他是骗子？”
　　“我说他是骗子？什么时候？”欧阳翔皱着眉头。
　　“你喝醉了之后，指着沈亦心的脸说的。”白尹天倒了杯水给欧阳翔。
　　“我说了？真说了？”欧阳翔的脸痛苦的扭曲着。
　　“我还说什么了？”欧阳翔迫不及待的问白尹天。
　　“我劝你还是别听，否则你会想抽自己耳光的。”
　　“真的说了很过分的话吗？”欧阳翔的心又揪起来了。
　　“我现在就是担心沈亦心，他被你那么说，不知道现在跑到哪去了”白尹天看着窗外，心里闪过不安。夜幕下的城市，虽然被霓虹灯照样的恍如白昼却显得这么颓糜。
　　“他说来借钱的，我没问他...如果我...当时我很冲动，我觉得失望，我以为...”欧阳翔自言自语的说。
　　“别说了，都晚了。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一点，冷静一点。五年不见，你就不能先问问人家过的怎么样。”
　　“如果时间倒回去，我一定问。”
　　灯光把黑夜照耀的如此明亮，可黑夜终究是黑夜。黑色的夜幕下，藏着泪水。

　　“今天，感谢各位贵客的光临。相信大家来这里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来买走本店镇台宝贝沈亦心的第一夜”一个长相滑稽的主持人站在全市最大的同志夜总会的舞台上宣布着。
　　随着主持人话音的落下，台下钱起了一阵骚动。
　　“快开始吧，被磨蹭了！”“别废话，让沈亦心出来！”人群躁动着。
　　“好，好。沈亦心啊，快出来！”
　　沈亦心从后台缓缓的走出来，立即引起台下一片欢呼。
　　沈亦心穿了一件白色的毛衣，宽大的领子，把沈亦心美丽的锁骨暴露在外面。紧身的黑漆皮裤勾勒出沈亦心修长匀称的双腿轮廓。
　　台下的人群疯狂了。

　　“我带你去个地方”白尹天找到欧阳翔，夺过他手中的酒杯。
　　“我不去，还给我！”欧阳翔要去抢酒杯。
　　“带你去见沈亦心！”
　　“什么？”欧阳翔的酒顿时全醒了。
　　当白尹天开车把欧阳翔带到“灰姑娘”的时候。门口聚集了一群看热闹的人。
　　“带我到这来干什么？沈亦心在这？”欧阳翔对这家店了如指掌，他和白尹天都是这家电的最大股东。
　　“你知道沈亦心为什么要找你借钱？他和他的弟弟被李仁满胁迫，如果不给他钱就要让他兄弟两人全上台跳脱衣舞。沈亦心不想弟弟也走上这条路，才想去找你借钱，结果你做了什么？”白尹天边向里挤边对欧阳翔说着。
　　我做了什么？我把他赶走了？我真想杀了这样的自己！为什么我不问问他？哪怕一句也好。我在他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把他赶走了，还说了那么让他伤心的话。我该怎么办？
　　欧阳翔整个乱成麻。
　　白尹天拉着欧阳翔挤进来，台下的客人已经开始叫价了。
　　“沈亦心...他在干什么？”欧阳翔看到站在台边上的沈亦心，低着头，像丢失了灵魂一样。
　　“他今天就要开始卖身了，在拍卖他的初夜。”白尹天拉着欧阳翔坐在角落里。
　　“什么！”欧阳翔一下站了起来。“不可以！不行！”
　　“不行就你买下吧。”白尹天掀起眼皮看了欧阳翔一眼。
　　“......”欧阳翔沉默了。

　　“1万”“2万”“3万”叫价声此起彼伏。
　　沈亦心只觉得自己像一件商品，或是案板上的一块肉任人宰割。
　　卖了就好，就再没有什么想头了，彻底的一无所有了。再也不会被人威胁了，再也不会对未来有什么幻想了。欧阳翔，我会记着你的，虽然你已经不是那个欧阳翔了。我会记着那个16岁的欧阳翔忘掉现在这个欧阳翔的。

