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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江少右番外(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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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迎战变成了惊叹,就好像明明已经做好了迎娶如花的心理准备,掀开盖头发现竟是西施在微笑。在棺材里竟然是一个大约二十岁的青年,他看起来像是睡着了一样,睡美男呢,我不禁又开始走神。可是这种惊叹只能存在一瞬间,这个墓室的古怪不是一星半点,不腐不烂,连水分都没有流逝,现在的科学完全办不到,更不用说古代,如果不是棺椁没有一丝被撬开的痕迹,我几乎都会以为这是某个在玩cosplay的少年的恶作剧,这期间一定有古怪!
退后了两米,我仔细的观察这青年,他看起来大约和我的年纪差不多,20岁左右,我对古装研究不深,只是觉得他的衣服看起来很华贵,唯一认识的是他腰上系的腰带,那是带钩式的错金雕镂嵌玉腰带。这个我曾经在一家洗黑的店看到过,因为当时不懂还被嘲笑很久,应该不会记错,而这个应该是王公贵族才用得起的,我更加肯定这个人就是那位太子了,而奇怪地地方在于他的双手攥着一把剑,以剑作为随葬物品……我不禁开始思索着这是不是战国的风俗,这时候才暗暗恨自己以前学的不认真,算了,想不起来了,不想了。我放弃徒劳的思索,站在那里大约十分钟并没有发现异样。觉得没有诈尸的可能,我深吸一口气,慢慢走向了棺材。
“土反其宅,水归其壑,昆虫毋作,草木归其泽。”那个声音又出来了,我猛地顿住脚步,仔细盯着棺木中的人,发觉他没有张嘴。这时候我酝酿着开口:“不知道是哪位前辈,能不能当面说话,这样神神叨叨的说什么土反其宅,水归其壑的我也不明白你几个意思啊。”
“这是本宫当年被推上祭祀台的时巫觋所言。”
听见回答的声音我被吓了一跳,僵硬着头转过身看见棺材里的青年正站在我背后看着我。
“卧槽,诈尸?”我一下子坐倒在地上,强行压下心中的恐惧,探头看了看棺材,发觉棺材中青年还是死着的,我不死心的在他两之间来回看,终于放弃似的说道:“我去,兄弟,你俩双胞胎吧,联合吓人呢。”我心中的恐惧莫名的消失,看着眼前的青年,觉得有一种亲切熟悉的感觉。
我看见他嘴角似乎泛起一丝笑意:“等了这么久了,终于遇见有趣的人。”
“卧槽,你会说白话?”我很惊奇,古人难道不都是满口文言的么。
他挑了挑眉:“本宫不能说白话吗?你这是侵犯我的话语权。”
我愣在地上喃喃自语:“妈蛋,这年头一个个都学法律,还要不要法盲活了。”
他也并没有过于拘束,看在我坐在地上,他也跟着坐过来,虽然我认为是自己魅力大,但是心底还是明白席地而坐是他们的习惯。
从他的口中,我才知道,他叫做沈知何,是战国时夋国太子,不过或许是国家太小,我并没有听说过。他是自愿作为祭品被推上祭台的。
“喂,沈何知,你说你是自愿被推上祭台的,你干嘛吃饱了撑的做这种事啊?”他是一国太子,作为祭品祭天实在是让我不能理解。
我看见他的面色似乎显出一层悲哀,我知道自己可能说错了话,在我以为他不会回答准备道歉的时候,他却突然看着我开了口:“唯以本宫或巫覡为祭,方可护夋国无恙。”
为的也是保他的子民平安,这个太子责任心太强,我在心中默默感叹,妈的那个巫覡还真的让一国太子当祭品,古人不是讲究三纲五常吗?真特么蛋疼,我默默鄙视着他口中的巫覡,他似乎看出了我的不满,开口平静的说道:“夋国只有一位巫覡。”他的话的意思是太子可以再立,巫覡只有一个。可是我被自己吓了一跳,不明白自己在那一瞬间突然生出的浓浓的悲哀从何而来,或许是因为他身上的亲切感太重,我不自觉的把他当做了亲人,听见他被当做祭品才难过,我这样解释着。
