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二章 背影与案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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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莲休憩了一下，便起身去外面吃午餐。
切开就会流出血水的牛排，无味的土豆，粗糙的面包，苦涩的咖啡。
独孤莲吃不习惯，但没有马上付钱离开，而是坐在原位上，一边无聊地将牛排切成小块，一边竖起耳朵听邻桌谈话。
邻桌坐了三个当地人，正在聊最近发生的大事。
“昨晚的杀人事件水落石出了没有？”其中最瘦的男子神态畏缩地压低声音问道。
“露西不就是杀人犯吗？”头发花白的中年男子惊诧道，“因为忍受不了家暴，拿刀杀了她丈夫？”
胖女人咕噜咕噜地喝了一口浓汤，“但是露西咬牙否认，说她当时被打昏了，等她早上醒来的时候，酒鬼已经死了。而且，在他们家及附近并没有发现作案的凶器。说句实在话，那酒鬼该死！整天好吃懒做的不说，还一喝酒就家暴，早该死了！只是他死了，还要把露西拉扯下去。唉，露西真是个可怜的女人！”
胖女人为露西的悲催命运扼腕叹息。
独孤莲却撕着面包，两眼冒光。
噢噢噢！已经出事了？跟遗迹有关吗？
那么，就先从这件事开始着手，但是要检查酒鬼的尸体，就只能晚上去法庭了。
她站起来，掏出一把金币准备付款，想起鸽子小姐的那几记耳光，一哆嗦，又赶紧全部塞进去袖子里面，只留下一枚金币。
出了餐馆，去找寻法庭的位置。
路上，她遇到了早上撞到她的小男孩。
他握着几枚铜币和银币，站在蛋糕店前，贪婪地闻着香味，不停地吞咽口水。他忽然转过身，看见了独孤莲，立时眉毛倒竖，冲她重重地哼了一声后，扭身跑进对面的药房。
再出来的时候，手中只剩下两三枚铜币，另一只手上拿着一小团纸，里面好像是几枚药丸。
见她还在，小男孩又是一声哼，还特意过来擦着她的身子跑开。
独孤莲愣在原地，眨了半天眼后，觉得她这样无缘无故地被一孩子讨厌很委屈，就赶紧追上小男孩，一边跑，一边问：“哎哎哎，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呀？”
小男孩闻声扭头一看，大惊失色，加快步伐，埋头往前死劲跑。独孤莲就在后面死劲地追，还不忘刨根究底。
追到一条小巷子里，她突然感受到了一股暗含能量的冲击波袭来，像有无数手挤入心脏里，把埋藏在最深处的情感拔出来。
她脸色剧变，停下脚步，用力按住心脏，仿佛在与那冲击波做着斗争，额角有冷汗流下。
过了一会儿，那冲击波平静下来。
心脏里让她难受的情感也平息了。
她松了一口气，擦去额头上的汗，再看向前面的时候，小男孩的背影已不在了。
没问出原因她表示伐开心。
环视了一圈四周，都是民房，没什么特别之处。
可是那冲击波是怎么一回事？
遮住右眼，左眼里有一道红色的波浪，由浅到深，似乎在为她指引路线。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顺着红色波浪向它所指引的方向走去。
随着距离的缩近，波浪颜色的加深，之前深埋在心底的情绪像是被无形的手拔出来的感觉又来了。她按住心脏，咬牙继续。
冲击波的能量强度达到了高朝，淡红色已经成了红色。
冲击波的中心到了。
在她面前的是一间很普通的民房，房门紧锁。
对血腥味万分敏感的鼻子已经闻出了房子里面有血的味道。
她撬开锁，推门而进。
一进去便看见了一大滩殷红的血迹，旁边的墙面上和天花板上都有血溅上去留下的痕迹。
左眼看见一个鬼魂在这里徘徊。
一米九的大块头，四肢与身躯链接处和脖子上都有一圈红色的丝线，心脏处破了一个洞，看进去里面黑乎乎的。
