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寻》秋李子

21、梦境

　　与馨玥和乾朗这边的热闹不同，柳意刚打开门的时候，只有满室的寂寥迎接他。
　　他打开了灯，不知道为什么看见馨玥和她男朋友在一起，他心里就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发了半天的呆，还是想不起要做什么，心里的空虚感越来越强，看来再没什么进展的话，还是结束休假吧，边想，他边准备洗澡睡觉。
　　临睡前，他继续看黎雪的日记，意外的在日记里发现了祖父结婚的记录，那是1945年的事，二战刚刚结束的事情，以后的日记就没提到祖父了，看来祖父婚后就离开柳家了。
　　边想，他边坠入了梦乡。
　　他正走在和馨语约会的地点，被父亲赶出家门快半年了，一直靠在朋友的店里帮忙来维持生计，幸好馨语从来不计较这些，还经常偷溜出来和他约会，想到这，他的脚步越发轻快。远远的，他已经看到馨语在等他了，他扬起微笑：“馨语”听到呼喊的少女转过身，带着欣喜的笑容面向他。
　　柳意刚从梦里醒了过来，太奇怪了，怎么会梦见上世纪30年代的上海呢，还有梦里那个他深爱的女子，馨语。好奇怪，怎么这个名字他觉得很熟，起身下床，来到客厅，他翻开了黎雪的日记，找到了，48年8月17日，原来这个馨语和柳磊定过婚，那后来怎么柳磊娶了黎雪呢？
　　看来梦中的男子就是柳磊了，他笑了笑，这人长得还真不错，是那种典型的公子哥，想起黎雪日记里提到的柳磊总是风度翩翩，谈吐幽默的，难怪她们会倾心他。
　　看看表，还不到八点，难得这段时间起那么早，出去散散步吧。
　　快走到馨玥门口的，门打开了，出来的是乾朗，看见柳意刚，他和他打招呼说：“ＪＵＯＮＥ，早。”柳意刚也向他道了早，两人就一起走出楼。
　　柳意刚问乾朗：“乾朗平时不住在这里？”乾郎点头说：“这里离我上班的地方比较远，上班不方便，所以只有偶尔过来。”柳意刚点头，表示明白，两人走到小区门口就分开了。
　　柳意刚沿着河边散步边想昨天的那个梦，他突然想起在西藏碰到的那个ＳＳ对他说的，在昆明有他前世亏欠的人，而在梦中，他根本感觉不到是别人在，这么说他和柳磊一定是有什么关系了，那他是谁呢？还有那个馨语，她又是在哪里呢？
　　转了一圈，感觉越转越糊涂的他在路上买了些吃的东西，然后就回去了。
　　吃了点东西，他继续读黎雪的日记，此后的日子，黎雪过的很平静，相夫教子，虽然柳磊的父母也来到了香港，但不和他们住在一起，也就少了很多纷争。
　　不过从黎雪的日记里还是可以看出，柳磊的继母仍然给他们带来了不少麻烦，以至于在后来提起她，黎雪都用老太太来代替，而不像提起柳老爷一样，用的是父亲这类的称呼。
　　还好老太太的儿子1955年在台湾结婚后把她接到台湾奉养，要不看这老太太的脾气，还不知道会闹出多少风波来呢，柳意刚边看边想起他奶奶，奶奶是个很平和的老人，从来不为难儿媳妇的，看来还是小家庭好啊。
　　日记很快就到了６０年代，这段时期对黎雪来说是既悲又喜的一个时期，喜的是儿女们各自成年，悲的是柳磊在６５年胃癌去世，读这段时间的日记，都能感受她从大喜到大悲的转变。
　　一行记录吸引住了他，那是柳磊在重病时候黎雪写下的，那段时间柳磊经常陷入昏迷，昏迷后嘴里总是呐呐的说“馨语，欠你的我下辈子还你。”这让病床边的黎雪又难过又怒，但是他醒来的时候，却完全不知道自己说过这些话了。
　　柳意刚看到这，想，看来这柳磊一直没忘掉馨语啊，那是怎样的一个女子呢？而柳磊为什么又负了她呢？带着这些疑问，他躺在沙发上进入了梦乡。
　　和上次的梦境不同，这次的画面像是几年后了，他和另外一个男子一起在码头上等人，他知道旁边这人是馨语的哥哥俊逸，他们一起在等俊逸的未婚妻。
　　看着满面春风的俊逸，他不由想起在上海的馨语来了，上次父亲的来信说已经挑好了日子，等十月他回去的时候就给他们俩办喜事，想到这，他更开心了。
