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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兄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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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店铺里买好包子,天天握紧拳头给自己打气:呦西,今天也要好好训练,我可是要成为像纲手大人一样伟大的女忍者!
自己的导师迈特凯是一个经验丰富的上忍!
虽然天天热血沸腾做事不太靠谱还喜欢挑战一个叫卡卡西的前辈······
同队的小李体术很厉害!
他好像除了这一点没有别的优势了吧而且还喜欢迎合凯老师的青春热血······
嘛,还有宁次那个家伙,白眼什么的挺厉害的!
但是但是,那家伙面瘫中二的太严重了······
天天垮了脸。
啊啊啊!我的队里就没有一个正常人啊!!
“别揉了,包子不能吃了。”
啊咧?天天低头一看,果然刚刚买的包子已经被她揉破了皮,里面的芯陷都散出来了。
呃······
都怪同队的那帮家伙!她要不是想到了他们包子能让她揉破吗?!而且还在大街上······
天天一脸悲剧地抬起头,看到一袭艳红:“哎?你是,嫁衣?”
好笑地看着天天呆愣的样子,嫁衣道:“今天休假吗?”
“休假···啊,不,我最近有别的事。”心不在焉地回答着,天天的眼睛还是黏在嫁衣身上。
好,好,好,好漂亮啊~~
哎?
“嫁衣,你怎么买这么多三色丸子?”吃那么多不会腻死人吗?
“不只有三色丸子啊,”嫁衣举起另一只手,示意天天看,“我也买了很多芥辣酱,啊,还有饭团。”
“买了这么多是要去野餐吗?”天天没忍住,还是赞叹出声,“嫁衣,你穿红衣服真的很好看!”
“啊···是吗?”嫁衣笑了,眉眼舒展开,配着长袖红衣,自有别样的温婉,“天天最近出了哪些任务?”
“很多啊,”天天一想到任务就想到自己头痛的同队,在心里默默扶额,“呃···嫁衣你呢?”
摇摇头,嫁衣依旧温婉:“我最近一直呆在村子里。”
“真可惜,”天天遗憾道,“总是闷在村子里会很无聊吧。”
无聊···会有一点吧,但是她的生命竟然诡异地有保障了。
嫁衣垂了眸子:“丸子和饭团要凉了,我就不多说了。下次再聊吧,天天。”
止水应了房门,意外地看到嫁衣的身影。
“我来看望由纪子。”
“真偏心呢,小嫁衣。”止水玩笑道,“只是来看望由纪子一个人的吗?”
嫁衣微笑:“你前几天才完成任务回来,想着也是活蹦乱跳的,不需要担心。”说完,她话锋一转,“但是由纪子,从我醒过来就没听到过她的消息。”
止水维持不了表面的嬉笑平静,脸色微微崩溃,他叹了口气:“由纪子的话,我也很久没看到真人了。”
“······”嫁衣低了头,“虽然鼬不愿多说,但是是你和由纪子吵架了吗?”
“吵架的话,算是吧。”止水挠了挠头,又叹了口气,他让开身子,“进来吧,嫁衣。如果是你的话,由纪子应该是会见的。”
嫁衣跪坐在由纪子的房门前,对止水的说法抱有怀疑。
两个人住在同一屋檐下,真想见的话,怎么可能见不到?
抬手叩门,许久没有人应。
嫁衣再次抬手叩门,就听得一声爆喝:“滚啊!有多远滚多远!”
火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是我,由纪子······”话音未落,眼前的纸门被猛地拉开,带起的气流荡起女孩的发丝,然后在一片寂静中落回肩膀。
门后的黑眸女孩睁大了眼睛看她,嘴唇嗡动着说不出话来,她先是伸手轻轻戳了戳嫁衣的红衫,然后又碰碰嫁衣的面庞,温凉柔软的触感让她惊醒,漆黑的眸子立刻蒙上水汽。
“嫁衣,嫁衣······”由纪子双手扶上嫁衣的肩膀,声音发颤,她突然手上收紧,用力地摇晃起嫁衣,“嫁衣你这个混蛋怎么才醒怎么才醒怎么才醒啊啊啊?!”女孩尖叫着发泄,声音在达到顶端时突然碎裂成哭腔,由纪子整个人都挂在嫁衣身上,手上的劲儿只大不小,“嫁衣你这个混蛋···早点醒多好···混蛋···让我担心这么久······”
肩上被女孩紧抓住的地方酸痛到麻痹,但嫁衣没有挣脱,反手抱住由纪子,她笑着,眼睛也慢慢湿了:“由纪子······”
谢谢你,由纪子。你的担忧和关心,我真切地感受到了。
谢谢你,由纪子。看来我真的还不能死。
由纪子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她胡乱地抹去脸上的泪水,拉着女孩进屋:“你进来待一会儿,我去洗把脸。”
“由纪子吃过了吗?”
