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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智拆三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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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池池从茅厕里出来的时候,正看见穆言一脸黑线地站在茅厕前面不远的空地上,手中握一把玉昆剑,一身皂色,姿态挺拔,屹立不动,远远看过去,竟如娘亲拿给她看过的那些历代美男子的肖像画一样好看。
看的她不仅呆了一呆。
和穆言认识,不过是五年前被大哥拐出宫后遭逢的一次意外,回宫不久就被她忘到了九霄云外。若不是五年后居然又遇到了一块,可能她临到老了死了,都不会再记起还有个叫穆言的出现在她生命里。
即使重逢后,凭着一块榴莲酥的味道,她记起了他。但是这么多天了,她似乎,呃,还真没有好好地重新打量过他一次。
记忆里的穆言,是豆芽菜一样的身材,那细胳膊细腿真让人怀疑打架时会不会轻易就折了?那张比谢敞还要略显稚气的脸,嵌着一双黑且倔强的眼睛,不管看着谁都一副不服气的样子。嗯,总之,不是什么讨人喜欢令人印象深刻的长相。
倒真没想到,五年之后的穆言竟和记忆里的他,完全不一样了。他变得,变得就像大哥那样,让人待见看,怎么看都觉得看不够了。
就在这个风轻云淡,月明星稀的夜晚,在太湖边上一间不知名的小客栈的茅厕前面,艾池池这个小妮子的春心,稍稍有那么点萌动的迹象了。
提问:请用一个词简明扼要地总结在茅厕前发生的一段爱情故事。
回答:缘,粪。
一阵夜风刮过,刮来茅厕中成分复杂的气味,也刮走了艾池池低声的遗憾:“唉,早知道豆芽菜能长成大树,当初就应该跟他留个联系方式,时不时来个飞鸽传书啥的联络下感情。真是的,白白便宜了秦无恨那厮。”
艾池池一边懊悔,一边跑向了穆言:“穆言,穆言原来你在这里。你知道嘛,刚才楼上有个脱衣舞男长得好像你啊,不过人家身材比你好多了,真的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看得我热血沸腾的。都怪我这肚子,还没看完就走了,怪可惜的。”
说着话,朝对面一瞧,咦,怎么还有三个人?依稀也在哪里见过似的?
一拍额头恍然大悟:“穆言,想不到你也好这一口。刚在楼上没看见你,还以为你睡着了,原来是偷偷躲在房门后头偷看哪。怎么,刚才在楼上没瞧够,还叫了他们到这里给你一个人专场表演。口味够重啊,这种收小费的服务,一般内容也会更加劲爆吧。”
说的穆言的脸又黑成了一片。
说的三虎的脸齐刷刷成了绿色。
那陈金撒着泼朝张晓哭闹道:“相公,听她把人家说成什么人啦~~~人家不依,人家不依啦~~~人家的心里从来只有相公一个的~~~”
林鹏也争前恐后地朝张晓示爱:“相公~~~相公~~~奴的心里也是只有相公一个的~~~时时刻刻都只想着相公~~~”
张晓被两只雌雄难辨虎这么一撩拨,也顾不上和穆言打架,一手一个左拥右抱就亲起来了。
看的艾池池目瞪口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问穆言道:“这,这是什么情况?口味也,太重了点吧。”
穆言缓了缓神,解释道:“池池,他们不是这家客栈的脱衣舞男。他们是来找我们寻仇的五湖匪盗剩余三虎。还有,你还未出阁,深夜节目虽然精彩,但终归还是少女不宜,你还是少看一点,免得长针眼。”
艾池池很听话地接受了穆言的批评,点头答应道:“知道了。那我等出阁以后再看。”
又兴奋起来,问穆言道:“这就是剩下的那三只玻璃虎?我觉得左边那个瘦点的比右边的好看。你看,他们的相公也更爱那个是不是,刚才多亲了他一口呢。”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正缠着张晓示爱的陈金状似无意地瞟了林鹏一眼,脸上露出若有若无的胜利表情。
而那林鹏的脸也明显僵了一僵,越发起劲地缠起张晓来。
艾池池又道:“哎呀,不对。我刚才说错了。左边那个虽然身材要稍微好一点,但是右边那个的模样倒更招人疼爱些。我猜,他们相公也是这样觉得的,你看,他的手在右边那个的脸上摸了好几把了。”
这次又轮到林鹏脸上得意洋洋,陈金暗自咬牙切齿了。
穆言何其聪明,立刻就明白了艾池池的意思,顺着艾池池的话说道:“池池,你说的不错。我从男人的角度来看,也觉得林鹏长得更好看些。”
林鹏越发的得意,朝着陈金示威地笑笑,干脆把张晓拉到了自己的一边。
而陈金恼羞成怒,一把拉回张晓,非要他说清楚,在他心里,究竟爱的是哪个。
张晓一脸无奈,扯着陈金的手安抚道:“娘子,娘子这都是敌人的诡计,你可千万不要中了他们的离间计,破坏我们三人的感情啊。”
不等陈金说话,艾池池立马对穆言道:“穆言你听,你们男人果然都是一个德行。我家那个无良大哥每次同时面对四个嫂嫂时,都口口声声说对她们不偏不向,爱的一样多。可是谁不知道他心里最爱的是新娶的四嫂。我用小本本记录了他去各位嫂嫂房里的次数,一个月有三十天,他多去了四嫂房里足足两天!”
这话无疑是热锅里洒进了水。陈金立刻揪着张晓的脖子怒道:“她不说我还没意识到,上个月一共三十天,你去他房里比到我房里多了两次!”