据他所说,在我们之前已经有无数的盗墓贼来过,而他口中的白话则是来自一些很萌的盗墓贼从上面带到墓里的一些小说,不过他说他费心研究这些很久才明白这些意思,让我很想笑。而这个墓室确实和那个九个棺材的墓室是上下邻居,我倒是猜对了,这个类似于一个九九归一的祭祀阵法,九个活死人为引子,杀死进犯墓地的人,他们的血肉作为另一种手段养着祭品,由大蛇作为保镖也不怕祭品受到伤害,我觉得我的运气简直爆棚了。因为一般人都会在之前的墓室走到中央,而我由于感觉不对便一直呆在旁边,而那些个粽子因为楼下祭品的牵引,也只会吃站在中间的人。而那三个人的下落我并没有询问,因为就算问了大概也只有一个结果吧。
值得我考虑的问题是我居然可以看到他,据他说的他的本体作为祭品躺在棺材里,现在我看见活蹦乱跳的他,不过是一个灵魂形态的阿飘,我问到他原因的时候,他也只是回答不知道。
沈知行说:“以前来这里的人没有一个可以看见本宫,本宫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原因。”我给自己的解释是大概是和消失的棺椁的盖子有关,因为两件事情都是谜,我也只能把迷当做谜底。
在最后他面上出现犹豫的神色,像是很不还意思似的,他对我说:“棺材里面的本宫手中的剑是上古神物,本宫可以凭借剑重生,只是需要有人气温养此剑。”他像是害怕我不同意,立马补充道:“本宫万不会加害于你,待本宫恢复,定会报答于你的!”我看着他有些焦急的表情顿时觉得很有趣,便问道:“如果我不愿意呢?”
听到这话,他面色僵硬了一下,随即恢复原状,硬生生的扯出释然的笑容:“本宫岂会为难一介平民,若是不远,你可自行离去,门外的守灵者不会伤害你。”他背过身去不再理会我,我看见他似乎很委屈的背影顿时笑了出来。
他立马转过身狠狠地瞪着我,我止住笑,说道:“帮你也可以,你得告诉我是怎么个温养法,对我身体的危害,你什么都不说,想要我帮你,天底下也没有这张买卖不是?”他似乎很惊讶我会这样说话,我不明白他的惊讶是从哪里来的,但是尽管对他很亲切,也不能抹去其实我们是陌生人的事实,我不可能毫无缘由的就相信他。
他对我说他的灵魂依附到剑里就行了,但是期间需要人气的温养,并保证不会危害到我,对我唯一的妨碍就是我必须随时带着那把剑,然后依附着他灵魂的剑是有他的重量的,所以,在有人的地方,我必须随时背着一个人!我听了这话感觉到眼角抽了抽。说实话,他开始解释过后,我就完全没了怀疑的心。甚至我也不知道这份信任从何而来。
到最后我还是同意帮他,前提是我们一起出去,并且在我面前改了他那自称本宫的习惯,没有人愿意别人在自己面前显得自己身份贵重,即使他没那个意思。
拿出剑,我合上了棺材盖子,顺手顺走了他“遗体”上看起来最值钱的腰带。
“看起来我也不亏本了.虽然不是你妹子,我也没得到金手指。”我想到开始晕过去式的想法,笑着和他开着玩笑
“金手指为何物,本宫阅金银无数似乎不曾闻得此物。”沈何知显得很疑惑,他目不转睛的盯着我,我突然觉得他也有几分可爱,想到这里,我不禁笑了出来。
“那是自然,金手指那就是外挂,是一种好运,对我们这一行来说就是遇见再多粽子,再多怪物都能化险为夷的境遇”我心情很好,放松之下也就和他攀谈了起来。
说道领域他似乎一下子明白了,恢复到了那不可一世的态度:“那又有何难,待本宫……呃,,我。”见我瞪着他,他撇了撇嘴,很不情愿的改掉了自称,“待我恢复了,本宫。。。嗯,我,我就是你的金手指!”说完他还肯定的对我点了点头。
我一时愣住了,他说,他是我的金手指,一时间我竟有些许感动,虽然我是一个成年人不应当会为这些琼瑶似的话语动容,可是在那一瞬间我的确是感动了。因着这个,我想我愿意接纳他成为我的兄弟了,这个空有强大的气场的王,其实就是个少年心性的普通人,现在也是我的兄弟。
我用手轻轻擦拭这剑鞘,看着他:“愣着干嘛,滚回你的剑里。”他瞪大双眼:“你放肆!!”
