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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两难决择 ...

  •   正拿着个簪子细细把玩,梅花图案,簪身是枯枝,簪顶是一蔟梅花,或盛开或结苞。赤金材质,只有花蕊用细宝石点缀,最难得那蔟梅花,形态各异,又不觉累缀。看礼单上,也没说明是谁送的,只说贺格格及笄。不看还好,一看就知道谁送的,跟他学了几年字,这点认字本领还是有的。我笑这人真是麻烦,不想让人知道谁送的就连贺单也让别人代劳,这不露了馅?欲盖弥彰。

      “得了什么好贺礼?笑成这样。”想到谁,谁就出现,原来老天有时也会顺应人心。我回头,是我那个别扭的师傅:喝了酒,平常略有些苍白的脸泛着红润,嘴角不经意间微微上扬,眼睛眯着,带点轻轻的兴味。只是家常的长袍,腰间缚了石青色腰带,又垂着象征身份的黄缎,直身负手而立。

      我晃了晃手中的梅花簪,“倒是好东西,就是不知道谁送的,让我~”说着抬眼瞄他一眼,“让我想还礼都没地方找。”

      “哦?谁那么糊涂,送这样好礼竟不写名字?”他果真有些微醉,话也比平日多。

      “我数了数,请来的没请来的,都送礼来了。可是,好象独缺了师傅您的。”说完,转过头看着他,嘴角含笑。

      他低头嗯了一声,“我以为教你学几年字,总要收些学费。”

      “哦”我故作恍然,“即如此,就把这枝簪送给师傅做学费吧,总不能让您破费,也不能让您吃亏不是?”说着把簪子往他怀里送。

      他一窒,才要说什么,又无从说起。我忍不住哈哈笑起来,第一次把胤禛噎住了。

      他也笑了,喝了酒的唇尤其艳,衬得牙齿特别白。身上静谥的檀木香,竟连酒气也掩不掉,总是丝丝缕缕、若隐若现。原来在不经意间,胤禛也可以这么耀眼,然而一旦他从微醉中醒来,又是一副冷淡清静、拒人千里的模样。

      “师傅,有时不知道你是真笨还是假装。”我淡淡开口,偷眼瞄他的反应。
      “哦,怎么说?”他挑眉,眉毛灵动,整个人都灵动。

      “你若不想我知道,这礼单,该让别人写才是。我见天看你的字,没学会也看会了,还有认不出的道理?”

      他撩袍坐下,“就当考考你的眼力。这么看来,不算太笨。”

      我也有样学样,撩袍坐下,“堂堂四阿哥,怎么可能有笨徒弟。”

      他看我一眼,终于爽朗笑了,我也笑。两人都喝了酒,脸红心醉,印着烛光,不知道是烛光点亮了眼眸,还是今夜的酒染红了心底?

      他才要开口,忽听外面跟他来的小太监跑进来报:“四爷,不好了,十爷和十三爷在前厅打了起来。谁都拦不住,请您过去看看。”

      他忽地站起,脸色骤然冷了下来,边往外走边问道:“没了规矩,可知为何事打起来的。”小太监偷偷瞄我一眼,踮着脚凑在他耳边不知说些什么。我也忙跟着他们往前厅去。路上胤禛又问:“八爷呢?十弟向来听他的话,他也没拦住?”小太监躬身跟上几步道:“回爷的话,前儿裕亲王府来传八爷,这才刚走,两位爷就打上了,任谁说都不听。”

      说着走近了,远远看见一片混乱,女眷们都围在外围看,也不敢上前拉。阿哥们拉的拉、劝的劝,打架那两人倒无所谓,两人异口同声“哥哥们别管,今日就当是和十三弟练布库,谁都别拉着。”

      “放肆。”胤禛分开人群走了上前,声音不高,却生生的震得场中两人皆是一愣,回头看向我们。

      胤誐和胤祥,身量差不多,可胤誐脸上明显中了好几拳,左眼都有些青,嘴角也破了。倒是胤祥,好端端的,虽然喘着粗气,却没见哪儿挂彩。他们互相揪着衣领,谁都不松手,只是动作倒是停了。

      “十三弟,你越发没规矩了,怎么和哥哥也敢动手。”胤禛厉声喝斥。“四哥,你没听见他说的混话。”“住口。”胤祥才开口,已经被胤禛打断。

      “老十三别仗着皇阿玛宠你,就不把哥哥们放眼里,我早忍着你了,宝儿的事与你何干,要你插什么话?”两人说着又扭打在一处。胤禛脸都气白了,踢了身边的小太监一脚,“还不快去拦住!”

