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9》夏抑声

21、第二十一章

　　我又在这个生活节奏舒缓悠闲的水乡古镇多呆了两天,四处走走为林凡孟婕还有小唯他们买了一些当地特色的小东西之后回到了S市。
　　打开房门,家里还是那么干净,桌子上也没有因为将近半个月没人住而落上一层薄薄的灰尘。我将带回来的各种小东西分开整理好，装进了一个个的袋子里，准备一会就给他们送去，却想不起来今天是礼拜几，拿过手机看了看，周五，他们都上班呢，那干脆等他们快下班的时候再拿过去吧。
　　我懒洋洋的躺倒在沙发上，公司那边现在依旧是没有消息。孟婕后来也有联系过我几次，也说没有任何进展，公司里面根本没有对我这件事做出一个明确的处理结果，但又不给恢复任何活动，就只是这样僵持着。听她说，只知道公司原本是因为这件事要将我雪藏的，但是因为某些原因，公司迫于压力，没有正式对我做出通知，在这个风口浪尖上又不能让我恢复活动，所以就这么僵持这里。
　　现在真是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了，刚刚闲散下来的时候，就像是参加完高考的学生，那种放风一样的感觉简直就是大快人心，但是慢慢地，我发现自己最多的就是时间，有时候都不知道现在该做些什么好，甚至都搞不清楚今天是几号，今天礼拜几，这样的日子让我有些害怕，自己会不会一直就这么荒废下去。
　　Hello, hello
　　anybody out there '
　　cause I don't hear a sound
　　手机忽然响起，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我抓过茶几上的手机看了看，是一个陌生号码。难道是公司的电话？我的脑海里瞬间转过许多种猜疑，那是对于自己未来事业发展的一种强烈的不安感，也许我该为自己寻找后路，如果不做歌手了，我还可以做什么？
　　“喂，你好~”我的声音里透着明显的紧张。
　　“……”
　　“喂，你好？”
　　“请问是哪位？”对方长时间的沉默让我以为这是一个陌生的骚扰电话。
　　就在我准备挂断的时候，电话那头的人却开口了。
　　“夏墨”
　　熟悉的声音，低沉好听，不知是我心理作用还是什么原因，竟然觉得，那声音里竟透着一丝温柔。
　　“是……我是……”我答应着，脑子里却乱成一团。
　　“夏墨！我是沉然……”
　　“怎么是你？”我忽然觉得，这对话比我接到公司要把我雪藏通知还要让我觉得难以面对。
　　“夏墨，我们……见个面，好吗？”
　　“你怎么有我号码的？“
　　“……”对方沉默了一小会，“第一次遇见你那次，我在你睡着的时候存的。”
　　”哈哈哈……”我想起了那一次一夜激情后他留下的那句话，他说有需要会随时来找我。我突然笑了，笑的很疯狂,对方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低沉的声音喊着我的名字，居然让我感觉到一丝担心的情绪,我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缓了好一阵子才平静下来，对于他的恐惧仿佛被刚才疯狂的大笑赶走了，剩下的只有对他的愤恨，“你还真把我当工具使了对吧？”现在对于沉然，似乎愤怒的情绪明显压过了对他残留的感情。我害怕再受到那样的对待，那样的侮辱让我产生愤恨。而我想保留对初恋仅有的一点美好念想，尽管，只是我一个人在认真。
　　“不是的，你误会了……”
　　“误会？哈哈！那之前都是我在做梦对吧？”我怒极反笑，“沉然，不要再耍我了好吗？既然你不爱我，就不要再来找我。我知道你只是和我玩玩而已，没有当过真，我认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可是现在，我求你了，不要再戏弄我了。”
　　我不想再和他有任何接触，不想那些对我来说美好的过往被一次次的拉出来，反复践踏，在一遍遍提醒我，那只是我自作多情的一场梦。
　　“夏墨！我是想找你解释一些事情！我……”
　　“不要让我恨你，好吗？”
　　就给我留一个美好的念想，好不好？
　　那边突然没有了焦急解释声音，变得出奇的安静，我顺势挂断了电话。我内心疲惫不堪，为什么总要在我放弃的时候来撩拨一下我脆弱的神经十多年的感情到头来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执着，被他破玩偶一样的玩弄再像倒垃圾一样扔下就走人，现在还要我听你解释？愤怒的情绪霸占了我的身体，我非常清楚，有很大一部分不是冲着沉然，是针对我自己的。
　　刚刚在电话里，听到他低沉磁性的声音在紧贴着自己耳朵的手机里响起，我整个人就像是触电一样将手机拿开了一些。而他不断从话筒里传出的声音，带上了一丝金属的质感，但是那种焦虑的情绪仿佛真的穿透了空间的距离，传达到了我的心里。
　　我无法忍受自己内心的那种悸动。那种仅仅是听到了他的声音，就有愿意听他说，愿意相信他说的一切的冲动。
　　我害怕在他那充满磁性的声音里再次没出息的沦陷下去，然后心软的去听他解释，最后再一次被玩弄于他的鼓掌之间。
　　我输了爱情，但是我不能容忍连最后的那点自尊都被拿出来一遍遍被你践踏！