“我呸,尽快给老子改了你这自以为是的尊称,现在是老子要背着你满世界跑!你以为只是几步路?!”我斜靠在石壁上对着他懒洋洋的说道,知道他一定会中招。经过那么久的谈话,要是他的性格我还拿捏不准,估计早就被本家的那些人骗的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虽然我的理智叫嚣着要防备,但是情感上却还是愿意全信。大概知道今后很长一段时间我们都会在一起,我愿意给他这一份信任吧,不管在哪里,人总归是群居动物。
果然,他显得很无措,但是又放不下面子,只得愤愤的释放冷气,我看着他这幅样子突然觉得这样也不错,“好了,快进来吧,我们一起出去了。”我话刚刚说完他立刻就消失了,只留着剑一振颤。
我想着,以后的生活大概会更加有趣。斜睨了一眼背后不怎么安分的剑,我笑着向出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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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今生
十岁
沈知行看着面前身着黑衣的少年,有些怯怯的开口问道:“巫覡大人?”
少年淡淡的开口道:“是。”
十二岁
“巫覡大人,同去祭坛祈福可好?”
“好。”
“巫覡大人,同去天池赏月可好?”
“好。”
“巫覡大人,一同用膳吧?”
“…好。”
“巫覡,告诉我你的名字吧”沈知行眼睛期盼的盯着巫覡。
“水。上善若水为其含义。”黑衣少年淡淡的开口说道。
十五岁
“阿水,女娲大人和伏羲大人定会佑我子民的!”沈知行在出征的马匹上看着阿水。
巫覡的责任是占卜和祈福,阿水侧过脸双手在宽大的衣袖中捏紧。
“我,会日日祈福。”
沈知行苦笑着,其实结局早已知晓,只是关乎民族生存,这一仗,即使是输,也要打。
二十岁
“父亲,国中只有一个巫覡,可是太子可以再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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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巫覡此卦意为:唯有以太子为祭品,才可保留夋国昌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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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我说,夋国之难属天意,人为不可逆改,我乃女娲大人和伏羲大人选中的巫覡,纵然可以避过,我…只想救你,随我念:土反其宅,水归其壑,昆虫毋作,草木归其泽”
“土反其宅,水归其壑,昆虫毋作,草木归其泽。”
“活着…还有…”
“阿水,我听不清……你说什么,什么在西湖里。”沈知行的目光越来越模糊,意识越来越涣散,他只看见阿水用剑划开自己手腕,血被剑吸收,阿水把剑放在自己手里,有蛇,有蛇,好大的蛇,阿水,快跑……沈知行最后所见就是阿水张开双臂,任由蛇将自己生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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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想什么?”江少右拍了拍沈知行的头。
“我在想,那时候你说的什么在西湖里。”沈知行看着江少右眨眨眼。
“这个嘛,我说的是……不告诉你,哈哈哈哈。”江少右大笑着走开,任由沈知行在一旁咬牙切齿。
江少右愉快的边走边想,蠢货,我为了你将自己献祭给女娲的神蛇,在临死前难道还会说吃西湖醋鱼么。
那时候说:“活着…还有…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