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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三十六话 火之灵 ...

  •   柊泽艾利欧先行离开后,下午六点一刻,羽丘母女迎来了赶到接榊森罗的人,三贤者之一的雷伊·布拉克博士。

      雷伊博士就跟榊森罗描述得一样,是位大大咧咧不拘小节的人,向羽丘雪子道谢之后,便牵过榊森罗的手准备带他回家。

      榊森罗却扭捏地挣开了他,满眼依依不舍地牵住她和羽丘雪子的手,撒娇地左右摇晃:“索拉,你明天就要回家了吗?”他仰着脸用祈求的目光望着两人,像只得知自己即将被主人抛弃的小动物,“不能再多待几天吗?”

      羽丘雪子被他可怜兮兮的样子戳得心都软了,但也只能无可奈何地拨开他的手:“抱歉呀,森罗,”她忍不住揉了揉他的脑袋,发丝又细又软,触感极佳,让人舍不得放手,“我们已经在英国待得足够久了。”

      除了知识比别人丰富,榊森罗从外表到内心都还是个需要被疼爱的小孩子,三贤者这样的育儿白痴肯定是靠不住的,只能祈祷榊春菜能快些赶回来,给予他以母爱的滋润。

      羽丘空用力地反握住他的手,将写有家里电话号码与通信地址的纸条塞到他手心,如同庄严宣誓一般,真诚地盯着他的眼睛:“如果森罗将来有机会到了日|本,一定要联系我哟!不管在哪我都会去帮助你的!”

      榊森罗展开纸条看了一眼,一扫方才的忧愁,笑意从眼底蔓延到唇边,他小心翼翼地按照折痕叠好放进口袋,望着女孩扬起了爽朗的笑容,重重一点头:“嗯!”

      “再见!”

      离开大英博物馆之后,羽丘母女再次前往唐人街的宠物店,明天就要结束旅程回到日|本,宠物店的几个小家伙以挂在羽丘空身上来表达他们内心的不舍。

      “小空又要走了!”小波搂住羽丘空的脖子,闭着眼睛一脸委屈地在她颈窝蹭了蹭,“下次又不知道过多长时间才能见面!”

      羽丘空无奈地戳戳她的脸:“没办法啊,我还要上学呢。”

      “上学有什么好玩的……”维克多忿忿不平地嘟囔了一句,手伸过来似乎是想摸摸她的脑袋,羽丘空刚抬眼看他,立即转而扯了下她的头发。

      羽丘空皱起眉瞪他一眼,抬腿踹过去,被维克多一掌拍在膝盖上,腿落下来重心前倾,整个人踉跄了一下,差点没站稳连同靠着她的小波一起摔倒。

      阿墨连忙上前扶住两个人。

      羽丘空微笑着推开小波和阿墨,转脸便凶神恶煞地跟维克多扭打在一起。

      拿了茶叶招待羽丘雪子的D伯爵从这个房间路过,见里面一派和谐其乐融融,欣慰地笑了笑。

      终于打架的劝架的全都累得气喘吁吁,四个人才和平地分开来。

      “明天我就要走了,”羽丘空看着天花板,轻声说,她把目光放在三个小伙伴身上,张开双臂,呲了呲牙眯眼笑起来,“今天就特许你们一个拥抱!”

      “小空……!”小波感动得眼泪汪汪,青蛙一般扑过来扒在她身上,阿墨犹豫了一下,微微红着脸上前来轻轻抱住两个人。

      羽丘空笑嘻嘻地拍了拍两人的后背,朝待在原地没有动作的维克多挤了下眼睛:“怎么了维克多,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咯。”

      维克多狠狠瞪她一眼,气势汹汹地冲过来把三个人撞得后退了一步,用力抱了一下就立刻松开,羽丘空忍不住哈哈大笑,小波和阿墨对视一眼,也笑出声来,维克多别开脸哼了一声,鼓起嘴吹飞了刘海。

