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有蓝天》宣芋

12、Chapter 12

　　安琪衣服脱到一半，突然想起三天前她为兰斯疗伤时染血的裙子还放在床底下，身体顿时泛起一股寒气，她居然忘了把它处理掉！珍妮站在她身后，一颗好奇的心雀跃着，想从小姐身上套出一点花边新闻。
　　“小姐，您昨天和兰斯少爷一起住在马洛医生家里的？”
　　“对。”安琪把脱下的衣服扔到地上，珍妮自动地捡起来。
　　“那您是从博德利公馆里出来之后，直接去马洛医生家的？”
　　“对。”安琪没有避讳，把内衣也脱掉了。
　　“博德利公馆很大吧？”
　　“没有这里大。”
　　“那是当然，在桑德没有哪幢房子比咱们庄园更大了！”珍妮像是赞美自己家一样自豪。
　　安琪扭头看了女仆一眼，继续换衣服，从空着大半的衣柜里找出一条蓝色裙子换上。与兰斯相比她的行头少得可怜，杰奎琳对她并不吝啬，裁缝的小学徒杰里米先后送来了十几身衣服，安琪曾经心存感激。现在想来这种小事杰奎琳才不会替她操心，不是汉娜，就是兰斯为她准备的。
　　安琪叹息一声，望着珍妮，“你想知道什么，可以直接问我。”
　　“呃……”珍妮咬咬嘴唇，突然不好意思了。
　　安琪讥笑道：“你想问，我和兰斯是什么关系？”
　　珍妮猛地点头。
　　安琪翻了个白眼，这丫头真是没有心机得让人害怕。她注视珍妮的眼神，徐徐说道：“兰斯想追我。”
　　“我知道，所有人都知道。”
　　“但是我不知道该不该给他追。”
　　“为什么？”珍妮眨着蓝灰色的大眼睛，“你不喜欢他吗？”
　　“喜欢他的人太多了，我不觉得自己能够留住他。”
　　“可是兰斯少爷真的喜欢你啊！自从小姐来了之后，他再没有和任何下人调情了。”珍妮憨厚地一笑。
　　安琪捏了捏她的翘鼻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只是不喜欢兰斯宠着薇尔。”
　　“没错！”
　　“你为什么那么讨厌薇尔？”
　　“因为薇尔就是讨厌！”
　　安琪也不喜欢薇尔，那个女孩子有着不符合身份的高傲性格，一个漂亮、聪明、又得宠的女孩，极容易引起别人的嫉妒。
　　珍妮扁扁嘴，“她是我表姐，就因为她家里有房子，有地，还有马和牛，就谁都看不起了。她还真当自己是小姐了！”
　　安琪惊讶道：“你们是亲戚？”
　　“对啊，薇尔的爸爸是我的舅舅。”
　　“既然她家有钱，为什么出来当女佣？”
　　珍妮露出暧昧促狭的笑，“我说，她是恋慕兰斯少爷才跑来当佣人，这种荒唐事你信吗？”
　　“我信。”安琪幽幽地想着，他连死都不怕，勾引一个良家少女，又算什么大事呢。

　　珍妮拿着衣服去洗衣房，安琪听她下楼了，便跑到床边。下面黑乎乎一片，什么也看不清，她取了烛台放在旁边，血衣还在，连同兰斯的药箱被推到更深的地方。珍妮在主人外出的时候进来打扫过，只用拖把在床底捅了几下，根本没仔细检查，她的懒惰帮忙了安琪的大忙。
　　“你在干什么？”
　　有人在背后说话，女孩吓得一跳，头撞到床板，疼得她直叫。
　　“你到底在干什么？”兰斯轻笑着问道。
　　“你为什么不敲门？”她忍了半天，疼痛才减轻一些。
　　“你根本就没锁，我一碰就开，有什么好敲的。”
　　“偷窥狂！”
　　“我什么都没有看到！”他想看女人裸体，只要告诉对方脱掉衣服就可以了，犯不着用这种下流手段。
　　安琪站起身，手还按在后脑，那里肿出一个包来。
　　兰斯柔声问：“很疼吗？”
　　“疼。”
　　“我帮你揉揉。”
　　“不要。”
　　“真冷淡。”兰斯撇撇嘴，安琪永远不会像对待科林那样温柔地对他。他俯视面前的少女，她换了一身衣服，柔软的布料突显出她凹凸有致的好身材。他微笑起来，早就知道安琪稍加修饰就会变成美女，“你穿蓝色很好看。”
