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所属》麦子米

27、再一次追求

　　徐寄满腹怨念地在心里直戳柏之扬，转过头对着余紫却是一副热情欣喜的面孔。“原来您就是余紫啊，久仰久仰，我听您的名字听了好多年……”徐寄没说完，就被柏之扬一手拍了后脑勺，啪一下把后面的话都噎了。

　　“原谅他，他精神不太对劲的。”柏之扬挤进他和余紫之间，解了余紫被握住手不放的尴尬。

　　“你才神经不太对！”徐寄咬牙切齿，恨恨但只敢低声反抗。可怜他赶凌晨的航班过来，脚落地连休息都没有，一声命令，拎着一大箱行李半瞌睡就跑过来会见语之画家了。不过吧，果然语之画家就是余紫啊，他大老板的直觉还真准。

　　上一次S城之行，徐寄已经摸清柏之扬和余紫那段青涩初恋，本来对柏之扬的单恋长跑咋舌，没想到柏之扬回K市待没几天又自个儿跑回S城还寻觅到初恋情人，身为公司包打听的徐寄早已按耐不住，一接到S城出差立即就飞来了，目的自然是深度关心老板感情生活。

　　柏之扬一个眼刀扫过去，徐寄憋屈地闭了嘴。

　　余紫看两人耍宝，忽然想起一个人：“感觉和张辰很像。”

　　柏之扬将两人对比了一下，笑道：“他可比张辰皮多了。张辰毕业后留在美国，去年当爸爸了。”

　　“不要用形容小孩的字眼形容我，我这是阳光！”徐寄不满，可惜另外两个人都自动忽略他的抗议。

　　高中的日子似乎还不遥远，如今都是奔三的人了。余紫看了眼柏之扬没说话，其实他也该结婚了。这种年龄，还哪是拿爱情来折腾的时候呢。

　　柏之扬不知道余紫的那丝感慨，揪过徐寄介绍：“徐寄是这次楼盘项目的主负责人，你要是有什么问题就找他，他会二十四小时待命的了。”

　　徐寄一听像哑巴吃黄连，谁给你二十四小时待命？他昨天才睡了五个小时。大老板，你这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

　　和项目团队的人员简单认识过，徐寄和策划讲解了楼盘的理念和目标，余紫细细地听，偶尔询问一两句，顺着成型的思路给出了一些构想。

　　柏之扬坐离他们较远的地方，个中插两句话或者回答几个提问，剩余的都是静静地看着讨论的几人，眼睛停留在那个瘦弱单薄的小女人身上。阳光从窗口泄进来，余晖打在余紫半边身子上，酒红的发色闪着光，让柏之扬忽然一阵恍惚，像极了当年站在讲台上被阳光包围的女孩。

　　现在这个女孩就在他眼前，像做梦般蜕变成一个女人，依旧是那么安然静好。柏之扬觉得自己的心脏又开始跳动。

　　不知道她这些年怎么过，瘦成这样？为什么会和连清在一起？为什么当初要离开？他心酸地站在K市土地上的时候，她在哪里？

　　柏之扬有好多想要问。关于她的所有，他想知道。

　　徐寄无奈地翻了个白眼，走到发呆的柏之扬面前挡住众人，抬脚趁机踢了他一下，脸上假惺惺地笑：“柏董，大概方向是这样，我待会整理后送去给您批阅。”

　　看来是散会了，项目人员都陆续站起来整理文件，柏之扬点点头，不和他计较：“明早我再看，你先去酒店休息吧。”

　　大老板原来是有人性的！徐寄撤回前言，去和大家道了谢散会。

　　团队人员都是S城分公司的员工，各自回了办公室，剩柏之扬和余紫夹着个灯泡进了电梯。可是余紫还顾着和徐寄讨论，根本把柏之扬晾在一旁，柏之扬靠着电梯铁壁看着前面的两个脑袋发闷。

　　徐寄心虚地咳了声，收起资料：“那个，余紫小姐，不知道您对这个团队满不满意？”

　　余紫捂着嘴轻笑：“不用这么客套，叫我余紫就好。”她回头对柏之扬眉毛弯弯：“我很满意，大老板。”

　　柏之扬看着余紫捂嘴的动作心情异常的好，年少的余紫害羞，习惯了捂着嘴笑不露齿，甚是可爱。小细节没变，无论外表怎么变，余紫本质还是他的小鱼儿。柏之扬失了神般伸手温柔地抚摸她的头发，眼神温柔似水：“你开心就好。”

　　徐寄被吓到了。
　　余紫愣住了。

　　突如其来的暧昧气氛让徐寄恨不得瞬间转移，天啊，他从没见识过大老板这么含情脉脉温柔的一面。

　　余紫敛下眼不去看那眼底的深情，侧了一步偏开头顶的那只手，纵然她曾经很熟悉那只手的触感与温度。

　　“对不起……”不知道是谁说了这么一句话，柏之扬也知道自己冲动越了距，一时空气凝滞。好在电梯已经到了首层，余紫退了出去和他们道完别匆匆离开。

　　电梯往地底停车场直下，徐寄终于松了口气，可怜地看着柏之扬，没想到他大老板居然还没得到人家的芳心。

　　“收起你的眼珠子。”柏之扬恶寒。
　　“老板，别灰心！”徐寄像个救世主般散播怜悯心，眨着眼放着光：“我会帮你的！就冲你这么痴情样，我说什么也给你当同盟！”