      等回到酒店,已经到了可以洗洗睡的时间,羽丘雪子打着哈欠跟羽丘空一起完成了洗漱,看来昨天晚上女儿不在身边她并没有休息好,道过晚安之后沾了枕头没几秒便沉沉睡去。

      或许是上午睡了太久,时至半夜,羽丘空还是没有一点睡意,她听着耳边母亲绵长的呼吸,翻了个身,望着窗外出神。

      伦敦的夜晚似乎与并盛也没有什么不同,夜空中稀稀落落亮着几颗星,反倒是地面的灯红酒绿更引人注目。

      她眨了下眼睛,就这一瞬的功夫,视野突然暗了下来。

      一个人影立在窗前。

      一股难以言喻的危险气息与熟悉感笼罩了她的全身,神经顷刻绷紧,女孩甩开薄被从床上弹了起来,将熟睡的母亲护在身后,睁大眼睛死死盯住那个不速之客,如一头小兽蓄势待发。

      那个人却轻轻笑了起来:“晚上好,空。”

      羽丘空愣了一秒,立刻辨认出了声音的主人:“麻仓好……!”她不动声色地往后挪了挪身子离羽丘雪子更近一些,下意识用力攥住了床单与枕头,语气并不是很客气,“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还记得我呀?真令人高兴。”由于背对着窗外唯一的光源,麻仓好的表情完全隐藏在阴影里,“我来这里,当然是来找你啦。”

      羽丘空把眉毛皱得紧紧的,她能听到自己逐渐加速的呼吸与胸腔中沉重而有力的心跳,一声一声,触动着仿佛随时都可能崩断的神经:“你…找我有什么事?”她转动了一下眼珠,目光从自己放在略后方的那只手上一扫而过,咬了咬牙,有些艰难地放软了态度继续道,“……能换个地方说话吗?”

      “是呢……”听声音他似乎是沉吟思考了一下,很快便轻笑着应允了,“那就选在酒店旁边的那条小巷吧。”说着他往后退了一步,那个巨大的火红色怪物凭空出现接住迈出窗台的男孩,一晃便消失在伦敦的夜景里,“尽快跟过来。”

      那团红光彻底离开视野之后,夜晚又重归寂静,然而羽丘空的内心却无法再平静下来,她烦躁地握拳用力锤向床铺,又顾及到身边的母亲在接触的前一秒停住,换做气急败坏地揉乱了一头长发。

      搞什么啊!女孩从床上跳下来,咬牙切齿地换下睡衣穿上鞋子,蹑手蹑脚地越过窗台攀着水管爬下去。她只不过是来旅游的!

      “真慢。”

      前脚刚踏进巷口,麻仓好的声音便响了起来,羽丘空顿了顿,又往前迈了两步,停在光影交汇的地方,路灯的光芒恰好能够照亮她的脸。

      “哎呀,”羽丘空在离他不近不远的位置站定,自然地勾起了嘴角,高扬的眉毛却使这个普通的笑容看起来带了些许嘲讽的意味,“约女孩出门要提前一个小时,这可是常识啊。”

      “原来如此,”麻仓好也笑了起来,他整个人都陷在身后墙壁的阴影里,说这话的时候迈前一步,露出了那张与麻仓叶过分相似的脸,笑眯眯地看着她,“下次我会注意的。”

      羽丘空被噎了一下,尽管两人之间还有那么一段距离,她还是生出了想要往后躲的念头,维持住了上翘的嘴角,她圈起双臂环抱在胸前,没有后退:“我来伦敦都能被你找到,怎么,你是跟踪狂吗?”

      “唉……”他装作惋惜的样子夸张地摇着头叹了口气,“果然,一解决后顾之忧,你的态度就完全变了呢。”他抬起眼睛,还是笑,“但是,你是不是放心得…太早了呢?”

      羽丘空睁大了眼睛,方才的一点点笑容也荡然无存,右腿后扫压低重心摆开了备战姿态:“…你想干什么?!”

      他把那只火红色的怪物叫了出来,摸了摸它的头,心情很好地向她介绍:“它是精灵之火,地球五大元素精灵之一,非常强大,被火灵烧死的人,连灵魂都不会剩下。”在羽丘空警惕的注视下,他继续道,语气像是在炫耀自满的宠物,“如果我愿意,只需要一瞬间,整个伦敦都将化作一片火海。”

      目光的聚焦稍微从麻仓好脸上散开,D伯爵的叮嘱、新闻播报员严肃的警告、人心惶惶的群众不安的议论……众多的声音在羽丘空的脑中爆炸般产生共鸣,她立刻意识到,眼前这个人,极有可能就是近期活跃在英国的那个纵火犯,她瞪大了眼睛,瞳孔骤缩:“你……?!”

