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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樱木冰小剧场1 ...

  •   樱木冰小剧场1
      如果阿雪没有醒过来,我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无论如何,我都无法原谅自己的过失。
      昨天下午,一如往常一般,我和阿雪一起从神奈川坐公交车回东京。爸爸妈妈工作上的事情总是很多,所以我和阿雪一直在神奈川的外公家那边上学。这样的话,外公家里还能帮忙照顾我们。
      但是,爸爸妈妈却一直坚持让我和阿雪从小学习中国文化,所以,我们每天只好早上从东京出发去学校,下午放学后又从学校回到东京,在余晖老师开设的中国文化馆接受中国文化的课程。因为这个原因,我和阿雪在学校都没有参加任何社团。
      昨天下午,正当我和阿雪在站台等公交车的时候,阿雪说口渴,我就去旁边的便利店买饮料。可是,我怎么都没有想到,在我买饮料的时间里,阿雪会遭遇到车祸。我眼睁睁的看着那辆失控的卡车撞向已经惊呆不能行动的阿雪。阿雪的眼中充满了惊恐,他是极害怕的吧,害怕到已经忘了躲避。
      阿雪立马被压在卡车的轮子下,卡车撞在站牌上停止前进,阿雪由于没有完全压在车轮下,在惯性的冲击下,又向前快速的翻滚着,最后停在冰凉的公路上。
      阿雪的身上满是鲜血,我简直不敢相信发生在我眼前的这一幕。我立马丢掉手中的饮料,跑向阿雪。我在阿雪的身边停下脚步,只看到眼前的阿雪,静静的躺在地上,满脸满身都是血。他的左手鲜血不断流出来,整个左手,软趴趴的搭在地上。
      我浑身颤抖着,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去碰触他,我害怕自己稍微一用力,阿雪他的身体立马在我眼前四分五裂。周围的人群越来越多,已经有人拨打了急救电话和交警电话,可是这已经和我没有关系,我只知道,阿雪,他在我眼前就这样倒下,而我,无能为力。我不敢想象,如果阿雪,他在这次车祸中有个什么闪失,那么我该怎样面对还不知情的爸爸妈妈。
      很快救护车就把浑身是血,已经陷入昏迷的阿雪送到神奈川综合医院进行救治,而我,作为阿雪目前唯一的亲人,也跟着救护车一起去到医院。
      一路上,我看着阿雪的身上插满各种管子,身上的血一直不停地流淌,我看到的阿雪已经不是那个还可以活蹦乱跳的阿雪,那个乖巧的喊我哥哥的阿雪。一时间,我陷入到前所未有的恐慌当中。
      到达医院之后,在护士的再三询问下,我才终于回过神,将爸爸妈妈的联系方式给了医院。爸爸妈妈赶到医院的时候,阿雪还在急救当中。
      妈妈已经哭成泪人,爸爸的脸色也很焦急。而我,只好在手术室门前一遍一遍的祈求上天保佑阿雪,保佑我的弟弟能够平安无事。爸爸妈妈并没有责怪我,但是我感到更难过,我这个做哥哥的,没有好好照顾好弟弟,还让他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发生车祸,这是我无论怎样都没有办法原谅自己的。
      不久之后,神奈川医院的医生建议爸爸妈妈将阿雪立刻转到设备齐全的东京综合医院进行救治,这时候,妈妈已经晕过去,而我,也呆愣住,医生的意思是阿雪情况很危险,神奈川医院已经不能救治他???爸爸只能听从医生的建议,抱着晕倒的妈妈,喊过还在发愣的我,我就在懵懂间来到东京综合医院。
      爸爸在路上已经联系好最好的医生,救护车一到达东京综合医院,马上就有医院的工作人员将阿雪推入到急救室,妈妈也被安排在医院的临时病房休息。
      而我,和爸爸两个人守候在阿雪的手术室前,一次又一次看着那亮着的红灯,一次又一次的看着医生和护士进进出出。
      我只能在心底为阿雪默默地祈祷,希望我的弟弟能够有好的运气,脱离这次的危险。
      是我的祈祷被神仙听到,大发慈悲地赐福给我么。阿雪在经过长达8个小时的抢救终于暂时脱离生命危险。阿雪手术成功的时候,恰恰是凌晨2点。
      千叶医生说如果阿雪由于左手大动脉破裂,严重失血,导致陷入深度昏迷。在24小时内能够醒过来,就是真正的脱离危险,如果没有醒过来,那么就有可能一辈子醒不过来,甚至会导致死亡。
      好不容易醒过来的妈妈听到这个消息后,再一次昏迷过去,爸爸也是一脸的悲痛。我满脑子的都是阿雪以前的身影,满满的都是阿雪和我以前一起学习,一起打网球的场景。一想到阿雪可能会永远的离开我后,我就像是被人用刀子一刀刀的割着肉一样,心脏每收缩一下都是满满的痛苦。这样的痛苦,比打网球受伤时的痛苦要更加难以忍受。