“···他没送饭来,我还没吃。”
嫁衣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你是说止水吗?”送饭的话,也碰不见吗?
“···嫁衣你不要管。”由纪子背对着嫁衣,水声哗哗地响,“我们只是对彼此的看法出现了一些变化,有些不适应而已。”
嫁衣没有再多说什么,她翻翻手里的袋子,把买好的饭团、芥辣酱拿了出来:“那我们吃东西吧。”
“啊!是我喜欢的芥辣酱!!”由纪子有一瞬的眉开眼笑,草草地洗完手就抓过一个饭团,“嗯,连饭团都是我喜欢吃的那一家!”
不客气地抢过饭团,嫁衣也吃起来。两个人争先恐后,彼此争夺着芥辣酱和饭团,一不小心就演变成一场体术争斗。
“讨厌,嫁衣,那是我的!”“我先拿到的嘛。”“剩下的不许你吃了!”“才不要···由纪子!”“哈哈!”
时间在吵吵闹闹中滑过,由纪子吃下最后一口,满足地叹了一口气。
果然饭团加芥辣酱才是她的菜!
不过已经没有了······
咦,这是什么?
由纪子掀开袋子看了看,皱眉撇嘴道:“你买这么多三色丸子干什么?”
嫁衣也瞥了一眼:“一会儿顺道经过鼬家,给鼬去。”
顺道?鼬家明明在宇智波宅的最里面好不好······
由纪子扁了扁嘴:“嫁衣你偏心。”
嫁衣耸耸肩,无奈道:“你哥今天也说我偏心,但他觉得我是偏向你。”
由纪子脸色微沉,冲口而出:“你还把他的话当真?他就是个傻子,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都,不知道,吗?
嫁衣敛了敛长长宽宽的衣袖,规矩地跪坐好。
“由纪子,你打算什么都不和我说吗?”
由纪子扭头看看嫁衣,然后缓缓地,仰面躺倒。
她躺在初春中凉凉的榻榻米上,然后眨了眨眼睛,闭上,手肘曲起,胳臂压着眼睛的部位。
眼前一片黑暗,所以耳朵开始敏锐。
由纪子一开始只能听见风声。
然后是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
接着放得极轻的脚步声。
脚步声的主人停下了。
木门被拉起,风声也随之减弱。
“好睡,由纪子。”
嫁衣出来的时候,止水正在用餐。
看见嫁衣出来,止水停了碗筷,伸手拉女孩坐下。他仍然微笑着,眼瞳温润如上等的墨玉:“小嫁衣,你和由纪子用过餐了吧?”
“用过了。只是情绪不大好。”
止水沉默片刻,突然闷声笑了:“小嫁衣,你也在生气吗?”
“被隐瞒的感觉并不好受,止水。”
“隐瞒吗?”止水仍然笑着,“你知道吗,小嫁衣?你醒来的那一天,我在心里已经决定要放弃你了,由纪子她,非常生气。”
室内很安静,只住了两兄妹的房屋并没有其他人打扰。清风来访,也只是摇摇树枝算作招呼。
嫁衣拢着衣袖,没有多大反应:“我知道,鼬和我说了。”包括他自己对止水的赞同。
“啊啊啊,真的对不起。我以为你真的没救了。”止水语气轻佻,但眼神十分郑重,“对不起,小嫁衣。”
“无妨。”
嫁衣自酌了一杯新茶,吹了吹水汽,细细抿了一口。
人是自私的,这一点我知道。
“小嫁衣,我真的觉得,你就像我另一个妹妹。”止水顿了顿,惯常的笑容有些挂不住,“现在我这么说可能显得有些可笑。但你真的就像小时候的由纪子,不会想太多,很容易猜,也没有什么秘密。”
不会想太多倒是真的,但我的秘密可是很多啊,嫁衣心里叹息,只是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这些秘密的真面目。
“哈哈,小嫁衣你大概不赞同我的话。”止水突然打起哈哈来,嘴角的弧度随意而模糊,“我一直以为,由纪子我保护的很好,什么都不知道。”
“我一直很努力地学习修炼,也尽可能地多出一些任务。我想就算爸妈不在了,由纪子也可以像以前一样生活。”
“我希望她没有负担地长大。”
“她被我欺负了很多次,但也只被我欺负。”
“就算是鼬,我也不许他给我妹妹脸色看。”
这是所有的哥哥的愿望吧,就算自己的妹妹在自己手里吃瘪吃的想吐,也容不得别人对她有半分的怠慢和欺辱。
“我真的以为,我做得很好很好了。”止水的声音低沉下去。
“我觉得爸爸妈妈可以放心了,我做哥哥做的还是挺成功的。”
“可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