      对于她暴涨的敌意,麻仓好依然笑得云淡风轻,却没有正面回答:“空,你觉得我是怎么找到你的呢?”羽丘空皱着眉留意他的一举一动,没有说话,他便讶异地挑了挑眉毛,“你不会真的自恋地以为我在跟踪你吧?”

      羽丘空眼角一跳,忍住翻白眼的冲动短短闭了下眼睛,气得笑了起来:“这还真是失礼了,大概是你初次见面就对我表现出浓厚的兴趣,让我有所误会。”她盯着麻仓好的眼睛,毫不客气地回敬过去,“不过我倒是觉得,对于你来说,做出这种事也不是不可能。”

      “或许不是误会,”麻仓好也笑,再次往前一步,“只不过,别看我这样,平时也是很忙的呢。”

      “是吗?”羽丘空暗暗捏紧了拳头,“忙着…烧别人家的房子?”

      此话一出,就算是把矛盾摊开了,麻仓好微眯起眼睛深深看了她一眼:“是啊,”他看见女孩瞬间绷直的身子,唇边的笑意反倒加深了,“就在昨天夜里,还连带着房子的主人一同点燃了呢。”一股不祥的预感从心底升起来,羽丘空缓缓睁大了眼睛,麻仓好并未变化的微笑在她眼里也显得挑衅且诡异。

      他笑着说:“托他们儿子的福,我才得知你来到伦敦的消息。”

      昨天…夜里……?

      要说昨天夜里她遇到的人,也只有第一时间出现在脑海里的那个男孩子了,她不敢再想下去,然而对方显然不会允许她的逃避。

      “好像是个叫做达赛尔的侦探一家吧?”麻仓好就像是看出了她所害怕的,语气欢快地证实了她的猜测,“真可惜,如果答应在八年后的通灵者大赛中为我效力,多少也能派上一点用场吧……”

      “麻仓好!!!”女孩的怒吼截断了他对别人的生命毫无尊重的自说自话,她深深低着头,压抑着火气,“我知道你很强,比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的人都要强……但是,”她顿了一下,麻仓好微笑着等待着她的下文,只是一晃眼,羽丘空脚下发力平地起跳,暴起逼到他跟前,拽住了他斗篷的领口一把扯过来,脸凑得极近,“你有什么资格!剥夺他们的生命?!”

      “没事。”安抚了精灵之火的骚动,麻仓好垂下目光,略过她被咬得渗出血色的下唇,状似无奈地叹了口气,“空,你总是这样的态度,有时我真怕会忍不住杀了你。”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羽丘空更加激动,揪住他领口的手用力到指尖发白,麻仓好冷淡地看着她发狂般尖叫起来,“就像以往杀害那些与你意见相悖的人们一样!”

      麻仓好没有动作,任她愤怒却并没有造成实际伤害地狠狠瞪着自己,看来还是保留了点理智的,他挑了下眉:“你当然和其他人不一样,”羽丘空发现他的眼底消散了最后那点笑意,看向自己也像是睥睨着不值一提的蝼蚁,“我也没有耐心再容忍除你以外的反抗者。”

      羽丘空额角的青筋跳动到肉眼清晰可见的地步。

      “所以,”这几个音节艰难地从咬紧的牙关挤出来,“其他人、就都该死吗?”

      麻仓好只是笑,不做反驳。

      拽住他斗篷的手瞬间发力,羽丘空翻转手腕攥紧了手中的布料顺势往前一送,提起膝盖顶住他的腹部,猛然将他推倒在地,她伸直了左手锁住他的腕关节,右手则弯折起来,肘部抵地反手扣住他的喉咙,又侧身跨坐在他身上,屈起右膝压住他的另一只手。

      这一系列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不过瞬息麻仓好竟被她压制在身下。

      精灵之火看起来下一秒就会冲上来解救自己的主人,麻仓好却还能笑得出来:“怎么?”他轻蔑地望进她的眼睛,“你要杀了我为他们报仇吗?”