      我实在是不敢想象没有阿雪的生活。没有阿雪的家,还会完整吗?没有阿雪的爸爸妈妈,会变成什么模样?我不敢想象,看着现在已经昏迷的妈妈,一脸悲痛的爸爸,还有躺在重症室里没有脱离生命危险的阿雪,我的愧疚之情,再一次将自己淹没。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度过在医院的一晚的,早上的时候,爸爸催促着我去学校,我本不愿意去,想要陪伴着阿雪。但是实在是不忍心爸爸为我担心。妈妈已经承受了太多打击,需要爸爸照顾,而爸爸还要担心着阿雪的情况,我不能再让爸爸担心。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去学校,怎么上完一天的课,又是怎样回到医院的。一整天,我都是浑浑噩噩的,当阿雪的班主任问我阿雪的事情的时候,我才惊觉原来阿雪还在医院,原来阿雪已经不在自己身边。爸爸在焦头烂额中也忘记打电话给阿雪的班主任请假。而阿雪的同桌——立海大网球部的成员,切原赤也也来问我阿雪的情况,我只好将阿雪出车祸的事情告诉他,他也是一脸的不相信。可是,阿雪确实已经在医院里,而我,则是那个害他躺在医院里的罪魁祸首。
      下午放学到医院的时候,爸爸妈妈还在阿雪的重症病房前守候着,而我,也只好默默地守候。那个肇事者,爸爸已经将他交给警察局,并且略施手段,相信那个人在监狱里的日子不会好过。他应该祈祷阿雪能够平安醒来,不然,樱木家不会善罢甘休。
      或许是上天眷顾,当上野护士惊喜地告诉我们阿雪醒来的时候,爸爸妈妈都是一副惊喜如狂的表情,而我,反倒是不敢进去病房看望阿雪。我怕自己看到阿雪会愧疚,我害怕看到阿雪失望的表情。是我没有好好照顾阿雪,才会导致车祸的发生。
      爸爸看到我犹豫的样子,说如果阿雪看不到我才会失望,我才恍然觉得我对于阿雪来说,也是极为重要的。
      当我看到阿雪的时候,阿雪全身上下都被绷带包裹住,左手更是打着厚厚的石膏。只有一双眼睛和他小巧的嘴巴留在外面,右手也没有受伤的样子。看到这样的阿雪,轻易没有留下的眼泪终于还是忍不住落下,害怕阿雪看到,我只好把眼泪擦掉,装作没事一样。
      千叶医生检查后说已经脱离危险,只要情况稳定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爸爸妈妈才终于松了一口气。而我,心里的不安和愧疚也终于少了一些。那种要失去阿雪的感觉也在看到阿雪完好的时候彻底消失不见。
      让所有人没有想到的是,醒来的阿雪,却并不记得妈妈,妈妈很受打击。我也忍不住跑到阿雪身旁,拉着他的手问道还记不记得我。他似乎也不记得我,甚是忘记了之前的一切。醒过来的阿雪,仿佛有些什么不同,醒来后的阿雪和昨天,以前和我生活在一起的阿雪并不一样。
      我却不知道到底是哪里不一样。阿雪的眼神,和以前不一样,他的眼神中不是以前对我的深深的信任,而是像看到一种熟悉的陌生人一样的感觉。他看到我的伤心和难过,不是像以前那样会向我撒娇逗我开心,而是忍着疼痛用一种关心陌生人的疏远语气安慰我说他没事。看着他想要靠近我的模样,我终于觉得自己在阿雪心里还是有占有一席之地的。
      我不知道在阿雪的身上发生过什么事情,但是我能感受到现在的阿雪已经不是和我生活了13年的阿雪,他像是拥有着陌生人灵魂,住在阿雪身体里面的熟悉的陌生人。
      尽管如此,就算是他不是我熟知的阿雪,只要他还是拥有着阿雪的身体,只要他还把我当做他的哥哥,我都会一如既往的把他当做弟弟疼爱。他会是我永远的亲人。
      爸爸妈妈似乎也发现了阿雪的变化,他们的反应和我是一样的。我想,经过这次的车祸,爸爸妈妈对阿雪也是很舍不得的吧。不管阿雪变成的什么样子,他都是我们的亲人,他都是樱木家最宝贝的孩子。樱木家会是他永远的支持者,樱木家也会是他最后的港湾。
      而我,也在等待着阿雪向我,还有爸爸妈妈说出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的一天。我相信,他还会是我的阿雪。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樱木冰小剧场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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