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战殇》紫玉蝶馨

12、天纵

　　其实，我还是很开心的。因为，终于可以离开这个没有自由，只有责任的地方了。只是，在暗域，是否会有我要的自由。
　　坐在黑色而华丽的马车上，我们驶向魔王的城堡。这里不愧为黑暗之母，就连王宫里轻轻摇曳的烛火，都那么寒气逼人。裹紧了黑天鹅绒的华丽外袍，我缓缓步入大殿，天羁正在那里等我。他说，魔王有事，目前还不能来，所以，就由他带我去我的房间。
　　“很奇怪，”我对天羁说，
　　“我对这里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他笑了，
　　“你时常去幻族的王宫的，你也应该知道，最初的魔王于幻族的王是亲兄弟，这两座王宫，就是他们共同设计完成的，除了颜色外，都是一模一样的。”我想起来了点什么：
　　“幻族的王宫的墙壁上画满了天使，这里，也有么？”
　　“有啊，”他笑了，
　　“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大概是有的，不过，据说只有魔王才能看得到。”听见他谈起魔王，我心略一沉。
　　“天羁，我真的要嫁给魔王吗？”他看着我，
　　“是啊。”
　　“可是，我没有见过他啊。”他盯着我的眼睛，轻轻地问：
　　“你在害怕么？”很意外，在他面前，我不想隐瞒什么，
　　“有点儿。”我老实的承认。他的嘴角荡起微笑，漂亮的让人想去摸摸它。他把我拥进怀里，抚着我的头发，说：
　　“不用害怕，一切都还有我呢。”又是那种熟悉的踏实感，我很喜欢，做了太久的强势角色，让我负担了太多太多，也让很多人，习惯了我的强势，现在终于有人愿意为我承担，意外地，有种幸福的感觉。天羁，你给的幸福，我可以拥有吗？一会儿，他轻轻松开我，
　　“馨儿，你该去看看你的卧室了。”从他身上抬起头，我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天知道我在干什么！我抬头看他一眼，他似乎没看见，仍旧向我介绍着我的卧室，它已然在我面前。
　　“天羁，我真的要嫁给魔王吗？”
　　“是啊。”他微笑着看着我。
　　“不过，我保证，在你爱上他之前他不会碰你，甚至连吻你都不会。”
　　“可是——”他不是说他喜欢我吗？怎么会让我喜欢上魔王？他却打断我的话。
　　“进去看看吧。”
　　“好。”我不再说什么，率先走了进去。这里的饰品华贵精美，颜色搭配得当，让人无可挑剔，而且是以我最爱的紫色为主色调，美丽而神秘。我突然想起什么，问天羁：
　　“你刚才在大殿里那样抱着我，不怕魔王惩罚你吗？”
　　“你觉得，我有必要为那种小事惩罚自己吗？”
　　“可是,我不是——等等，你说，‘你’没有必要——你就是魔王？！”我突然回过神来。他微笑，点头。
　　“我可不可以将你刚才地问题理解为对我的担心？”我红了脸。
　　“好了，赶快睡吧，今天你也跑了一天了，明天，我会再带你去别的地方看看的。”他在我脸上轻轻印下一吻，转身离开，身形轻的如一片云。躺在床上，我无法入睡，脑子里全是他干净明朗的笑容，不知什么时候，才睡着。
　　第二天一早，我便醒了。坐在梳妆台前，穿着睡衣，散下我的长发，正在梳理时，我想到了那次的占星。我召唤出了那卷羊皮纸，展开在桌子上，看了起来。
　　“咚,咚,咚”有人敲门，是指关节口在檀香木门上深沉的声音。我走过去打开门，是天羁，还有一个小男孩。
　　“他是？”我问天羁。他把小男孩从自己身后拉出来，抚着他的头，用一种怜爱的语气说：
　　“我弟弟，天纵，他才五十岁。他比我更熟悉这里，让他带你到处看看吧。天纵，叫馨儿姐姐。”天纵仍旧躲在天羁的背后，也不肯叫我。我看得出他甚至对我有点敌意。
　　“纵，怎么不叫人呢？”天羁似乎有点不满，但我听得出，他的无奈和对弟弟的爱。
　　“乖，听哥哥的话，带馨儿姐姐到处走走，不然，哥哥就不喜欢纵了啊~~”最后一句话对天纵起了一点效果，他走到我面前，看得出，他有多不情愿。小孩子就是这样，简简单单的，所有的喜怒和心事都写在脸上。
　　“天羁，你先去忙吧，让我们单独玩一会儿，好吗？”天羁点点头，
　　“纵，要听你馨儿姐姐的话哦。”说着，他离开了。当天羁的脚步声消失在门外走廊的尽头后，我问天纵：
　　“你爱你哥哥吗？”他用力的点点头生怕我质疑他们兄弟之间的感情。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忙说：
　　“坐啊！”纵怯生生的看着我，轻轻地说：“我够不到床边。”我笑了，把他抱到床上，让他坐到床边，然后，我在他身旁坐下。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呢？没关系，想说什么就说，我不会告诉你哥哥的。”
