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无涯》默。默

22、第二十二章

　　莫离离开了KTV就一个人在大街上走，蛮晚的了，已经没有公交车，如果走到最近的地铁站要近半个小时。

　　她觉得脑子很乱，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却又好像想了很多东西。

　　跟许亦泽交往已经快一年，却从来没有想过要过问许亦泽以前的人生。

　　因为相信他吧，觉得两个人在一起，信任是基础。如果都不能互相相信，为什么还要在一起呢。

　　那天那个女生来告诉莫离，许亦泽对别的女生表白了，那些话，莫离突然全部回忆起来，而且无比的清晰。跟今天的事情放在一起，多么吻合。

　　原来命运给了她认清真相的机会，她没有抓住罢了。

　　莫离不能理解，如果相爱，那么就在一起。而如果背叛，那应该是因为不爱了。不爱了他为什么不提出来。如果他说不爱她，那么她会离开的。她本来就不是那种会缠着他的人，立刻离开是对她自尊的保留。

　　可是他做了什么呢，他选择了隐瞒。是想脚踏两只船吧。多么讽刺。

　　莫离回到宿舍后甚至不记得是怎么坐车回来的。好像走了很久的路，可是又好像是立刻就回到了宿舍的床上。

　　莫离没有回来的时候许亦泽就给她们宿舍打了很多次电话了，他沿路一直找，可是没有看见莫离。莫离没有手机，许亦泽联系不到她，又怕她出事，就一直打宿舍电话看她有没有回来。

　　室友告诉她许亦泽给她打电话了，莫离只回答说知道了。并没有说要去回电话给他。

　　她不想跟室友多说这些事，郭露宁刚从图书馆回来，也没有看出她的异样，她只说觉得晚上喝了一点酒头疼想先睡了。

　　一会许亦泽又打了电话来，还是室友接的，告诉许亦泽她已经回来了。许亦泽本来说是想让莫离接电话，可是室友也叫不动莫离，许亦泽很体贴的挂了电话。

　　F大的女生宿舍本来是禁止男生进入的，但是那个人是许亦泽，宿管大妈接到领导的电话片刻也不敢耽误，就让许亦泽上去了。

　　莫离那时早已躺在床上装睡了，心里气得发疯，只想着最好再也不要联系就这么分手好了。没知觉眼泪早就爬的到处都是。宿舍里其他人大概明白莫离和许亦泽吵架了，也没人敢上前去说什么。

　　许亦泽礼貌的敲了门，郭露宁去开的，宿舍里还有女孩子穿着睡衣，看见一个大男人就这么走进来立刻尖叫。许亦泽也不管，直接踩两步上了莫离的上铺，拽了一只手就把莫离拉了起来。

　　莫离又羞又恼，不停的推他，一边泣不成声：“你来干什么？这是女生宿舍，你这个流氓。宿管阿姨呢？”

　　许亦泽看莫离满脸的眼泪，只觉得头一下子就大了，这事情还不这么好解决，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莫离打横一抱，直接带她离开宿舍，临走的时候没忘跟她室友道歉，说是下次请客赔罪。

　　宿舍的门一关，其他女生面面相觑，只听郭露宁的对床陈一感叹：“要是能交到这样的男朋友，我宁愿下一秒就死掉。”

　　许亦泽是借上官壁的车开来的，他把莫离直接塞进车子，又脱了外套给她披着，又帮她系上围巾和安全带，然后就开车去了他们经常去的一家宾馆。

　　在车里的时候莫离一句话也没说，心里纠结了好多遍，可是不论怎么样的说辞，她想说的不过是分手两字。询问他到底是为什么也好，打他骂他泄气也罢，总归看起来没有意义。爱情是多么神奇的纽带，它可以让两个完全无关的人联系在一起，可是如果要分离，也是那么的简单。此时她心里的许亦泽，已经不配跟她在一起了。所谓爱，不是应该就是一心一意的么。

　　许亦泽只道莫离是因为那两个女生的混账话生气，以为她心里想的又是那配与不配，到底怎么才能平衡他们在一起的事。他心里也是有点窝火的。窝火那两个女生就这样破坏了他们的禁忌，也窝火莫离什么时候才能放弃那在他们的爱情面前显得有些可笑的自尊。

　　在许亦泽看来，如果是其他女孩子，看见自己的男朋友家境比较好应该是开心吧。可是莫离偏偏不是，她心里计较，不高兴，不喜欢这样。她不是自卑，只是太害怕这样的自己会自卑。许亦泽不是不懂，只是觉得莫离这种心理太强烈，而他有时候又害怕自己会处理不好这种关系，然后伤害她。