　　柏之扬苦笑不得：“你现在能帮我的，就是自己回酒店去。”说完柏之扬已经坐进车里甩上了车门。

　　“不是吧！我下了飞机到现在还没休息呢！你舍得我还得自己提着行李去奔波？！”徐寄想掰副驾座车门的手顿住，哀嚎一声。

　　柏之扬赏给他一个不容置疑灿烂的笑脸，呼呼一声车子就甩开可怜的人远去。

　　冲着尘嚣而去的车尾巴，徐寄气恨得直跺脚，大老板，你果然还是没有人性！

　　余紫暗暗叹了口气，抬手招计程车。她今天差点睡过头，急匆匆地赶来开会连车钥匙都忘了拿，导致现在招了两辆计程车都帅气地在她面前飞过。

　　柏之扬的车从车库出来兜到前门，第一眼就看见那个耀眼酒红色的身影，车滑到她身侧停下。

　　“我送你吧？”柏之扬降下车窗。
　　余紫想起刚才，直觉不想再有更多的纠葛。

　　“这里不让停，你叫不到计程车的。我就是顺路，搭你一程。”柏之扬不给她拒绝。
　　不让停那你还停这？余紫无奈，先一步打开后座钻进去。

　　柏之扬收回手想开副驾座的手，悻悻问道：“你去哪？”
　　余紫透过后视镜瞥了他一眼：“你不是说顺路？”

　　柏之扬干笑两声：“如果你愿意答应我请你吃晚饭的邀请，那就是顺路了。”

　　就知道不该上车。余紫看着他后脑勺，柔顺的短发有层次地微微翘起，心好像都被撩动。“谢谢，不过我，晚上还有班，没法赏脸了。”

　　柏之扬听着那客套话心里膈应，问道：“你上什么班？”
　　余紫偏头看窗外，没回答他，而是说：“送我到石门路就好。”

　　知晓余紫有些隐私不愿让他知道，柏之扬又是绞着难受，但向来他对余紫就是捧着的，自己难受也不舍得让对方难受。他没再问，驾车往余紫给的路名去。

　　余紫早上才回家，远远的就看见家门口有辆面包车候着，再近点就看见车旁按门铃的男人。

　　“柏之扬？”余紫叫他，疑惑的眼光投向那辆面包车。

　　柏之扬看见余紫从外边回来也疑惑，穿着高跟提着手包也不像是清晨晨跑散步的。“你刚下班？”

　　余紫含糊地应了声，眉心微微拢起，又问：“你怎么知道我住这？”

　　那种太明显的防备感让柏之扬尴尬，压下心里的不适，说：“签约的时候有你的资料。”他不敢说其实是昨天送余紫回来他跟在后面看到的。

　　余紫本不太愿意他进房子，可面包车里还有人正看着他们，不好让柏之扬太难做，于是掏出钥匙开了门。面包车里出来两个人，把电脑、扫描机、打印机、数位板各种用得到的用不到的绘图制图工具都逐一搬进房子里，完后又去打开后车盖把画板、颜料、网刷、画笔等一样不落地陈列在客厅里。

　　本来打扫干净的客厅立即又被侵占，余紫看着这一堆东西头都大了。

　　柏之扬只顾着打量这座房子，宽敞而简单，虽然和P市那间两人的小窝很不一样，但萦绕其间淡淡的油彩味和淡淡的住家气息让他有点恍惚。

　　这地皮柏之扬知道，不是一般人能买得起的。想到这房子里住着的是余紫和另一个男人，这是她和另一个男人的小窝，柏之扬心里酸疼得厉害。

　　好不容易终于搬完了，余紫抚着额头看那堆东西：“我不需要用到这么多。”

　　柏之扬走过去把画架画布什么的摆好，又把电脑什么的电子机器一箱箱拆开装好，头也不抬：“反正是公司提供的，用不着的你就摆着。你习惯在这里作画，我们得保证不会因为缺少器材而阻碍进度。”

　　把工作摆上台面了余紫也没法反驳，只好低低嘟囔一句：“就算这样也不用你一个董事长来送吧。”

　　柏之扬听得不甚清楚，却也猜到个七八分，嘴角勾了勾，没有说话，专心地去安装那些设备。余紫向来喜欢用原始的水彩画布作画很少用到数码绘画。这时候靠在沙发上抱着手绘板研究，边打呵欠边抬眼瞟调试打印机扫描机的柏之扬。

　　终于在余紫瘫在沙发上快睡着的时候，柏之扬终于拍拍袖口站了起来，向沙发上的人儿靠近。
　　“好了？”余紫揉着眼睛，眯着眼道：“那你走吧。”

　　迷糊的余紫卸了那疏离防备的姿态，揉着眼柔柔的像带点委屈的撒娇，看得柏之扬心跳加快，身体比意识更直接，弯下腰伸手抱住了她，把头埋在她脖颈处轻嗅了一下。

　　余紫揉眼的手僵住，被铺天盖地而来的陌生气息和体温吓到，待回应过来想狠推开抱紧自己的人时，柏之扬先她一步放开了手。

　　“你去睡一下吧，我先走了。”柏之扬看着刺猬般的余紫，故意伸手揉她的头又迅速收回手，关上房门走了出去。

　　整个过程太快，余紫早晨意识混沌赶不上节拍，此时只能懊恼地揉了揉额角，理不清思绪，撇开那丝道不明的感觉，妥协地走回房间洗澡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