　　“5万”“6万”“6万第一次，6万第二次...”“7万”
　　亦羽，你一定不能学我。好好读书，将来找个好工作。虽然你以前对我不好但那都是你妈教你的，你那时候还不懂事，我从没怪过你。可恨的是那个禽兽，当年我逃了出来可你却没能逃出来。再也不要说你脏，忘掉，全部忘掉。好好的。

　　“10万”昏暗的某个角落传出一声高亢的叫价。
　　一个年轻帅气的青年坐在黑暗中注视着沈亦心。
　　“噢，杜家的大少爷？”
　　杜风抬起头喝了一口酒。

　　沈亦心抬起头，望向那个嘹亮的声音。黑暗中只有一双眼睛熠熠生辉。
　　“12万”欧阳翔站起来大喊。
　　“欧阳翔？”沈亦心的目光马上又被吸引到欧阳翔这边。
　　什么也看不到，只听到欧阳翔那充满磁性的声音。
　　是欧阳翔吗？是他吗？他来救我的吗？不可能，他不会来。他早就忘记我了，更不会来这种地方。他如果来了，看到这样的我，一定又会说我下贱。如果时间能够倒回去我宁愿没有去找欧阳翔借钱，那样也许在他的记忆里我还是五年前那个干净的沈亦心，这样也算我活的有意义。过了今夜，我再也不是沈亦心了，我变成了一个一无所有的乞丐了。
　　沈亦心本来闪着光芒的眼睛又黯淡下去，含着泪光低下了头。
　　“15万”杜风不慌不忙的再次叫价。
　　“20万”欧阳翔马上推翻了杜风的叫价。
　　他下的人群早已骚乱不以，都在窃窃私语中听着两人拉锯式的叫价。
　　沈亦心在台上慌了，主持人也慌了。价越叫越高，高的已经离了谱。现在马上成交已经坏了行情，可杜风和欧阳翔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
　　“等一下，两位。本店有个规矩，必须现付账。相信两位都没带这么多钱吧，这样，谁付的现金多今晚沈亦心就归谁怎么样？”支持人慌忙插话停止了这场白热化的对决。
　　“20万”杜风从桌子下面拿出了一个箱子。
　　欧阳翔是从办公室直接被白尹天带出来的，身上一分钱没带。
　　“白尹天，你带了多少钱？”欧阳翔焦急的问白尹天。
　　“25万”白尹天抬起眼皮轻声说。
　　“太好了，你先让我旧沈亦心，回去我就还给你。”欧阳翔马上转头准备叫出最后的价钱。
　　“25万”白尹天大声的喊了出来，震惊了全场。
　　震惊了欧阳翔。
　　“尹…天”欧阳翔痛苦的表情仿佛被人把心脏生生的挖了出来“为什么？”
　　“为什么我要让给你？你可以爱沈亦心为什么我不行？”白尹天拍拍手，他的司机提了一个箱子上来。
　　“不是你想怎样就行的，欧阳翔，世界不是你一个人的！”白尹天提起箱子朝沈亦心走去。
　　把欧阳翔留在黑暗的角落里。

　　“我现在宣布，沈亦心的今晚就属于这位先生！”台下传来一片嘘声，沈亦心早就是这里的红人，想得到他的人多如牛毛。
　　“白尹天?”沈亦心满脸惊讶“欧阳翔也有来是不是？刚才叫价的的是欧阳翔吧！他真的来了？”沈亦心流露出喜悦的眼神。
　　“…你，能不能看看我？”白尹天拽住沈亦心的手“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我！你看看我呀，沈亦心！”白尹天摇晃着沈亦心。
　　沈亦心被白尹天这么一说，惊讶极了。
　　“走，跟我走！”白尹天抓起沈亦心的手跳下台，消失在人群中。

　　欧阳翔坐在黑暗的角落里，一个是他心爱的人，一个是他最好的朋友。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麻烦？心好累。真想死了算了，什么也不用想了。白尹天，对于沈亦心来说还是白尹天比较适合吧，会让他幸福。不像我，只能给他痛苦。
　　欧阳翔从来没想过会像现在这样。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七尺男儿，叱诧商坛的铁腕统治者就像一个小孩一样失声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