      我怔怔站在他身后,一时没反应过来,怎么什么事儿都和我扯上些关系?越打胤誐越处在下风,阿巴亥也急了,冲侍卫们喊:“还不把两位爷分开,真伤了你们担得起吗?”一众人冲了上去,七扯八拽分开了他两儿,胤禛上去狠瞪了十三一眼,“还不快给你十哥陪罪。”胤详抬眼看了他一眼,似乎还看了我一眼,心有不甘,却还是转过身向胤誐陪罪,“是弟弟莽撞了,还请十哥见谅。”

      胤誐冷哼一声,才要说什么,阿巴亥冲上前笑道:“十爷就这个脾气,喝了酒爱生气,十三弟别介意。”又唤丫头,“还不快带十三爷去厢房休息,好生伺候着。”

      真是个精明的当家主妇,相比阿巴亥,胤誐爽直得多,压不住火。今日的事儿,我模糊间有些明白,细想时又不明白。呆站在原地,胤禛转身看了看我,径直带着胤祥欲走,向阿巴亥和我微一抬手,“劳烦弟妹了,今日十三弟莽撞,扰了格格的宴,我先带他回去,改日再向格格请罪。”阿巴亥还想留,我拦住她,“天也晚了,宴也差不多该散了。”胤禛转而看我一眼,目光深遂,包含了很多欲说未说的消息,来不及体会,他已带着胤祥离开。

      阿巴亥上前扶住胤誐道:“爷这个倔脾气也该改改,其它不想,就想想今日为什么有这个宴,也不该发这么大火,爷倒让格格脸面往哪儿搁?”

      胤誐的脸上挂了彩,不知身上还有伤没,哼了一声,抬眼看我,眼角都青了。我忙说道:“他们兄弟间有个争执练练手也平常,爷们儿可不就这压不住火的茅草脾气?!福晋别介意,倒是宝儿认识十爷这几年,头一次见十爷动怒,往后还是忍忍的好,亲兄弟间有什么说不开的,非要动手。”

      “格格说得明白,十爷以后可长点记性,兄弟间有话好好说,别轻易动手,你又是哥哥,传出去也不好听。”阿巴亥从丫头手里接了毛巾,上前欲给胤誐擦脸,他挡开,突然起身拉着我就往外走。我吓一跳,下意识看向阿巴亥,只看见她无奈的笑笑,把毛巾顺手扔在旁边的脸盆里。

      胤誐一路拖着我走,拽得手腕生疼,我使劲儿喊他也不理,走到花园一个亭子前停了,我猛甩手,“你发什么神经?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宝儿,那年我对你说的话,可还记得?”他不回头,一手扶着柱子,背对着我。

      我想装糊涂,可是有什么用?今天这场架肯定是因为我,不知道胤祥说了什么,惹得胤誐把前尘往事都想起来了。

      我缓缓坐下,想理清自己的思绪,末了,抬眼看他,衣服被扯得皱了,身影不知为何那么狼狈,甚至有些孤寂。没来由的,我的眼泪顺着眼角滑了下来。能拒绝胤祀,该如何拒绝胤誐?这个一直陪我长大的——从前的男孩,如今的男人。

      半晌,亭子里悄无声息,胤誐回头,缓缓走向我,抬手拂去泪痕,勉强笑道:“这是怎么了?好好的又哭,越大你的眼泪倒越多了。”他的眼角青了、眼底红了。我的眼泪又滑下,这次他越擦越多,猛的他抱住我,“别哭了,就当我什么都没说。我能等,也愿意等,从我14岁开始,从来如此。”

      “今儿是我及笄。你们谁要是伤了,可不是我的错?要是皇上知道了,不罚你们一定来罚我。”我哭,他笑了,“什么时候让你为我受过罚,放心吧,皇阿玛问起来有我呢,兄弟们也不会乱说。”

      我推开他,“你知道我不是说这个,胤祥到底说了什么让你这么火大?在自己府里就动起手来。”

      他牵了牵嘴角,“没什么,别管了,十三那小子混得很,早就想教训他了,今儿不过是喝了酒,一时没忍住。”

      “他混,你就不混?我看你更混,好好的,八阿哥才离席,你就闹开了,我看除了你八哥,也没人治得住你。”

      这下他真笑了,虽然眼底还有些倦意,“我听八哥的,十三那小子只听四哥的。”略顿,又说:“宝儿,四哥教你学字也学得差不多了吧?”我嗯一声,没开腔。“那以后别学了,省得劳神。”

      “好好的怎么说到这上头了。我又不会女红,整日在宫里没事干,可不只有写写字消磨时光。不学,不学我干什么去?”

      “今儿你可及笄了。”胤誐闷闷开腔,“要出宫也可以,只要你愿意。”我知道他在说什么,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一边是胤誐真挚长久的感情,一边是一人负手而立,背景无限苍凉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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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早上一看,月榜上首页了,又兴奋又感动——兴奋的是劳动有所回报;感动的是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

      我会努力扬长避短,希望能写出大家心目里的44、88、1010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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