　　这时候，一个仆人走来，是跟着他一起到香港的小虎，小虎说：“二位少爷，船已经到了。”　　俊逸对他说：“终于来了。”他说：“是啊，二哥，你的相思之苦今天终于可以解了。”听他这么说，俊逸会心一笑，两人到了接人的地方。
　　最先下来的是一个中年男子，见到俊逸，这人就行了礼说：“给姑爷道喜。”原来这是黎家的刘总管。接着下来的是俊逸的未婚妻，黎莫格，她是一个很温柔的女子，看见心上人，连眼睛里都带了笑。见她下来，俊逸说：“不是说小雪也来了吗？怎么不见她人？”
　　莫格笑着说：“她还在后面呢，小丫头第一次来香港，激动的很呢。”“姐姐，你又在说我。”一个声音娇嗔的说，顺着声音望去，是一个双十年华的少女，她戴了顶白色卷边的小帽，穿着一件米白色的洋装，脚下是白色的高跟鞋。
　　乍一见，他吓了一跳，这少女眉目之间和馨语还有些像，只是要长的比馨语娇小一些。见他盯着她看，这少女恼了，对莫格说：“姐姐，你看他。”俊逸开口说：“磊弟，小雪长的和我妹妹是有些像，第一次见面我都吓到了。”接着给他们做了介绍。他这才回过神来，大家就一起回了陈家。
　　“啪”的一声，让柳意刚从梦里惊醒了过来，原来是手里的日记本掉在了地上，他揉了揉眉心，坐起身来，自己居然躺在沙发上睡着了，还做了个和昨天晚上情节连贯的梦，捡起日记本，正好是黎雪写的柳磊葬礼那天她的心情，他抚摸着书页，一种突如其来的悲伤袭来，仿佛他也感应到了黎雪当时万念俱灰的心情。
　　正在沉吟的时候，一直开着的电脑传来提示，有消息到了，打开一看，是璐璐找他，他看了下时间，７点半，他笑了笑，给她发了个消息：“现在才七点你就起床了，想做吃虫的鸟儿？”
　　璐璐发了个鬼脸过来：“我关心你，问下你收到日记没有？”
　　柳意刚也笑了：“前天就收到了，谢谢璐璐的关心啊。”
　　璐璐回了句：“知道就好，你又欠我一次，记得回来要请我吃饭啊。”
　　柳意刚笑了：“我欠你的实在太多了，小璐璐，怎么还也还不完，要不，我干脆以身相许算了。”
　　璐璐恼火了：“好你个柳意刚，你讨打是不是？想让我嫁你啊，下辈子吧”
　　一句下辈子，让柳意刚沉默了，是不是柳磊也和馨语说过，下辈子，还要在一起。但是，他们连这辈子都没有。他就违背了誓言，娶了另一个女子，那这辈子柳磊能还她吗？
　　见他半天不吭声，璐璐又给他发了条信息过来：“怎么，被我说哭了，半天不说话，话说回来，你来云南旅游，有没有什么艳遇啊，少数民族的姑娘听说很开放的。”
　　柳意刚笑了：“你怎么这么八卦，难怪他们叫你八卦璐，你以为这里很原始啊？就我看到的地方，和汉族也没多少区别，你还是大陆人呢，这点都不知道。”
　　听他这样说，璐璐不高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十八岁就来美国了，在上海的时候几乎都在读书，出去旅游都很少，你还笑我，不理你了。”
　　柳意刚看了下时间：“不说了，你看都几点了，还不赶快去上班？”璐璐这才反应过来，急忙下线。
　　柳意刚又和在线上的朋友聊了会，等他关机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半了，看来，今天还是吃方便面算了。边想，他边去弄吃的。
　　边吃方便面他边打开了黎雪的日记，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的悲伤也在慢慢的减弱，在1968年8月的一篇日记中，她记录了一件奇怪的事，遇到一个自称SS的小尼姑，她告诉黎雪，不要执着在旧日的情感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缘分，她和柳磊今生的缘已经了了，该等其它的缘了。黎雪一听，利马大彻大悟，不再沉浸在丧夫的悲伤中。
　　看到这，柳意刚大惊，难道这个SS和他在西藏遇到的是同一个人吗？难道她一直都在关注着他们的纠缠吗？这是为什么？带着这些疑问，他睡着了，在睡着前，他不知道自己今天会梦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