　　我将手机狠狠扔到一边，拎上东西出发去林凡家。反正一个人待在家里也是无所事事，不如去他家等他好了，顺便看看他家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事情，也许可以帮他做个晚饭之类的，以前都是他照顾我，现在我这个大闲人最多的就是时间，总该知恩图报一下的。

　　到了林凡家门口，我熟门熟路的掏出钥匙开门进去。走进客厅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沙发上，一件脏兮兮的西装外套被随意的扔在上面，地上还有一条领带。前面的矮几上有车钥匙，林凡上班的公文包更是被丢在了电视机前面。
　　我忽然心里一紧。林凡家何时这么乱过，包也没带走，没去上班吗？林凡不会出什么事吧？
　　我慌忙跑进林凡房间去看看，却没想到，他真的在家里。
　　他和衣躺在床上，样子却把我吓了一跳！白色的衬衫上沾染着斑驳的血迹，裤子上也粘着许多尘土，脸上更是惨不忍睹，显得十分狼狈。我走上前去，抓住他的手臂轻轻摇晃，“林凡，林凡！”
　　他微微睁开眼睛看了看我，“你回来了……”
　　他的左脸肿的很高，鼻梁上也是一块大大的淤青，不知道有没有伤到骨头，嘴角破裂了，残留着的血迹早就干涸了，结成了深色的血块。
　　“你，怎么被打成这样？”不知为何，我的声音竟有些哽咽。我的手放到了他的腹部，想要帮他把衬衫拉好。但是他却立刻伸出手来阻挡我，推拒的动作是我一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腹部。
　　“嘶……”他眉头紧皱，疼的身子都缩了起来。
　　我趁他松懈的空当，撩起了他的衣服。
　　一大片的淤痕布满了他的腹部，胃部的地方看起来尤为可怖，青紫的颜色几乎都要泛黑，有几处皮肤还被擦破，流出的红色血液染在了皮肤上，而周围也是一大片的，黄里泛青的痕迹，整个身体看上去就像一个大染缸一样。
　　我的胸腔里一下子燃起了一股熊熊烈火，我紧紧的捏着拳头，指甲深深地嵌进了掌心，掐出了血也不自知。
　　“谁干的”
　　林凡虚弱的摇了摇头。
　　“我问你谁干的！“我控制不住愤怒的对他吼叫，究竟是谁把林凡打成这样！我完全沉浸在了林凡被人打伤这样的愤怒里面，都忘记要问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林凡会被人打伤，林凡又为了什么才会和人起冲突。
　　我的手被林凡握住，我被迫只能做到他的床边。他将我紧紧捏成拳头的手掰开，然后轻轻抚摸着我掌心被自己指甲掐出来的血印。
　　“没事了已经。你不要当回事。“他的语气轻描淡写，似乎身上的这些伤是画出来的，洗个澡就全都过去了，天下太平。
　　“什么叫没事了？你都被打成这样了！到底怎么回事？你必须说清楚！“我坚持着不让步，把林凡打成了这个样子，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怎么可能要我善罢甘休？
　　“是我自找的。“
　　我一下子有些懵。什么叫他自找的？
　　“是我早就该承受的。呵呵，这还算是轻的呢，没把我杀了就是客气的。“林凡躺在那里，说着我听不懂的话，末了还对我虚弱的笑笑。
　　我真的怀疑，他是不是被打傻了。我伸出手探到他的额头，温度很正常啊。
　　“夏墨，这件事就是我自找的，和别人都没有关系，你不要追究了，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什么身份不身份的？反正我现在也没有活动，没通告的时候我就是个普通人，自己朋友被莫名其妙的打成这样，岂有不追究的道理？！“林凡忽然抓住了我要撤回的手，抬眼看着我，眼神却无比的认真。
　　“夏墨，别这样，为了我，你不值得的。”
　　我正准备反驳回去，我想知道什么叫不值得？林凡却又没头没脑的问道。
　　“夏墨，你说过的，你永远不会恨我，还记得吗？”我感觉到他将我的手抓的很紧，紧到手指的骨头都有种要被捏碎错觉。
　　“当然记得。”他依旧看着我，眼神全所未有的执着，手上的力道也一点都没有减弱。
　　“我不会恨你。林凡，我永远不会恨你~”
　　手上的力度一下子松懈了，感觉到他松了一口气，仿佛再也支撑不住，疲惫的合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