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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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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2017年11月1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宜出嫁,宜安家,宜兴木,宜动土……总之万事皆宜,是个大好日子。
大清早,就有成堆成堆的人前仆后继地挤进这个小别墅里(我家太远,只好从这儿出嫁。),大家都快忙疯了。也只有我这个闲人坐在那儿无所事事,哦,不对我做了一件事,帮自己换好了衣服,然后化妆师就在我这颗脑袋上各种摸摸各种擦擦各种弄弄,母亲则坐在一旁叮嘱我一些为人妻,为人媳的该与不该,我听得认真,也不时的点头附和。说着说着母亲竟偷偷抹起了眼泪,我知道她是舍不得我她一生也只得我一个女儿。我走过去拉过母亲的手,那双手布满岁月的痕迹同时也是一个母亲的痕迹“妈,今天女儿出嫁了,而且嫁的又挺好的,应该高兴。难道妈希望女儿变成老姑婆。”母亲抬手一下一下的抚摸我的头发说“是啊,我的女儿长大了,要嫁人了。”不知怎的,母亲这话一说出,我的泪水竟也夺眶而出。“大囍的日子,新娘子哭多不吉利!”母亲一边给我擦眼泪一边训我。想起以前读过的一阙小词,大概是写照一个女子的一生,此时拿来自比也很合适“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妾欲拟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下午三点,鞭炮齐鸣,振聋发聩。就在一群人的拥护下,我缓缓走向领头的那辆很招风的红色法拉利而何怀生此时正站在副驾驶的门前为我拉来车门,等到我做入车中之后,他又回到驾驶座,发动车子一骑绝尘,后面呼啦啦跟了一串车子。路上走的很顺利,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到了何家。何家院子大门上挂大红灯笼,红色地毯从车旁一直蜿蜒到里面,此时何怀生对我躬身长辑及地,然后递了一条红色的丝带给我,自己抓了另一头,就这样缓缓地领着我走向中堂。站在红地毯两端的宾客则盛情地唱起了诗经“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桃之夭夭……”诗歌毕,我们正好走入正堂。“赞者入席!”司仪大声吆喝道。公婆二人立马端坐在中堂的左右供桌两边。接下来是洗手礼,伴郎和伴娘端着水杯分别浇洗我们双手,以示洁净之意。同牢礼的时候,我和何怀生男西女东地坐在供桌两米远的矮几旁吃着同一种肉喝着同一种酒表示夫妻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再就是喝交杯酒,行跪拜礼,结发礼。司仪在一旁大喊:“一拜天地,拜,拜,再拜。”说实话,我有点后悔了,为什么要折腾自己搞什么古代的婚礼,最后累死累活的还是自己,还是这一身衣服穿着是还挺好看的可是穿着的人行动却是十分的不方便。看看一边的何怀生皱着眉头似乎也没有比我好过到哪里去,顿时感到心情愉快,小样娶我可是要付出代价的。“二拜高堂,拜,拜,再拜”“夫妻交拜,拜”
“停!我想婚礼可以稍等一下。”司仪的第二声拜字就这样硬生生的卡在了喉咙口,所有的来宾及主人家都目光一致的瞧向这个大胆的破坏者,看看究竟是来者何人。怀着人皆有好奇心的心态,我也转了身,看了门口一眼。那人一身银灰色西装,红色领带,五官分明,浓黑的眉毛微微向上挑,嘴角戴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眼光像是带着灼人的温度一般直直的看着一个人。心跳突然漏了半拍,这个人幻化成灰我也认得——秦颂,我有点心虚的偏过头,其实也没什么好心虚的,因为我从来没有对不起过他,只是不想看见他而已。不知道他此行的目的,我们有多少年没见了,或许是六年,或许更长,他却在我的婚礼上出现了,是来抢婚的吗?那不好意思了,第一:我不会跟你走。第二:我和何怀生已经是合法的夫妻,这场婚礼只是个形式罢了,我们还差一个结发礼,虽说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可是我们却只需要相敬如宾就好,因为本不相爱何来恩爱。何家人的脸色却都变了,公公婆婆走过去和秦颂小声的嘀咕的几句之后。公公双手抱拳对宾客表示歉意说:“婚礼到此圆满结束,还望各位多当待,何某已经在金玉满堂备下喜宴,大家现在一同前去吃酒。”宾客纷纷起立像大门走去,准备驱车前往金玉满堂。“都不许走,婚礼还没结束。”何怀生此时站在我的身旁拉起我的手握得很紧。宾客停下脚步看看这对新人,再看看公公,一时觉得进也难,退也难。公公狠狠滴瞪了他一眼,然后赔笑的和婆婆一起拥着宾客出了门。顷刻之间,偌大的大堂刚刚还是人声鼎沸,一下子又鸦雀无声。“小鱼,现在虽然只有我们两个人,但是也要把礼行完,你说好不好。”他竟是把门口的人活活地忽略掉了,我也点点头。他拉过我要行完跪拜礼。只是那人的声音又不和时宜地响了起来:“姐夫,你结婚也不通知我一声”秦颂一步一步朝我们走过来。“姐夫,你好狠的心啊,你可知道我姐姐在家等你接她回去呢。”何怀生像是被使了定身法术一样,脸色也变得的十分难看。“我姐姐怀孕了!”这话一说出口,何怀生条件反射似的抬眼看他:“这是个意外!”我在一旁听着就好像是看戏似的,是啊,人生如戏,戏如人生。秦雪——秦颂的姐姐。我怎么会不知道这个人,多麽美丽的一个女人,多麽狠的一个角色啊,曾经那么阴险的摆了我一道。可是我做梦也想不到她竟是何怀生的前妻,因果轮回,报应不爽。“你们慢慢聊,我回房间。”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我实在没兴趣知道,可是既然嫁进何家就既来之,则安之。“站住,我姐姐这样,你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背后是秦颂的声音,这是久别重逢后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呵呵,是吗?”有点欲哭无泪的感觉“那就尽管放马过来,我还怕你不成。”说完,扬长而去,我觉得这是我这一生最酷的时候。
整整一晚,何怀生都没有回来,我躺在大红的喜床上,被子下有桂圆和枣子,柜台上还燃着一对龙凤花烛,明晃晃的烛火来回晃动着,我也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衣服没有脱,脸也没有洗。这就是我的洞房花烛夜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我就起床了,整理好房间,又四处逛逛,其实何家不算很大却很有情调,房子是三层欧式公寓,外面是一片的草坪,房子两边种了几棵高大枫树,正值深秋,已经呼啦啦地掉了一地,散了一会儿步,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就进屋子里去和公婆一起吃早饭,做早饭的是王阿姨,是老人了,在何家干了十几年。公公婆婆已经坐在了饭桌上,我走过去坐下道:“爸妈早!”二老满意地点了点头。“爸爸吃饭,妈妈吃饭。”正在吃饭的时候,何怀生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来了,头发也有点凌乱。“回来了,还没吃饭,赶快吃饭。”婆婆满怀关切迎上来接过他的外套,都不知道他什麽时候换的衣服,还以为就那样出去了。“妈,我吃过了。”他又走过来对我说:“等一下到房间来找我。”
我进去房间的时候,他正坐在床沿边发呆,从来也没看过这样无助的他。“我们离婚吧。”他有点涣散的眼神看我。“好。”其实我一点也不意外。“你也可以说不好的。”“可是你曾经帮过我,这次就算我帮你,以后我们互不相欠。”“好吧,下午我们去民政局。”然后我就开始拿出行李箱收拾一下我的衣物,他却依然固我的发呆,我很想问问他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一切有关秦家我都不想且不能过问,因为我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