　　“谢谢！”安琪扯了扯裙摆，她没有被人追求的经验，兰斯是第一个向她表示好感的男人。他风流但不下流，偶尔说一些不雅之言挑逗她，但他总还是保持了绅士风度。她把他和母亲的客人混为一谈，其实是种偏见。想明白这些，安琪对待兰斯的态度就好了很多，她问他：“你找我有事吗？”
　　“呃，也没有什么大事。倒是你趴在床下干什么？”
　　“我在找衣服。”
　　兰斯挑眉，“你把衣服放到床下吗？”
　　“是沾了血的那一件。”
　　兰斯薄唇弯出好看的弧度，戏谑道：“你这么喜欢我，把沾了我的血的脏衣服都收藏起来。”安琪瞪他一眼，他才收敛起坏笑，“快点处理掉吧。”
　　“还有你的药箱。”
　　“哦，这些事情晚上再说，我帮你处理掉。”兰斯尖锐的耳朵听出楼梯有动静，“晚上十点以后，你到我房间来。”不等她有任何反应，他已推门出去了，灵活的动作，一点都不像是重伤初愈的人。
　　安琪铺平床单，转身坐下，继续叹气。
　　“汉娜，你找我？”门外传来兰斯的嘻笑声。
　　“兰斯少爷，博德利家派人来问，安琪小姐的身体好一些了没有？”
　　安琪的心跳了一下，跑到房门前，兰斯没有关紧门，对话从缝隙传入，她听得非常清晰。
　　“是梅尔文派人来的？”
　　“是的。”
　　“他真是细心呐。”
　　“安琪小姐身体不好吗？”汉娜一本正经地问道。
　　“她昨天有些头晕，不过爱德华说没事，睡了一晚就好了。”
　　“原来如此，要不要再请医生来看一下。”
　　“不需要了，你可以告诉梅尔文的人，安琪一切都好。”
　　汉娜微微有些吃惊，兰斯极少用这种命令的口气说话，她审视兰斯严肃的表情，意味深长地对他说道：“兰斯少爷，您还是收敛一些吧，杰奎琳小姐会生气的。”
　　兰斯嗤笑，“她才不会生气呢，生气会长皱纹，她怎么敢生气呢。”
　　汉娜不再多言，行礼退下。兰斯看她离开，双手贴在裤边上，紧紧地攥成拳头，左肩疼痛提醒他用力过度了，他松开手，迈着猫步走到安琪的房门前，轻推一下，门缝里面露出女孩半边脸。他讥诮地问：“你这算是偷窥吗？”
　　“我没有看到，只能算是偷听。”
　　兰斯矮下身子与她平视，“梅尔文特意派人来问候你了，你可真有面子。”
　　安琪平静地回道：“我又不认识他，他干嘛问候我？”
　　“天晓得，梅尔文那只狐狸的想法，谁也猜不到。”
　　安琪学着兰斯冷笑起来，“如果梅尔文是狐狸，那你是什么？”
　　兰斯回道：“我是狼……”
　　安琪想，兰斯也是一只狐狸，神出鬼没、捉摸不定，而且小气的程度丝毫不输给科林。梅尔文派人来只是关心她，兰斯生的是哪门子的气？是嫌梅尔文厚此薄彼，还是因为梅尔文对她示好了？安琪选择前一种解释。不久珍妮提着一篮香草点心上来，说是梅尔文送给小姐的。
　　珍妮把篮子放到桌上，上面用一块白色的压花棉布盖着。她掀开白布，香味顿时溢满房间。“好香啊！”女仆赞叹起来，“梅尔文少爷真好！”
　　“嗯。”安琪点头，梅尔文好不好她不清楚，但是这些点心是真的好！
　　“小姐，您头疼吗？”
　　“啊？”安琪想到昨天用的借口，马上说道：“昨天有些头晕，睡一觉就好了。”
　　“原来是这样，梅尔文少爷真细心。”
　　不就是送来一些点心么，珍妮已经连说了好几次“梅尔文少爷真好”了。她看看珍妮，那姑娘正一眨不眨地盯着篮子里面漂亮精致的小点心，明显地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安琪弯唇笑起来，“你想吃就吃吧。”
　　“真的可以吗？”
　　“只要你不吃光，留一些给科林。”