它似乎在找什么东西，显得很焦躁，走来走去的，肢体上的五根丝线随之变长，扭曲着向下蠕动。
终于，它在一个矮柜子前站住，伸手去拿上面的酒瓶子，可惜，它已经死了，不管怎么努力，它的手都会穿过酒瓶子。
视线从鬼魂身上移开，环视了一圈，没有发现某处或者某个物件上面的颜色最红。
这整间民房都是发出冲击波的源头？
难道这间房子就是遗迹？那为什么露西没有被杀害？邻居家也没有出事？
对遗迹不甚了解，仅凭借几则不知真假的传言来判断遗迹到底是什么东西的独孤莲脑子里一团糊，不知道从何下手。
已经快一年了，她一无所获，甚至连大门都没有入，什么时候她才能集齐七遗迹，实现她的愿望？
有些急躁的独孤莲按耐住情绪，来到那滩血迹前，蹲吓身仔细查看，希望能找到一些线索。
几块细微的骨头碎片，散落在血迹里的不同地方。除此之外，她就没有什么发现了。
失望地叹了一口气，刚要站起来，忽然一阵恍惚，一个陌生的背影从眼前飘过。
宛如火焰的红色长发扬起，露出翠色水滴状的耳环。
这个房间里还有别人！
她竟然没有察觉到！
迅速地反手拔出大剑，向那个背影砍去。
没有砍在□□上的感觉，那个背影也凭空消失了。
是那个人躲开了，还是幻觉？
多次出生入死，在战场上摸爬滚打多年，她认为自己的警觉性不差，有没有人她不至于发现不了，而且这里才发生杀人案，没有什么人敢来这里。
那么，那个背影是幻觉？
她闻了闻房子里的空气，没有什么谜药的味道。
不是因为吸入谜药产生的幻觉？那她为什么会看见那个背影？那个背影是谁？跟这起杀人案有什么关系？他才是凶手吗？
她被自己的猜测逗笑，摸了摸左眼，她不觉得这只眼睛有看到真相的能力。
再一次环视这个房子，见没有什么线索了，便离开了。
走在小镇子里，不少人在谈论这起杀人案，几乎所有人认为是露西杀了酒鬼——虽然她死活不承认；原因就是忍受不了家暴；本案最大的疑点是作案凶器去哪里了。
因为作案手法太残忍——肢解了结婚三年的丈夫，许多人对露西的感情很矛盾复杂。
肢解？
独孤莲停下脚步，想起在那间民房里看见的鬼魂。
她所以为的五根红色丝线原来不是什么丝线，而是四肢和头被砍下来，再拼接起来后，从接缝处溢出来的血。
心脏咚咚地跳了起来，既兴奋又紧张。
根据她出发前调查收集的资料，在幻化成七遗迹之前，七魔王中有一个就喜欢肢解。
会是那个魔王吗？这起案子会是他幻化成遗迹做的吗？这个小镇子里真的有遗迹吗？不会是巧合吧？
她忐忑不安，想一下子就碰触到迷雾的中心，将一切真相都弄清楚，最好是能得到那个遗迹。
但是那是不可能的，所以她只能按耐住躁动等黑夜降临。
终于到了深夜。
小镇子里很安静，偶尔的狗吠声更显寂静。
独孤莲戴上狐狸面具，穿上斗篷，跳出窗外，融入夜色里。
来到法庭，趁着士兵换岗的时候，翻墙潜入，找到停放酒鬼尸首的房间。
孤零零的躯干躺在地上，心脏被锐器刺穿，头和四肢凌乱地放在旁边。
正如镇民所说的，酒鬼被肢解了，四肢和头全部被残忍地砍了下来。
凄凉又惨不忍睹。
就着窗外的月光，独孤莲低着头吃力地检查，都快将脸贴在尸体上面了，一股股腐臭味涌入鼻腔。
她却没有恶心感，毕竟见多了生死，见惯了尸体，再臭的味道她都闻过。
在柔和的月光下，酒鬼双眼紧闭，表情平静，似乎在睡眠中死去的。那么，凶手一定是先将他的心脏刺穿，再将他的头四肢卸下来的。如此，露西说的他被杀的时候她还在昏迷中的话不能算是假话。尸体是早上才被发现的话也可以被证实。
翻看了一下断口处，那里不平整，有多处砍痕，像是多次砍割造成的。
是凶手力气小，还是作案凶器不够锐利？而且作案凶器有两件，这么说来，遗迹也有两个？
独孤莲的异色双眸闪闪发光。
她的运气好得爆表？
记得国师大人曾经对她说过，创世主是公平的，你神经粗，运气就会比别人好那么一点。
国师大人的话一向都不错，她一向把它们作为人生信条。
