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太子和系统都是疯批》岂曰无心

9、009（已修改）

　　柳氏的眼神复杂起来，有震惊，有担忧，却唯独没有恐惧。这些年，他们母子受够了欺负，儿子变得狠戾，反而让她觉得安心。她抬手轻轻抚摸着辰暮的头发，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这些年，都是娘太无能了，对不住你。”

　　辰暮眸光微动，没有说话，只是扶着柳氏走进院子。

　　许府主院的火足足烧了一整夜，直到天蒙蒙亮才渐渐熄灭。晨光穿透薄雾，洒在一片狼藉的废墟上 ，昔日那些精致的亭台楼阁、雕梁画栋，如今都成了焦黑的断壁残垣，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烟火气和焦糊味。

　　诡异的是，这火像是被无形的屏障框住了一般，只在主院范围内燃烧。主院外墙之外的花草树木、厢房回廊，哪怕离废墟只有几步之遥，也完好无损，连一片叶子都没被燎到。

　　周围的人们看到这一幕，无不心惊胆战，私下里议论纷纷，都说这是 “天谴”，是许宏安作恶太多，才遭了这般报应。

　　围观的人群早已挤满了许府门口的街道，有人提着水桶还没来得及离开，有人是特意早起来看热闹的。当看到主院烧成灰烬、外围却毫发无损的景象时，人群里爆发出一阵整齐的吸气声，议论声比昨晚更甚，嗡嗡的声响像一群炸开的马蜂。

　　“我的天！这也太邪门了！怎么就偏偏只烧主院啊？” 一个提着菜篮子的妇人瞪大了眼睛，手指着许府内焦黑的断壁，声音里满是不可思议。

　　旁边一个昨晚守在这里的老汉叹了口气，刻意压低声音，却让周围人都能听清：“这哪是邪门啊，这分明就是天谴！许宏安那三人做的缺德事还少吗？屯粮涨价逼死多少百姓，宠妾灭妻苛待嫡子发妻，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特意留着主院烧他们，就是不让他们逃出去！”

　　“可不是嘛！” 一个穿着短打的小厮凑过来，正是昨晚跟着许宏安砸门的人之一，他拍着大腿，语气带着几分后怕：“我昨晚亲眼看见的！正厅的门窗明明没锁，可我们十几个家丁拿着锤子、木棍砸了半个时辰，那门窗就跟铁铸的一样，纹丝不动！后来火窜到正厅，我们想救都救不了，不是老天爷拦着，还能是什么？”

　　这话一出，人群里顿时炸开了锅。有人骂许宏安黑心敛财，有人叹赵氏蛇蝎心肠，还有人说许明轩嚣张跋扈早该有报应。这些议论越传越广，越说越有板有眼，连附近几个街区的人都涌来听 “天谴” 的细节，最后更是传遍了整个杭州府。

　　更出人意料的是后来，这流言竟还间接影响了江南的粮价。此前许宏安联合几个粮商屯粮，把米价炒到九百文一斗，翻了十倍不止，普通百姓根本买不起。

　　如今 “天谴” 的说法传开，那些粮商心里发怵，生怕自己也遭报应，纷纷大张旗鼓的降价。短短一天时间，江南的米价就回落了五成，虽依旧不便宜，却也让不少百姓能勉强买得起救命的粮食，算是这场火灾带来的意外之喜。

　　许府内，辰暮站在雪松院的廊下，听着系统面板传来的提示音，微微挑了挑眉。

　　【叮！检测到宿主间接影响粮价，缓解部分民生危机，触发 “奸臣支线任务：积累民望”，当前进度 10%，奖励：解锁 “基础医术” 知识包！宿主！这波血赚啊！快说‘为民解忧，不过是举手之劳，待我掌控许家，必让这江南百姓都敬我惧我！’】系统的声音带着几分嘚瑟。

　　“积累民望？” 辰暮低声重复了一句，指尖划过系统面板上 “基础医术” 的图标，眼底闪过一丝了然。他没想到还能意外触发支线任务，倒也算是意外收获。这医术或许用不上，但多一项技能，总归不是坏事。

　　这时，柳氏端着一碗汤药走过来，见他站在廊下吹风，连忙加快脚步递过汤药：“暮儿，外面风大，快把药喝了。你昨天刚醒，又折腾了一晚上，可别再着凉了。”

　　辰暮接过药碗，仰头一饮而尽。苦涩的药味在舌尖蔓延，他却面不改色，比起《除魔》世界里能腐蚀神魂的毒草、瘴气，这点苦味根本不算什么。
　　“许宏安三人的尸体，找到了吗？” 辰暮放下药碗，看向柳氏。

　　柳氏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主院烧得太彻底了，只找到一些烧焦的骨头，根本分不清谁是谁。我已经让人先收起来了，打算找个地方好好安葬。”

　　辰暮皱了皱眉：“不过是三具尸体，烧没了就烧没了，何必还要安葬？” 在他看来，许宏安三人罪有应得，死无全尸都是轻的，根本不配得到安葬的待遇。

　　柳氏却不赞同，她拉着辰暮的手，眼神恳切：“暮儿，我知道你恨他们，可如今世道再乱，孝道还是得讲。你到底顶着许宏安嫡子的名头，若是连他的后事都不管，传出去会被人说不孝的。那些人不会管他们做了什么恶，只会抓着‘你不葬父’这点骂你，到时候不仅你会被人唾弃，连许家的名声都会受影响。”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而且，你现在要继承许家的家业。若是落了个‘不孝’的名声，那些商铺、田庄的掌柜、佃户，还有钱庄的人，都会不服你。他们会觉得你连亲爹都能不管，将来也未必会善待他们，到时候管理家业时，难免会处处受阻。听娘的话，这后事必须好好办，不仅要办，还要办得体面。”

　　辰暮沉默了片刻。他虽然不在乎世人的看法，却也知道，想要顺利掌控许家，就得按照柳氏的安排来。
　　他点了点头：“后面的事，你看着安排，需要什么，直接让人去我那里取。”
　　柳氏见他答应，脸上露出一丝欣慰：“你放心，娘会安排好的。”

　　许宏安和许明轩的灵堂就设在了许府前厅，赵氏因为是姨娘，按规矩不能停灵，柳氏便让人找了块薄地，先给她下葬了。
　　灵堂布置得庄严肃穆，白色的幔帐挂了满厅，中间摆着两口黑漆棺材，里面装着找到的烧焦骨头，前面的供桌上摆着瓜果、点心，香烛的烟气袅袅升起，弥漫在空气中。柳氏穿着素色的孝服，坐在灵堂一侧，时不时用帕子擦着眼泪，看起来哀戚又可怜，任谁见了，都会觉得她是个苦命的正室。

　　辰暮则穿着一身白色的素衣，站在灵堂门口，面无表情地看着来往的吊唁者。他对这些虚礼没兴趣，却也知道，这是必要的场面，必须演下去。来吊唁的多是许家的生意伙伴、附近的乡绅，辰暮只是淡淡点头，不多言语，周身的冷意却让不少人不敢靠近，连寒暄都显得格外拘谨。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伴随着高声的议论。辰暮抬眼望去，只见一群穿着绸缎衣裳的人朝着灵堂走来，为首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留着山羊胡的老者，约莫六十多岁，脸上布满皱纹，眼神却格外精明，身上带着一股来者不善的气势。

　　辰暮的眸光微微一冷。他从原主的记忆里，认出了这个人，许家族长，许正明，也是许家嫡脉的领头人。
　　系统撇嘴：【啧啧，这些吸血鬼倒是来的快，像是闻着味儿的鬣狗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