　　莫离跟着许亦泽进了宾馆的房间，自己劝说自己也不过是为了把话说清楚。所以一进房间的门，莫离坐到床边，就开口：“我们分手吧。”

　　许亦泽正动手开空调，听见她这么一说也愣了：“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分手吧。”

　　这下许亦泽彻底暴走，他在房间里走了几圈，只觉得气得不得了，可还是压住火气问：“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那不是得问你？”

　　“问我！？”许亦泽越来越觉得莫离不可理喻，“问我什么？问我为什么出生在这样的家庭，为什么比你有钱，为什么过这样的日子吗？我看还不如问我为什么会爱上你这种——你这种自私的女人！”

　　“我自私？你说我自私？！”莫离也提高了音量。

　　“你不自私么？你只想着你自己，只想着你心里那一点点一点点可笑的自尊！我和你之间的差距，是我能决定的么？我多么希望我能和你一样，可是现实不是这样你要我怎么办？我努力努力再努力，我害怕有人在你面前提这个，害怕你不高兴，我努力去保护你的自尊了。可是你呢？你不停的拿这个折磨我，折磨我们的感情，你还说想分手？告诉你，我不会跟你分手的！”

　　莫离听见他这话，更是哭的回不过气来，话也不能说，许亦泽就一直在房间里来回走来回走，走得莫离有些害怕。从来没有看过许亦泽真的生气，他那么来回走好像是想控制情绪，莫离觉得他一爆发就会把她掐死。

　　许亦泽走了好一会儿才真的让自己平静下来，他顿下脚步看莫离坐在那儿哭的一抽一抽的，长长的头发也是乱七八糟的披散着，立刻觉得心疼。想想又觉得自己发脾气也蛮可笑的，可是他就是听不得莫离说要分手。

　　他走到床边蹲下来，捧着莫离的脸给她擦了好一会眼泪，又忍不住轻轻吻了吻她的眼睛，见莫离平静了一点就问：“还难受？”

　　莫离只觉得自己丢脸，本来想要分手就说清楚，最好再给他一巴掌，谁叫他一心二用，可是见许亦泽这么温柔好像一点错也没犯她陡然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只好跟着许亦泽说的话点了点头。

　　“傻瓜，”许亦泽把莫离搂在怀里，莫离的眼泪全擦在他毛衣上，“别人的想法你管那么多做什么，重要的是我们的想法啊。”接着又循循善诱：“你爱我么？”

　　莫离不说话，许亦泽又急了，搂着她的手臂也加了力气。他本来是想问莫离她爱他么，等她回答说好他就说他也爱她之类的话，结果莫离不吭气他又没了底气。

　　“那你爱我么？”半天莫离反问。

　　“爱。”许亦泽没有任何犹豫回答的很迅速，他支着肩膀看莫离，又帮她擦擦泪痕，“我爱你，那你呢？”

　　莫离一下子就火了，她不懂为什么这个男人前几十分钟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卿卿我我，现在又能如此斩钉截铁的说爱她，她猛地站起来：“你爱我？你爱我？你哪里爱我？你哪里爱我你倒是说啊！你爱我你就去跟别的女生表白了？你爱我你会跟别的女人纠缠不清么？你就是这么爱我的？这就是你所谓的爱？那么许大少爷，你的爱我承受不起，请回吧！”

　　莫离一声比一声高，许亦泽呆呆的看着她。莫离陡然觉得自己要说的都说完了，他们就这么完了，她不想听他解释，她不想花时间去辨别那些可能是假话的所谓真话，于是她直接冲向门口，拉开准备离开。

　　许亦泽也急了，他直接冲过去懒腰抱住莫离然后用脚把门跟踢过上，不顾莫离的挣扎把莫离甩在床上然后自己也压了过去。莫离被他压的动不了，又开始哭。

　　“你听我解释听我解释。”许亦泽一直在重复这句话。莫离就一边踢他一边骂：“骗子！卑鄙！小人！滚！我不听！”

　　好一会儿莫离实在累得踢不动了也骂不动了，才安静下来。

　　许亦泽从听见莫离向他控诉的第一句话开始就想直接宰了自己。恨只恨自己一心求成，就这样答应了上官壁的要求。本以为莫离怎么也不会知道，而他也因为本着“自己是被迫不是真心，并且的确不会发生什么”的想法，觉得只要莫离一辈子不知道，这就不算背叛。现在看来自己是真的错了，这样怎么还不算背叛？！莫离知道了，那么这就是他的错，是他的背叛，卑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