　　“真的？”他眼中还有一丝疑虑。我点点头，
　　“那，你不嫁给我哥哥行吗？”他问。我笑了，
　　“那你知道，我‘嫁’给你哥哥是什么意思吗？”
　　“那当然！”他的语气里透出小男孩的自豪。
　　“就是以后你们两个人整天在一起，都不要我了，在将来你们会有小宝宝，就更不会要我了~~”他的小脸慢慢皱起来，很难过的样子。呵呵，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单纯而可爱。我将天纵轻轻的拥进怀里，抚着他与天羁相同颜色的黑色长发，微笑着告诉他：
　　“你说的也对也不对，我们会在一起，也许我们以后也会有小宝宝，但是，我们永远不会不要你。你还是你哥哥和我最疼爱的小弟弟啊。”
　　“真的？”他的语气里满是惊喜。看来，这小人儿并不讨厌我，只是害怕失去哥哥的宠爱而已。呵呵，这个小人儿。他高兴了起来，跳下床沿，拉着我的手说：
　　“我们快走吧！”我愣了，
　　“去哪儿？”
　　“去看我们的家啊！”小小的脸上满是急切。
　　“可是我还没换衣服呢。”我试着叫住他。
　　“没有关系的，馨儿姐姐，再晚就来不及了。”我只好跟着他跑了出去。
　　我们出了城堡，到了一处临海的断崖，海天相接处已经发白。
　　“还好赶上了。”天纵的脸上满是笑意。我们手拉着手，站在那里，看太阳一点一点的爬出海面。
　　“馨儿姐姐，以前一直都是哥哥带我来了看日出哦！可是，哥哥变成王兄后，就再也没带我来过了。”他抬头看着我。眼睛里满是期待。
　　“那以后，姐姐带你来看，好不好？”
　　“嗯！”他重重的点头。
　　走下山崖，我们看到了天羁。阳光细细的撒在他蓝色的眼眸里，满满的，都是温暖。他笑着走向我们：
　　“纵，怎么不让你馨儿姐姐换身衣服呢？她会生病的。”纵吐了下舌头，抬头看着我，
　　“姐姐，对不起。”
　　“哪有啊，我才要谢谢纵呢，带我来看这么美的日出。”我笑着说。天羁给我披上了披风，又抱起了纵。纵乖乖的腻在哥哥的怀里。一会儿，竟然睡着了。
　　在魔域的日子，比我想象的要轻松很多。天羁是魔王，也就给了我很多的特权。不用陪纵的时间，我大多会一个人待在房间里，看那次占星的结果。只是，一直都没有头绪。
　　一天醒来，看见天纵坐在我的梳妆台前，看着那卷羊皮。我突然想起来，那是我忘了收起来的预言。算了，反正也没人能看懂，无所谓了。纵似乎感觉到我醒了，看向我。
　　“馨儿姐姐，你醒了啊~~”
　　“嗯，你看那么认真，能看明白吗？”
　　“多少能明白一点儿，我母后教过我的。馨儿姐姐，你是能操纵自己和你爱的人的命运的人哎。”
　　“真的么？你和天羁，都能看懂的吗？”
　　“哥哥是不大看得懂了，这可是我最在行的了。”纵的脸上满是骄傲。
　　“那你知道后面写的是什么吗？”
　　“你的命运只有你自己能占卜出来，但是，你的占卜能力不能常用，会很伤害身体。而且，你会爱上你们神族的敌人——魔族里的人。不过，后面的，我也不是很明白~~”他抬起头，很不好意思的笑了。他又问我：
　　“馨儿姐姐，什么是神族，什么又是魔族，还有，为什么他们是敌人？”我不知道该怎样跟他解释，这么可爱的小人的心里怎么能有这么残忍的词呢。
　　“等你长大了，你就能明白了。”他点点头，不再问什么。
　　“纵，姐姐跟你约定一下好不好，咱们都不要把占星的是告诉你哥哥，就当做我和纵之间的小秘密，好么？”他有点不解，
　　“为什么不能告诉哥哥呢？”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好说：
　　“你就当帮姐姐一个忙嘛，纵最乖了~~”这个小人显然很喜欢别人夸他，就答应了我。我们两个在一起很快乐，他给我看他的功课，让我陪他一起玩耍，我也会给他讲我小时候的事，关于无忧森林，关于我和芊盈。因为天羁一直在忙，反而是我和纵更长时间的待在一起。宫殿里总能听见我和纵的笑声，天羁甚至告诉我，他这个当哥哥的也很嫉妒我呢。我笑了，如果可能的话，我也想要一个像纵一样可爱的弟弟呢。我对他说。
　　天羁很忙，我经常看到他来去匆匆，有时停下来和我们说不了几句话，就会被请到大殿上去商议国事。有时，我也回到大殿上去，看到趴在桌子上睡着的天羁。宫女们告诉我，他每天都要为很多事操心，真的很累。有时，我会为他披上一件长袍，坐在他身边，翻看那些厚厚的羊皮纸，就像以前处理乐族的事务一样，但却从未做过任何的批示。在他醒来前，我就会离开，偶尔，我也会站在那里，看着熟睡的他，看他微拧的眉心或是微笑的嘴角，就在那时，我相信了，他，对我来说，远比冰重要。
　　我到魔王宫殿的两个月后，我们举行了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