　　“怎么可能都吃完！”珍妮噘起小嘴，那个味道实在太香了，她只是想尝一下。手指夹起一块绿色的小方糕放进嘴里，点心立刻在口中融化，香甜浓郁的味道充满口腔，珍妮瞪大眼睛，用手捂着嘴巴，像是怕香味从嘴里泄漏出去。她小心地嚼，不舍得把美味的东西一下子咽到肚子里。
　　安琪问道：“很好吃吗？”
　　“嗯！”珍妮重重地点头，含糊地回答，“太好吃了！”
　　安琪尝了一块，水果的香味很浓，加了纯正的果汁。女孩都喜欢漂亮又美味的东西，安琪也不例外，她仔细观察每一种形状和颜色的糕点，橙色的是橘子味，粉色是草莓味，白色是奶油味，黑色是巧克力味……一共用十几种口味，点心竟可以做出这么多种花样。她让珍妮取来小盘子，每种点心各放一块，对珍妮说：“你喜欢就再吃几快，我给科林送去。”
　　女仆羞怯地问：“我真的可以再吃吗？”
　　“当然，不是还有很多么。”
　　留下感激涕零的小女仆，安琪到科林的房间，他正在写作业。男孩要学的东西比女孩多出很多，科林性格好强，拼了命地弥补与其他同学的差距。安琪含笑走到弟弟身边，“我有好东西给你哦。”她把小盘子摆在科林面前，可是他一点都不稀罕，鄙夷地看着那些漂亮的小东西，说道：“我不喜欢甜食。”
　　“你试一下，这个不是很甜。”
　　“我不喜欢吃点心。”
　　“很好吃的。”
　　“这种东西怎么可能会好吃！”
　　“你又没有尝。”安琪有些委屈地说。
　　科林瞪起眼睛，大声说道：“我干嘛要吃别的男人送给你的东西！”
　　安琪怔住，科林从来不会对她大喊大叫，“你、为什么……”
　　“梅尔文，他为什么要特意送东西过来？”
　　梅尔文前两天晚上来过，科林以为他是杰奎琳普通的客人。这个普通的客人派人送东西来给安琪，这让男孩感觉愤怒。“你头痛，为什么不告诉我，一个外人都比我更了解你的情况！”
　　“已经好了，所以我觉得没有必要让你担心。”她编了一个谎话，就要不停地编新的谎话来圆谎，对最亲近的人也不能说出实情。科林的冷言冷语让她难过，她没有做坏事，他不应该这样对她。
　　女孩努力地想弯起唇角，嘴唇却僵硬无比，显得非常哀伤。
　　“姐姐。”科林语气放软，“我们不应该是世上最亲近的人吗，可是你现在什么事都瞒着我。”
　　安琪深深地叹了口气，不知道是否应该对科林讲出实情，如果不讲，他会继续误会她，可若是讲出来，又会给科林带来不必要的烦恼。再说兰斯的伤正在恢复，她不想让知道的人更多，使事态扩大。
　　“对不起科林，我换了新的环境，什么事都是新鲜有趣的，一时得意忘了关心你，是我的失误，对不起。”安琪哀切地说着，希望这样的借口科林能够接受。
　　小男孩失望地瞧着自己的姐姐，自从来到这里，她一直被兰斯占着，他们一起上学，一起出去玩，甚至夜不归宿。她变了，虽然她自己没有感觉，但是他能察觉到她每一个细小的变化。即使姐姐不承认，他也看得出，她喜欢兰斯！
　　“梅尔文也喜欢你吗？”
　　“什么？”科林的问题把安琪问蒙了。
　　“如果梅尔文不喜欢你，为什么要送你东西？”
　　“这不可能，你不知道梅尔文是什么人，他是博德利领主的儿子。”
　　科林不屑道：“那有什么，爸爸以前还是罗伊领主的儿子呢。”他的话使得安琪心情更加压抑。人生如梦，豪华如云，罗伊家族曾经的辉煌姐弟俩人都没有亲见，迨懂事后就只剩传说在口口相传中扭曲变形。如今他们是仰人鼻息的可怜虫，提及上一代三大贵族，恍如隔世。
　　“不一样，已经不一样了……”女孩自嘲地笑起来，“梅尔文的目标不是我，他在意的是兰斯。”
　　科林又哼一声，“我不喜欢他！”
　　“我知道。”安琪苦笑，“你们两人上辈子肯定是仇人。”
　　“兰斯不是好人，他喜欢玩弄女人。”
　　“对啊，他是个花花公子。”
　　科林拉起姐姐的手，严肃地问：“既然你知道，还会喜欢他吗？”