张晓立刻辩解道:“那,那不是因为娘子你回娘家去了么?”
陈金更加生气:“可是上上个月他回娘家待了两天,后来你还都补回来了呢。你,你就是偏心!”
林鹏在一边一副胜利者的模样,用袖子捂着满是络腮胡子的脸庞笑得花枝乱颤插嘴道:“妹妹你就承认了吧,相公分明就是更爱奴的。别看奴长得比你稍稍丰满一些,可大家都知道,丰满些好生养哪,哇哈哈哈哈。”
陈金听了气得不行,挽起袖子擦擦脸上的汗,把嘴角边一颗乌黑大痣擦得更加的黑亮。伸长了胳膊隔着张晓就要去挠林鹏:“你,你个贱人!相公明明先和我相好的,你竟然有脸叫我妹妹!我,我打死你个第三者!”
林鹏也不甘示弱,撸起袖子露出满是黑毛毛的粗壮手臂,一肩膀挤开张晓,和陈金对打起来。
张晓被他们俩挤到一边,想解释,没人听他的,想劝架,反倒招来两位娘子各一击重拳,一转眼就从惊雷虎变成了功夫熊猫。
张晓气急,干脆舍了打成一团的两个娘子不管,朝着罪魁祸首的艾池池扑了过来。
可是他却忘了,护在艾池池前头的,还有一个穆言。
方才他和两位娘子联手,也不过将将和穆言打了个平手,此时没了两个娘子相助,单单一个惊雷虎,又是在气急攻心的状态下,出招出的乱来一气,又怎么敌得过呢?
穆言也不和他纠缠,只是握着玉昆剑使一招寒梅朵朵,这边虚晃两下,那边虚晃两下,化解了张晓疯子似的攻势,再使出小擒拿手里的拖字诀,手指搭上张晓的命门,顺着张晓过来的惯性那么一勾,一拽,就见那张晓原地转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弯,合身扑向了他两个娘子。
陈金和林鹏两个兄弟花也许是互相积怨已深,只是顾忌着彼此的面子迟迟没有发泄出来。今日有了艾池池这根导火线,那积怨便如点燃的二踢脚一般,一爆冲天。
打得何止一个惨烈,简直是惨不忍睹。不光是你一拳我一掌武艺上的较量,就连乡里村妇们打架时的招数都尽数使了出来,拽头发的拽头发,抠眼睛的抠眼睛,挖鼻孔的挖鼻孔,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令人不禁要感慨一句,这两个伪娘学女人学的还真是到位,太TM有敬业精神了。
这二位打得正在兴头上,忽然被张晓凌空扑来隔了开。吃醋的女人(男人?)最是不讲道理,他们在对方身上没占到什么便宜,心里本来就已经很恼火了,这又横空插进来一个张晓,不免就把满心的怒火都发泄都发泄到他们共同的相公身上。
一边打一边哭号:“你说,你更爱谁?今天你要是不说实话,咱们就没完!”
张晓被两个娘子左右夹击揍得很是不轻,迫不得已之下只好反抗。
这下更是火上浇油一般。
本来两个伪娘打架,心里都盼望着自己的相公能过来帮自己一把,正好能在对方勉强扬眉吐气:“看,相公还是更疼我一些,你个黄脸汉子,赶紧靠边站吧。”
可是张晓竟然两个都不帮,反而跑去招惹艾池池。倒像是被艾池池说中了心事,恼羞成怒一般。两位娘子便对相公越发不满。
此时冲着相公打两下小拳,虽比着平时能稍微重上那么一点点,也就是差不多是一拳撂翻一头牛的力道吧,并不是很重嘛,只是意思意思撒个娇卖个萌,相公他,居然还手了。
两位娘子都在心里一惊,暗自道“平日里跟相公打闹嬉戏,比这重的拳也不是没有打过,可他都笑嘻嘻的接受了,从不曾还过什么手。怎么今天竟然还手了?是了,定是因为今日是当着另一个的面了,他怕另一个吃醋,便跟我还手了!他,他,他果然是更爱那个贱人一些!”
如此一想,心里就越发的委屈。满心的委屈都化作了满身的力气,打在张晓身上的拳头也越发的重了。
他们夫妻三口子的家务事,穆言和艾池池两个外人也不好插手什么的,就搬了板凳坐旁边一边观战一边聊天一边嗑瓜子,就跟五年前那时一模一样。
往事重温,两个人心里都充满了温馨感,觉得若是能一直这样子下去,倒也不错。
今晚真是风清月明的好日子,宜外出,宜会友,宜嫁娶,宜观架。
这场家务架打到最后,三口子互相打得是口吐白沫,武功尽废,不省人事。
穆言这才恋恋不舍地站起来,掏出锁龙扣将三人一一锁了,懒洋洋道:“先回去睡一会儿养养精神,明早飞鸽传书给谢敞,让他再过来一趟,把这三人也带回六扇门。崔尚书的案子,这就算是结了。”
艾池池也抖一抖满身的瓜子壳站起来,瞧着躺在地上的那一家子,摇头惋惜道:“可惜了,以这三个人的才华,改个萌一点的绰号,组个乐队唱唱歌跳跳舞弹弹琴什么的多好啊,绝对大有前途。喏,队名我都想好了,就叫小虎队怎么样?干嘛非要往那邪路上走呢?”
边跟着穆言回房睡觉,边总结道:“由此事可见,一夫多妻的家庭不如一夫一妻的家庭和睦哪。看看冯奇和陈清就知道了,多和谐的两口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