独孤莲此刻怀着崇敬的心情感受到了来自创世主的森森的善意，感动得不得了。
她决定了，要成为创世主最虔诚的信徒。
不过，关于作案凶器在哪里的线索为零。
充满干劲的独孤莲大手一挥，怕甚？！她好运气爆表，还怕找不到它们！
当即离开法庭，前往牢房，去见露西。
打晕狱吏，从他怀里拿出钥匙，找到关押露西的牢房。
站在外面，看见露西蜷缩在角落里。
开锁的声音惊动她，她从臂弯里抬起头，露出精疲力尽、神经质的脸，双眼呆滞地盯着独孤莲，身子往后缩，明明已经抵在墙上了，她却还在后缩，似乎那样做，她就会有安全感。失去颜色的嘴里喃喃道：“不是我……不是我……”
独孤莲走进去，每迈出一步，露西的身子就随着颤抖一下。
不被所有人相信的绝望与无助。
她停下脚步，不再逼近露西。
蹲吓身，摘下面具，露出微笑，缓缓道：“你这么说有谁相信呀。”
露西一怔，凄惨道：“我真的没有杀人……”
“所以，用事实说话啊。”独孤莲坐在地上。
露西绝望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也没有杀人……每一个人都不信我说的话，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当时昏过去了……”
一番话说得颠三倒四，但也如镇民所说的那样，她一口咬定她是无辜的。
她是真的无辜吗？如果她不是杀人犯，为什么杀人犯只杀了酒鬼而放过她？杀人犯出于犯罪心理，不管她有没有看见，都会将她杀了才对，可是她却活得好好的。再说了除了自首的杀人犯，有谁会承认他杀了人？
独孤莲不大相信露西的话，但也没有表露出来，而是尽量露出“相信我得永生，不信我入地狱”的表情，利诱道：“如果你能把那晚的事情详详细细地告诉我，我就救你出去。”
缩成一团的露西在听见这话后，无光的眼睛大亮，手脚并用地爬过来，抓住独孤莲的手，语无伦次道：“你真的能救我？怎么救？好好，我马上告诉你！你一定要救我！”
独孤莲满意地笑了，伸手奖励性质地摸了摸露西的脑袋，又想起牢房环境糟糕，头发的干净度很有问题，就赶紧往露西的衣服上擦了擦，擦完了又觉得衣服可能比头发还脏，于是整个人都不好了。
露西没有注意独孤莲的举动，低着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轻声道：“那晚，他喝醉了，又对我家暴，我被他打昏过去，直到早晨才醒来……”她似乎想起了那酒鬼的惨状，哆嗦了一下，“就发现了他被杀害了……所以，我是冤枉的！我没有杀人，也不知道谁杀了他！”
她情绪激动，大喊大叫起来。
独孤莲皱着眉，思忖了片刻，问道：“他打你的时候，你产生过想要杀了他的念头吗？”
露西身子一颤，瞟了独孤莲一眼，又立刻低下头，双手搓着衣角。
“实话实说，不然我就不救你了。”
露西迟疑了好一会，才小声道：“想……特别想杀了他……”
唔，独孤莲托着下巴思考，这样一来，露西的嫌疑更大了。说不定遗迹就是利用了她的这个心理，操纵了她，让她在无意识间杀了酒鬼。
毕竟，某位几千年后的另一个平行世界的大商人说过，一切皆有可能嘛！
“走吧，我带你私奔。”独孤莲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
私、私奔？！
露西差点闪了舌头，不要因为她现在是嫌疑犯，就认为她是个坏女人好吗！她可是很忠贞不渝的！再说了，菇凉，你的性取向没问题吧？如果有问题，还请让她把这个牢房坐穿吧！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二章 背影与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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