　　安琪摸摸科林细致光滑的脸颊，对他保证道：“你不需要担心，我和你在一起，永远不会分开，任何人都不能拆散我们。”
　　她的保证并不能使弟弟安心，男孩咬一下粉嫩的嘴唇，抬头说：“你说的，不要再违约了！”
　　“不会！”安琪笑着将科林搂入怀中。他有时会使些小性子，但很容易满足。科林的要求并不高，他只是想让人爱他，保护他不被伤害就够了。
　　安抚好科林，安琪哄他吃点心，结果吃了一块就再也不要了。科林讨厌所有和她有接触的男人，他的恋姐情结深重得让人担忧。安琪认识到科林身上的问题，比她想像得还要严重。在弟弟房间待了一会儿，她回到自己房间，珍妮已经离开，兰斯却在里面。
　　她问道：“珍妮呢？”
　　“走了，她除了伺候你，还要在厨房帮忙。”
　　“哦。”安琪走到桌子前，，发现篮子里的点心少了大半，“怎么会？”她奇怪珍妮的胃口真好，却看到兰斯拿起一块放到嘴里。“这些都是你吃掉的？”安琪恍然，珍妮再贪吃，也不可能吃下那么多。
　　“对啊，不能吃吗？”兰斯仰头问安琪，嘴巴还用力地嚼着，好像跟食物有仇，忿忿地咽下去。
　　“没有，你喜欢就都拿走吧。”科林不喜欢，安琪也觉得无味。
　　“这可是你说的哦！”兰斯又拿起一块塞进嘴巴，含糊道：“梅尔文的老家在布伦达，那里可是以香草种植出名的。这些东西全是布伦达的特产，你不想吃吗？”
　　“不想吃。”安琪淡淡地回答。
　　兰斯停止糟蹋食物，捂住胸口打了个嗝，嘴里全是甜腻的味道，真是吃多了。他不喜欢吃甜食，听说那是梅尔文送来的，就忍不住过来，想看安琪的反应。到她房间时，女仆在那吃东西，见他来了，勿勿地出去，说是去厨房帮忙。他打开篮子，梅尔文送来的东西不值几个钱，但是追女人不必花很多钱，兰斯是此中高手，看到这种女人极爱的小点心，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梅尔文·博德利，你要跟我抢女人吗？兰斯就坐在椅子上开始和食物作对，一直吃到安琪回来。他问她：“你真的不喜欢这些点心吗，女孩子不是都喜欢甜食吗？”
　　安琪坐到他的对面，“我喜欢看别人吃，但是我自己不喜欢甜的东西。”
　　兰斯嗤笑道：“世上还有你这种人，美味就该自己品尝才对。”他装得很不屑，心里却乐开了花。不管梅尔文送安琪礼物目的为何，这一次他是马屁拍到马腿上了。安琪不喜欢点心，她不稀罕，梅尔文的心机白费了！当然，他拼命吞吃的行为也变成了笑话。
　　“看你这么喜欢，剩下的就全归你了。”安琪好心地说。
　　“不不不，我吃够了，正餐都吃不下了。”兰斯嘿嘿笑道：“好东西不能一次吃多，不然以后会厌烦的。”
　　安琪指指自己的下巴对兰斯说道：“你这个地方，沾了渣子。”
　　“哪里？”兰斯抹了一把脸，还是没有弄掉那块点心屑。
　　“这里啦！”安琪伸手过去，用手指抹了下来。是一小块水果，切成小小的丁子放在点心上做装饰。她想找块纸巾把碎屑擦掉，兰斯倏地抓住她的手不放。“你……”安琪望着兰斯闪出幽光的蓝眼，抽不出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兰斯的脸贴近，薄唇分开，将指尖含了进去。温热的舌头舔舐她敏感的指腹，像是被沸水烫到，安琪全身一缩。
　　他咬了她的手指！安琪瞪大眼睛望着兰斯，身体化成了石像，定在椅子上，脑中乱成一团。以前兰斯也曾骚扰她，但都在嘴皮上说一些骟情的话，她并不在意，但是这一次不同，他碰了她的身体！虽然只是小小的一根手指，却带给她极大的震撼。
　　安琪整个脸都红了起来，兰斯阴阴地笑开，“你这么纯情的反应，像处女一样。”他的话如一桶冷水浇在安琪身上，她打了个寒噤，从暗昧的迷咒中清醒过来，蛾眉微蹙，娇叱道：“因为我是个烂货，你才这么肆无忌弹地轻薄我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根本不在乎女人是不是……”