      “不,”羽丘空面无表情地回视他,左脚往前一跨踩住他的手腕,空出的手高高抬起,握拳朝他的脸狠狠砸下去,“我要揍你一顿。”

      麻仓好反应迅速地侧头躲开,羽丘空的拳头擦着他的耳朵重重锤在地面,激起一层尘土。

      羽丘空也立刻做出了判断,眼睛都没闭便是一个头槌撞得他措手不及,用这不到半秒的空档将左右手交换,锁喉的左手五指收拢扣住他的下巴强迫头往后仰,同时惯用的右手开始蓄力。

      这个姿势下麻仓好完全无法动弹,在下一拳落在他脸上之前,他只能用暴涨的灵力将她震开,随即单手撑地抬起上半身,不紧不慢地站起来。

      羽丘空整个人直接被弹飞出去,在空中翻转了一个周,落地后压低重心滑出数米才停住,她抬起头,愤怒的目光像是要在他身上钻出洞来:“你到底想做什么?!!”

      麻仓好游刃有余地拍了拍沾在斗篷上的灰尘,看着那边暴怒的女孩似乎随时都可能再次冲上来揍他,却因为认清了实力的差距而不得不按捺住性子,他弯起嘴角,笑得人畜无害:“我早说过了,”他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好像在说什么理所当然的事情,“我会杀光所有的人类,建立一个只属于通灵者的世界。”

      “那可真是很伟大的理想啊,”羽丘空冷笑,甩了甩磨破皮的右手,不动声色地藏至身后,“这些年你是在四处寻找同伴吗?有几个人愿意协助你?”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望着麻仓好在火灵的映照下泛着红光的眼睛,“通灵者会联合起来阻止你,人类也没有你想得那么脆弱,你不会得逞的。”

      “……你难道是想说服我放弃吗?”短暂的沉默对视之后,麻仓好移开目光笑出了声,“空,你果然还是像以前一样,天真得可爱。”

      他看了浮在身后的精灵之火一眼,又重新盯住女孩写满怀疑的眼睛:“我确实在寻找自己的队伍,但是,我并不需要任何所谓、‘同伴’,”像是要证明自己所说的话一般,他从背后的虚空中掏出一个物体,随手扔到她面前,“于我而言,所有的人类,包括通灵者,都是不堪一击。”

      羽丘空警惕地盯着他,见他不再行动,便皱起眉毛定睛去看他扔过来的东西,物体完整印入视网膜的下一秒,她只感觉耳边轰然一声巨响,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那是一截手臂。

      一截手心用朱砂画了麻仓家印的属于女人的断臂。

      那是——谢诗的断臂。

      “你还没有答出我刚才的提问呢,空,”羽丘空循声呆然地抬起头来,麻仓好不知不觉已经走到她面前,似笑非笑地俯视着她,“伦敦这么大,我是怎么找到你的呢?”

      羽丘空感觉自己有点难以呼吸,麻仓好近在咫尺的脸也变得模糊起来,她的目光抑制不住地颤动,最终落在静静躺在不远处地面上的断臂之上。

      掌心的朱砂印血一般鲜红。

      “不可能……”女孩失神地低语着,潜意识想要否定眼前的一切。

      拥抱一般,麻仓好抬手圈住女孩的肩膀,温柔地摸了摸她散在后背的长发,“麻仓的家印真是非常显眼,”他凑到她耳边低声说,像是还嫌羽丘空不够绝望,又轻描淡写地加上压断理智之弦的最后一根稻草,“循着上面残存的一点灵力,找到你不费吹灰之力。”

      是……她的错吗?

      心底似乎有什么庞然大物倒塌了,女孩睁大着目光涣散的眼睛,颓然地垂下脑袋。

      如果她没有自作聪明在谢诗掌心留下标记,麻仓好根本不可能找上她。

      那个少女的音容笑貌还能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是她害死了她。

      不是这样的。脑海里有个声音轻轻道,语调平缓,却又沉稳有力,瞬间安抚了她惶然失措的思绪。这不是你的错,有错的,当然是……

      杀人犯——麻仓好。

      对……羽丘空慢慢抬起眼睛,模糊的视野里,看见麻仓好那张万年不变的笑脸面具终于有所龟裂。只要这家伙消失的话……

      双眼逐渐恢复光亮的同时,一层又一层染上了浓烈的血色。

      ——就不会再有无辜的人死去了!