止水嗤笑一声,冰冷刺耳,苦涩异常。
“我没想到,真正什么都不知道的人,被保护的很好的人。”
“居然是我。”
由纪子懒懒地躺在榻榻米上,没有挪动的意愿。
对不起,嫁衣,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几年前的伤疤,我以为早已愈合。
但是现在再度提起触碰,我才意识到那里早已腐烂化脓,痛感的麻痹使我轻松地忽略了它。
出生在宇智波家的我,自幼便被告知我和村子里其他人不一样。
我注定要比他们更优秀,更出色,更容易比他们达到忍者的巅峰。
只因为我姓宇智波。
我并不抗拒这一点,我姓宇智波的事实。
即使是在我爸妈丧命之后,我也只是对它减少了一些喜爱和尊敬。
但不可否认的是,有那么一段时间,我发狠地仇恨这个姓氏。好像是这三个字害了我父母的命。
其实也差不多,如果不是因为那双写轮眼,我父母就不会被集体攻击,断送了性命。
这遭人觊觎的血继限界。
由纪子感到冷了,她翻了个身,去扯被子。
但是,我的仇恨毫无缘由。
我的父母是它给的,我的哥哥是它给的,我的相貌是它给的,我的能力是它给的,我飞扬跋扈恣意妄为的特权是它给的。
我所有的骄傲和荣耀,都是它给的。
我怎么去仇恨它。
所以,我不恨这个姓氏。
我只是不喜欢。
“如果你们完成了这次任务,宇智波会给你们家很好的奖赏。但如果你们逃避了这次任务,你们说,宇智波会怎样对待叛徒呢?”
其实我并不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话。
但我从来没有在意过,直到我父母死后。
因为,呵,人都是自私的。
直到我父母死了,我才真真正正去想一下那句话的含义。
我才知道我之前的,全部的任性妄为是建立在什么的基础上。
我才知道之前的我是多么的天真无知、妄自尊大。
我以为我姓宇智波我就做什么都没有关系了。
睡意像潮水一样慢慢漫过大脑,全身都懒洋洋的。由纪子蹭了蹭被子,合上眼睛。
宇智波,它的自大、高傲、强横,曾让年幼的我全盘继承。
我无法原谅曾经这样的自己,一如无法愈合的伤口。
我迫切地想要变强,强过一切宇智波人。
只有这样,我和哥哥才可以从这个受了诅咒一般的家族中解脱。
我不恨宇智波。
我只是不喜欢。
“我并不惊讶长老对我父母说那样的话。”止水的碗筷摆在一边,他现在没有心情收拾它,“因为我开始工作出任务的时候,家族长老也对我说过。”
“我只是没想到由纪子居然知道。”
他喉咙干涩得厉害,每吐出一个字都像有利刃割过。
“她不应该知道这些。”
“她只要单纯地长大、嫁人、生子、终老,就好了。”
嫁衣一直垂着眸静静听着。她不知道“那样的话”是什么话,她不知道由纪子居然知道什么,但她就那么静静地坐在那里,听着,只是听着。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自以为我把她保护的很好,我甚至对此感到骄傲和自豪。”
“可根本不是这样!”止水的情绪微微失控,声音都微微发颤,他单手覆上脸,看不清表情。
她知道父母死去的真相,她知道那些肮脏的手段,她知道宇智波姓氏背后的腐朽,她知道她的荣耀,她的荣耀······
背负着怎样的不堪。
“我到底,凭什么做哥哥呀······”
痛苦像恼人的水汽腾起纠缠,将少年以往清朗的嗓音揉的细碎,不甘地附着在人的耳边,发出沉重不堪的叹息。
在由纪子知道这一切的时候,他在做什么呀。
在由纪子面临这些污秽的时候,他在干什么呀。
他居然就让自己的妹妹,独自一人,承受这些······
嫁衣偏开头,让少年略显狼狈的姿态从眼前逃开。
妹妹在自己所不知道的地方角落中悄然成长,这于任何哥哥,都是被视为一种失职和怠慢。
是终身难忘的空虚和伤痛。
风又来造访这只有一对兄妹居住的庭院了,刚刚抽出新芽的树僵硬地扭摆着,摩擦的声音小而连贯,几只不知名的鸟雀落在上面,敛了翅膀左顾右盼,没有烦人的叽叽喳喳,看样子只是单纯的停留。
袋子里的三色丸子已经凉了,入口也不会好吃。嫁衣抬头看看仍沉浸在懊悔之中的止水,站起来。
“我告辞了。”
止水仍然蒙着脸,点点头,没精打采。
拉木门的声音流畅地响起,突然,卡在半路。
“止水,由纪子能有你这样的哥哥,才是她最大的骄傲。”