　　“兰斯表哥！”安琪尖锐地叫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是什么身份，我很清楚！但我不是妓女，至少现在还不是，请不要拿对付婊子的那一套来用在我身上，我还没有那么贱！”
　　兰斯睁着一双大眼，碧蓝色的瞳仁闪了几下，把要说的话忍下了。他不希望安琪误会自己，错就在于他不该说那句话，不管安琪是不是处女，他都不能说，那是她生命中的一个污点，她为此付出巨大代价。
　　“对不起……”他沉沉地说道，眼神变得忧郁深邃。
　　“你不要向我道歉，其实是我对不起你。我为你添了很多麻烦，我还不识抬举。”安琪弯起粉唇讥笑着，“我知道你想要我，结果我像个贵族小姐一样摆了你一道，真对不起。”
　　“安琪，别说了！”兰斯眼白的部分变成了红色。
　　他竟然哭了，握住安琪的手轻轻颤抖，平时弯得优雅性感的薄唇此时艰涩地张开，挤出一句话：“我现在最想珍视的人就是你，所以别再那样说了……”
　　安琪分不出兰斯的心意是真是假，手被他攥着，久久都没有松开，愤怒渐渐散去，她觉得自己很可笑。不就是握了下小手，说一句轻佻的话么，兰斯又不是无赖混账的嫖客，他对她什么都没有做，她就对他发脾气了，发得莫名其妙，无理取闹。
　　门外响起敲门声，珍妮喊道：“安琪小姐，我进来了！”
　　没人答应，珍妮打开门，立即捂住嘴巴。她听说过他们的传言，也怀疑确有其事，但是如今亲眼见到，仍是吃惊不小。兰斯少爷紧紧地抓着安琪小姐的手不肯放开，甚至在她进门时都不做掩饰呢！
　　安琪见外人来了，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兰斯叹息一声，终于松开，语气轻快地问珍妮：“又跑上来了，你真是和你家小姐分不开呢。”
　　珍妮好像被大赦一样，紧绷的身体顿时松下来，扁扁嘴说道：“已经是午餐时间了，我来问小姐要在哪里吃。”
　　兰斯看了眼墙上的钟表，已过十二点钟。他对安琪笑道：“我们在一起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不是么？”
　　安琪也对他苦笑，“那是因为你总是给人意外惊喜。”
　　“显然你不喜欢我的惊喜，对吗？”安琪方才还是泫然若泣地一脸委屈，珍妮来了马上摆出轻松闲适的模样。这个姑娘，不好对付啊！“好吧，现在我不给你惊喜了。”兰斯起身，朝门外走去。
　　珍妮大声问道：“兰斯少爷，您也要去吃午饭么？”
　　“哦，我走了。”他摆摆手，走出门去。薇尔正好跑上来，看到她心爱的少爷站在走廊里，立刻跑上前问候：“兰斯少爷，该用午餐了，您想吃什么，我帮你端上来！”
　　安琪和珍妮正在门里面，听到两人的对话。
　　“我不吃了。”
　　“为什么？”
　　“我不饿。”
　　“您不舒服吗？”
　　“对！我胃疼！”兰斯回自己的房间，薇尔担心地跟了进去。
　　关门声传来，安琪对珍妮说，“看来他心情不好。”
　　珍妮说：“小姐您又把兰斯少爷气着了吧。”
　　“你怎么知道？”
　　“看出来的，兰斯少爷很想和您在一起。”
　　安琪撇撇嘴，开门下楼，边走边叹气。最近叹气的次数越来越多了，她揉了揉太阳穴，一个男孩想追她，怎么变得如此沉重。兰斯的眼泪印在她的脑子里反复出现，她对他说那些自贱的话，他却为此焦急。兰斯好像不若他外表那样轻浮，且来者不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