      察觉到羽丘空的情绪不对劲,麻仓好在第一时间松手跳开到一旁,果不其然,下一秒,原本发呆般没有动静的女孩忽然歪了歪脑袋,淳厚的灵力鞣杂了前所未有的杀意,从她小小的身体里爆炸开来。

      周身的空气仿佛实质化,一瞬的凝固之后,掀起足以将人吹翻的狂风,尘土、碎石、以及年久失修的砖壁上一抖即落的墙灰,悉数被这阵风卷起,散布在空气各处,迷了人眼。

      羽丘空眯起眼睛,朝麻仓好的方向踏了一步。

      狂风便朝那边铺天盖地席卷而去,夹杂的种种都能成为武器,然而火灵燃尽了一切,最终能够到达麻仓好面前的,也只有那一缕青烟,飘摇而上。

      羽丘空动作一顿,接着用力剁了下脚。

      灵力暴涨,如捕食的猎豹,急速向麻仓好猛扑过去。

      火终究是阻挡不住风的,灵力的风压又重又快,尖锐得像是刀子,无数的风刃穿过火灵,径直刺向目标,一道被弹开又有无数道前仆后继,终于有一道寻到破绽,突破了他仅凭灵力便结成的屏罩,擦过脸颊留下细细的血线。

      羽丘空忽然笑了,通红的双眼让这个笑容显得尤为骇人,她无意识地压榨着身体里仅剩不多的灵力,整个人看起来摇摇欲坠,却异常兴奋地想要更多更快地发动攻击。

      “真遗憾……”随手抹掉从脸颊的伤口淌下的鲜血,麻仓好勾了勾嘴角,神色却不再像之前那样轻松了,他与灵力漩涡中心的女孩时隐时现的充血双目遥遥相对,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回答错误。”

      烈火在一瞬间包裹住全身,高温让眼中的整个世界都变得扭曲,似乎全部的水分都被蒸发燃尽,羽丘空发现自己甚至不能叫出声音,她感觉要窒息了,视界一片模糊,入目只有不断上窜的火焰鲜血一般红。

      头痛欲裂。

      比头痛更令人难以忍受的是仿佛整块头皮都要燃烧起来的灼热感。

      与她第一次遇见谢诗时完全相同的既视感。

      啊啊……意识反而愈发清晰,她放弃地闭上了眼睛。原来那是我啊……

      “这是教训,”噼里啪啦的燃烧声中她听见麻仓好没有感情的声音,仿佛一桶冷水,劈头淋下,将她浇得浑身冰凉,“别再妄想打败我了。”

      他的话音落下,那股热浪便消失得一干二净,如果不是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焦臭味,她甚至要怀疑刚才的火焰只是幻觉。

      全身的骨头都像融化了一般,羽丘空无力地跪下去,身体下坠瘫坐在地上,灵力的透支让她甚至没有力气挺直背脊。

      “明明胜负早已显而易见,为什么人类还总是自不量力呢。”他的表情是困惑的,语气的不屑却暴露了他的真心,麻仓好眯起眼睛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孩,她弓着背伏在地上,用双手握着那只断臂,整个人都在颤抖,他俯下身去,伸手抚过她被烧得参差不齐的头发,发梢的断根还带有火焰的余温。

      迎面的轻风将他的长发吹起,与羽丘空蓬松凌乱的短发交缠在一起,方才还未燃尽的头发灰烬悠悠飘进手心,他合起手掌,两只手指轻轻捻了捻女孩因高温蜷起的发丝。

      他瞥了一眼她苍白的侧脸:“空,你也是……”

      麻仓好松开手,羽丘空的发丝便缓缓落回耳边,而那点灰烬随风融进夜色里,他直起腰,毫无留恋地错身离开。

      “…太渺小了。”
note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第三十六话 火之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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